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宋杀手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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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宋杀手日志-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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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翩跹趁机把勺子塞进他嘴里。

    盛长缨急急吞咽,甜味呛得他不断咳嗽。

    朱翩跹连忙放下碗勺,过去给他捶背。

    这下盛长缨连耳朵和脖子都红了,狭长的眼里含着雾气,像一只刚刚被开水汆过的虾子。

    “撸子!”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跑进来,看见这场面。不禁愣住。

    来人是徐质,盛长缨是这么些年头回出远门,听说他回来,徐质便急忙赶过来看看。谁料在屋里看到一个陌生女人,而且那个女人梳着妇人髻……

    徐质呆呆站了一会儿,等盛长缨差不多缓过气的时候,他才一脸喜色的上前。“哎呀,这是弟妹吧,撸子。不是,长缨你真行!十来年不出远门,出一趟远门就娶了个媳妇回来。”

    “不是……”

    “弟妹,我和长缨一起长大,姓徐,虚长他几岁,平日长缨喊我一声兄长。”徐质从身上摸了一个荷包,“来的匆忙,也没有来得及准备,但是初次见面,可不能短了见面礼,这是我从西边弄来小玩意,弟妹拿着玩。”

    朱翩跹本想着解释一下,但见那沉甸甸的荷包,又财迷心窍,心里十分纠结要不要接过来。

    徐质以为她不好意思,便将荷包往她手里一塞,“弟妹莫嫌弃。”

    “她……”

    “撸子,你可真不仗义!怎么带了弟妹回来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徐质不悦的打断他。

    “我……”

    “我什么呀!还不快点给为兄引见引见,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徐质搓搓手,比自己娶媳妇还激动。

    朱翩跹看见荷包里面的东西,倒吸了一口气,“这么一大包极品玉籽!”

    这年头玉籽不算难得,一般品质的并不值钱,但是这一包可价值不菲!

    朱翩跹纵然财迷转向,可还记得自己可不是盛长缨的什么人,只好忍着剜心挖肉之痛,依依不舍的把东西还给他,“这……这怎好收……”

    “弟妹喜欢就好。”徐质道,“我和撸子的交情,这些算什么。”

    盛长缨这会儿总算平静了一些,眼见两人一来二去聊的很欢快,完全把他忽略,他也没有插话的意思,叹了一声开始伏案处理公务。他走的这段时间事务已经堆积如山,那些代职之人恐怕连一桩都没有帮他处理。

    徐质一边说话,一边用脚踢他的椅子腿,半晌没见有反应,一扭头却看见他正在埋头奋笔疾书。

    屋里热闹,外面压城的黑云中终于酝酿了一场大雪。

    安久在黑暗里挨着火盆坐了一会儿,想了许多事情。

    其实找梅嫣然的路就那么近,她装作没看见而已。

    这次袭击缥缈山庄立下大功,他们定然都能轻松进入控鹤军。

    马上就要迈出这一步了,可惜还不知梅嫣然的消息。

    控鹤军并不大,但是所有人的行踪都很隐秘,若不是控鹤军统领,很难有机会知道每个人消息,就连曾经做过控鹤军高官的楚定江知道的消息也很少。安久在那种杀手组织里呆过,知道进里面去找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安久病情有所好转,又重新对生活燃起希望,所以还是要想办法赶快接梅嫣然出去……

    去问问顾惊鸿吧!值得赌一赌。

    安久决定之后,起身出门。

    顾惊鸿的屋子与那些院士休憩的园林相邻,并不是沉在黑暗中。

    风雪甚急,安久远远便看见一个孤零零的身影靠在屋檐上,墨发在风雪中翻飞,面上罩着半截鬼面,手中抓着坛子仰头灌酒,哪怕这般豪放的姿态由他做来也优雅如一只展翅欲飞的鹤。

    屋角垂挂的灯笼晃动,坠在下面铃铛急急响动。

    在安久的印象里,顾惊鸿一直平静而温润,而在这种表象下仿佛压抑着一股滔天的凶煞。(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陪我喝酒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就如当年,她目睹父亲强迫母亲注射药物,却只能装不知道,后来母亲死去,她日日面对罪魁祸首,还要喊他父亲,强颜欢笑,只能暗地里想想让他为母亲的死付出惨痛代价,每天战战兢兢的担忧自己也会成为他下一个试验品,而那股恨意酝酿久了,就变成了凶煞,终于有一天,她再也忍耐不住……

    而顾惊鸿身上压抑的凶煞,比她当年更加可怕。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如此的极端,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这是她一直不愿意接近他的原因之一。

    顾惊鸿发现她,停下动作,垂眸看着她,忽然对她笑了一下,“我预料你早晚会来。”

    他的清润的声音不算大,却穿透狂风清清淡淡的传来过来。

    顾惊鸿抬起手,一根长长的绳索甩过来,将安久卷上屋顶。

    站在高处,风更加凛冽,安久覆着面巾都能感受到如刀子般的风割在脸上。

    “喝酒吗?”顾惊鸿把坛子递到她面前。

    安久接过来,没有喝,“我来找,是想问我娘的消息,你怎样才肯告诉我?”

    顾惊鸿拿回酒坛,仰头喝了一口,“她所在的龙武卫,是圣上允许暗中重建的那一支,绝大多数人不知道。她由我负责招揽,通过了秘密试炼,现在名义上是在神策军中。”

    他抬手揭开鬼面,眼带笑意,“若是有空,不如陪我喝酒吧?”

    风吹的他头发凌乱贴在面上,安久看见他鬼面之下竟然没有再覆面!常年不见天日的皮肤犹如夜昙洁白,面部线条柔和,修眉凤目,柔和之中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威严。这张脸。不似想象中那么俊美绝伦,但是无比吸引人,仿佛与那双似清澈又似深邃的眸子对视一息便会沉沦。

    顾惊鸿道,“尝尝?”

    “不喝。”安久定定瞧着他,“你是不是……要杀一个重要的人?”

    顾惊鸿微怔,挑眉问她,“何出此言?”

    “感觉。”安久道。

    像顾惊鸿这样杀人如麻,应该不会因此出现情绪波动,唯有这次目标是他很看重的人。

    “是,杀一个重要的人。”顾惊鸿颓然坐下。

    就这么一坐一站。直到夜幕降临,顾惊鸿闷声道,“你已经得到了答案,为何不走。”

    “你拿开面具,是不是要色诱我陪你喝酒,我若是走了,你会不会觉得很受打击?”安久认真的问。

    顾惊鸿抬头看向她,墨发缕缕顺着脸颊垂落,狭长的眼眸半隐半露。唇畔渐渐露出笑意,“你挺有趣。不过,你一直防备我,怎么会突然在乎我的感受了?莫非我色诱成功了?”

    顾惊鸿会读心术。但对安久,不用读心术他也能看出她话中真假。

    安久默了默,道,“你还没告诉我怎样能找到我娘。”

    “我为何要告诉你?”顾惊鸿淡淡道。

    “不告诉我就算了。”安久转身跳下屋檐。

    身子落到一般。腰上突然一紧,安久垂眸一看,顾惊鸿的绳索又缠了上来。她抽出匕首。狠狠一划。

    这看似普通的绳索竟然没有被划断,安久用力磨了几次,总算看见绳索被磨开一半。

    顾惊鸿走近边缘,提着酒坛垂眸看着她,“你最好回头看看下面。”

    安久动作顿住,余光向下瞥了一眼,脊背顿时冒出冷汗,下面不知何时变成了万丈深渊!但是一晃眼,安久就看出了破绽,那虚幻渐渐消散,露出下面厚厚的积雪。

    安久猛的把绳索全部斩断,稳稳落到雪地上,抬头看他。

    急风暴雪里,顾惊鸿笑的更畅快,颀长的身姿如劲松立于狂风之中,俊美的面容上的笑意带着几分凄然,若谪仙若魔魇。

    安久想离开,可是脚下生了根一般停驻。如果当初她几欲崩溃的时候,有一个人听她倾诉心里的秘密,有一个人能给她指出方向,是不是她便不必走上那条不归路?

    “你遇上什么事?”她问。

    “不要问为什么,陪我痛饮一杯,就算是……”就算是来世,我顾惊鸿也记得你这番恩德。

    “好。”安久冲他伸出手。

    顾惊鸿将绳索垂下。

    安久抓住,借力跃上屋檐。

    两人坐下,顾惊鸿捡起放在屋脊上的大氅遮在安久头上。

    视线被盖住,她往下扯了扯,露出脸,抱着酒坛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只抿了一小口。

    顾惊鸿接过来喝了一大口。

    默默无语的喝着,一会儿工夫坛中便见了底。

    顾惊鸿白皙的面颊上浮起红晕,双眸视线迷离,安久只觉得他含笑看过来的时候,寂夜都是一片亮堂。

    “顾惊鸿,你要活着回来。”安久笨拙的安慰他,“即便现在心中都是绝望,只要还活着,总有一天能体会到生活很有意思。”

    “活不了。”顾惊鸿苦笑。

    他唇上沾着酒,润泽盈亮,眼眸半垂,神色间尽是迷茫和压抑,“是因为有人需要我,所以我才会出生,我出生,就是为了某人的需要。我从生下来就是一个炉鼎。”

    安久瞪大眼睛,“皇帝连男人都……”

    “哈!”顾惊鸿笑,“若是如此,你以为当今圣上还能活到今日?我这双手,取命从未有失。”

    他若说,她便听,但她不会刨根问底。安久对此有着自己的原则,别人的秘密,知道的越多越是危险。

    “不是所有炉鼎都要用那种方式献身。”顾惊鸿饮尽最后一滴酒,“他们要的是我的命……”

    安久皱眉,“为什么不反抗?”

    “当然要反抗。”顾惊鸿扬起自己的手,在空中抓握的瞬间,周遭的风雪有一瞬的静止,“想拿走我的东西,要付出代价才行!他们可以取走我的命,但是……”

    顾惊鸿冷笑,“我必要毁灭他们最看重的东西。”

    “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吗?”安久问。

    顾惊鸿未做声,他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找别的方法,可是终究都是死路,“我一直以为,自己成为一个有用之人,便能活下去,这些年我为他们办过无数任务,可终究还是这个结局。”(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道别(一更)

    安久不知道接下去该说点什么,她自己也是在迷茫中摸爬前行,就在不久以前还觉得生无可恋,最近才觉得能活下去其实是一种幸运。

    而顾惊鸿并不想死,是被逼到了绝路。

    安久心中疑惑,既然他不是皇帝的炉鼎,那又是谁的炉鼎?还有他口中的“他们”又是谁?

    “是我生父的家族。”顾惊鸿读懂她心中的疑问,便道,“我随母姓。可我从未见过母亲,后来据我所查,在我出生时她便被杀了。可怜又愚蠢的女人,被人骗了感情,替人生了孩子,最终莫说名分,连命都没了!”

    安久抿了抿嘴,这女人怎么听起来与她的母亲有些像呢?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悦,“不管怎么说,她给了你生命,让你来到人世看了一遭,你不应该这般指责她。你活到今日的这个地步没有必然性,是自找的!”

    “自找?”顾惊鸿平静的问。

    安久道,“你不是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处境吧!既然你明白,却选择寻找生路而不是寻死,你选择杀戮别人来换取自己的生路,都是你懦弱又自私的选择,为何要指责十月怀胎生了你的娘?”

    顾惊鸿愣片刻,旋即莞尔,“你说的对,我会读心术,却从来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心,我以为七窍通灵就能看破一切,却寻不出自己的路。”

    同顾惊鸿说话一点都不费劲,只需字眼片语的点出来,他便能领悟,以至于安久这个本身就不擅长聊天的人更是找不出什么话题。

    并肩在屋顶坐了一夜,快天亮的时候风雪才渐渐缓下来。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两人也变成了雪人。

    “多想就这样看四季变换。”顾惊鸿一动,雪簌簌滑落,他转头看向旁边的雪堆。吐出雾花,“谢谢你陪我坐了一夜,回吧。”

    安久起身,堆积的雪裂开,从屋檐上掉下去,把平整洁白的雪地里砸出一个浅浅的坑。

    她看了顾惊鸿一眼,什么都没有说,放下酒坛从屋檐上跳了下去,整个人埋在深深的积雪中。

    她爬出来,回首看见顾惊鸿看着她笑。没有昨夜的压抑,清浅纯澈的笑容如若一名涉世未深的青年,很难想象,他是控鹤军中数一数二的杀手。

    “祝你一切顺利。”安久喃喃道。

    顾惊鸿没有听见声音,但看见她说话的口型,在心底说了一声“谢谢”。

    安久不会轻功,费力的踏着没到大腿的雪前行。

    站在屋顶的顾惊鸿目送她身影远去,面上的柔和敛去,目光中透出至死方休的决绝。扯出黑巾罩面,又戴上鬼面,跃下屋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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