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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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富贵- 第1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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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当不会。”
但宋九心中也没有底,一切到明天朝会上就会有答案。

第二百十八章 归来(下)

“小九,你说赵承宗是不是有意的?”潘惟德道。从他内心深处仍不想发生今天的事,皇上对这个小舅子太袒护了。
“谁知道呢。”
按理说不是,宋九整个计划连赵匡义都不大清楚,在河洲与河南未连成一片之前,河北也是受益者,赵普暂时也没有必要对自己动手。但不大好说,或者赵承宗也犯了眼红病,刻意与王继勋碰上,再将消息放出,钻石交给王继勋,让自己难受难受。就是如此,宋九暂时也要忍耐,王继勋不怕,赵普太可怕了。
来到宋家,潘怜儿正坐在后面与朱三小媳妇说话。
看到他们回来,紧张地过来问:“国舅那边怎么说的?”
“惯子不孝啊,”宋九叹息一声,王继勋让部下加害马仁瑀,赵匡胤不作处执,反过来将马仁瑀出知密州,不算是升官,马仁瑀是真正的大校,都指挥使,整个宋朝也不过三十几人,只是平级调动。让他来避祸,这样惯岂能不坏事?看一看,那么多衙内,包括符彦卿的孩子,高怀德的孩子,石保正他们,居然个个害怕王继勋。
宋九淡淡将事情经过一说。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面对着如此凶残的国舅,潘惟德居然敢揪他的衣领子,宋九心中还是很感动的。潘怜儿抚胸道:“二大王与赵承宗也夹杂在里面,那就好,那就好。”
“小妹,回家。”潘惟德道。
“我……”
“你还没有成亲呢,常来跑不象样子。”
宋九啼笑皆非地看着大舅子将潘怜儿拉回家。
……
外面寒风呼啸,玉苹很早就起来,替宋九烧开水,好在有了煤炉子,烧开水变得方便,然后将宋九叫起来洗梳,一般宋九不愿人服侍。顶多偶尔让玉苹替他梳梳头。不剃头发,头发太长,要束起来,很麻烦。宋九刷牙洗脸,玉苹做小米粥。
宋九一边洗脸一边抱怨:“外面太冷了。”
不但冷,并且起得这么早,让他生物钟产生了混乱。
其实做了十三个月判官。宋九也没有当一回事,判官只有审核权,没有议事权,所看到的是一堆枯燥的数据,宋九根本就没有当官的自觉。但是玉苹很认真,特别是上早朝。每到早朝时,她一夜都不敢睡觉。还好,宋朝节日多,大节小节不知凡几,一年放得多,能放近三个月节假。再加上宋九下去一趟,十三个月。包括今天在内,只上了十五个早朝。
平时当值或者祭祀不算,那不用起得特别早,象宋九一惯的起居时间就赶上了。然后下午早早回家。
一会儿小米粥发出清香,宋九喝着小米粥,吃着熟鸡子,一边吃一边说道:“玉苹,过几天大约会有人陆续送贺礼过来。你不收,让翠儿收。若是两河乡亲,或者学子家长过来,让翠儿对他们说,贺礼不得超过五十文。”
“好。”
“但必须每家每户要送双方。”
“为何?”
“一份是你的纳礼,你没有娘家人,让两河百姓全部做你的娘家人。”
“九郎。”
“然而有一条。必须明年五月份以后纳。”
玉苹不解地看着宋九。
“我仔细想过,若全部到顺店办婚宴,仅是两河乡亲就不知凡几,酒桌肯定摆不下。特别是潘家那边多贵人,若是言语上发生什么冲突,反而不美。因此在河洲那些普通的酒肆酒肆里宴请,到明年五月份,我们挑一个好日子,于顺店办婚宴,那时在顺店宴请乡亲。这样,会减少你的一些委屈,就是你要等一等。”
“九郎,不能,我只是妾。”
“妻妾仅是一种称喟,不管是妻或是妾,在我心中你始终是我的家人。”
“九郎。”
“来,抱一抱,我去上早朝。”宋九用毛巾抹了抹嘴巴,与玉苹来了一个热烈的拥抱,骑马奔皇城而去。
进了待漏院,许多大臣一起古怪地看着宋九,昨天河洲发生了几件事都不小,琉璃作坊利润的转让,提前的大量分红,王继勋的勒索,宋九的惩戒。但关健就是后两者。
上了早朝。
年终了,总结报告,来年计划,现在没有这说法,但类似,奏折比较多。有的事重要,有的事并不重要。现在朝中武将多,就非是武将,有许多人是军中书吏出身的,有内斗,但办事比较简练。这不象一百年后,在士大夫的教导下,礼仪变得繁琐无比,而且变着法子用长篇大论打击对方。若是司马光穿到一百年前,他会大失所望,痛哭流啼。若是这些官员穿越到一百年后,他们能被那些文人整得发疯。实际宋九反而赞同这一点,虽政务渐渐冗肿起来,应当比以后办事效率高。
奏折看似多,但不久也说得差不多。
正在准备散朝时,诏书宣了,宋九为利争执,影响恶劣,罚薪一年。
看对什么人罚薪,若是对赵玭这样的官员,平时操守还好,清廉,又没什么产业以及其他收入来源,罚薪那是致命的,赵普就是用这一招逼得赵玭主动下台,否则一次罚两次罚,赵玭家人得喝西北风。然而对宋九无所谓。罚一年薪水,在宋九身上是毛毛雨。
不算是什么严重的处罚。
宋九也料到了,停止王继勋继续扩股,王继勋肯定找赵匡胤。赵匡胤不能说你做得对,难道勒索还能鼓励吗?这是犯在王继勋身上,若是其他人这么干,正如赵匡义所说,两万缗庞大的数字,斩首弃市都有可能。不过要安慰一下,同时王继勋臭名昭著,也害怕其他大臣跟着闹事,于是对自己略略惩戒。
宋九还是很失望。
不要说钻石是钱俶送给自己的,就是钻石是王继勋买来的,自己做法也没有错。还好,河洲暂时离不开自己,不然自己也可能会被外放。
下朝,楚昭辅对宋九说道:“你行啊。”
“楚司使。我也不想,若逼急了,我是真的会退出河洲,并不是说着玩的。”
“你说陛下处执不公了。”
宋九不能说赵匡胤不公,道:“楚司使,我的官爵薪酬都是陛下赏赐的,陛下仅罚薪一年。安敢说不公,我担心陛下这样做,是害了国舅。”
“宋九,王家单薄,国丈老来得子,难免有些宠爱。国舅得子又迟。止有一子,方今才三岁,故陛下不忍处理。”
“楚司使,别说了,你以为国舅能教出什么好子女?”但是宋九也怕出意外,这是一个神经病,天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糟糕的是他那怕将天捅破了,赵匡胤在后面还用巨手替他捂上。宋九索性在河洲租了一个宅子,让五姐与五姐夫将客栈交给主管打点,一起搬到河洲来往。反正三个姐姐一人给了五百缗钱帛,让他们买了契股,这个分红足够他们用度了。本来想多给一点,皆不要。再让他们到河洲上顺便管着一些事,自家人也放心。至于那个小客栈。王继勋若高兴,砸了就砸吧。
又让郭大去坊间请了两人回来,一叫马春,一个叫伍平,身手多好,宋九不知道,但一定要精明。要准备空房屋放嫁妆,先挤一挤,让他们协助看着家。
人在河洲,基本就安全了。除非王继勋带着正规军队强行来。估计他也没那胆子。
几天后五姐夫一家搬了过来。
连衙内们都怕,更不要说他们一家。
五姐先是将宋九抱怨一通,宋九唯唯诺诺。然后请人雕版第二本书。没有印多少,只打算印两千本,一千本以后留作教习用的,另外一千本是对外销售,价还是不贵,虽薄,只有一百文钱。第二年出来,果然不出他所料,没有滞销,也没有畅销,有人买,还是那种不知其所以然的买。
倒是河洲上游人越来越多,从天到晚从不停息。诸多商铺带来更多的人气,而且歌院也全部装上琉璃了。这一回是红色的琉璃,正建筑是圆形的,上面还有两层,比下面的圆更大,就象戴了一个大帽子在上面,或者象一个红色的蘑菇。那是正式表演的地方,一共五层,下面三层皆不高,也不敢高,否则在第三层听不到下面表演者的歌喉。第四层是排练,以及放道具的地方。第五层是客人喝茶休息的场所。还有,一个三层餐厅。边上是两层厨房,但下面还有,储藏室在地下,然后在地面上盖了一层圆形起伏波浪,让光线射进去。以及马厮,艺人休息的场所,等等,六七处小建筑屋,包括院墙也是如此,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小圆蘑菇,但下面是圆形的镜子,上面才是红色的顶。院墙上有许多戏剧场面的壁画。里面未装修好,暂时未对外开放。但造型十分地美丽。
包括西南边的那些行首小院子,同样建造得十分雅静。
因此它成了外地来的游客最先参观的景点之一,还不是第一,第一是御街,还能在外面看看皇城,皇家在现在对人们吸引力是巨大的。其次是相国寺与河洲,两者地位几乎差不多了。相国寺同样也热闹。
并且不出宋九与诸商家的预料,有许多店铺开始大宗交易。这仅是开始,未来这里商业气氛会更加发达。
大姐的店铺位置不算好的,租下来了,一直很担心,不过开张后还好。至少比她那个小酒肆强,不是让她太失望,况且宋九也说了,未来前面还有一个广场,一旦布置起来,游人会更多。实际店铺开张后,最紧张的是赵承宗,担心生意被抢了过去。然而他也奇怪,河北生意不减反增。不能怪他,就是赵普现在也未必能清楚商业圈形成后的良性互动作用。
在这种平静的气氛中,潘宋两家在默默地布置着。宋家房屋紧张,也逼得潘家化繁为简,不然大量嫁妆过去,宋家也放不下去。
初十,宋九从三司回家。
刚到家门口,看到外面拴着二十几匹马,他立即翻身下马,怕出事。刚进门口,正在阳台上晒太阳喝茶的燕博士就叫道:“宋九,潘将军来了。”
潘美终于返回京城。

第二百十九章 弄错了

潘美与秦再雄,还有二十几个蛮酋,一起坐在客厅喝茶聊天,玉苹正在给他们沏茶。对玉苹潘美没什么看法,听说是一个贤慧能干的女子,与女儿相处也不错。再说没有三妻四妾,男人还叫有出息吗?
大部分酋领宋九都认识,辰州喝酒跳舞对过山歌,就是多叫不上来名字。一个个叙礼。
坐下后宋九问秦再雄:“如今辰州如何?”
“哈哈,兄弟,还要谢谢你啊,上次买了许多农具以及农书回去,我又请朝廷出几个老农教孩子们,这两年辰州百姓生活好多了,说不定再过两年保准你都认不出来。”
“大哥,还能更好,一会儿我带你到河洲看一看。”
“顺店。”
宋九蒙,这个大哥才到京城就知道顺店?道:“行,今天我请客,你们住哪儿?”
“驿馆。”
具体的宋九不知道了,潘美一回来先将他们安排到驿馆,皇上什么时候召见,那是皇上的事,切莫不能让他们先来宋家,然后去住那个富贵得要人命的客栈,住客栈不要紧,边上就是顺店,这一吃一住糟糕了。
宋九先将官服去换下来。
连潘美都将官服脱下来,穿着便服来的,自己穿官服也不象。重新坐在下首,说道:“潘将军这几年辛苦了。”
现在说秦再雄就明白了,北方人到南方会是如何的不习惯。就象他这时候来到北方,急得到处买裘袄穿,真冷啊。潘美道:“还好,我初下去时,是不太习惯。几年呆下来,也就慢慢适应。这是你要的东西,看看是不是它?”
宋九将小包打开一看,说道:“就是它。”
“你先生说得不清不楚,让我手下好找。”
“他说得不对吗?”宋九纳闷地问。不是他那个先生说得不清不楚,是宋九弄错了,真的错了。
“错了,这东西非是在岭南,而是在琼州岛上黎母山,也非是叫草棉子,汉人还是称呼它为木绵。当地人称它为吉贝,还好,有部分布匹流通到中原来,我手下在岭南没有找到,又顺着吉贝布去找,最后才侥幸找到。再晚一晚。老夫就要回京了。”
潘美没有多说,但能想像他手下士兵为这一小包棉籽吃的辛苦,岭南多大哪,从岭南又找到海南,难怪到现在潘美才将它带回来。说不定因为它死了数名兵卒。
“潘将军,值!”宋九道。
“小九,没那么简单。我听说除了黎家人外,无人会弄它,包括去籽,织线。”
“我知道,它的棉绒短,非是西域与大食那种长绒棉,因此有的黎家人用丝纱与它混纺,混纺难度也高。但若是直接纺纱织布,仅是这种粗棉,难度更高。可不急,想它能适应北方的天气,最少数年时间。在这个时间内,我可以研究出效率更高的织机。”
“这个你也会?”
“我不会。”
“那你吹什么!”
“世间万物变化都有道理的,它同样是物格学的范畴。”不过宋九也头痛。第一个水泥,第二个冶铜,第三个纺织机。花多少钱不谈,那样都会让他头痛万分。
以至防锈漆的试验挪了下去。非是做不出来,做出来了,试验室产品,用它来涂于白玉桥拉索上,然后就放下了。因为想要量产化低成本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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