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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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路- 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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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认自己了吧?

果然还是奢望着再见到他。

“娘娘,这鸠酒,喝了不会很痛苦的,很快。”

将酒杯举到唇边,杯中的酒一饮而下,突然听到了门口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长姐……”

崇敬十二年六月,乾祐崇敬皇帝德妃曲氏病殁,终年仅二十岁,为崇敬皇帝诞育一子一女,入宫五年在宫中起起落落,也不失为一朝传奇。

☆、第一六一章  此生何求(大结局)

第一六一章此生何求(大结局)

一辆青布篷子的马车哒哒的驶出了皇城,沿着帝都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一路往郊外走去,马车外面只有一个车夫,戴着一顶斗笠,样貌也很普通,衣裳服饰也并不是很华贵,有谁能想到那个车夫就是当朝的靖惠王呢?

车子里面睡着一个样貌不俗,身材瘦削的女子,嘴唇上透着一点苍白之色。车子一路行出了二十里路,昏睡的女子才醒过来,口中低声呢喃着:“水……水……”

驾车的靖惠王听到车子里面的动静,把马车停了下来,拿着装水的酒囊钻到车子里面去:“水,既然醒了,就自己喝吧。你昏睡这么长时间,本王可还是第一次伺候别人呢。”钧昀铭的嘴角迁出一抹苦笑。

不知道是因为昏睡,还是因为一段时间内耗费了太多的心力,女子即使清醒过来,面上也是一丝红晕都没有,看清了斗笠下面的人的样貌,迟疑了一下:“靖……靖惠王爷……?”

“不错,就是本王,怎么,德妃娘娘,很惊讶么?”

曲锦衣听到德妃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里面亮了一下,但是很快又黯淡了下来:“王爷此话差矣,德妃曲锦衣,已经死了。实不相瞒,王爷能够救得了锦衣的人,却救赎不了锦衣的心,所以王爷如此这般,大费周章的保全我的性命,又是何苦呢?再说,能把他赏赐下来的鸠酒换掉,应该也是,很难的吧。”

靖惠王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嘲弄的笑容,把玩着手上的一个绿檀木和田玉为底,缀着一串豆子大小的赤玉珠流苏的簪子:“本来本王还在纠结,救你一命究竟值不值得,现在看来,本王这笔买卖,只赚不亏。你把阿裳送到了那九阙深宫中去,我却让皇兄永远见不到她心尖子上的人,那岂不是正好?起码我也不亏。”

听到了云裳的名字,曲锦衣的心蓦地一抽:“你早就知道,云裳才是真正的殷七公主了吧?所以我是殷七公主这件事情,一则是我有意为之,二则是唐瑾知和封月心的推动,三则只怕是背后还是你在设这个局吧。虽说我本来就有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却没有想到事件的发展会这么快,看来我还要谢谢你。只是我记得,我喝下那杯鸠酒的时候,恰好云裳闯了进来,她……还好吗?”

钧昀铭谈到云裳,眼神中有一种意味不明的神色:“你知道的,云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虽然她知道自己是齐文卓收养的,但是早就把你当成了亲生姐姐。考虑到她有身孕,赐死德妃这件事情本身是瞒着她的,可是就有人有意把消息透露出去了,她才会趁着贴身丫鬟疏忽的当口闯到了丽景宫。”

“是谁的人‘不小心’泄露了消息?”曲锦衣的声音陡然提高,云裳怀着身孕,最是不能受刺激的,这个泄露消息的人,摆明了是不想让云裳安生,就算自己的两个孩子已经托付给了其他妃嫔,云裳毕竟也是姨母,难保不会成为靶子。

钧昀铭的语气中透露着杀意:“封正华自恃为铲除何贼立下了汗马功劳,又不是世家大族出来的,难免容易忘形,更可笑的是现在还有一帮人把他捧到了天上去,他女儿又晋位贵嫔,他就越发的得意了。还有封月心,小门小户出来的,没见识,她以为她派个人去把这个消息透露给阿裳,她就能如愿打压异己了?”

看钧昀铭这么激动,曲锦衣心中有一点点担心:“那云裳……”

“若是阿裳出了什么事情,本王定会让宫里没了一个德妃之后,再没一个祥贵嫔!封正华不是自恃有功么?可是别忘了,他可是当过卧底的人,究竟他有没有跟逆贼私/通,这可就不是他自己一句话两句话就说得清楚了。”

曲锦衣长舒了一口气:“那云裳怎么样了,孩子没事吧?”

“阿裳确实受了一点刺激,惊惧之下早产了。好在阿裳的身体素质还算好,早产了两个月,也还算的上是母女平安。”

曲锦衣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一点想哭的感觉:“云裳生了个女儿?”

“是,皇上对四公主爱若掌珠,洗三当日就给赐了名字汐葶,封号怡和,还给阿裳晋了位份,从今之后阿裳就不是念嫔了,而是辛婕妤。宫里人都说,德妃暴毙,皇上把对德妃的感情都回报在了辛婕妤的身上,只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宫里又要有一个念妃娘娘了。”

其实锦衣很想告诉钧昀铭,四公主钧汐葶,其实是云裳和他的骨血,可是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那……他呢?”

钧昀铭叹了一口气:“你是问皇兄吗?可是心中还挂念不下?既然挂念不下,又为何还执意决定配合我,担下这殷七公主的名声?”

曲锦衣一把抢过钧昀铭手中摆着的那个簪子:“其实他根本不爱任何人,曾经我痴痴地渴望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生活,虽然知道他身为帝王,这不可能,但是他心中有我那么一大块地方,我就可以知足。后来又想,哪怕一点没有,他全心全意爱过一个人的话,我还可以有一个吃味儿的对象,可惜的是,他没有。”

拨弄了一下簪子上的赤豆珠子流苏:“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君知否。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云裳,有你愿意为她坚守着,即使她已经在也不可能会到你的身边来。这簪子,原本是预备着送给她的吧?”

钧昀铭并没有抢回来,也没有阻止锦衣把玩它,只是淡淡的道:“这本是我寻了很多上好的工匠打造出来的,就是为了和她成亲的时候亲手给她戴上,只是却没想到中间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我想过了,等到四公主满月的时候,就派人把这个送过去,我与她的母亲,此生无缘,希望她将来能找到一个入骨相思之人成眷属吧?也是我这个做皇叔的一点心意。不过你有一句话,本王倒是不能苟同。”

曲锦衣不说话,只是带着疑惑的看着他。

钧昀铭顿了顿:“有传言说,钧家的男子,各个都是情种。我的祖父当年也是建安侯,祖母却是罪臣之女,祖父为了救祖母,甚至不惜弯下膝盖,把所有能求的人都求了一遍。只可惜好日子没过两年,祖母因为在牢中受了阴湿,身子就坏掉了,所以只生了先帝一个就撒手人寰。即使后来祖父活着,还娶了续弦,但是却一直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还有先帝,其实你或许不知道,先帝一辈子,爱的虽然不是太后,但是却也不是我的母亲庆太嫔,他爱的,从始至终只有前朝废帝皇后,钧晚冰。”

看着锦衣惊讶的表情,钧昀铭摇头笑笑:“我这么议论先人,是不是很不孝?”

锦衣摇了摇头:“不,只是惊讶而已,真么想到先帝爷一辈子爱的,竟然是自己的亲妹妹,可是人伦摆在那儿,先帝爷一辈子都不可能如愿。后来又因为江山的事情同挚爱反目,我想,先帝爷身子一向硬朗,登上大宝却不到三年就驾崩了,定然是与钧皇后有关系吧。”

钧昀铭不置可否,却另外岔开话题:“我这一生,只爱了阿裳一个,以后只怕也不会再爱上别人了。二哥一生,应该也只会爱着唐王妃,但是何侧妃的死,却会让他背上一生的包袱。所以也有一种说法,钧家的男子,个个是情种,又个个会为情所困,一生挣扎。你看,从我祖父,到我,个个如此。”

“那么他倒是个意外了,你别说他深爱着方淑妃但方淑妃却芳魂早逝,其实他根本就不爱他,我看得出来的。”

钧昀铭把脸上玩世不恭的表情收了下去:“德妃娘娘,皇上这一辈子也只爱过一个人,但是不是方淑妃,而是你,曲德妃。如果在丽景宫,你抵死不承认你就是殷七公主,想尽一切办法,他也会为你开脱的。”接着便把乾元宫钧喻铮和他的对话原样复述给她听。

末了,加上了一句:“你或许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本王言尽于此。你不想让我叫你德妃娘娘,那以后我就冒昧,直呼你锦衣。锦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还能有什么打算呢,我自小就是漂泊无根的命,如今更是了,既然王爷救了我,那么不如就收留我了吧?”

钧昀铭哈哈大笑:“锦衣姑娘倒还是真的聪明,知道攀住本王。不过本王倒是很乐意,本王这样一直为阿裳守着,难保皇兄不会赐婚,若是锦衣姑娘愿意,不如就做本王的王妃吧?同是天涯沦落人,倒不如在一起了,反正你我都已经心死,留你做挡箭牌,倒是不错。”

相对于钧昀铭的哈哈大笑,锦衣的笑容倒是很苦涩:“这倒也是。”

“我离开帝都之前,皇兄曾经说过,庆太嫔的丧事如今还不到三年,于理我本不能在这三年中间成亲,但是若真的有合适的,私下里定下来为王妃倒也无妨,先办个小宴,三年后再上玉牒子就是了。若是你觉得好,那等到我们回了靖惠,就把事情定下来吧。”

曲锦衣的眼睛有一点酸疼,似乎嘴里说出的话都不是自己说出来的似的:“好。”

*

崇敬十三年二月初八,是钧昀铭命人选出来的黄道吉日,这一日是他在靖惠迎娶王妃的日子,举国上下基本都已经传遍了,靖惠王在南安被囚禁的那一段日子,南安太子买了一个小丫头去照顾他,那小丫头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是个为了生计而被一直转卖的可怜人罢了,却在照顾靖惠王的时候和靖惠王两情相悦,靖惠王执意要娶她做王妃。

本来还有很多御史上书弹劾靖惠王不守孝道,尚在孝中,就要娶亲,但是皇帝接到弹劾的折子,都是哈哈一笑:“朕这个三弟,向来都是不守规矩的,先帝在的时候就不见有半分收敛,这一次他在南安,也受了不少苦,能换回来一个贴心的王妃,倒是值得,这桩婚事,朕……准了!”

小丫鬟帮锦衣换好了大红色的喜服,这喜服本来是靖惠王特意交代,做的时候留一些余地,若是王妃来日能养胖一点,成亲当日也不至于穿不得,结果却没成想,大半年过去了,锦衣不仅没有胖,反倒是越发的瘦削了,锁骨都深刻的凸现出来,反倒有点异域美人的味道,钧昀铭看了都笑言:“本王的王妃,倒还真像个南安的丫头!越是享福,还越瘦了。”

但是钧昀铭心里却明白,曲锦衣虽然答应了当他的王妃做一块挡箭牌,但是心却一直在帝都。伺候曲锦衣的丫鬟向他回禀,曲锦衣经常会在梦中喃喃自语,说什么修竹,天昇之类的,醒来了却什么都不记得了,修竹是她的女儿,她思念女儿,本无可厚非,但是天昇,却是先帝亲自给皇兄取得字……

靖惠虽好,衣食无忧,远离纷扰,可是对于曲锦衣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心理上的煎熬。

小丫头替曲锦衣把那个赤豆珠子流苏的簪子插上,看着镜子中的女子:“王妃穿上这一身喜服,真漂亮。”

锦衣也看了看镜中的自己,周身的大红色,这是她做德妃的时候永远都不可能的事情,那个时候,银红色已经是极致的恩宠了,还要被一种妃嫔嫉妒的不行,如今真正穿了大红色,她却又觉得,这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门外同样穿着大红色喜服的钧昀铭推门进来,小丫头赶紧请安:“王爷。”

新娘本该是在娘家待嫁,拜堂之前不能见新郎的,只是王妃母家早已没什么人了,又是王府,王爷不计较,谁管那么多的规矩?

钧昀铭摆摆手:“你先下去打点一下,半个时辰之后再回来,本王有些话,要同王妃说。”

“是。”

看到小丫头转身出去了,钧昀铭拉过曲锦衣的手,坐在床榻边儿上:“帝都那边传来消息,二皇子周岁宴上,皇上给二皇子赐了名字,打破了他之前定下的男子从言的规矩,二皇子的名字,叫做……钧长忆。”

钧长忆,但使不别离,与君长相忆。

锦衣本来是低着头的,听到这话蓦地抬起头:“王爷为什么要告诉我……告诉妾身这个?”

“毕竟是……虽然你人不在,但是你还是想知道的。”

锦衣叹了一口气:“但是有些,该忘掉的,也必须忘掉。”

两个人久久的没有说话,很长一段静默之后,又同时开了口。

曲锦衣:“我……”

钧昀铭:“你……”

却还是钧昀铭先把话说出来了:“回去吧。”

锦衣的手颤抖了一下:“什么?”

钧昀铭叹了一口气:“你的心一直就在那里,我不想一直拘束着你。他一心爱着你的,可是你之前的身份,给了他太多的烦恼。倘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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