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后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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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后倾天下-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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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欢没再问,周围爆发出来的喝彩声令她略皱了下眉,她缓缓扫视一圈,打架的那些人还在继续,彼此打得鼻青脸肿,身上沾满了雪泥,但步兵营的稍占了上风,骑兵营的人脚步踉跄,眼看已是不敌。

“骑兵营的那些人很多都是从兆京来的官家子弟,来这边就是混日子,待个几年回去就等于有了加官进爵的资本,肯定打不过轻步营的人。”陈武语气里有了丝对现实的无奈,“他们一来就可以享受到最好的待遇,可以自行选择去哪个营,根本无需象我们这样,再努力也只能做个最低等级的重甲步兵。”

“是么。”楚清欢了无笑意地一笑,“这么说,这两个都尉肯定都是兆京来的了。”

“是的。轻步营那个叫吴先,轻骑营那个叫王世台,他们两个都是两年前从兆京过来的,一直互相不对付。”

周围蓦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轻骑营的人全被轻甲步兵营的人摞倒,两个副尉的神情亦是天上地下。

“王世台,小桃红今晚可归我了。”吴先得意地一挥手,招呼着自己的人,“走了,兄弟们,今儿个我请你们喝好酒。”

“好!”尽管人人都挂了彩,但一听到有好酒,都精气神十足。

围观的自动让出一条道,王世台看着这些人趾高气昂地离开,气得面色铁青。

“散了散了,吃饭去了。”好戏结束,其他人也开始渐渐散去。

“走吧。”楚清欢也转身。

何以念还一时无法回神,这样的军营,与他想象的差距太远,他都怀疑自己是否来错地方了。

跟着楚清欢转过身来,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王世台一眼,一看,却发现他也正好朝这边看过来,两人眼神对了个正着。

“站住!”王世台正满肚子气没处撒,见他们只穿着最普通的军服,立即将矛头转移到他们身上。

陈武皱起了眉头。

楚清欢仿佛没听见,脚步没有半点停顿。

“叫你们站住,听到没有!”王世台怒气更盛,一挥手,带着那些个打群架打得有气无力一身脏污的手下围了过来。

“王都尉叫住我们有什么事?”陈武上前一步。

王世台扫他一眼,推开了他:“没你什么事,走远点。”

他围着楚清欢与何以念转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两人脸上,牵起嘴角:“新来的?长得不错,就是象个娘们,没点男人气概。”

楚清欢冷冷看他一眼。

何以念现出怒容。

“还挺有脾气。”王世台哼了一声,伸手去捏楚清欢的下巴。

她一让,他的手就落了空。

“王都尉是因为打架打输了,所以就想在我们身上出气?”她让开的同时,将想要冲过来的何以念挡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还是说,想要在我们这里找回刚刚失去的面子?”

王世台脸色一滞,没有想到她说话如此直接,更没想到两个新兵竟敢对他这个都尉如此不放在眼里。

“你,”他一指何以念,找了个理由,“刚才看我做什么?”

“我就看了一眼,怎么了?”何以念本就因他对楚清欢的态度而心里窝了火,此时见他鸡蛋里挑骨头,顿时也没个好脸,“刚才看热闹的人多了,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看你,你怎么没找他们,偏偏就抓着我们不放?”

“身子骨还没长硬,嘴巴倒是硬得很。”王世台看着那些还未离去的士兵又开始围了过来,冷冷地哼了一声,“一个新兵都敢这么跟我说话,若不给你点教训,我以后都不用在边军营里混了。”

“王都尉,”楚清欢回首淡淡瞥了眼脸色涨红的何以念,道,“我们初来乍到,不想竖敌,也不想与谁过不去,更没有针对王都尉的意思。以王都尉的身份,与我们这两个毫无身份的新兵一般计较,未免有*份。在其他人眼里,可能也会留下一个以上压下的印象,我认为,王都尉大人雅量,此事不如就此作罢,如何?”

王世台盯着她不语。

楚清欢抬眼一扫他身后,又道:“莫不是王都尉想让手下那些弟兄的模样落入更多人眼里?若是上阵杀敌落下的也就罢了,还能博个英勇奋战的美名,可刚才发生的事……恐怕不怎么光彩。”

第七十九章 不用谢我

回去的路上,陈武有些担忧:“楚兄弟,王世台不好惹,今日他心里不痛快,恐怕以后会经常找你们麻烦。”

“无妨,再怎样他也蹦达不到哪里去。”楚清欢心里却想着别的事,“孙文略的大帐怎么走?”

“怎么,你……”

楚清欢并不直接回答,只是问:“陈兄弟,你觉得照边军营目前的状态,一旦司马如打过来,有没有还手的能力?或者说,能不能保得住这条边境线,不让东庭军踏过一步?”

陈武面露迟疑:“以前应该没有问题,但现在……我也不好说。”

“不好说,还是不敢说?”

“楚兄弟,我只是个小兵,没有预测军情的本事。”陈武苦笑,“再说,还未开战就妄断双方胜败,这是要治动摇军心之罪的。”

楚清欢也不强迫他,一直走到营帐门口时,她才看着他问:“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你或许会成为重甲步兵营的将军,甚至,更高?”

陈武很长时间不语,之后道:“想过又怎样,刚当兵的时候可能还会想一想,现在,早就不想了。”

“陈大哥,”一路上默不作声的的何以念突然一笑,露出一线白牙,“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只要走下去,总会海阔天空……我大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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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中人数虽多,但大多都是去年底新入营的,年纪又都不大,因此很快就跟何以念相熟,对于楚清欢,谁也不敢与她多话。

到了下午,楚清欢去了一趟孙文略大帐所在的位置,但见别的地方都松松散散,他这座大帐倒是守卫严密,还未靠近就被人拦了下来,与其他地方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说有事要求见孙将军,结果被告知孙将军正在午休,任何人都不见。

她抬头看看天色,这午休未免休得太长了点。

她也不多说,转身就走,不是午休么,下次她早上来。

回到营帐,却不见何以念,连其他人都不在,正想着要不要出去找找他,却见一个小兵跑了回来,见着她就气喘吁吁地道:“楚,楚念跟人打起来了。”

“怎么回事?”她脸一沉,大步出了营帐。

那小兵见她那模样不由咽了咽口水,跟在她旁边带路,声音也小了八度:“楚念让我们带他熟悉熟悉大营,碰上了轻骑营的人,他们一见面就取笑楚念,说他是个没长大的奶娃……”

“就因为这个,他就跟人打了起来?”

“不,不是。”小兵的声音又小了些,“他是有点生气,但并没有冲动,后来,后来……”

“后来什么?”

小兵偷看着她的脸色,鼓了鼓勇气:“后来,轻骑营的人说楚大哥是娘……娘娘腔,不是男人……还说,还说……”

“我知道了。”

小兵如释重负。

还未到打架的地方,远远地就看到那里已聚满了人,还不时有人往那边涌,热情颇为高涨,显然,这种事已成为边军营的一大消遣,成为枯燥的军营生活最好的调剂。

楚清欢分开人群挤了进去,却见陈武正扶着何以念从地上起来,旁边三个抱着胳膊笑得十分得意的正是轻骑营的人,还是早上在轻步营那里挨了揍的,脸上的淤青还没散,此时却象个打了胜仗一般,说不出的扬眉吐气。

弱者,往往从更弱的人那里获取心理平衡,然后自欺,自己是有多么强大。

何以念双腿发软,站了几次才在陈武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头发散乱,有血不断地滴下来,因为低着头,不知道是从鼻子里流出来的还是嘴里,同一个营帐的新兵都围了上去,但谁也不敢多嘴。

陈武扶着他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站在边上的楚清欢:“楚兄弟。”

何以念倏然抬头,一张五彩纷呈几乎看不出原貌的脸就那么直接地呈现在楚清欢眼前,周围有人吸气,也有人幸灾乐祸说打得好惨。

几乎是立刻就收起脸上疼痛难忍的表情,何以念一抬胳膊,用袖子抹了把鼻子下的血,朝楚清欢咧嘴一笑:“大哥。”

一笑,便可看到他洁白的牙齿上也沾着血迹。

“长能耐了。”楚清欢不带温度地看着他,“入了军营什么都没学会,就先学会了打架,还以一对三。”

何以念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楚兄弟,你也别说他了,这事儿算不上是他的错。”陈武有些不忍。

“在军营里打架生事,不管是什么原因,他既然参与了,便是有错。”楚清欢说得毫无回旋余地。

她的声音并不大,但周围的人却听得十分清楚,那些看好戏的,起哄的,都不由收了收脸上的笑。

“大哥,别人怎么说我,我都可以忍,但我绝不能容忍他们污蔑你。”何以念隐现出激愤与委屈,但又强自忍下,倔强地别开脸,“如果下次再有人那么说,我还是象这次一样,听见一次打一次。”

“问题是,你打过人家了吗?”楚清欢不留情面地一针见血。

何以念浑身一僵,随即将头仰得更高。

“被人说没什么,最重要的是要拿出实力,尤其在军营这种地方,全凭实力说话。”楚清欢冷声道,“你若有实力,谁还敢说你?”

何以念没有说话,犟着脖子,胸口明显起伏着。

见楚清欢没有半点要为何以念出头的样子,本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的那几个更为放肆。

“看看,这两兄弟都是孬种,光长了副好皮相,连个屁都不敢放。”

“新兵营的人什么时候敢在我们面前放过屁了,见着我们都得夹紧屁股绕道走。”

“这话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哈哈……”

“你们别太过分了!”陈武听不下去,转身喝止。

“你算老几,敢跟爷们几个大呼小叫?”那三个根本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一脸轻蔑,“当了三年兵,连个屁都不是,怎么,现在想替别人出头?”

四面一阵哄笑,看热闹的唯恐不够乱,取笑的同时不忘鼓动陈武反击,让轻骑营的人吃吃苦头,尤其是轻步营,声音最响。

陈武紧抿了唇,一言不发,双拳却紧紧握起。他虽性子随和谨慎,但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轻骑营那三个吊着眼梢,歪着身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用目空一切来形容都不为过。

周围重甲步兵营的人渐渐站了出来。

见此,其他轻骑营的人也跟着站了出来,包括王世台。

一直敢怒不敢言倍受各营老兵欺压的新兵营,也站了出来。

如此一来,少数几个人的矛盾便成为了三大阵营之间的矛盾,哄笑声渐止,气氛跟着凝重起来。

边军营里打架斗殴的事件屡见不鲜,每日都要上演个两三回,但这种大规模的,甚至连新兵营都敢往外冒头的情况,却还是头一回。

其他置身事外的几个营颇为激动,都等着看一场大戏。

楚清欢弯下身子掸靴子上的雪。

何以念缓缓转身,冷冷地怒视着站在场中的那几个。

“兄弟们,奶娃子还有力气瞪人,看样子没被打够啊。”其中一个毫不在意地取笑。

“看他那样子,分明就是有屁不敢放嘛,哈哈……呃……”

笑声最为响亮的那个正张嘴大笑,笑到一半,笑声却突然中断,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就象一只被人掐了嗓子的公鸭。

所有人只看到一道白光射入了他口中,再定睛看时,便见他已一手扒着喉咙,一手拼命地从嘴巴里往外抠。

雪团?泥团?

从那张嘴里挖出来的东西褐白交杂,随着一声声的干呕不断掉落在地,仔细分辨之下可看出正是地上被踩得稀烂的雪泥,不知被谁捏成了泥团正好扔进他嘴里。

那人边抠边吐,不过是一些泥巴,他却连中午饭都呕了出来,仿佛不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干净他就绝不罢休。

除了轻骑营之外,其他营的人都笑出声来。

这一笑,轻骑营人人脸色都不好看。

“哪个王八羔子,敢暗算我!”好不容易将嘴清理干净,那人吐了口唾沫,一抹嘴巴,恨恨地扫视着周围的人,“有种站出来,别缩着脖子当乌龟。”

楚清欢抓了把干净的雪擦着手里的脏泥,缓缓走了出去。

“是你这个娘娘腔……”

“啪!”

混着脏泥的雪团再一次扔进他的嘴里,楚清欢掸着手里的残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再次呕得肝肠寸断,冷冷道:“嘴真脏,帮你洗洗。”

“你……”

“不用谢我。”

那人两眼一翻,险些气晕过去。

“以后见着我们兄弟,还有新兵营与重步营的人,要记得把你们的屁股夹好,若是让我听见你们再敢放半个屁,我就让它们永远闭上,再也张不开。”

另外两人脸色青里透黑,张嘴就骂:“你算什么东……”

一个“西”字还没出口,就见楚清欢一扬手,已经见到过别人在她手里吃了亏的两人连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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