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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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妇-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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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觉得自己这样的身材实在没看头,大郎收回目光,注意力被桌上的面勾住,一指头宽的面条雪白雪白的,细细的葱花,还有股子扑鼻的香味儿,竟比自己在冀州城门口吃的大碗面都香,勾的他咽了好几下口水。
    二郎已经把筷子递了过来:“哥快吃吧,嫂子做的面可好吃了。”
    大郎是真饿了,从冀州府出来的时候天都擦黑了,校尉大人让他在冀州城住一晚再回家,说大冷的天夜路不好走,可大郎想家啊,五年了,连个信儿都没往家捎,不知道家里的爹娘兄弟怎么着了。
    不是他不想捎信儿,是捎不了,他们这样从乡下征上去的兵,跟人家正规的不一样,说是兵,其实就是打杂的,刚去的时候连火头兵的差事都轮不上,谁都不拿他们当人看。
    兵营里有专门帮着兵给家里写信儿的,可十万大军呢,从上到下当官的还打点不过来呢,谁理会他们这样的乡下兵,自己又不识字,只能想着念着,盼着早打完仗家去。
    不想,这一晃就是五年,这好容易到了冀州府,离家就两步了,哪还有耽搁的理儿,辞了校尉大人的好意趁夜就家来了,到门口忽想起娘给他做的鞋,娘若瞧见自己还穿着,一定欢喜,就从包袱里翻出来换上,不想被当成了贼。
    想起那一扁担,大郎不禁又看了眼,溜边儿站的小丫头,娘说是给自己娶的媳妇儿,这媳妇儿是不是太小了点儿。
    军营里头苦,尤其南边儿的林子里头,蛇鼠虫蚁,不知有多少,那蚂蚁大的都跟蝗虫似的,毒蛇随处可见,不知那会儿就钻出来,只要给它咬上,大罗金仙都救不了,跟自己一起去的七个老乡都死了,就剩下自己一个人,就算自己,也没想到能活着回来。
    军营里的日子不好熬,想着家里的亲人越想越凄惶,也就说起娶媳妇儿是个乐子,军营里的汉子没那么多讲究,说起媳妇儿来,就是炕上那点儿事。
    大郎走的时候,还是个不懂这些的傻小子,军营待了五年,听多了,心里也不由开始想媳妇儿了,常老六说他婆娘白,上炕脱了衣裳跟月亮地儿似的,白花花的一片,胸前鼓,屁股大,干起事儿来,能美上天,说只要让他天天抱着婆娘睡,给个神仙都不换。
    李大牛说他媳妇儿长得俊,十里八乡一枝花,娶过来那天,一掀盖头,以为见着仙女了,晚上的时候,仙女媳妇儿眼泪汪汪,把他给心疼坏了,哥几个忙问:“心疼就不干了?”
    李大牛哈哈一笑:“娶媳妇儿又不是为了摆设供着的,就为了给俺生小子好传宗接代,不干哪成,按在炕上干的俺媳妇儿哭的跟死了亲爹似的,转过年就给俺添了个大胖小子。”
    这些大郎记得真真儿呢,每当听的时候,总想自己媳妇儿是个什么样儿啊,是个常老六的婆娘一样,白的跟月亮地儿似的,还是跟李大牛的媳妇儿似的模样俊,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小丫头。
    大郎心里万分失望,就算生了一双巧手,把面做的他差点把舌头都吞下去,也挡不住心里的失望,模样儿就算过得去,可这么个没长成的小丫头,能干什么,想起刚抓着的那两只小胳膊,不是自己收着劲儿,早断了,倒是这脸瞧着真白。
    说着,忍不住盯着碧青的脸看,碧青实在扛不住这种赤,裸,裸满含色,欲的目光,寻个借口一转身出去了,坐在灶台边儿上琢磨,要是王大郎不放过自己,非要那啥怎么办,一刀阉了他,就自己这点儿力气,刀还没举起来呢,胳膊就断了,那就是一头蛮牛,还是头发,情的蛮牛。
    碧青想起刚大郎瞅自己那目光就忍不住害怕,低头看了看自己,亏得太多,养了大半年也没养起来,不过,最近觉得前胸有些隐隐发疼,想来是开始发育了,或者说要初潮 。
    初潮?对啊,自己可还没大姨妈呢,即便在古代也算没长成,就算是王大郎名正言顺的媳妇儿,只要他不想自己死,就不能干那事,而且,就算王大郎不在乎自己的死活,觉得媳妇儿就得用,可碧青相信她婆婆不会不管不顾。这大半年过来,她婆婆基本跟亲娘差不多了,哪有眼睁睁看着亲闺女被弄死的道理。
    想到此,略往里屋门前挪了挪,正好听见她婆婆说:“二郎,把你哥的被子搬你屋里去。”
    一听这话,碧青彻底放心了,婆婆到底是护着自己的,就算大郎再想干坏事,也不可能钻到他娘屋子里来吧,打定主意,顺手接过二郎怀里的被子,到西屋里头铺好,这才回来收拾碗筷。
    刚把碗收出来就听王大郎的声儿:“娘,不是我媳妇儿吗,怎么让我在二郎屋里睡?”碧青心说,禽兽啊禽兽,自己这样的也能下嘴,还真是生冷不忌。
    何氏瞧着儿子不满的样儿,不禁嗤一声笑了,点了点他小声说:“媳妇儿是你的,还能跑了不成,急什么?你媳妇儿年纪小,身子还没长成呢,哪搁得住你折腾,等等馋不死,等你媳妇儿的身子养壮实了,一胎给娘生个大胖孙子,比什么不强。”大郎仿佛还不死心,急急的问她娘要等到什么时候。碧青直咬牙,这就是个精,虫上脑的,以后能躲多远躲多远。
    好在婆婆对自己好,三言两语把话岔了开去,开始问儿子:“这次家来是不是不走了?”
    大郎往门帘子哪儿瞟了一眼,小丫头以后藏的好,却不知影儿都透了过来,娘的话不能不听,可自己的媳妇儿为什么不能碰,一想起常老六李大牛说的那些,浑身燥的恨不能跑当院去吹冷风去,连他娘的话都没心思理会。
    何氏见他那样儿,哼一声,戳了他额头一下:“娘问你话呢?”
    大郎这才回神儿,一挺胸膛:“娘,儿子在战场上立了功,校尉大人提拔儿子进了骁骑营,儿子现在是咱大齐的正经兵了,遵从大元帅令,跟着校尉大人最后一拨回来,正好路过冀州,校尉大人知道儿子是冀州府人,特意在冀州府停三天,三天后,儿子就得跟着校尉大人进京,以后需留在京郊的兵营里当兵。”
    碧青一听,差点没手舞足蹈,老天还是很帮自己的啊,这头蛮牛只在家里待三天,而且,以后还长年驻守京城,只要他不在家,自己还怕什么。
    越想越高兴,也不那么怕大郎了,撩帘子进去:“夜深了,三天呢,有多少话明儿再说也一样,就着炕热早些睡吧。”
    何氏点点头跟大郎道:“你媳妇儿说的是,赶了好几个时辰的夜路,快去睡吧,明儿咱娘俩再说话。”
    大郎点点头,站起来出去了,只不过,从碧青身边儿过得时候,看了她一眼,那一眼 ,碧青觉得这头蛮牛绝对没安好心……


☆、第19章
    呼呼的北风刮了一宿,天放亮的时候,飘起了雪花儿,雪不大却是今年头一场雪,卷着雪粒子的北风打在脸上,跟小刀子割似的。
    现代的时候,让碧青起早还不如杀了她痛快,如今起早已经成了习惯,有时碧青想想,真觉人就没有吃不了的苦,多苦多难的事儿,习惯了也不是事儿了。
    昨儿夜里碧青没睡好,一闭上眼,大郎那两只狼一样的眼珠子就在跟前晃,弄的她怎么睡也睡不着。
    闭了会儿眼天就亮了,听见外头有动静,忙爬起来,一出去就见大郎从外头回来,肩上挑着两大捆木头,根根都有碗口粗,挑着这么重的两捆木头,脸不红气不喘的,也不知从哪儿砍来的。
    正想着就见二郎从后头进来,也挑着两小捆柴火,碧青这才明白,估计兄弟俩去了莲花山,见二郎额头有汗,怕拍了凉风,忙去屋里拿了手巾给他擦汗,嘴里不禁埋怨:“一大早的又是雪地里,跑那么大老远去做什么?家里的炭够烧呢。”
    二郎瞅了他哥一眼:“昨儿夜里跟大哥说的烧炭的事儿,天不亮大哥就拽着我起来了,说是趁着他在家多砍些木头回来,这天眼瞅越来越冷,多存些,免得不够烧,冻着娘跟嫂子。”
    碧青看了大郎一眼,估计二郎最后那个嫂子是他自己加上去的,她才不信,这头蛮牛有这么好心呢。
    这会儿天大亮,看的分外清楚,浓眉大眼的黑脸汉子,壮的跟牛似的,怪不得能挑这么重的东西。
    不过,看着自己的目光跟昨天不大一样了,昨天晚上就是一头发情的公牛,今儿看着正常的多。
    碧青不免有些疑惑,莫非一宿的功夫这禽兽就变成人了,或者说,觉得自己这样的媳妇儿使不了,就收了淫心。
    正想着,蛮牛开口了,粗声粗气的:“愣着作什么,没瞧见你男人饿了,还不做饭去。”
    倒一点儿也不客气,碧青转身往屋里走,琢磨今儿早上做什么,刚走到门口,就听那男人又说了一句:“还做昨儿那个面,多做些,那么点儿够谁吃的。”
    碧青一个踉跄险些栽倒,我的老天爷,昨晚上那个陶盆都快赶上脸盆了,自己亲手舀的面,心里最有数,那一盆面没有二斤也差不多,这位楞没吃饱,这还是人吗。
    二郎跑过来扶着她:“刚下了雪,地上滑,嫂子小心些。”
    碧青看了眼二郎,心里舒服了些,还是这个兄弟懂事啊,这头蛮牛就是一混蛋,使唤自己的那口气,听着都让人生气,可蛮牛是她丈夫,名正言顺的丈夫,这个家的顶梁柱,自己能怎么着,暗叹了口气,进屋做饭。
    大郎转过身问二郎:“夜里说的那个烧炭的土窑在哪儿?真能烧出炭来?”
    大郎真不大信,军营里待了五年的大郎自然见过炭,尤其后来调到校尉大人跟前,对炭更不陌生,南边湿热可也有冬天,到了冬底下,又湿又冷的军帐里取暖,就靠这东西,寻常兵连见都没见过,好烧,烟小,放在火盆里能着一晚上。
    当时自己说:”这东西真好,可比家里的柴火好使。”引的校尉大人一阵大笑,告诉他这是炭,城里有钱人冬天点着取暖的,可大郎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家竟也有这东西。
    昨儿晚上在热炕上睡了一宿,舒坦的都不想起来,问二郎才知道,自己那个看不上眼的小媳妇儿竟是个有本事的丫头,能自己鼓捣出炭来。
    不止炭,昨儿晚上二郎嘀嘀咕咕跟他说了半宿,都是他媳妇儿的能耐,烧炭不算什么,还种了个叫番薯的东西,得了官府十两奖银,养鸡,养鸭,还把坑边儿上的两亩地买了下来,嫁过来也不过大半年,就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二郎说,爹去了之后,家里的日子越发艰难,若没有嫂子,哪有如今的日子。
    虽说长了些见识,到底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实诚汉子,虽说不让自己碰有点儿不爽快,可论别的,自己这个小媳妇儿,可一点儿挑不出毛病来,应该说,比谁家的媳妇儿都强,有心路,有能耐,一把过日子的好手,自己还挑什么啊。
    他娘说的是,早晚是自己的人,急什么?这会儿那个瘦巴巴的身子,就是要了有什么意思,等等就等等,不过,他媳妇儿那样儿,防自己跟防狼似的,这可不行,得让她知道自己是她男人,这会儿不碰她,以后她也是自己的,寻机会非得收拾一顿不可,哪有媳妇儿怕自己男人的。
    跟着二郎往土窑走,一路上二郎的嘴就没闲着,指着坑对面叨叨:“嫂子说那边儿种树,种杨树,等过了年一开春就让我挑杨树枝子栽上,过不几年就能长成大树,嫂子说能挡风沙,还能盖房,嫂子还说,这坑里放小鱼苗养着,坑底下栽莲花,到明年秋天,就有莲藕吃了。”说着眨了眨眼,望着他哥:“我还没吃过藕呢,嫂子说可好吃了,哥吃过吗?”
    大郎楞了楞,自己吃过吗,想起昨儿晌午,冀州知府招待校尉大人在酒楼里吃的席,桌上有盘带眼儿的菜,瞧着新鲜,旁边的二狗子小声在自己耳边儿说那是莲藕,没想到自己的小媳妇儿竟然知道,还要种。
    不禁摇头跟二郎说:“你嫂子做梦呢,别听她胡说八道,妇人家嘴里就是没准儿。”
    谁知二郎一听就不干了,义正言辞的道:“嫂子才不会胡说呢,嫂子说能种出莲藕就能种出来,嫂子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有本事的,什么都懂,什么都会。”
    大郎见自己兄弟急了,不禁好笑,小媳妇儿就算有点儿能耐,真不信她能种出莲藕来,再说,坑边儿上那两亩地自己是知道,种什么都活不了,种树?亏她想得出来。
    却不好跟自己兄弟吵嘴架,指着前头黑乎乎的土坑问:“这就是你说的土窑?”
    二郎点点。大郎走过去围着土窑转了好几圈,说土窑是好听的,就是一个用麦草活泥堆出来的坑,上了覆了一层白白的雪花,实在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来。
    二郎却异常认真的给他指:“这个口烧火的,那个口是放烟的等等,嫂子说这个窑是临时搭的不牢靠,跟小五哥商量着,明年盖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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