《扫晴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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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晴娘-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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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们稍大一点的时候,段老爷说:“小孩子玩是永远玩不够的,也该是时候念书作文了。”
    可惜段水遥没有秉承她爹的文采,孙广志会作诗的时候,她连千字文都背不全,巴巴儿看着孙广志,十分崇拜他。
    “小姐,我今天作了首小诗,念给你听。”
    “嗯!”
    “一去二三里,乡村四五家,儿童六七个,*十支花。”
    啪!啪!啪!
    段水遥拍她肥嘟嘟的巴掌,将人仰望之。
    “小姐,小姐,老爷今天新教了一首诗,我背出来了,背给你听。”
    “好!”
    某人一气呵成:“*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段水遥眨巴眨巴眼睛,慢悠悠问:“跟屁虫,*一刻是什么意思?”
    “老爷只教了我字怎么念,还没说意思,我去问问他!”
    一溜小跑开去。
    又,一溜小跑回来,“小姐,老爷说学习要一样一样来,一点一点进步,不能三心二意,你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跑,这样不对。所以等你把千字文倒背如流了,他再教你这些诗词的意思。”
    段水遥点点头,背千字文去了。
    段老爷痛定思痛,再不教他们这些不太好解释的东西。
    ……
    段老爷出事的时候,段水遥和孙广志去了城外的小溪边摸鱼,段水遥玩得累了,是孙广志背着回来,她在孙广志的背上睡得香甜。结果看到衙门周围都是不认识的官兵,不让两个小孩进去。
    孙广志那会儿较平常孩子懂事,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把段水遥背走,藏在隔街的角落里,又自己出去探听城里发生何事,才知道段老爷被抓。他要去找孙大,孙大却成了指认段老爷的证人,他反应极快,叫醒段水遥就欲往城外逃,可惜在街上碰到一个钦差大人,抓住段水遥,任她如何哭喊,直押去了白云城大牢里。
    “跟屁虫,跟屁虫,呜呜呜……”两只小手一寸一寸分离,那样艰难又缓慢的分离,咬紧了牙关用尽了全力也无法挽回的分离,最是伤人肺腑。
    十年前他没能保护好一个人,是因为那时的他太弱小。
    十年后他既踏月而来,便是遇神杀神,见魔杀魔。
    ……
    冷大公子揉了揉眉心,问段水遥:“他便是新来的京兆尹?”
    “前两天我在京兆尹府门口看见他了,胡勒告诉我,跟屁虫就是新来的京兆尹。冷公子,怎么了?”十七岁的段水遥,没了小时候像小乌龟一样的慢吞吞,街扫的慢要挨打挨骂,饭吃得慢要饿肚子,她变成了一只小兔子。
    冷大公子说:“来的太巧,往往就不是恰巧了。”
    他让豆芽去查那个新来的京兆尹,自己又出去了。
    非常熟门熟路的,去了京城大牢。
    大王问:“如果一个姑娘有个小时候很要好的玩伴,现在又回来找她了,你们有什么办法对付那人?”不能直接杀,段水遥会伤心;不能留在眼前,看得人不爽;可又赶不走,怎么这么麻烦。
    刀疤男:“男伴女伴?”
    大王一个眼风扫过去,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刀疤男“诶哟”一声,“这不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吗!这真*是世上最可怕的一对生物。没有之一。”大王你情路也是满坎坷的。

☆、024、算账

经过众人讨论,冷大公子总结出一个结论。
    有时候他惯用的、直截了当办法,的确是不可行,便要采用迂回战术。
    比如他要杀一个人,就冲上去告诉他,我为何要杀你,然后一刀毙命,笼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是追姑娘不行,冲上去亲一口人家?非把姑娘吓跑,尤其是像段水遥这种,性子温吞里带着一丝警觉,一吓她肯定再不敢理你,所以得慢慢培养。再说对付青梅竹马,也是这个道理。硬上就是硬伤。
    那如何个迂回法?
    刀疤男给他列了几种办法:
    其一,离间法。让俩人造成误会,关系疏离。(刀疤男:大王,这个你大约是不屑去做的。大王点头。)
    其二,强势插入法。介入青梅竹马之间,那么只有两种可能,当两个人青梅竹马可是没有开花结果,要么是双方或者其中一方还未醒悟到“我其实是喜欢他”的这个心意,要么是真的对对方不感冒,你介入了,打破了那个平衡,你就等那姑娘自己想明白,我到底是喜欢竹马,还是不喜欢竹马,之后,成败便已分。(刀疤男:大王,坐以待毙不是你的风格。大王亦点头。)
    其三,便是拔萝卜再按萝卜法。今天两个坑里种了两个萝卜,你把一个萝卜拔掉,再给他按一个萝卜。(大王:啥意思?)
    刀疤男:“冷少宫主,你可知道有什么姑娘也喜欢这竹马的不?”
    冷大公子明白了!豁然开朗。
    但是他又冷脸,“你加个也字,是什么意思?”
    刀疤男浑身一抖,跪地磕头,泪流双行。大王,看在我这么鞠躬尽力的份上,饶我一命!
    正好冷琤琤修书来问儿子齐国传国玉玺找的如何,冷大公子便如实相告,爹!玉玺没找着,媳妇好像快找着了呢。
    冷琤琤回信:追姑娘,要无所不用其极。
    冷大公子再一次受教,但对他爹的办法,还留着三分余地,因着他也是个没娘的孩子。如若冷琤琤追姑娘的办法管用,敢问他娘又为何要离开了他们?
    ※
    这天晚上,豆芽拿着张纸回来,对冷屠袖说,“公子,查到了。”
    “说。”
    “圣武令在青崖宫手里的消息,是京城一个师爷在地下赌场里传出来的。随即还有飞鸽传书,把消息告诉了五大门派。那个师爷,便是京兆尹府上那个一直跟进跟出的吴师爷。”
    “吴师爷什么来路,查过没?”冷屠袖一听,*又是跟京兆尹有关,脑门上的青筋突突突地跳。
    豆芽回:“吴师爷不好赌,只去过那赌场一次,他也不会武功,与武林中人并没有往来,想来是有人指使他这么去说的。”
    “孙广志?”
    豆芽点头,“这孙大人,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因着皇上的妹妹荣华公主十分中意这位。”
    冷屠袖挑眉,忽然找到了什么重点。
    那夜在清道司,他撞见孙广志和张监官“苟且”,继而得知张监官是受他指使诬告他和段水遥劫走了黄花大闺女。后来,段水遥在城北救下孙广志,发现此人是段府故人。孙广志接近段水遥的目的,是为了加害段水遥?不,冷大公子以其男人敏锐的直觉,断定孙广志不是为了害段水遥,那他又是为了什么?
    他决定去翻一下京兆尹府的高墙。
    还有刀疤男教给他的第一条办法,离间法。哼,他要去告诉段水遥,是孙广志指使张监官诬告他们的!看段水遥怎么想孙广志。(刀疤男:大王,你将将那股不屑的神情,敢不敢再演示一遍?)
    孙广志还未睡下,坐在案边,刚写完一封信。察觉屋外有动静,将信送入抽屉中,屏息凝视。冷屠袖没打算偷偷摸摸潜进来,除了上回半夜摸过段水遥的房间,他从来都是正大光明行事。他一脚踹开孙广志的房门,“嘭”。
    孙大人风华依旧,如谪仙一般不食人间烟火。见冷大公子,微微一笑,“少宫主这么晚来找在下,不知所为何事?”孙广志穿了一身白衣,冷屠袖乍一眼看他,就觉得这人身材不错。细看他面容,已觉几分眼熟,实在是孙广志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
    “来打你。”冷大公子言简意赅,行动派。
    两人在房中第三次较量起来,冷屠袖的功夫虽在孙广志之上,但孙广志也没让冷大公子占到什么便宜,毕竟打架不是光靠身手好。冷大公子承认,若一定要比较,孙广志是个读书人,心思比他深,心眼比他多,手段比他厉害。可是世上的事情,从来没有绝对。
    冷屠袖虚晃一下,出腿直击孙大人胯下,孙广志皱眉,堪堪避过要命的一击,又发现某人已出手直朝他面门而来,那本是一拳,孙广志侧脸,不料冷屠袖临时变换手法,正好从另一面扇了一巴掌上来。
    啪!
    一声脆响。
    孙大人脑袋嗡嗡作响,有些晕,有些回不过味。
    “失手。”冷大公子本来是想变拳头抡他面颊的,奈何出手太快,孙广志这一侧脸等于是把脸凑上来让他扇,他都没来得及把五根手指拗成拳头。扇人巴掌是女人才做的事儿,冷大公子这点节操倒还不至于失守。
    “……”
    冷大公子姿势一摆,再战!
    “少宫主,你要杀便杀吧,在下武功不如你,不做无谓抗争。”孙广志半边脸瞬时就肿起来,再没打的兴致。他这样子,是料定了冷屠袖不会杀他。
    冷屠袖默默走过去,二话不说,一点不客气地,在孙广志肚子上打了两拳。
    孙广志喉结滚动:……(内血涌上喉咙又硬生生咽下去,真汉子!)
    “我不杀你,但是你告诉五大门派,圣武令在我手里。”冷大公子道出打他两拳的理由。
    “确是我传出去的消息。”
    给冷大公子找来这么大的麻烦,也是孙大人的好本事。冷大公子想赶走孙大人,孙大人又何尝不想赶走冷大公子?狭路相逢,各凭本事罢了。
    我要不还是打死这家伙吧?冷屠袖有一瞬间的犹豫,那一瞬间散发的杀气让孙广志察觉,孙广志笑容淡定,“少宫主还是想杀了在下一了百了?”
    冷屠袖抿嘴不语。
    “少宫主今夜来找在下,定不会只为了圣武令一事。”孙广志主动替冷大公子说出来,“少宫主曾答应小姐,要帮她查清段老爷被杀一事的真相。少宫主应当知道了赵成德是谁,他死了,而我当上了京兆尹,你也觉得这不是巧合。”
    正中冷大公子红心!
    冷屠袖道:“你是要为段老爷翻案,还段水遥清白?”
    孙广志从抽屉里取出一份竹简,丢给冷屠袖,冷屠袖打开一看,是那份青崖宫没有找到的,关于段老爷一案的卷宗记录。那上面几个关键人物,段澄、赵成德、吴兰娘和孙大皆已亡故,剩下最后一个名字。
    断案钦差:上官泓。

☆、025、如果男配也得了蛇精病

“上官泓?当今两大权臣之一的丞相爷?”
    冷大公子虽与朝廷无甚往来,陈国政事还是听闻一二。先帝前几年驾崩,新帝不及弱冠,根基不稳,大权都在陈国丞相上官泓和太师孟先手中。丞相和太师分庭抗争,面和心不合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儿。
    孙广志神色如常,“在下今日告诉少宫主这些,不为其他,只想请少宫主知道,你是江湖人,这些官家的事儿,即便你和青崖宫有心,手也未必够得着。我家小姐的家事,还是不劳少宫主操心了。”
    冷屠袖脑门上青筋突突突地蹦跶,两只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这人忒*欠揍,他有点忍不住。
    “还有少宫主或许想要告诉小姐,那夜你我在清道司大打出手的事儿,张监官确是我教唆的,你要告诉小姐,在下求之不得。今朝我坐在京兆尹的位子上,不为与小姐相认,段老爷的仇未报,小姐一日未恢复自由身,我便没有资格站在小姐面前。她离在下远远的,未尝不是好事。”
    他波澜不惊地识破冷大公子的诡计,叫这位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小魔头,有些不好意思。坦白说,冷屠袖今夜听了孙广志这一席话,尽管心里不爽,但到底有些佩服此人。冷屠袖佩服孙广志是条汉子,也佩服他这份不忘旧恩的心。而且孙广志所说不是不无道理,青崖宫哪怕在江湖再怎样独占鳌头,跟人家相爷到底不能硬碰硬。
    “多谢你今夜相告。”冷屠袖抱拳,真心相谢。孙广志要为段家打抱不平,那是他孙广志的事情,冷大公子不想管。反之,冷大公子想做什么,也不用他孙广志指手画脚。
    冷大公子临走,又补上一句:“这些事情,我不会告诉段水遥。”
    “我也是此意。”孙广志笑得十分好看。
    ※
    要查段老爷的案子,都扯上了当今丞相。
    冷屠袖当初猜的没错,这其中牵连甚大。
    他默默走在无人的大街上,风吹动他的衣角,吹出他隐隐约约精壮有型的身材,也吹来几片掉落的树叶,打着滚,在街上翻飞。树叶滚到他脚下,他用脚划了个弧形,再手臂一动,几片叶子整整齐齐躺在他两指之间。
    冷大公子已经得了强迫症,见不得街上有垃圾。
    当初答应段水遥要帮她,冷大公子便不会食言。他在弹指一挥间,捉住了些思路。
    孙广志的话,也不能尽信,比如他让冷屠袖告诉段水遥,曾教唆张监官的事儿,冷大公子仔细想想,深以为这叫欲擒故纵。不想认段水遥?想要让段水遥与他保持安全的距离?呵呵——孙广志分明在故意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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