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火 花火 大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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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 花火 大合集-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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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有丫环大声说,“少奶奶以死明志,银盈奶奶的病,与她何干?” 一语道破遒连的心事,他似被无数的利剑击中,心痛如焚,是他的错。

是他逼死了她。

很多人从外面涌进来,母亲,大夫,雯姑……大夫把脉后,沉着的拿出几根银针。母亲颤颤巍巍,老泪纵横,“天要亡我许家,这样好的一个儿媳……”转眼见到遒连,声色俱厉,“你不守着小妖精,到这里来做什么?看看是否害死她?”

遒连慌忙垂首,一声不出。

争执间,大夫已经收起银针,微笑着说,“没有大碍,幸亏发现得早,我开几副药给她,早晚两次。”

哐当一声,遒连手中的画掉到地上,他的罪孽,似乎减轻了许多。

佛堂里,遒连将《双艳图》悬挂在一边,凝视画上的女子,自语道,“紫盈,你能告诉我,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他曾经,把银盈的一颗假心奉为神灵,顶礼膜拜,又曾经,将品华的一颗真心,掷于地上,肆意践踏。

到底,谁错了?

7。

银盈醒的时候,遒连正在品华房里,他只是坐着,凝视品华的脸,手里,握着一卷书,是品华写的诗,她的爱,她的怨,她的苦,她的寂寞。

他歉疚的看着她。雯姑搀着老太太走进来,见状,对视一眼,会意的笑起来,蹑手蹑脚的自原路返回。

雯姑对老太太说,“还是老太太厉害,一点小法术而已,就把少爷的心思给收回来了。”她暗想:多亏,没人追究将银盈弄进府的责任,否则,连她也会被牵连进去。当日,不过想讨好遒连,差点趟入混水。不过,即使追究起来,她给银盈施法,也算将功折罪了。在大户人家做事几十年,自有一套处事方式。

雯姑暗暗舒了一口气,老太太并没有注意,反是得意一笑,转而,又忧郁起来,“只是,我没料到品华这孩子会做傻事。”长长的叹一口气,“不知她何时能醒来。”

雯姑附到她耳边说,“大夫说不妨事的。再说,银盈还不知何时能醒呢,作法的先生说,至少得昏迷个三五月,喂她东西会吃,但不省人事。所言不差呢。”

两个人呵呵的笑起来。

遒连没有听到这些话,她们,也不知道遒连的心思。

他的心思,或许,只有紫盈懂得,他开始频频的往佛堂跑,对紫盈讲述他的种种,她仍是那样温婉哀怨、不言不语的看着他。

银盈醒来,疑惑的睁开眼,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约记得,遒连要喝一碗莲子红豆汤,然后,就陷入黑暗中,恍惚的,是姐姐紫盈的脸,不是她熟悉的,而是狰狞而可怕的。

遒连不在。

银盈慌乱起来,像从悬崖上坠下的人,不知下面是什么,是深渊,还是开满鲜花散发死亡气息的土地。

丫环们说,“少爷在少奶奶房呢。”不消她多问,自有多嘴的人,将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她。

银盈靠在绣枕上,一动不动,目光呆滞,心,霎时便空了。

自此,他厌弃她了吧?

可是,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他。

那日,她躲在古玩店的房内,透过珠帘打量这位公子,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盯着紫盈留下的那幅《双艳图》,一脸惊艳欣喜,他的目光如酒,不饮,她已然醉了。

其实,那幅画是姐姐在病榻上为自己描画的,她说,“妹妹,等我好起来,就将你添在旁边,凑成双艳。”

她再也没有好起来。

临终,紫盈拉着银盈的手,吃力的说,“妹妹,将画,拿到舅舅的,古玩店,卖掉,就当,我出嫁,嫁知己。”

她短短一生所想的,不过是嫁一个知己。

得不到,抱憾终生。

而银盈,欺骗遒连,也不过,是因为爱。

遒连听完她的解释,脸上并无多少表情变化,他只是给银盈拽拽被角,温和的笑笑,“别想太多,好好休息。”转身离开。

银盈知道,他是去看品华,或者,去庙堂看那幅画。

她的泪水簌簌的落下来,打湿绣枕,无人可见。

自此,纵使举案齐眉,到底,多了一层隔阂。

8

品华的身体也慢慢康复,遒连经常去看她,安静的坐在一边,看她写字,绣花,剪纸,偶尔抬起头,对他一笑,红晕便一路蔓延到脖颈。

每当此时,遒连的心里,便涌起一丝苦涩,在那些幻象中,紫盈就应该有着这样的闲情雅致,举止温婉。他觉得,紫盈好像被生生的分为两个,银盈有着她的面孔,而品华,有着她的内心。

世事古难全。

于是,遒连离开,去佛堂,对画上的紫盈轻声诉说。

她听不到。

遒连只得对自己微笑,回银盈的房间,拥她入眠。

在他的梦里,三个人纠结在一起,对他哭或者笑,或者,齐齐的,突然消失。

日子像溪水一样潺潺流过,安静,不留痕迹。老太太常常在遒连去请安的时候,透露出想要抱孙子的愿望,并且,意味深长的看着品华微笑。

她垂了头,眼角眉梢的看向遒连。

遒连装作看不到,若无其事的换个话题。

他一直不肯,同品华亲近。他想,他对品华,是当作知己来欣赏的。他不愿背弃自己的情感。

所以,那个清凉的夏夜,当品华穿着绣着桃花的白裙含羞的走来时,凉风袭来,衣袂飘飘,他怔怔的看着翩然欲飞的蝶,恍惚的,是紫盈的脸。

他迫不及待的迎上去,将她抱住,探索的,寻找期待已久的唇。待他冷静下来,定睛去看,却是另一张圆润的脸。

失望铺天盖地而来,将他淹没。他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将品华推开。

品华正沉浸在他的柔情中,不料如此,趔趄着退开几步,不待站定,飞快的转身,一路奔跑,荼蘼在她身后,落了一地,宛若落地的泪水。

9。

就在第二天,银盈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明白,遒连虽然人在,心,早已离开。她渴盼,这个孩子,能将他的心寻回。

她迫不及待的将好消息告诉他,只见,他亦是欣喜若狂,开心的笑起来,“太好了,我喜欢女儿。”

他没说,其实,他喜欢和紫盈一样眉眼的女儿。

在另一个房间,品华也听说了这个消息,她面无表情的转过身,看着小姬,“去请少爷和银盈奶奶到庙堂。”

小姬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小姐的心事,看到她冷若冰霜的脸,吐吐舌头,没敢多问,小跑着去了。

遒连和银盈到达庙堂的时候,看到品华正在凝视那幅画,脸上的表情忽悲忽喜,瞬息万变,听到他们进来,款款的转过身,看着银盈,笑吟吟的说,“妹妹,别来已久,可否记得当日,秋风摇落西湖瘦,你我良宵共度,许诺来世仍做亲人?”

听到这话,银盈似突然被万根长针盯住,这事,只有她同紫盈知道,她?她?难道?

品华又说,“那你是否记得,儿时看到我背上的蝴蝶痣,艳羡不已,照样仿画了一个?”银盈呆呆的看着她。

遒连看到银盈脸色突变,心下疑惑,品华缓缓的抬头,对他说,“少爷,你是否记得,那位老道对你说,‘早逝之人,心中有郁结之气,驱之不散,久而成寐,待贵夫人体虚之时,趁机而入’?”

是紫盈!是紫盈!她入的,不是银盈的体,而是自尽的品华。

遒连明白过来,又惊又喜,身体颤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爱意,千言万语,化作无言,只是,定定的看牢她。

只见她凄然一笑,“至死,我都想要寻找一个知己,千辛万苦的找来。那人,爱的,不过是一具皮囊。那么,我就再送你一具皮囊。”

遒连张张嘴,想说,不是的,不是这样。只是,他不知道,他……

来不及了。

紫盈扭身扑到墙壁上,鲜血如花,慢慢展开花瓣,一枚,两枚……

遒连怔住,随后,撕心裂肺的一声长啸。

为什么,得到了又失去?

为什么,得到了却不知道?

她没有给他机会。

谁也没有给谁机会。

银盈呆呆的看着墙上的《双艳图》,只在一刹那,便多了另一个紫盈,站在原来的紫盈旁边,同样的哀怨,同样的千愁万绪。

齐齐的看着人世的悲欢离合。

10。

几个月后,银盈诞下一名女婴,当仆妇将婴儿抱给她和遒连看时,两个人齐齐的盯住婴儿的后背,那里,蝴蝶样的胎记翩然欲飞……

若是不曾遇见
时间:2010…1…18  来源:飞言情200901期 作者:鬼然然 字体:大  中  小  颜色:红  绿  蓝  默认   【加入收藏】  热度:128 

你和你娘一样,都是个贱货,注定为男人毁了一生。翠年看见那个被自己唤做爹的男人,此刻泪流满面。 

时隔八年,他再次回到苏州。

静若清澈湛蓝的河水般的时光寂寞流过缠满记忆的身体。那是八年之前,或是更早之前的时光,连生和翠年之间,北方以及苏州之间的距离,从未如此疏远以及又亲密过。又是那河边,那是隐约十年之后,似乎又再次看见那清净的容颜。

可眼间神色似乎已尽数改变,那不是让记忆尽数翻滚的故人,那只是个六七岁光景的小女孩。

多年之前,那时年少的他步进那个清冷的小镇,沿着江边走的时候,有一刹那宛然觉得,这世间若似从来没有喧嚣过。有些许小路环绕着那些老旧的屋子,上面有稠绿色的青苔,如同某些思念缠缠绵绵断不去,就这样一路延伸着。镇里人也不多理会,只若他们走在上面稳稳当当的。偶尔有小孩子看见连生走得不自然的身影时,还会捂嘴而笑。那些笑容,一如这清凉的小镇那般安静,不张扬。

他叫刘连生。那年他二十岁。

一、留恋处,选择亦是恨

约莫是记得事儿的年纪,连生会问母亲为何要给他取这样的名儿,她总是笑而不答。

约是到了能分辨人常是非的时候,连生能看得见她的笑容里,有某些痛苦的情绪。

直到连生离开的那一年,连生才知道,然而也并非从母亲的口中得来。

清晨,父亲推门进来,暗淡的星光在鸡鸣叫过的苍穹消散。古老的沉重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连生醒了过来。

母亲在屋外灵零碎碎着忙叨着事儿,有低微的声响传来,连生睁了一下外面的天,又躺了下去。

再次醒来,是有大声的吵闹。连生走出去,听到大厅里,母亲低低的婉约的哭泣。他不敢走出去,于是就站在那扇门外,宛若是旁观者。

你若是离开,我与生儿怎么办?母亲哭泣着说。

我当真不能此般自私。父亲痛苦地说,拳头轻微落在木制的桌上。

你这便是无私了么?母亲一步也不退。见父亲无话可说,继而又说,生儿就快到独立的年龄,你就此离开,他将是与何人作榜样。

花。父亲流泪了,印象里,父亲这只若是第一次在自己的眼界里落泪,连生隐约间,感到事儿的严重性了。

若是我就此一直过下去,你要我良心何安?

当年,你又为何惹这事端出来?母亲丝毫不让,泪水也是如此。

只怪我当年忍不住她的年轻貌美,但她的端庄大方,自动离去是我而今欲要去补救的原因啊!花!你原谅我好么?这时,连生大抵是明晓了其中一些事。

那天早晨,当连生转身着衣再出去的时候,大厅已然换了宁静,只是气氛有些许凝重。他不敢开口,怕开口也是沉默。于是便早早地出门去。

后来,他才知道那些事儿,可父亲已经离去。

父亲离去的时辰也是清晨,连生没有听见门开的声音,他听到父亲脚踩过泥土的厚重的声音。母亲有低低哭泣的声音。她应是知道,这一切已然不可挽回。

父亲离去的多天后,连生依然没有提及这事,他只便当父亲出远门。然,母亲也缄默不语。家里整天压抑得像是古墓。

那一天,连生翻阅书房,看见父亲的日记。那是本普通的草纸编制成的小册子,被狠狠地压在一大堆书里面,连生很费力才能把它拉出来。

书页里面泛着黑色的印痕,乍看之下,时日的记录大约是父亲离去前后。

末了,连生终于知道了母亲笑而不答却悲伤的表情是从何而来,也终于知道了为何自己的名字要唤做连生。也知道了父亲为何离母亲而去。

连生是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或者妹妹的,那是那一年那一天,他们同时从各自母亲的身体里出来,却要亲自面对这个复杂的人世。他出生万千宠爱,她出生只能是被人唤做野种的称呼。他叫做连生,连同某某而生,那个某某是连生不知道的名字。但是他是大抵知道了,为何父亲最后离开的时候,有那么多叹息的声音。母亲眼角的决裂。父亲只便觉得,十多年了,给予自己和母亲的太多了,是时候要离开,去给那个被世俗遗弃的孩子温暖。

连生只便知却这样的事,对母亲来说,定然是难以承受,可母亲一日往常的沉寂令连生夜里总不能安好地睡,她生怕母亲会如同父亲般,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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