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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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色生香-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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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哐”的一声,房门也紧紧地关上了。

秦福看得一愣一愣的,最后。他只得长叹口气,转过身对那些家丁挥挥手,道,“都下去休息吧!”

就在秦福也要走时,浣花却叫住了他,他转头看着浣花,声音沙哑道,“还有什么事吗?”

浣花哭啼着走到他面前,用极小的声音道,“秦管家。还请你一定要让相爷来看看夫人…”话说到一半她才想起如今这相府里的夫人已经不是玉兰曦。但见秦福也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浣花才又继续道,“她心里有太多的苦和委屈,解铃人还须系铃人…”说着,浣花就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并快速地塞到秦福手里。

这锭金子还是玉兰曦当初赏她的,现在她拿这锭金子为玉兰曦求个情面,也算无怨无悔了。

秦福颔首点头,“浣花姑娘尽管放心,我会转告相爷的。”说话间,他已将那锭金子藏进袖子深处。

玉兰曦回到房里,望着满屋烛火,胸口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她一边大口大口的吸着凉气。一边滚落着如珍珠般的泪水,猛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从她胸腔直漫到口腔,她急急地走到桌子边,一手扶住桌子。一手紧紧压住胸口,“哇”的一声,鲜红的淤血便如水流般从她口中流出。

她知道自己也中了春宜欢,而她没有解药,所以她自要受一番苦痛折磨。

她小心翼翼的扶着桌角坐下,整个人软瘫如泥的靠在太师椅上,目光涣散的望着朱红的房梁,眼角一边流泪一边轻声呢喃道,“一切都会过去,这就是我玉兰曦的命……”她心痛如绞,而除了用眼泪来发泄那些情绪,她无可奈何。

这晚玉兰曦断断续续吐了三次血,最后她还强撑着身体把那些沾了血迹的地毯捆在一起,然后藏在空了大半的衣柜里。

她拖着奄奄一息的身子来到床边,欲躺下时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裙也染了血迹,她实在觉得全身像散了架一般,没有一丝力气,便轻轻地唤了句“浣花”。

说来也怪,她那声呼唤虽然极其微弱,但浣花还是应声推门而入。其实浣花根本没有听到她叫自己,只是那一刻浣花心里隐约觉得玉兰曦在呼唤自己。

玉兰曦气若游丝对她道,“更衣…歇下…”

看见玉兰曦现在的气色浣花吓了一跳,但她此刻无暇顾及,只得先为玉兰曦脱去外衣,然后扶着她慢慢躺下。

玉兰曦躺下又紧紧拉住浣花的袖子说,“把这些衣服和休书都藏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直到看见浣花点头,她才终于松了口气,紧接着整个人便晕睡过去,浣花试着叫了两声均都未应,登时,浣花倒吸口凉气,小手颤抖的探了探玉兰曦鼻息,不由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一觉玉兰曦一直在做梦,但因为梦的内容实在太杂太乱,她一睁开眼便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怔怔地望着坐在榻边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榻边的人起初一直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但看见她惊讶的样子,终是融化微笑看她。

玉兰曦啊了啊嘴,皱眉道,“这是梦吗?”她的声音已经弱得低不可闻。

榻边的人握住她冰凉的手,浅笑如花道,“兰曦,你不是做梦。”

她的手被他温暖的大手紧紧包住,她感受到了,一时,她目光流盼,竟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而这时,浣花和两个丫鬟捧着汤药走进来道,“相爷,夫…大小姐,药来了。”

浣花和诗染小心翼翼地将玉兰曦扶起坐好,诗染又转身接过小丫鬟递来的汤药,乘了一勺,吹了吹热气,便喂到玉兰曦嘴边,柔声道,“兰曦…”

玉兰曦看向浣花,浣花朝她微笑,她又看看诗染,心情竟莫名忐忑不已。

喝完药后诗染又喂她喝了半碗红枣粥,待浣花带着人都下去后,玉兰曦茫然的看着诗染,道,“染,我做了一个很长很可怕的梦…”

诗染修长的手轻捧她脸颊,温声说,“兰曦现在需要好好歇息,有什么话以后我们再慢慢说好吗?”

玉兰曦紧紧抓住他的手,连连摇头道,“不!不,我现在就要说,我现在就要说……我梦见你带领十五万大军征战匈奴,我在家整整等了你九个月零八天,终于等到你凯旋归来时……”

渐渐地,诗染脸上的笑容敛去了。

玉兰曦没有继续说下去,皱眉问他,“染,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为何忽然变得这么差?”说着,她冰凉的手就捧住诗染的脸,问个不停。

诗染握住她的手,目光复杂的看着她,轻声问道,“兰曦,这一切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玉兰曦眼神一慌,避开他的目光,咽了咽口水,道,“记得什么?”

诗染抿嘴,顿了顿,他才慢慢道,“兰曦,你刚才说的那些不是梦…”

“不要说了!”玉兰曦立刻打断他的话,呼呼喘着粗气,“你走,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走!”

诗染并没有走,而是依旧坐着不动。

玉兰曦抬起发红的眸子看他,“你还坐着不动想怎么样?留在这里看我玉兰曦的笑话吗?”

诗染摇头,“兰曦,没有人要看你的笑话,在我诗染心里,玉兰曦永远是我的妻子?”

一行热泪自玉兰曦眼眶流出,她冷冷一笑,目光冷淡的看着诗染,嘲讽道,“丞相大人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丞相夫人只有一个,而她,就是昨晚才与你拜堂的南宫铜铃!”

诗染努力的压下心中怒气,长舒口气,好声道,“兰曦,只要撕了那封休书,你依然是我诗染,是我蓝姒唯一的妻子!也是这个相府唯一的女主人!”

玉兰曦推开诗染的手臂,斥声道,“那昨晚和你拜堂的南宫铜铃又算什么?”

诗染紧皱眉头道,“兰曦,我欠铜铃太多,我不能再辜负她!”

“所以你注定是要辜负我玉兰曦!”她用尽所有力气吼出了这一句,晶莹的泪花在她眼中不停地打转。

看见她这样,诗染也是万分难受,在他刚回到京城时,他心底的确怨恨她,尽管他知道是自己想尽办法让她没能跟着他一起走,可他还是忍不住对她心生怨愤。他本只是想故意冷冷她,再故意擅作主张的娶了南宫铜铃,若是她因此一哭二闹三上吊,想必他的气也随之会消了,他再来好好与她沟通,告知她南宫铜铃为他所做的一切,他虽然感动,也为这个可怜的女子流泪,但他的心始终只爱着一个人,他娶南宫铜铃是为了让这个女子后半生有个坚实的依靠,而这也是他唯一能为南宫铜铃做的。

但诗染却万万没有想到,从始至终玉兰曦都没有对他哭闹,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超出了他所有预料,她竟趁着百官来贺喜之面,要他签下他休她的文书,他何尝不觉得心寒?

而当昨晚秦福来找自己汇报完情况后,他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那时,院子里的小火堆已经成了灰,他问浣花烧的是何物,浣花哭哭啼啼答道,“这些物什都是相爷出征时,夫人亲手为相爷一针一线做的,有皮靴,貂裘,斗篷,毡帽。。。。。。”

最后,浣花已然哭成了泪人,而诗染的心也如碎了一般。

如果不是浣花告诉自己这些,诗染只怕这一生都无法得知,玉兰曦为自己做的这一切。

第180章 争意(二)

诗染沉重的叹口气,深情款款的望着玉兰曦,“兰曦,之前你来问我要一个解释,我承认那时是我的不对,是我太小心眼,今天我便把你想要的解释说给你听…”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玉兰曦却直接冷冷地回了一句,撇开头去不看他,“无论如何,丞相夫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南宫铜铃。”

“不是,兰曦,你听我解释…”诗染着急,为什么她问他要解释时他吝啬给,而现在他要说给她听时,她却吝啬听?

“我已经全部知道了…”她始终偏开头不看他,继续道,“那晚我去找你,你没有说,我就直接问雨儿了。”

诗染蹙眉眯眼,“你早就知道了?”

玉兰曦咬唇不语,她若是不早就知道这些事情,她想相府早就被她闹得鸡犬不宁了!

诗染长长吸了口气,缓缓起身,走了两步,忽然回身看着坐在床上的玉兰曦,耸容道,“玉兰曦,这一切都是你一个人的阴谋!”

玉兰曦侧目看他,虽然不明白他意指什么,但她还是懒得反驳。反正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她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诗染发出一声冷笑,连连点头道,“好个圣母玉兰曦,情操高尚得令人发指!”

玉兰曦眉头一下拧到了一起,纳闷这话到底是夸她还是贬她呢?

诗染总算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她有计划的在实施,所以在喜堂筹备的那三天里,她能做到那样的淡然,也能在拜堂的当晚,做到那样舍我其谁的气度。

他冷笑,他目光如剑般向她射去,皱眉问她,“玉兰曦,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诗染?你对我诗染又到底有多少分爱意?”

玉兰曦也斜目看他。却愣是一句话也不说。反正她觉得多说无益,快刀才能斩乱麻,虽然心会痛,泪会流,但只要不会死,又有什么熬不过去的呢?

诗染抿嘴微笑,“很好!玉兰曦,我总算明白在你心里我诗染到底有多么轻于鸿毛了,想必你当初嫁给我时,是不得已而为之吧!为了落明月。严连城活命。所以你才不得不委身于我?”

听了他这番话玉兰曦终于有些怒气。她恨恨地瞪着他,喉咙抽动,良久,硬是生生将那些争辩的话咽回肚内。一语不发。

她心里还是那句话,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可诗染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他继续道,“好不容易等到,盼到我诗染纳妾,你便也顺势而发,这样一来,真可谓一石二鸟之计!不仅救了落明月和严连城。还得个贤名,玉兰曦,从一开始你的如意小算盘就打得啪啪响了,是吗?”

玉兰曦想笑,话说他这是疾病乱投医了吗?生搬硬套的也要往她头上扣屎盆子。她长长舒了口气,依旧摇头不语。

其实诗染嘴上虽这样说,但心里却也不完全这样想,毕竟一个人对自己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难道会分不出来?只是,他想以这样的激将法撬开玉兰曦的嘴,可偏偏玉兰曦似一眼就识破他的心计般,就是死都不愿争辩一句。

而她越是不争辩他就越极端,最后,他便开始在屋里翻箱倒柜起来。

看见满屋被他翻得一片狼藉,玉兰曦实在看不过去了,便问,“你干什么?”

诗染冷冷答道,“你把那封休书放在哪了?”

玉兰曦松了口气,原来他是想找那封休书,想着昨晚她早已让浣花把它藏了起来,她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脸上却依旧摆着一张苦情脸。

后来,诗染从衣柜中翻出那捆沾血的地毯,他不由大骇,慌乱的将那捆地毯解开,但看见大片大片的血迹渗透其中,他恼极,拎起那些地毯就丢到榻下,质问道,“玉兰曦,你真的那么想死吗?!”她竟然为了不让人发现自己吐血的情况,而把赃物偷偷藏起来,他真的好气,好怒,她怎能如此对自己不负责?她可知,她若是有半点闪失,他还能独善其身吗?

玉兰曦紧皱眉头的望一眼那些赃物,又一下撇开头,淡淡道,“只可惜死也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诗染青筋暴起,低吼,“玉兰曦,难道留在我身边就这么令你生不如死吗?好也,你觉得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本相成全你!”

随着“噌”的一声,一道寒光掠过玉兰曦眼睛,下一秒,发出阵阵寒气的尖锐剑锋就抵在了她的喉间。

玉兰曦轻扬下颌,垂目望着剑锋,又抬眼看着他,悠然道,“虽然我不想再说刺激你的话,但我却笃定,你的剑绝对伤不了我丝毫!”她字字铿锵,完全自信。

诗染握剑的手,因为用力过度,如玉的骨节异常凸显,他咬牙,嘴角抽搐,这个女人凭什么这么自信,什么词语都不用,竟然用笃定这两个字!

他真的很想直接手起刀落,可他心底却又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那种恐惧令他感到有些窒息,彷佛杀了眼前这个人就是杀了自己一般。

玉兰曦微笑,她的目光也随着她的笑容荡起阵阵柔波,“知道吗?就是因为这样的你,所以我当初会把你放进心里…”

诗染一怔,握剑的手也一下松了,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玉兰曦。

玉兰曦一下转开视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相爷请回吧,我以后再也不想见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好似整个人都被抽空了一样。

诗染拧眉,他缓缓将手中的剑放下,道,“玉兰曦,你以为有了一张破纸,你就自由了吗?不,我告诉你,今生今世,生老病死,你玉兰曦都将永远留在我身边,不得离开!”

玉兰曦淡淡的看他一眼,微笑,“你困得住我的身,却困不住我的心,何苦呢?曾经相爱一场,缘尽了,何不相忘于江湖?”

诗染沉脸,他摇摇头道,“不,你的心也终将飞不了多远,我会给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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