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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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夙-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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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离霖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抡着拳头就要揍安晟,安晟虽说是文官,但是与顾烜羽交好,年轻时没少打过架。结果,钟离霖的拳头还没落下去,就被安晟一脚踹翻了。于是,不知打架原因的前提下,两个人痛痛快快的打了一场架……
  最终,遍体鳞伤的钟离霖给景帝领走了,安晟攥紧了手里那根几乎已经折断的木条,愤愤地冲着钟离霖大骂,“什么玩意!”
  钟离霖和安晟打架的事情,很快的就传到了暮雪宫。
  浔烟为安子汐轻轻摇着扇子,传话的繁玉语音刚落,安子汐就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深深的望了一眼顾千雪,她似乎看出了安子汐的心事,眉目一转问向身旁传话的繁玉,“安伯父如何?”
  繁玉语波不惊,淡淡的道,“安大人挨了几下,都是虚的,如今被皇上请到了宫中与四王爷对峙。”
  安子汐暗暗松一口气,思绪复杂的搭下眼眸。
  顾千雪千方百计甚至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把她弄进宫,竟是默默的将她放在最安全的地方。而这样的好意没有一个人偷偷的透露给她,直到今日四王爷跑到安府大闹,安子汐才明白顾千雪这个谎言下的苦心。
  想来顾千雪从景帝那里听闻了凝花宴上的事情,顾及到安子汐身上牵挂太多,所以才住此下策。若今日安子汐在安府,四王爷找到她,怕是全广安的人都知道安府嫡女和王爷之间的那“不能说的秘密”了。
  顾千雪顾虑周全,却没有告诉她。安子汐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感激还是愤怒,若是心无芥蒂的想要帮助她,大可好言相劝,她又不是无知的孩童,也是能知道轻重的。而最可恨的,莫过于慕尘也帮着顾千雪她们欺骗自己。
  安子汐抿着唇沉默了半晌,心中斟酌半天也不知说什么是好,默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她有些清冷的一句,“谢谢。”
  她知道自己不该动怒的,顾千雪就算拉拢了慕尘瞒着她,总归是为了她好。
  可是心中似有一团秽物,堵在左心房的深处,让她只觉得心中沉重,难以发泄。
  她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下定决心与顾千雪同生死共患难,如今的现状却被甩了一个耳光,闷闷的响。人家活的风生水起,根本不稀罕自己那一点点的帮助,甚至还要抽出手来帮她料理那些破事。想想,左心房那里更是发出渗骨的寒意。
  “子汐。”顾千雪被她一个“谢谢”搅得心慌意乱,微微一愣之后似乎明白了她怒意的来源,有些紧张的发问,“你可是怪我擅作主张?”
  安子汐垂下眸子盯着自己绣着花的鞋,不作声。
  顾千雪张张嘴准备说什么,忽闻门外传来太监尖细的的嗓音,“雪妃娘娘吉祥!皇上请安姑娘去一趟御书房。”
  安子汐也不顾身后的顾千雪,抬脚就欲出门,听到身后急急得呼唤,“子汐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通报的太监面色一变,“娘娘,皇上只请了安姑娘……”
  顾千雪踱步走到安子汐的身边,看着她似乎没有异议的样子,略略松了一口气,繁玉对浔烟用目光示意了下柜子旁的油纸伞,浔烟立刻会意的取了两把,递给了繁玉一把。
  “皇上那我自会解释。”顾千雪端起了妃子该有的架势,太监唯唯诺诺的应道,小步走在前面带路。一出了宫殿,高悬的烈日灼人,浔烟赶紧撑开伞举到了安子汐的头顶,小声在她耳边劝道,“小主,天热易生气,很多事情越想越容易钻牛角尖……奴婢瞧着,雪妃虽然有意瞒了小主,却都是为了小主好。”
  安子汐面色淡然的瞥了一眼浔烟,轻吐,“我只是有些闷。”
  浔烟秀气的眉头紧紧的纠结在了一起,安子汐既没说她生气,也没说她不生气,浔烟不好劝慰,无奈的望了眼走在她们身后的顾千雪和繁玉,耸了耸肩。
  顾千雪本想疾步走到安子汐身边解释,繁玉不轻不重的拉住她的衣袖,“娘娘,万事谨慎。”
  现在在外面,处处都是眼线,一言一行都可能引起轩然大波。
  顾千雪收起担忧的神情,冷出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面容,脚下的步子也微微放慢了许多,与安子汐之间的走路距离慢慢的拉大了。
  领头的小太监心中七上八下,身后的两位主子明显在闹矛盾,万一这时候矛盾爆发了,可怜的可就是他这这种虾兵蟹将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远远的看着御书房的牌匾了,小太监微微松口气,心中告诉自己终于要解放了,脚步也轻快了许多,也就不曾注意到迎面走来的几个丫鬟。
  

第四十九章,嫡女丑闻
 
 “安府出了这样的丑闻……可真是……”相依着逆向而行的两个丫鬟低声谈论,和安子汐擦肩而过,她敏感的听出了她们口中“安府”两个字,于是脚步一停,转身对着两个聊得欢快的丫鬟喊道,“站住!”
  顾千雪走得慢,远远的只看到安子汐喊住了两个丫鬟,也不知道什么事情。
  两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个人认出来安子汐的身份,其中一个叫素纹的丫鬟瞧着她眼生,大胆的问道,“你是谁?凭什么叫我们站住!”
  安子汐心中思忖,道,“我是新来的管事姑姑。”
  “怎么可能年纪这么小?”另外一个叫锦丽的丫鬟低声疑惑,但是看到安子汐一身华服,暗自想着就算不是宫中的掌事姑姑,也是个位分不低的小主或是进宫有事儿的贵女,她们刚刚聊得畅快,也没在意身边路过的女子。但若真的是品阶较高又不好招惹的小主,她们可就得兜着走了!
  锦丽拉了拉素纹的衣袖,示意她注意安子汐的穿着,素纹细细一瞧,惊得连忙赔了笑脸,“姑娘见谅,但是姑娘也不用诓我们,掌事姑姑的都是微微上了年纪的,从未见过你这般年纪就当了掌事姑姑的。”
  领头的太监忽然发觉身后没了脚步声,猛地一回头,耳边就传来安子汐有些清冷却很具威严的声音,语调中结上了一层寒霜,“你们刚刚说安府怎么了?”
  “这……”锦丽为难的咬了咬唇。
  小太监暗叫不好,素纹怕得罪人,有些胆怯的道,“我们只是小小的丫鬟,姑娘何苦为难我们……我们只知道,皇上在御书房中生了大气,似乎说安府的哪位小主和四王爷……有染。”
  安子汐浑身寒意凌然,刚刚赶到的顾千雪蓦然立在身后,认出素纹和锦丽都是皇后身边的人,沉下脸来,“皇家私事也是你们能议论的!”
  “雪妃娘娘!”素纹和锦丽惊觉顾千雪的存在,吓得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繁玉,把这两个乱嚼舌头的丫头带回暮雪宫!”顾千雪冷冰冰的道,语气坚定的不容置疑。
  繁玉身手出众,毫不费力的就揪住了两个丫鬟,素纹惊慌失措,以至于口不择言,“雪妃娘娘可知道我们是皇后娘娘的人!”
  “放心,我会把你们交给皇后处理,我倒想看看你们的主子会怎样处理!”顾千雪也懒得和她们废话,“带走。”
  顾千雪本因着安子汐的薄怒而心中不安,如今更是愧疚,待处理好这两个丫鬟,一转身只瞧着领路太监慌乱的小跑追着已经一脚踏入御书房的安子汐。
  安子汐踏入御书房,意料之中的看到了跪在一旁的四王爷钟离霖,除了他,她的爹爹安晟也跪在了天子脚下,再一看,久仰大名的完颜皇后竟也在场,端坐在景帝的身边,眼底含着一丝笑意。
  完颜皇后原是完颜氏嫡长女,名完颜,字清宁。因着完颜氏助景帝登基有功,南荣皇后便钦点了这位象征着两个氏族友好的联姻。在北辰,复姓往往都是贵族,比如现在的皇姓——钟离。原来的南荣皇后,如今的完颜皇后,复姓作为一种权利和地位的象征,世代相传,无形之中庇护着自己的子孙。
  说来,这完颜皇后和景帝是有青梅竹马的情谊的,如今景帝不管宠爱着谁,完颜皇后也终归是一国之母,地位不可撼动。外加上完颜族历代出猛将,完颜清宁的爹是北辰善战的猛将,北方的领土有三分之二是他一手打下来的,而完颜清宁的亲弟如今着手接过爹爹的部队,是出了名的人中豪杰。而最为重要的,莫过于完颜清宁的娘亲和南荣皇后私交极好,南荣皇后离世前千番叮嘱完颜家族是北辰的左膀右臂,万万丢不得。
  瞧着坐在景帝身边的完颜清宁,浑身上下无一不透露出高贵和大气,虽未穿正装,只是简单的衣裙,甚至连头上的金钗也是老旧的款式,也那种凌然的气势却让人难以忽略。完颜清宁眉目清淡,也算是个美人坯子,没有美的惊心动魄。却是很值得细细品味的。一双精明的眸子微微搭下,掩盖中眸子中的笑意,这一看,似乎是重重的忧愁,满满的不安。
  深宫中人,无一不是心思缜密,更何况坐在了人人觊觎的皇后之位上,若不万事小心,早就荣华谢后了。
  安子汐脸上有着隐忍的怒气,她上前一步跪在了安晟的身边,轻唤一声“爹爹可还无事?”安晟点点头,然后她才敞开嗓子大声道,“安氏之女安子汐,拜见皇上皇后娘娘。”
  完颜清宁将目光若无其事的转到了安子汐的身上,敛起了眼中的笑意,钟离翊伸手不禁揉了揉眉头,蹙眉道,“安子汐,你可有听说今日之事。”
  “回皇上,子汐略有耳闻。”安子汐悠悠的道,面不改色的抬头看向坐在高位上的钟离翊,“皇上是千古明君,是非对错一眼便能看透,子汐不敢揣测圣意,心中惶恐不知皇上该如何处理此事。”
  “安子汐!”钟离霖起身就往安子汐那里扑去,“你个贱女人!”
  身旁的侍卫一把按住钟离霖,安晟并没有受什么伤,眼瞧着自己女儿当众受辱,也是嚯得起身,侍卫只顾着按住钟离霖,却忘了那里还有一个容易激动的。钟离霖肩膀被按住动弹不得,安晟也顾不得皇上在场,又是一拳砸在了钟离霖的胸口,咬着牙骂道,“混蛋!”
  自从被皇上请来御书房,听闻凝花宴上发生的事情,安晟心中又急又气,如今这一拳可用了十足十的劲儿,砸的钟离霖闷哼一声,险些吐出血来。
  “安大人!”钟离翊脸上无光,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弟弟,但是顾及安晟,他语气稍稍缓了一下,“稍安勿躁。”
  “臣……失礼。”安晟完全是下意识的去揍了钟离霖,看着景帝明显阴沉的脸,他讪讪的攥紧了拳头,又跪了下去。
  顾千雪匆匆走进御书房,刚刚准备行礼,眼角余光撇到了钟离翊身边坐着的完颜清宁,微微一个愣神后恢复常态,恭敬的道,“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你怎么来了?”明显是意料之外的。
  不仅是钟离翊,连完颜清宁也是微微晃了晃身子,似乎很是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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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歹毒之心(第一更)
 
 顾千雪走到了钟离翊的跟前,对上他黝黑的眸子,一字一句道,“这段时间相处,子汐和我情同姐妹,有了她日日相陪,我这不中用的身子才渐渐好了起来。听闻皇上请子汐过来,臣妾心中不安,自作主张跟了过来,望皇上责罚。”
  顾千雪说话之时,安晟睁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顾千雪的面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安子汐赶紧握住安晟发抖的左手,低声道,“爹爹,那是雪妃,你可别失了分寸。”
  安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住心中的慌乱激动,身侧的手又攥了攥紧。
  顾煊羽的小女儿——顾千雪,他不可能看错!
  过了这几年,她面容更加清丽,眉目之间,隐隐有着当初的样子,安晟更加坚信雪妃便是顾千雪!
  钟离翊敛着眸子还未答话,完颜皇后轻轻一笑,“雪妃身子能好过来那是受了庇佑的,看着神色好了许多,可怎么都是生了一场大病的人,怎么能大热天的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人,快给雪妃安坐,乘着凉气的冰盆也端了去。”
  “是。”身旁伺候的丫鬟应道。
  “多谢皇后娘娘。”顾千雪没有异议,顺着完颜皇后的吩咐坐了下来。
  钟离翊坐直了身子,幽幽的看着狼狈不堪的钟离霖,“四弟,你可知罪?”
  “臣弟无罪!”钟离霖死不悔改,四个字咬的紧紧地。
  “喔?你还有什么想辩解的吗?”钟离翊不敢苟同,钟离霖赤红着眼睛死死盯着安子汐,“‘凝花宴’当日,臣弟虽然有意将安子汐收入府中,可安子汐并未答应,臣弟也就作罢!后来臣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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