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卸甲归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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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卸甲归公主-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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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大人许久不见,不过看起来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本公主看着真是高兴。”
  “臣家中有喜事,自然高兴。只是这得意忘形的样被公主瞧了去,实在是汗颜。”陈迪谦卑拱手。
  “喜事?”朱孝宁心中咯噔一声,表情僵硬。说起来陈惜是今年五月及笄,该不会她要出嫁了吧?
  “公主在行宫静养,许是没听说。不过女儿大了,婚嫁之事就该提上日程。这不,上个月,拙荆去往邱府拜访老夫人,恰巧有适龄的公子,而且双方都满意,就将婚事定了下来。而且微臣着人算过黄道吉日,下个月二十七是个好日子,因此婚礼就定在下个月二十七了。”陈迪哈哈笑着,满面红光。
  朱孝宁见他喜气洋洋,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便恭喜陈大人了。”
  “多谢公主。”陈迪再次拱手,“微臣还有急事要见皇上,就先告退了。”
  “好。”朱孝宁待他走开,便敛了神色,“陈姑娘要大婚了?”
  “是。”玉芷低头应道,不敢看她的脸。
  “邱府?是邱翎吗?”
  “是。”
  朱孝宁拧眉,不曾想邱翎竟要成亲了。本以为他会跟魏紫成就一段姻缘,没料到最后竟是和陈惜。而陈惜,她那么喜欢孝旻,真是可惜了。
  “难怪叫陈惜啊,真是可惜……”朱孝宁长叹一声。
  只不过朱孝旻对她并无感觉,她跟邱翎在一块儿,或许还能培养感情,将来好好过他们的小日子。
  还是祝福他们罢。
  “孝宁怎么长吁短叹的?”
  朱孝宁行至庄妃宫中,庄妃正剪花枝,看她进来,愁眉苦脸的,莞尔。
  朱孝宁听了她的话,却深深地又叹了口气。
  “瞧你,不过是个小姑娘,整日叹气,老气横秋的,可不成。”庄妃引她至水榭中看正茂盛的荷花,“你呀,是在行宫憋坏了吗?来来,陪本宫看看这美丽无边的荷花,再尝尝这荷叶茶。”
  朱孝宁接过婢女呈上的茶,抿了一口。
  “香吧?”
  朱孝宁轻轻点头,一言未发。
  “孝宁。”庄妃摆摆手,摒退婢女,“本宫与你推心置腹说几句话。”
  朱孝宁闻言惊醒,正襟危坐:“娘娘请说。”
  庄妃本还笑着,见此,也敛了神色,让她靠近一些。
  当晚,朱孝宁并未留在庄妃宫中用膳,而是急急回到了太子府。
  “孝旻寄回来的信呢?”
  “全在这儿。”
  朱孝宁离京去往高唐县的事情并未告诉朱孝旻,所以他的平安信都是寄往太子府的,后来的问安信也照旧寄到这儿。她离开之后,朱孝宁没有机会看,只是方才庄妃跟她提了疑惑之处,她才意识到。
  玉芊将信笺全部呈上来,朱孝宁一封封拆开了,尽数摊在地上,很快就分了类:这些是孝旻寄的,才十封,恰巧是路上驿站的数目,加上两封问安信,也是他亲笔写的。后边这些,虽然还是他的字迹,却不是他的信。
  她就怕有人仿造朱孝旻的信件,所以姐弟二人约定了一个记号:一朵简笔的忍冬花。
  前面的都有一朵,到了后面却全都没有了。堵截仿造之人不知姐弟二人的约定,自然会露出破绽。
  朱孝宁在信件中继续翻看,全是报喜的,而且连魏紫的事情都未提。她跟朱孝旻向来没有什么秘密,若是他自己,绝不会隐瞒于她。
  这意味着什么?
  说明到了后来,朱孝旻传消息的渠道被人发现了,信件被截住了。
  如此说来,传到皇上手上的信也未必是朱孝旻亲自写的。
  怪只怪她心血来潮要往高唐县去,让人钻了空子。
  现在朱孝旻那边除了魏紫挡灾一事,算是状况不明。她必须尽快报告皇上。
  “现在什么时辰了?”朱孝宁起身,让玉芊整理好信件,看到窗外暮霭四合,一片蓝光。
  “已过酉时了。”玉芷望出去,哎呀一声,“公主近日不在府上,掌灯的婢女又偷懒了,奴婢去骂她。”
  “不必了。”朱孝宁阻住了她,“本公主饿了,叫小厨房准备晚膳。”
  “是,是奴婢疏忽了。”玉芷见她眉头紧皱,胸中怒气不可自抑,敛气屏声,领命而去。
  待得玉芷离去,朱孝宁转而对玉芊轻轻道:“去请张将军,让他戌时后过来,不许告诉玉芷。”
  玉芊惊了一下,讶异地看着她。
  “我知道你明面上看着像庄妃的人,事实上是张拓奕的人。”朱孝宁缓缓一笑。
  玉芊连忙低头:“公主英明。”
  “快去吧,趁玉芷不在,也别让他人发现了。”
  “是。”玉芊迅速退出,脚步渐悄。


☆、85  铺路
    “张拓奕,你有没有可靠的人能跑一趟广西;越快越好。”张拓奕刚进屋;朱孝宁便急急道。
    “事关皇长孙?”
    “是。”朱孝宁将信件给他过目;又将内里猫腻讲了。
    张拓奕凝眉;在灯光下看着那些信:“你不与皇上说吗?”
    “说是要说的;但是最近皇爷爷身子不好;我不想过多打扰他。”
    张拓奕想了想:“邱八最合适。”
    “可他下个月二十七就要成亲了,距今不过一个月;去往广西;来回最快也得一个月;来不及的。”
    “邱八要成亲?我怎么没听说?”张拓奕一惊。
    “上个月方定的;我们在外头;回来又未见过他;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倒是你,好兄弟成亲,过几日得送份大礼过去。”
    “这是自然。”
    朱孝宁丧气低头:“我本还想撮合陈惜与孝旻的,可她最后竟跟了邱将军。尽管是好事,但我这心头总觉得遗憾。霓儿与孝旻不可能了,魏紫又是个心思叵测的,唯有陈惜对孝旻最纯粹,哎……”
    张拓奕虽然对陈惜之事不甚明了,但是多少听朱孝宁提过,压低了声音宽慰了她两句。
    “除了邱将军,还有谁可以去广西吗?”
    “有。我张家与邱家世代交好,而我与邱八最好,才说让他去。事实上,我的兄弟多了去了,都是能放心的。你把事情交待给我,我替你办成就是。”
    “不会再出现卓嘉冲那种事了吧。”朱孝宁想起朱孝旻中毒之事还心有余悸。
    张拓奕则沉默了,卓嘉冲真的是异数。但他偶尔又在想,卓嘉冲不是那样的人,他忠君爱国,绝不会加害皇长孙。至于后来那些事,他自己并没有出面,张拓奕也无处质询。或许有一日,他会告诉他,那一切都不是真的,都不过是皇上放出的烟雾弹。
    这并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是他最好的兄弟之一,他不敢相信他打小就看错了他。如此说来,他可算是伪装了二十几年,自制力未免太好了。
    张拓奕一直是个冲动的人,此次却控制住自己未去寻卓嘉冲的麻烦,也未彻底问个清楚,只先前张霓遇刺的时候质问了几句。他想了想,他一定得去找一次卓嘉冲,否则心里难受,那个疙瘩估计会膈应他一辈子。
    “张拓奕,我不过随口一提,你别……”朱孝宁见他苦恼,自觉她伤了他的心。
    “孝宁,无碍的,我只是在想,我还是要找他问个清楚。至于去广西的人选,我恰巧想到一个。”
    “谁?”
    “陈家第三子,是陈姑娘的三哥。虽是庶出,却比前头的大哥出息得多,武艺高强,为人忠勇。他的一身功夫不在我之下,且常与我切磋,若非他先前随父外出,他与我的关系只会比嘉冲好,不会差。其他的兄弟,多少都有些毛病,或者身份上不方便。”
    “那便就他吧,我再与你说清楚些,你到时候仔细跟他交待了。”
    “我明白。”
    之后几日,张拓奕忙他的事,朱孝宁便往彦王府上去了一趟,往邱府去了一趟,还去了一趟城东的韩记。
    可是八月初一的夜晚,张府却发生了火情。
    朱孝宁正安睡,突然闻见焦味,急忙出去,整个张府都已被包围在冲天的火光之中。与张府相邻的太子府也未能幸免,被烧了一大半。幸而朱孝宁几个警醒,早早逃出。
    “张将军如何了?”朱孝宁裹了斗篷站在对街,心急地问玉芊。
    “奴婢去问。”玉芊刚跨出一步便被朱孝宁拉住了。
    “我自己去。”
    “张将军!张将军!”朱孝宁高声喊他,却无人应,顿时心急火燎,“他逃出来了的吧?”
    “应当出来了。”玉芊也着急万分,“奴婢去寻人问问。”
    可是玉芊才走几步,那边便传来了张拓奕的大吼:“霓儿!霓儿!”
    “霓儿?”朱孝宁拧眉。张霓不是在高唐县嘛,张拓奕这是做什么?难不成他要……
    “公主,不好了,不好了!”玉芊慌里慌张地跑回来,“张姑娘困在屋里了。张将军好不容易进去将她带出来,却发现已烧得认不出来了。”
    如此这般,朱孝宁便明了了。他这是替张霓铺路,既然决意让她远嫁,又不欲京城的流言蜚语影响她,更不想朱孝旻再次找到她,那么死遁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张拓奕为何不与她商量就做了决定,还将张府付之一炬?
    只是待孝旻听到张霓的死讯,定然悲恸非常。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将戏演足演逼真了。
    “公主?”玉芷见朱孝宁未动,唤了她一声。
    朱孝宁霎时回神,啊一声就往张府跑去。张府门前,张拓奕正抱着一具焦黑的身体嚎哭,涕泗横流。
    “霓儿。”朱孝宁脚下一软便跌在了地上。
    “公主。”玉芊急忙扶起她,缓步走到张拓奕跟前。
    “霓儿。”朱孝宁探手往“张霓”腕上一捋,捋了一个镯子下来,再看其他的,应当无破绽了,“张将军,姑娘已逝,你节哀。”
    “这是我妹妹啊,我唯一的妹妹啊。”张拓奕眼中蓄满泪水,话语中皆是愤恨与不甘,“我好不容易将她拉拔大,她却就这么被奸人给害死了,我如何节哀!”
    “是有人故意纵火?”朱孝宁扬了声音,围观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到底谁会在将军府纵火?”
    “难不成是彦王?”
    “嘘,别瞎说。”
    “哪里瞎说了,我看他的目标根本不是将军府,而是太……唔……”乱嚼舌根的人被捂了嘴,顿时打住了。
    “再乱说,小心你的脑袋。”
    朱孝宁耳朵尖,自然将这些话听去了,压低声音:“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纵火,我将计就计,把霓儿的事情解决了。正好,他们再不能拿霓儿威胁我,也断了皇长孙的念想。如此这般,她才能好好过日子。”张拓奕埋着头,用气声跟朱孝宁解释道。
    “你可真是个好哥哥,不过你知道来人是谁吗?”
    “不出意外的话,是晋王的人,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彦王。”
    “为何?”
    “这些话待之后再说,只是我为了布置霓儿的事,救火不及,将太子府也烧了。”张拓奕有些抱歉。
    “这个无妨,而且将太子府烧了方能引起朝中重视。既然是有人故意纵火,那就让锦衣卫好好查查吧。等揪出背后的人,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就彻底给解决掉。”
    “嗯,正好我刚刚捉住了纵火的人,着人绑了送到顺天府了。顺天府尹是我爹的至交,绝对会给我个交待,我们只要放心等结果就好。”
    “也好,只是你今后住哪儿?”
    “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张拓奕苦着脸,语气却是轻快得很。
    “喂,我说正经的。”朱孝宁要做悲悯状,还得问话,面上表情分外纠结,差点破功。
    “我也说正经的。”张拓奕朝她身后使了个眼色。
    朱孝宁转头一看,福全来了。
    原来将军府和太子府的火情已传到宫中,公主都没地方住了,皇上自然只能将她接回去。张拓奕的曾祖又是皇上的老师,也该庇荫他的子孙,顺便,皇上让张拓奕也住进宫里去。这可真的是朱孝宁住哪儿,他就住哪儿了。
    朱孝宁暗暗瞟了张拓奕一眼,原来早打好如意算盘了。
    不过,既然要做戏,就要做全套。朱孝宁进宫了,张拓奕则仍赖在原地,抱着“张霓”的遗体哭嚎,福全怎么劝也无用。
    直至第二日一大早,宫中传了旨,张拓奕抵抗不得,才安置好“张霓”的遗体,“心不甘情不愿”地进宫去了。
    皇上哪里能不明白张拓奕那点小九九,况且张霓远在山东,他是知道的。但是来人竟敢在将军府点火以杀人灭口,那他就查个水落石出,将这把火点回去。只要于朱孝旻有利,那绊脚的石头就全都要清除掉。即使是亲子,这回也不会手软了。
    “拓奕啊,你说说,他为何要杀你?”皇上还叫来了朱孝宁,一同问张拓奕的话,有些事便不瞒着她了。
    “因为微臣去找了卓将军。”张拓奕又背着她做了件事,还引来了灾祸,他瞅了瞅惊讶的朱孝宁,略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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