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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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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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兰见娘忙着,就接了娘的手去喂鸡鸭,碧青的爹也跟着碧兰帮忙,王兴照着碧青的吩咐,把炭窑里闷好的炭打成捆,堆到一边儿,等着明儿早上送二郎去的时候,装上车一块带过去。
    碧 青听老妇人说,老先生冬天不使炭火盆子,怕火星子崩到书上,宁愿冻着,到冬天炕也只让烧一遍,半夜就冷了,把自家烧的炭送过去,填到炕下的灶膛里,睡觉前 闷上,一晚上都是热的,也不用担心火会蔓出来。之所以,送这么多也是怕二郎跟着遭罪,家里虽说房子旧,可炕烧的热,再往冷屋子里住,怕二郎不习惯。
    村 子里没什么秘密,二郎被武陵先生收了当弟子的事儿,一宿就传遍了王家村,第二天,天一亮,王富贵两口子就来了,王富贵亲自赶着自家的牛车,送二郎去桃花 村,说二郎能拜武陵先生这样的大学问人当老师,给王家村都挣了脸,无论如何得他亲自送去才成。碧青也没推辞,王富贵跑一趟,也省的自己去了,招那老头子生 气,那老头子的脾气忒古怪。
    望着牛车没影儿了,一家子才回转,桃花娘在碧青家坐着,东拉西扯的说了大半天闲话儿,眼瞅快晌午了才家去。
    她一走王兴娘就道:“这可是一趟赶不上,趟趟都赶不上,嫂子还不知道呢吧,前儿铁柱娘去她家串门子说闲话,说起她家杏果儿的年纪,配你家二郎正好,不如寻个媒人订下,本村的知根知底儿,也省的往外村里找婆家,嫂子猜她怎么说的?”
    何 氏摇摇头。王兴娘道:“她说桃花女婿明年要考秀才,等她家姑爷中了秀才,再给杏果儿寻个念书的人家,哪想话儿都没凉呢,咱二郎就拜了武陵先生当老师,俺可 是听人过,这位老先生有大学问,临山屯的周老头,上赶着巴结呢,前年过年巴巴的跑了一趟桃花村,村口都没进去,就让人赶了出来。”
    何氏道:“就算先生架子大,怎会连村口都没进去。”
    王兴娘道:“嫂子是不知道,村口站着冀州府的差人呢,说他们知府大人在武陵先生的院子外头站大半天了,都没叫进去呢,哪轮的上他一个快进棺材的周老头啊,您说可笑不可笑,这会儿见咱二郎拜了这么个厉害的先生,又眼馋了,刚在这儿坐半天,估摸就是想说这事儿呢。”
    何氏道:“杏果儿这孩子我倒是喜欢,性子爽利,嘴也甜,要是……”
    何氏话没说完,就被碧青拦住道:“娘,这事儿以后可不能再提了,之前您给二郎定什么样儿的亲事儿,都使得,如今却不成了,有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二郎既拜在武陵先生门下,亲事就不是咱们能做主的了,将来定谁家,都得听先生的。”
    何氏一愣忙道:“难道咱家还能娶个高门大户的小姐不成,娘可不敢想,再说,真娶个那样的媳妇儿家来,能看的起娘这个乡下的老婆子吗?”
    碧青道:“娘您这话可不对,二郎是您老的儿子,就算将来娶了皇上的公主,也是您儿媳妇儿,见了您也得磕头敬茶,这是孝。”
    何氏忙道:“你可别吓唬娘。”
    碧 青笑着摇摇头出去了,她婆婆是不知道,二郎拜在武陵先生门下,就再不是以前的乡下小子了,顶着武陵先生关门弟子的名头,什么高门大户的小姐都娶得进来,这 个社会的阶层壁垒分明,可有时候运气来了,鱼跃龙门,嗖一下就蹦到了最上头,二郎就是那条成功跳过龙门的小鲤鱼。
    晚上,碧青熬了 药给他爹端过去,爹的身子虽然好多了,可天一冷也禁不住,这几日有些咳嗽,看着她爹喝了药才放心,一抬头见她娘瞅着小海发怔,就知道她娘想什么呢,拉着她 娘的手道:“娘放心,咱家如今日子好,不愁钱使,等明年第一拨桃子收上来,就给小海请个先生,回头,我腾出空来先教小海识字。”
    刘 氏道:“娘知道二郎是念书的材料,你才帮着他拜了先生,娘也不盼着你兄弟有多大出息,就是想着,能认字不当个睁眼瞎,将来也能帮帮你,二郎这算有了前程, 大郎也在京里谋了差事,你要是老老实实的种地过日子还罢了,偏偏折腾出这么多买卖,小五再好,终究是个外人,有你兄弟帮着,怎么也比别人强。”
    碧青点点头:“娘说的是,不止小海,碧兰也得跟着学,这些我有安排,您老就别操心了。”
    见她要走,刘氏忙提醒一句:“二郎拜师是大事,别忘了给大郎去封信,让他这个当哥哥也跟着欢喜欢喜。”
    碧青点头应了,回屋写了封信,转过天就小五送出去了,跟着信一起捎过去是一罐子醉枣和一坛子咸鸭蛋……


☆、第45章 
    “我说崔九,你怎么不念了,赶紧念信;俺媳妇儿到底说了啥?”大郎搓着手急的不行;眼睛瞪着;一张黑脸都成了暗红色;巴巴的望着崔九;这可是小媳 妇儿头一次主动给自己写信儿;可见小媳妇儿心里想自己了;一想到小媳妇儿眼巴巴盼着自己家去;大郎恨不能这会儿骑着快马往回走;见了小媳妇儿搂在怀里狠狠 亲个够;省的还跟崔九着急。
    崔九愣了半天,才道:“大郎;你媳妇儿信里说你兄弟拜了先生。”
    大郎道:“拜就拜呗;上次家去的时候,俺媳妇儿就说要给二郎请先生;说二郎聪明;是个念书的材料;不能耽误他。”
    崔九道:“可是,你兄弟拜的是武陵先生?”
    大 郎疑惑的道:“武陵先生咋了;难道不是教念书的吗?”不是打不过大郎;崔九真想捶他一顿;眼睛都红了:“你知不知道武陵先生是谁?那是咱大齐最有学问的大 儒;跟东篱先生并称为大齐的活宝贝;父……那个,皇上想请武陵先生进弘文馆;堂堂天子九五之尊;亲访数次,皆无功而返;这样的大儒竟收了你兄弟当关门弟 子;你兄弟才多大;连学都没进过的小子;这叫天下士子怎么想;捶胸顿足自挂东南枝,也不足以表达心中的愤懑之情啊。”
    大郎挥挥 手:“你别跟俺这儿掉书袋子;俺听不懂;武陵先生再厉害,也是个教书的先生;教俺家二郎咋了;就算俺家八辈儿都是种地的;难道就不能出个念书的了;俺兄弟 聪明;赶明儿中了状元,正好给俺家光宗耀祖;回头家去就跟俺媳妇儿商量;把俺爹的坟茔地好生修整修整;说不定是俺爹显灵了,保着俺兄弟呢。”
    崔九翻了个白眼;大郎的爹就是个大字不识的庄稼汉;就算显灵有个屁用;倒是大郎那个小媳妇儿,这本事真不小;虽信里没底细说;可崔九认定;王二郎能拜武陵先生为师,肯定有大郎媳妇儿的事儿。
    一家子就这么一个有点儿见识的;不是她还能是谁;不过,就算大郎媳妇儿有点儿水准;可武陵先生是一般人能忽悠的吗。
    见 大郎眼巴巴盯着自己;摆摆手:“没了,信里就说的这事儿。”说着把信塞给大郎;从大郎怀里抢过那个小罐子打开;扑鼻的酒香勾起了崔九的馋虫;低头一看,发 现不是酒,是一坛子酒枣;捏了一颗塞进嘴巴里;眼睛都眯起来了;酒枣他吃过;可没吃过这么香的;酒好枣香;这可是好东西。
    见别人都看过来,生怕这些馋鬼过来抢;把盖子盖上,油纸一封;搂在怀里就跑了;还有外头那一大坛子;不知道是啥;叫人一起搬走;省的便宜了骁骑营这帮馋鬼们,不管是什么给这些馋鬼都是糟蹋;这些人就爱吃肉;回头让旺儿买十斤酱肉来;就当换了。
    一边儿想着,一边儿颠颠的跑了,太后过寿那天,虽说自己站岗没露面,可自己呈上去的番薯却露了大脸,怕御膳房的那帮蠢货不知道怎么收拾,直接叫人蒸熟了呈上去,太后吃了大半个呢,不是太子哥劝着,估摸能把一个都吃了下去。
    想起太子哥,推开车门吩咐了一声:“回东宫。”
    前 头的旺儿应一声,本来也没打算往别的地儿去,他们家爷过了年才十六,宫里的规矩,没指婚之前不能开衙建府,故此,爷一直在宫里住着,爷是皇子里的老小,又 是皇后娘娘嫡出,跟太子爷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皇后娘娘心疼爷,先头一直在娘娘的坤宁宫里头住着,后来大些,不得不分出去,仍不放心,索性把爷挪到了太子 的东宫。
    东宫地方大,又是亲哥哥,自然不会有差错,不是爷撒泼打滚的坚持要去骁骑营,估摸太子爷跟皇后娘娘都不会答应,就是怕爷受苦。
    可 旺儿却觉得,自打爷进了骁骑营,高兴多了,以前成天无所事事,不是在宫里头淘气,就是跟那些勋贵子弟打架,他们家九爷这身功夫,就是打架打出来的,先头勋 贵子弟们不知道爷是谁,还能下死力气的还手,后来知道是九皇子,谁还敢,爷一拳还没打过去呢,对面的人早趴下哭爹喊娘了,爷嫌没意思,这才非要进骁骑营, 还改了姓儿,给自己起了个崔九的名儿。
    勋贵子弟的堆儿不扎,成天跟王大郎那几个庄稼汉子混在一块儿,越混越熟,到如今,别人不说,那个王大郎,爷真心交的,不然,也不会如此不见外,念人家媳妇儿写来的信,还把人媳妇儿送过来的东西一扫而空。
    不过,王大郎那个小媳妇儿送来的东西的确不一样,就算宫里也没有,那个番薯蒸着好吃,丢进灶膛眼里,烧熟更香。
    旺儿琢磨着,明年九爷跟王大郎家去,自己是不是也能跟着去,王大郎家的番薯肯定有的是,不像宫里,自己就吃了几次就没了。
    主意没打明白就进了东宫,崔九叫他抱着罐子跟着自己,就往书房跑,伺候的宫女太监跪下行礼,直接无视,到了书房外却给苏全拦下了。
    苏全是东宫的内侍总管,也是从小伺候太子哥的人,自己得给点儿面子,往里头瞅了一眼道:“谁在里头呢?”
    苏全道:“回九爷话,是杜相。”
    崔九愣了一下:“杜相可是有了名儿的清高,以往太子哥请他过府饮宴,都寻借口推辞,今儿日头从西边出来了不成。”
    苏全道:“杜相清高难请是真,却今日不同以往,太后娘娘过寿,各州府县呈送上来的寿礼,冀州府间河县拔了头筹,太后老佛爷先尝了九爷呈上去的蒸番薯,又瞅见间河县那两筐带着泥的番薯,自然欢喜,满目的奇珍异宝都落了下乘,唯有这两筐番薯宝贝似的收进了慈宁宫。”
    崔九挠挠头:“间河县送番薯拔了头筹跟杜相什么干系?”
    身后的旺儿忙道:“爷,奴才听说,相府二公子杜子峰外放的地儿正是冀州府间河县。”
    崔九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为了儿子的前程,清高的杜相这才来了东宫。
    正想着,忽听里头太子哥的声音传来:“老九进来吧,不妨事。”
    崔九这才进去,先给大哥见了礼,看了眼旁边的老头道:“恭喜杜相,令郎有出息,想必杜相老怀大慰了。”
    杜丞相忙躬身:“臣给九皇子请安。”
    崔九摆摆手坐到一边儿:“我说杜相,令公子呈上的那个番薯可好吃的紧,不止皇祖母爱吃,爷也稀罕,只可惜太少,不知您府里还有没有,要是有,回头我叫旺儿跑一趟,您老也知道,我这人嘴馋,眼看着有好吃的吃不到嘴,心里就难受。”
    太子咳嗽一声:“老九,番薯乃是新种出来的,就算间河县也没多少,杜知县在皇祖母过寿的时候,呈送上来两筐可是别有苦心,这东西或能救深州百姓于水火。”
    崔九摸了摸鼻子:“我怎么听说,这东西亩产奇高,一亩地得个五六千斤收成平平常常,种好了,七八千斤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就王大郎一家就种了五亩,收成怎么也两万多斤,区区两筐番薯怎就成了稀罕物件了,大郎媳妇儿可没当是好东西,随着家书一捎就是一麻袋。”
    王 大郎?杜丞相想起杜忠的信里提过,说起来,这番薯也是王大郎的媳妇儿先发现种出来的,为此,还得了官府十两银子的奖赏,也提过王大郎正在骁骑营,却没想到 跟九皇子竟然相熟,听九皇子的口气,对王大郎家里的境况异常熟悉,一个大字不识的庄稼汉子,一个身份贵重的皇子,这两人之间有甚契机不成。
    太 子看了他一眼道:“杜知县上了折子,详细解说了番薯的种植经过,从种下到收成,杜知县皆亲自参与,证实番薯的确不挑地,肥水跟得上收成就多,便是旱地也可 活,希望父皇下旨能在深州试试,若能种活可解深州大旱,不过,番薯是新物种,百姓没见过自然不敢尝试,就算间河县,今年今年也只种了六亩,你说的王大郎家 种了五亩,另外一亩是王家村的里长王富贵家种的,六亩地共得了三万两千斤番薯,杜知县让官府一文钱两斤收了上来,囤于间河县粮库是为了做种薯,深州赤地千 里,这些番薯有大用。”
    崔九道:“得了,得了,太子哥您就别教训我了,是我错了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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