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科生表白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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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科生表白指南-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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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湛咬咬唇,特别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呐呐道:“你长得好看,就像……”
    “像什么?”
    秦湛绞尽脑汁,才说:“像我媳妇儿。”
    顾辛夷:“……”
    顾辛夷继续问:“你媳妇儿好看吗?”
    “好看的。”
    “多好看?”
    “像一朵花那样好看。”秦湛努嘴。
    没了智商的秦湛还是照样能够撩到她,顾辛夷一阵脸红,指指卧室的大床,叫秦湛过去睡一觉。
    秦湛嗯了一声,就回了房间,还记得把鞋子和外套都脱了,才上床。
    暮色渐渐袭来,霞光在云层里散开,远处崇山峻岭相叠。
    顾辛夷站在窗台边,静静地看了许久。
    这样的景色没有梅里雪山好看,她在离开德钦时候见到了云雾散开后的太子十三峰,那时候也是霞光万丈,皑皑白雪披上锦缎,像是一颗巨大的冰淇淋,牛奶味的那种。
    她等到了云雾散开,由此,在半年后她又等到了幸运女神的降临。
    她的右耳再次能够听见这个世界的声音。
    但她不想让秦湛知道这件事。
    这是她心里不能被触及的禁地。
    她没有别的长处,但至少,她要是健康而且正常的,这样才能勉强配得上秦湛。
    卫航的出现掀开了被时间尘土掩埋的一切。
    顾辛夷不知道,他有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秦湛。
    她想问问秦湛,可秦湛喝醉了。
    她走进卧室,秦湛躺在床上,眼睛闭合,长长的睫毛衬得侧脸弧线完美。
    他在这时候睁开眼睛,他一直在装睡。
    秦湛咬着被角,道:“我想起来你是谁了?你是我媳妇儿。”
    顾辛夷无奈:“所以呢?”
    秦湛小声说:“你陪我睡觉好不好?我睡不着。”
    顾辛夷:“……”
    【表白日记】
    (空白)
    
    第73章 0111 0011
    
    绚烂的晚霞铺陈开来,云朵形状千变万化。
    微醺的暮色染在秦湛脸上,细细的绒毛闪着金光,眼神含着水。
    尽管喝醉了,他还是记得要顾辛夷陪他睡觉,执拗得厉害。
    顾辛夷不乐意,他就用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眼泪要掉不掉的,咬着被角好生委屈。
    这样的秦湛是顾辛夷没有见过的,温和稚嫩,还带着一股傻气。她觉得他喝醉的时候比平常可爱得多,像是一只单纯的小鹿,能任她蹂躏。
    她撩开一点被子,平躺在他边上,秦湛立马把被子分给她,又钻到她身边拱啊拱的,边拱还边嗅着气味。
    “媳妇儿你好香。”他凑到她耳朵边上轻声说,说完脸就红了,用被子把脸整个儿捂住。
    顾辛夷怕他在被子里被闷坏了,赶紧把他扒拉出来,秦湛眼睛周围都是一圈红色,睫毛扑闪扑闪的。
    她揉了揉秦湛的头发,问道:“那你喜欢你媳妇儿吗?”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这时候半点做不了假,她想听听他的心底话。
    秦湛先是扭扭捏捏地翻过来覆过去,之后重重地点头,他不看她,只露出一截脖颈,耳垂红得滴血:“喜欢。”
    “有多喜欢?”顾辛夷追问。
    “有这么喜欢。”秦湛回答,飞快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憨憨地笑着。
    他睡前脱掉了外套,白衬衫的领口在玩闹中下滑,露出他精致的锁骨和锁骨附近的一串纹身。他的皮肤白皙,纹身用了黑墨,对比鲜明。
    顾辛夷曾经看见过一回,但准备细究之时,秦湛又把领口拉上了。
    这串纹身应该对他有着莫名的意义。
    能够被写在胸口的,都是值得铭记的。
    顾辛夷伸手解开了秦湛衬衫的第二颗和第三颗扣子,秦湛全身都起了一层粉红,他咬着唇,表情中混杂着不可置信和羞涩,最后变成了义无反顾的牺牲。
    “你要对我做坏事了吗?”他忍不住问。
    顾辛夷很想拍醒他,但秦湛喝醉了,拍他也没有用,于是她顺着他的话往下说:“你想吗?”
    秦湛身子红得更厉害了,眼睛都闭上了,但他还是回答:“想。”声音中带着一丝窃喜,尔后又补充道,“你轻一点,我还是第一次。”
    顾辛夷:“……”
    顾辛夷终于撩开了他的衣服,看到了完整的纹身图案。
    整幅纹身用了她不认识的文字,但从笔迹上推测该是藏文或者梵文一类,一行大字延伸在锁骨下方,其后又有小字,纹身周围还有疤痕,纹身用的墨水完完全全浸入到肌理中。
    顾辛夷伸手抚摸这些印记。
    纹身表面略微有些凹凸不平,秦湛在她的摩挲中身子抖了抖,缓缓睁开了眼睛。
    “你不做坏事了吗?”他不太满意。
    顾辛夷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踟躇一会,绕开他的问题,问道:“这串纹身,是什么意思?”
    “是经文的片段节选,祈福的意思。”秦湛揪着自己的衣服下摆。
    顾辛夷没有料到是这样的答案,她疑惑:“给谁祈福?”
    “给你啊。”秦湛理所当然地说着。
    纹身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表层的润泽已经褪去,留下的是深刻的烙印。
    许多年前,她还不曾认识秦湛,她想醉酒的他大概是回答不出什么来了。
    顾辛夷叹了口气,又替他把衬衫的扣子扣上了,秦湛很不解,握住她的手腕,急急忙忙道:“我们不继续了吗?我还没有和你亲亲。”
    他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顾辛夷哄骗他:“你还没有长大,还不能做坏事,还要过一阵子,好不好?”她又在他脸上和唇上亲了亲,道,“你先乖乖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拿醒酒汤。”她想着过一阵子他就该头疼了,醒酒汤是必须要喝的。
    秦湛嘴巴翘的老高,哼了一声背过身子去,和她赌气。
    顾辛夷掀开被子,整理了衣服准备去餐厅。
    她的动作不急不缓,秦湛一直在哼声。
    “我生气了。”秦湛说。
    顾辛夷没当回事。
    “我真的生气了。”秦湛又说,这一次他加重了语气,长腿还在床上死磕,碰碰地响。
    顾辛夷没法子,只能蹲在他床前,“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秦湛没想到她会蹲在他眼前,她穿着裙子,从他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一大片峰峦起伏。他立马就说不出话来了,哼哧哼哧了老半天,才憋出一句:“你胸大,你有理,我原谅你了。”
    顾辛夷:“……”
    “我也不白看你的。”秦湛挠挠头,坐起来,对顾辛夷招手,“媳妇儿,我给你看样好东西。”
    顾辛夷好奇心甚重,顺着他的指示去做。
    “给你看我的大鸟。”他解开拉链。
    顾辛夷:“……秦湛你个大流氓!”她扔下这一句话,飞快地跑出了门。
    
    秦湛这一次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傍晚他乖乖睡了一阵之后就开始头疼,顾辛夷喂他喝了醒酒汤,他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卫航的新娘在晚上给她打了电话,问她这边情况怎么样,顾辛夷如实回答:“不怎么样。”
    新娘叫玲玲,声音同面貌一样温婉,但确实是一个爽朗乐观的蓉城姑娘,她在电话那边笑开了,道:“亏卫航还自称千杯不醉,这洞房花烛夜都被他给喝没了,今天我就让他睡一晚上地板。”
    可不是洞房花烛夜吗?就在愚人节,四月一号。
    顾辛夷瞅了两眼在床上睡的舒坦的秦湛,道:“我倒也想让他睡地板,可惜他太重了,我搬不动。”
    玲玲哈哈笑。
    女生之间的友谊建立地总是很快,不多时,两人就已经聊开了,玲玲同她说起和卫航的旧事。
    卫航是三年前转到蓉城本地医院来进行康复治疗的,玲玲当时大学在读,大三暑假跟着舅母在医院实习,卫航是她接手的病人之一。
    转来医院之时,卫航已经失去了一条腿,右小腿空荡荡的,医院准备为他安装义肢。
    虽然行动不便,卫航却不喜欢坐轮椅,拄着拐杖也不让人帮扶,独自料理事物。
    注意到卫航是个很偶然的情况,他拿了一块热毛巾敷在手背上。
    玲玲走过去细看,上头有一块淤青。
    “皮下淤血,能帮我换一块毛巾吗?”卫航问她。
    大概是昨天打针的护士不小心扎错了血管,导致毛细血管渗血,玲玲连忙和卫航道歉。
    医患事故是这些年常有的事,许多患者会借题发挥,玲玲也遇到过,卫航却很冷静,反而选择了息事宁人,毫不声张。
    玲玲给他换了一个热的盐水袋来敷手背,效果好很多,卫航笑着对她说谢谢。
    玲玲第一次认真地看这个患者,他很年轻,皮肤白皙,五官文秀,笑起来有点腼腆,最特别的是他的一双眼睛,内敛纯粹,深处一派寂寥。
    后来相处的机会就渐渐多了,因为护士长把她分配过去照顾卫航,她是本地大学的医学生,卫航知道后就请她帮忙从图书馆借书。
    他借的书种类很多,但大多数与物理有关,复健的空闲,他会在纸上写写画画,满满都是数学公式和运算过程。
    玲玲从细枝末节里拼凑出他的过去——
    辉煌而灿烂。
    她喜欢上了卫航,蓉城姑娘的大胆性格促使她表白。
    卫航想了很久,在第二天的清晨问她说:“结婚的时候,我不能像别的男人一样给你一个公主抱,你会介意吗?”
    玲玲当时就哭了,泪如雨下,哭着哭着就笑了,擦着眼泪点头。
    大学毕业后,她依旧留在医院,由实习护士转正,卫航痊愈出院,做起了生意。
    他的胡子越长越长,性格也越变越开朗,只是再也不曾看那些深邃的原文书籍了。
    他在同过去告别。
    同卫航结婚的时候,玲玲家里人不是没有反对,他是一个残疾人,就算再好,也掩盖不了他断了一条腿的事实。玲玲就不同了,她长相不错,家世背景也不错,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对象。
    但玲玲最后还是做通了父母的思想工作。
    “你真的不介意卫航的残缺吗?”顾辛夷开口,语气期期艾艾。
    “为什么要介意呢?”电话那头玲玲的声音传来,清脆好听,“他只是稍微和别人有一点点不同而已。况且,他只是不能给我公主抱,又不是不能和我洞房花烛夜。”
    这样的玩笑隐晦中带了点露骨,顾辛夷扑哧一声笑出来。
    她不免又想到了学委,也想到了自己。
    卫航比学委幸运,玲玲是个很好的女孩。
    电话里有卫航的喊声,大叫着“老婆,老婆”,他说的是醉酒的胡话,说了一阵又消停下去。
    “你就不去看看他?”顾辛夷道,“等他醒了,可是会吃醋的。”
    “他和秦湛是过命的交情了,不会在意这些的。”玲玲道,“要不是秦湛当年背着他下山,卫航说不定一条命都交代在山上了。”
    今夜月色幽冷,山峦里升腾起的雾气盖住了天上繁星,秦湛昨晚给她说的春季大三角和春季大钻石已经不见了踪影,窗户上凝结了一层白霜。
    顾辛夷的心也随之染上了寒意。
    她还想继续问玲玲话,玲玲却因为卫航突然的苏醒抱歉地挂断了。
    电话那头忙音嘀嘀嘀地响。
    登山队一共一十七人,一死九重伤,其中不可能有秦湛的踪影。
    他们一行人在德钦的酒店和村民的家里相处了十余天,直到失事之后分道扬镳。
    没有秦湛。
    顾辛夷想来想去,没有一个人和秦湛对得上号。
    记忆一点点复苏,化成猛兽向她扑来。
    旁人所知道的过去,和她了解的完全不同。
    顾辛夷缩在墙角,抱住自己的双臂。
    酒店房间里静悄悄的,偶尔会有早春的虫儿鸣叫。
    卧室里有哒哒的脚步声传来,等她抬头,秦湛已经站在她眼前。
    秦湛这时候已然清醒,头发还有些乱,但遮掩不住眼神的变化。
    “会着凉的。”他说着,弯下身子去抱墙边坐着的顾辛夷,之后大步走向房间。
    “今天是愚人节。”顾辛夷趴在他怀里突然道。
    秦湛嗯了一声,等着她的下文。
    顾辛夷抿抿唇,用尽量平淡的语气道:“愚人节并不是给愚人过的节,而是给说谎的人一个说真话的机会。”她直视秦湛的眼睛,像是要看进他的灵魂深处,“所以秦湛,你对我说过谎话吗?”
    秦湛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当,他的臂膀很有力,带给她安全感。
    他沉默了许久,把她放在床边,摸着她的脸颊,缓缓道:“说过。”
    “是什么?”
    “还记得我们在后山遇到的飞车党吗?”他道,“把他们绑在树上的人是我。”
    飞车党事故已经过去有些日子了,校园里再没人提起过,卫紫这学期又骑着单车在后山练习。
    她和秦湛还因为打了报警电话去过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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