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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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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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例如吕端的儿子吕濛,就是借了商人高利贷无法偿还,将老子治的豪宅抵押给高利贷商人,还是宋真宗替他赎回来,你别胡来了,就靠吃房租混日子吧。
但这些人的老子基本都在,还能借用他们的力量。
让他们将各行各业素质好的役杂敲来。
“喏,”这个喜欢,一个个笑逐颜开道。
吩咐差不多,宋九瞅了瞅门外的两个侍卫,准备要走了,玉苹走过来,轻声说道:“九郎,要小心。”
“无妨,快则三个月,慢则四五个月,我就会回来。再说我一个小小的承事郎去巡察谁啊。”
听了这一句,诸衙内们一起弯腰大笑。
只是潘惟德兄弟俩看到玉苹款款情深,不由挠了挠头。实际宋九这一行,第一个担心潘美,第二个就是担心回来后的事……
赵匡胤死活要一个大义才伐蜀,是让一个人弄怕了,刘仁赡!一个小小的寿春城,若不是张琼,赵匡胤命就丢在哪里,连柴荣等英雄豪杰都为之折腰,若非刘仁赡最后病重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不能再指挥,后周能不能拿下江北还是一个未知数。
但得到大义,赵匡胤又变得十分“猖狂”。就六万兵马,实际六万还不足,居然兵分两路,一是王全斌三万五千兵马,自陕西出兵,一路是曹彬两万多点兵马从归州夔州水路出兵。
正好周保权拼命硬挡宋军,让宋朝得到许多战船与石炮(投石机),宋军有水战的经验,甚至河北现在有许多河流湖泊,柴荣一度调许多船只北上,拿下三关。
但三峡那一块逆流而上,而不是顺流而下,皆没有底子。于是赵匡胤找来地图,看了看地图,对曹彬说道:“李汉琼派人送来文书,侦得蜀人在巴东以西江面上设三重铁索,且两岸都有军队驻守。朕以为南路军不能仅凭战舰强冲,应先用兵卒沿长江攻其两翼,将蜀军击退之后,方可用船溯江而上。”
这就是赵匡胤牛的地方。
三军要开拨了,先看一看情报,再看一看地图,在地图上一画,还未打,这场战役几乎就等于大捷了。然后害了赵匡义,害了宋真宗,一个个想学,能学好吗?宋仁宗还好一点,不敢画地图,可宰相们将皇帝职权接过来,代替皇帝画地图,画得前线将领泪流满面。只有王安石未画,让王韶自己行动,由是有了河湟大捷。甚至他这还害了明朝,明朝许多士大夫也在家里面画……
曹彬有一个最大的特点,特别听话,柴荣让他收钱俶的贿赂,他就收,赵匡胤让他怎么打他就怎么打。到了赵匡义让他怎么打,他也怎么打……而且打输了,还勇敢地替赵匡义背黑包袱。因此成了大宋第一良将。
这一路相对要慢一点,北方的那一路很快。
早先孟昶头脑还有点清醒,打算与赵匡胤通好,顶多学一学李煜,关起门穿皇袍,打开门穿紫袍。王昭远以诸葛亮自居,号称读过万卷兵书,蜀国又有天险,进可攻退可守。这一忽悠孟昶当真了,但王昭远真能与诸葛亮相比?诸葛亮军事才能还远不及他的政治才能,人家治的是什么样的蜀国?当然,王昭远若有诸葛亮的军事才能,王全斌也会头痛的。虽然诸葛亮军事才能不是强项,也没有北伐成功,但能以一个小小的蜀国打得魏国无还手之力,也见其军事才能不弱。
孟昶悲催的派人与北汉通使,想两国联手夹攻宋朝。结果赵彦韬叛变,几个使者一个没回来,孟昶问王昭远,王昭远不敢将真相禀报,只说想来密使为宋人所擒,那也不要紧,陛下你只管安卧榻中。
闻听宋军突来,蜀国乱成一团。但听到宋军只有三万五千兵马,王昭远不由哈哈大笑。三万五千人就想来收四川哪?于是自告奋勇要率师北上。
孟昶慧妃花蕊夫人在**担忧地说:“陛下,臣妾看王相公轻佻,恐此行误国。”
早先她就劝孟昶对外与宋朝和好,对内励精图治,以防不测,然而孟昶一直不听。这时复劝。
孟昶搂着她的腰说:“爱妃,外面的事你莫要管,王相公此行必会大捷。”
说完下诏让宰相李昊前往郊外为王昭远饯行。
李昊素来与王昭远政见不和,碍于蜀主之命,不得不来,举杯敬酒说:“王相公此行有几份胜机?”
王昭远指了指远处开拨的大军人马说道:“宰相喜欢女人,至老尤勤,你就安心在成都纳妾吧。看到这些满脸雕花的儿郎吗?个个比豹狼凶狠十倍。宰相你以为我此行只拒宋军于剑门之?凭借这些好儿郎,我还要去汴梁,将赵匡胤拿回来给你看看。”
李昊仕前后蜀长达五十年,不算太恶,对妻子也爱惜,但为人却十分贪财好色,后堂纳美妾俏妓数百人之众,一旦妻妾出行,一长街曳罗生烟,绮云飘彩,能成为成都最美丽的风景线。李昊也不以耻,当官是做什么的,还不是为了荣花富贵?他反在心中好笑王昭远的狂妄,淡淡说道:“老夫早是年迈之人,所经历的往事不堪回首,当年前蜀后主(王衍)被唐庄宗(李存勖)攻破,那时老夫就是翰林学士,前蜀后主投降唐国,那份降表就是老夫所草。老夫担心,会不会再草一份降表!”
李存勖得到四川,派孟知祥驻守蜀地,但李存勖又对孟知祥不放心,屡屡派监军与副使监督,以辖制孟知祥,有的监军言语又十分恶劣。于是孟知祥杀了监军与副使,据地固守,自己当了皇帝,这就是后世所称的后蜀。
王昭远差一点想扔酒杯,道:“宰相为本帅饯行,想不出说出如此丧气的话!”
李昊微微一乐,这是王全斌,自己摸不清底细,不要你攻向汴梁,若是赵匡胤亲自来了,老夫现在就开始准备草降表。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想与诸葛亮比,那就比吧,将杯子再举起说:“愿王相公出师大捷,切不可为老夫言中!”
“宰相等着看好戏吧。”王昭远话不投机半句多,转身就走。
李昊叹了一口气,此次出动了无数巴蜀好男儿,就不知道能有多少人平安回来。
宋九在京城感觉不到战争的气息,就是调走许多禁兵,放在若大的京城里,不会有任何影响,除非生活在军营附近的居民。
但到了鄂州,明显感到战争来临时那一种恐慌。
码头上停泊着许多船只,一些兵卒吆喝着,不是禁兵,而是厢兵,他们让民夫将粮草一担担地挑到船只上,若有动作慢的,皮鞭子马上就落下来。宋九从百姓眼中也未看到什么喜悦之色,一个个木然。
来之前,他恶补了以前的一些历史。没有相关的史书,没有可靠的资料,于是问一些衙内前些年战争的一些听闻。就听到一件事,柴荣南征,南唐虽富,但与后来北宋一样,什么用费都很高,迫于财政压力,开始乱征税,又以茶盐强民征粟帛,又于淮南兴营田减少军用成本,百姓不乐意了。于是后周大军至,淮南百姓争奉牛酒迎劳。但是柴荣用人不当,郭令图等将士不抚恤百姓,反而专事俘掠,视民如土芥。老百姓一起失望,然后相聚山泽,筑堡寨自固,用锄头斧头做兵器,还缺少另一样东西,盔甲,于是找来各种厚纸积纸为甲,时人谓之白甲军。周军征讨,世界上最可怕是什么,那就是陷入人民汪洋战争中,结果屡讨屡败。先前所得南唐诸州,舒州、蕲州、和州等一起丢失。若不是那个颇有争议的宋齐丘出了馊主意,让南唐诸将各自保守,加上李璟不听韩熙载意见,偏要让陈觉监军,导致大将朱元叛变,说不定那次与刘仁赡里外配合,南唐乘势在寿春就能来一个惊天大捷。
鄂州是轻灾区,也受到一点波连。
看到百姓表情,再想到这段往年,也不算太往,几年前的事,这件事赵匡胤应当很清楚。
宋九忽然脸色一变,他就想到赵匡胤下的两道旨,一道是让李处耘下给周保权的,一道是下给王全斌的!若真是如他所猜,赵匡胤为什么要下这两道古怪的诏书?
正准备到码头渡江,忽然一个青衣童子走过来,悄声问道:“汝可是宋九郎?”
“是啊,你是……”宋九奇怪不解。出外办公事,他穿着官服,一件小绿袍子往皮裘上一套,还有两个侍卫,官不是高官,大军西上,兵马调动不休,这一行根本就无人注意。谁认识他啊?
“我家主人让我将这个东西给你看,”青衣童子从兜里拿出一个玻璃碗,玻璃碗不完整,齐整整地挖了一个方形走了。能办到,但似乎眼下这世上只有一样东西才能办到。

第八十一章 诱、惑(中)

“宋九郎,如果想要,请跟我来。”
宋九找这个东西找得很辛苦,差一点准备去天竺找它,他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会有人加害。说道:“请带我去。”
离开码头,沿着江堤向前走,快到腊月,江堤上的柳林全部枯萎,大江到了这里也渐渐开阔,水面平静,象一幅静默萧条的山水画。只是水土破坏得不厉害,江水虽有些浑浊,却略略带着碧白之意,细微的浪花击打在岸边,能看到那么一点儿雪。涛声微微,似是母亲轻柔的摇蓝曲。应当说现在的长江很美,就不知道春天到来,能不能看到春来江水绿如蓝。
前世的爱好又发作了。
但这一行,有一个地方宋九要去的,必须去,武陵源。
下了江堤,江边上泊着一艘小船,青衣童子的主人就在那艘船上,三人随便找了一颗柳树系好马,随着童子上船,一艘很普通的常见舫船,也就是比较奢侈的客船,有帆桅,有橹浆,还有船楼,不大,两间小房子大小,立在甲板之上。但三人钻进去,装饰却十分奢侈,墙壁镶着名贵的木料,是什么木材,宋九不认识,只是感到木板纹路十分美观。地下也铺着毡毯,有几有桌,还有其他的一些布置。正中坐着一个瘦长脸的老年人,六十岁左右,一边搂着一个十四五岁的俏丽女伎。
对这个宋九不是太排斥,就这时代,前世还不是如此,只是一个做得公开,一个做得不公开。顶多换宋九不会去做,但人有改变的,天知道他老的时候,会不会象这个老者。
老者穿着华丽的锦袍,气度儒雅,长相十分清秀,一个气质型帅老男。
然而宋九愣了一下,因为这个老相的样子他十分熟悉,迟疑道:“翁翁,我们在哪里见过?”
“宋九郎,三年前十月我与田府卿前去你们大宋东京城参加皇太后葬礼,难道你那时见到我?”老者坦然说道。
“三年前?”宋九更愣了,三年前十月我在哪儿?对了,那时候我在云南,但不是旅游的,而是业务需要,在哪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可这一过,就隔了一千多年的时空。
宋九先是恍然,随后反应过来,不对,他已知道眼前的老年人是谁,韩熙载,认识他,不是认识真人,而是一幅画,《夜宴图》,不过画上的韩熙载显然年轻化,看上去就象三十几岁的人,眉毛胡须更黑,而不象眼前的老人,脸上带着许多皱纹,眉毛与胡须十分浓密,但能看到一些花白。唯独相同的,隐隐看到眼中的一丝忧郁。
这个画有没有出来,宋九不知道,据导游介绍此画背景是李煜刚继位时,猜忌心极重,鸠杀了许多北方来的大臣。对南唐的事宋九不大清楚,这个杀的过程是一继位就杀,还是历历数数地杀,前者这个画就出来了,后来这个画还未出来。韩熙载为了避祸,故纵情声色,李煜对韩熙载的放荡行为不满意,派画家顾闳中潜入韩家,将韩熙载所作所为画下,于是有了后世那幅名画。但就是知道,也不能说。宋九迟疑地问:“你是韩熙载学士?”
这样说很不礼貌的,至少不能直接将名字说出来。
韩熙载也不怒,淡淡道:“韩某正是。”
“韩学士何顾约我?”宋九心里却在想,那个夜宴图画有还真有点儿象。象不象无关紧要,得想着正事。不能说是一个石头,它的作用未出来之前,顶多是一块宝石,价格贵贱问题,韩熙载在南唐也算是一个大人物,来也没关系,宋朝得到鄂州的时间不长,也是后周从南唐手中抢来的,就算是韩熙载有心,也争不回鄂州。问题是值不值得来?
“宋九郎,坐。”
宋九见了赵匡胤也不过略紧张一下,哪里会害怕韩熙载,坦然坐下。
韩熙载微微一笑说:“果然是名士。”
但这个却让宋九不好意思,说:“韩学士,别夸我,说正事吧。我都没事,你这一行会被你的政敌做文章的。”
“韩某是奉国主之命而来,何人做文章。”
“国主?”
“宋九郎,你那三道算术题难倒了我们南唐许多算术大家。”
“小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能否将答案告诉韩某?”
“韩学士,那三道题是朝廷向我讨要的。你们南唐国就是得到答案,我还能出三十道题,三百道题,要么只能得到我朝五千匹绢的赏赐。那对个人来说会是一笔不菲财富,但对国家来说,又何足挂齿?”
确实某种意义上,若宋九不公布答案,有可能它们就无解了。
例如有一道题,夫为商,与里人共财为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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