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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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夙-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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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尘懵懂,见着父亲高兴,趁机讨了些银子。他拿着那些银子,告别了父母,说是出门走走长长见识,一年内必定回来,叫他们不要牵挂。
  慕谢尧自得知儿子的天赋,心中就决定支持他,自然将他放了出去。
  慕尘年纪还小,不过十三。但生的对医药痴迷的心,他在一年内几乎走遍了整个北辰,走过了不知多少名川大山,也去拜访了许多世外高人。原本他觉得自己似乎知道的够多了,直到走出慕府,走出广安,真正的了解到医药的深奥,他便一发不可收拾的沉迷于此。食百草,翻千山,读古方,不知不觉一年之期已到,慕尘丝毫没有满足,他修书一封给家里报了平安,并说要延长外游日期。
  这一走,快三年。
  慕谢尧先前还喊着人出门去打听慕尘的消息,到后来用不着他打听,慕尘的名号就已经传到了广安的每个街巷。
  

第二十八章,少年医师
 
 文帝十年,北辰的北疆被蛮夷传染了疫病,以燎原之势侵袭,不出一个月,几乎传到了三分之一的北辰疆土之上。老百姓能跑的就跑,跑不了的就等死,蛮夷趁机入侵,北辰将领也不敢轻易的去疫区抗争,一时之间,边塞一片荒凉。
  那年慕尘年仅十六,他独自一人,背着药箱赶到北疆,日夜不息的研制能解疫情的药,他的执着终于有所回报,在数次失败后,在自己也染上了疫病之时,研制出能解疫病的配方,救活了一方百姓。
  朝廷知道了,连忙叫人去讨药方,慕尘留下药方,便飘然离去。
  那时,慕尘音讯全无已有三个月了,慕谢尧在家中惴惴不安,忽然得闻北疆有位没留下姓名的十六岁少年解了北辰的燃眉之急,慕谢尧拍案一惊,叹道,“定是我家慕尘!”
  果真,一个月后,慕尘风尘仆仆的回府。
  转眼三年,褪去了幼时的青涩,慕尘生出几分俊俏的模样,乍得出现在慕谢尧的面前,他激动的热泪盈眶。慕尘的母亲赵玥含着泪上前仔细的上下看着自己的儿子,罢了,抱住他忍不住落泪。
  慕谢尧届时一问,果真如他所想,慕尘正是北疆那位不留名的“神医”。
  慕谢尧从未想过自己一个商人能有一个精通医术的儿子,但是想着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消息,对那位不留名的“神医”赞不绝口,他忽然为自己多年前的决定感到庆幸。
  于是,他便开始大力支持慕尘研究医理,并让慕尘去自己的医坊中帮忙。渐渐的,慕尘的名声在广安传开,他们并不知道这是北疆的那位“神医”,他们只知道那是慕谢尧的嫡子。
  那一年,靖文之乱,从商的慕府幸免于难,钟离钰闻言慕尘医术高超,请来为自己调理被药物拖坏的身体,没想到慕尘的医术远远高于他的想象。慕尘只用了一个月将让钟离钰身体大好,更在与钟离颜相见后,自请为她修复容颜。
  从此之后,慕尘与钟离钰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志趣相投的二人很快的就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挚友。
  景帝三年,钟离钰被景帝派往边塞,慕尘相伴左右。边塞的蛮夷凶狠顽强,难以击退。第八次相持,钟离钰被乱箭从马上射下,慕尘带领着小部队前去救援,被毒箭划破右肩,拼死将钟离钰救了回去。
  也正是那一夜,白述的灵魂进入濒死的慕尘的身体内,他睁开眼,落入眼帘的是土黄色的军帐,鼻腔里是满满的灰尘味儿。慕尘昏迷前已为钟离钰处理好了伤口,当他再次睁开眼,脑海中清晰的有着两个人的记忆,于是,他便镇定的开始扮演“慕尘”这个角色,开始用脑海中这些年积累下来的知识调养钟离钰的身体。
  边塞的医药条件比不上广安,慕尘带着钟离钰偷偷回到广安,谁料景帝手下细作太多,他还是没能瞒住景帝,回广安三日,就收到了景帝的谕旨。
  钟离钰一直在昏迷,能不能醒来都是未知数。无奈,慕尘尝试着去易容,试了好几次,终于和钟离钰的面容几乎是一样了。他用银针扎入自己的声带,以此改变自己的声音,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因为你不知道到底在声带的哪一点,可以将你的声音调整到自己希望的那样。
  为此,慕尘自己对着铜镜试针,颈项上最严重的时候布满了血点,乍一看,很是渗人。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慕尘找到了那关键的一点,将银针扎入嵌入皮肤,又用易容的技巧遮住之前试针留下的针眼,才完成了这一整套的易容。
  慕尘将钟离钰带到自己的药坊,而他以钟离钰的身份回到三王府,换了一身衣裳,便按着谕旨上所说的时间前往皇宫。
  没想到,他会在前往景帝书房的路上,看到那座轿撵,看到轿撵中熟悉的脸庞。
  他以为她落在了某位嫔妃的身上,不过还好,她只是安府的嫡女。
  慕尘完美的易容没有让钟离翊起疑,他刚回府,就去打听安子汐的消息,就被钟离颜拦住,钟离颜追问他的伤势,顺口提到雪妃的请求。
  很巧,还是安子汐,他迫切想去见到了解的女子。
  慕尘本准备找个合适的借口去安府的,但是钟离钰昏迷未醒,三王府上下一片大乱,钟离颜有心无力,慕尘只能帮着钟离颜先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
  钟离钰病情稳定,不出三日就能醒来,钟离颜缠着他去买面具,又叫着身旁一个贴身的丫鬟。慕尘那张面皮一直没有取下,便坐在轿子中等着那个奉命的丫鬟去买面具,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人,心想着这是一个好时机,可以顺路去安府瞧瞧,便想着下了轿子走走,偶遇一处酒家,遂进去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等着门外寻他的人先走了,再不急不躁的去安府。
  还好掌柜没见过世面,并不知道这是北辰的三王爷,只以为是什么达官显贵,热情相待。
  没想到,刚刚上的酒没来得及尝一口,安子汐就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还以那样特别的方式。
  安子汐听完,显然是被惊到了,“所以,你现在就在假扮钟离钰?”
  “没错。”慕尘微微一笑,看着她吃惊的样子很是满意,“怎么,是不是被我惊险的经历吓到了?”
  安子汐回神,耸耸肩,“这倒不是,你可知道我的身份?你又可知道我来到这里经历了什么?”
  慕尘挑着一双好看的眉,将桌上的酒杯倒满,“安氏嫡女,深闺贵女,你定是每日学着女红,学着礼仪。”
  “错!”安子汐接过酒壶,“你的经历你一定想不到!”
  “喔?”慕尘轻嘬一口美酒,又将安子汐手中的酒壶抢回。
  安子汐想起自己滴酒沾不得,遂收回手,高深莫测的道,“你可知四王爷伤重居家,已有好几日。”
  慕尘点头,有听安子汐一字一句的道,“我来北辰的那日,四王爷欲非礼我,被我踹了命根。”
  慕尘手一晃,酒杯中的酒飞出去几滴。
  安子汐含着笑思索道,“想来欲非礼我的四王爷被我踹了命根,刚刚搭讪的那个小子被我卸了膀子……若是我没记错,你好像也……”
  

第二十九章,初吻
 
 慕尘急着申辩,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大力的摇手,“咳咳……那是意外!”
  “那可是我的初吻!”安子汐被他的态度气的涨红着脸,摊在桌上的手狠狠的握紧。
  慕尘缓着劲儿,忽闻安子汐的怒斥,不觉心中传来异样的感觉,他将酒杯放下,轻笑着对上安子汐带着薄薄怒气的双眸,安抚道,“我们扯平了,那也是我的初吻。”
  “……”安子汐愣住,慕尘话中带着笑意,语调轻飘飘的,竟让她拿一肚子的气莫名的烟消云散了。
  慕尘看着她愣神,嘴角笑意漾开,视线一转,忽然落在她的左手上,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腕,低头看去,“你的手怎么回事?”
  “深闺中的女子可比战场上的敌人更难对付。”安子汐摊开手,指腹上的伤痕细长,在白净的手上凸显几分狰狞。
  慕尘叹气,自责道,“我该早些来的。”
  安子汐不可置否,左手被他端详着很是不自在,默默的收回了手,想起他刚刚叙述时说道的事情,话锋一转,“刚刚听你的意思,雪妃拜托你来为我治病?”
  “对。”慕尘道。
  安子汐不解,“我有什么病……奥,我想起了,我好像忘了一些东西,而且是很重要的东西。”
  慕尘点头赞同,“没错,雪妃正是因为这儿,才叫钟离颜找我,让我抽出时间来给你治病。”
  “原来如此,那你治吧。”安子汐双手一摊,“你瞧瞧我到底有没有病?”
  慕尘无语的扶额,“失忆这种病本就是心病。”
  “话说。”安子汐突然想起慕尘的身世,“我若是没记错的话,原来那个时代里,你的母亲好像就是一名医生吧!我曾听我妈说过,你的母亲是个很伟大的医生,你有很好的天赋去学医,可是你偏偏对它没什么兴趣。”
  慕尘眼中染上一层暗淡,“不是没兴趣,是我压根就不想去看到和医生有关的任何东西!只要一看到,我就会觉得母亲的死就是因为她当初选择了成为一名医生,而不是别的!”
  安子汐默然,她想起自己的妈妈说过,白述的母亲是一位优秀的白衣天使,她永远站在第一线上,从未退缩过。因为她的敬业,白述和她相处的时间甚少,她和自己丈夫在一起的时间,更是少上加少,她几乎将所有都奉献到了医疗事业上,而且,从未后悔的。
  这样一个令人尊重的女子,却在白述五岁那年,在疫区感染上鲜有的病毒,不治身亡。
  这也怪不得,白述会这么痛恨和医疗有关的一切事物。
  但是现在,他落在了一名药师的身上,只要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去扮演这个角色,去承担起一个医生该承担的一切。
  非自愿,完全是无可奈何。
  安子汐想到这儿,开始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她尴尬的傻笑了几声,她很想知道这些日子,他是如何战胜自己的内心,是如何适应成为一名药师的。但是她已然问不出口,这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跟我走。”慕尘似乎也不想在聊这个话题了,他倏然起身,牵着安子汐的手就往外走去。
  安子汐一边跟着他的脚步,一边无措的追问,“你要带我去哪里?你现在的样子能出去吗?”
  进去一个钟离钰,出来一个慕尘,是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去我的药坊。”慕尘快步走到门前,却没有推门,他身形一转,来到左侧的一扇窗户,推窗翻窗,一气呵成。
  原来他是要翻窗而出,这样确实出乎意料,也不可能遇到堵在门口看戏的那些人。
  慕尘站在窗口的那一边,对着她伸出双臂,“跳过来。”
  安子汐看着他张开的怀抱,心里微微一动,转而笑着拎起自己的裙摆翻身而过,待落地后拍拍手上的灰尘,“我可没你想象中那么的柔弱。”
  慕尘无奈收回自己的手,他警惕的四处张望,酒家左侧的墙与邻家相隔一个不到半米的宽缝,若是从酒家前经过,不是刻意为之根本看不见这条窄巷子里面的光景。
  他放心的抖了抖衣袖,将一身的灰尘抖尽,本想伸出手牵着安子汐,但是对上她没什么畏惧也没什么慌张的眼眸,心中暗觉自己多此一举,衣袖中的手不自然的握了起来,他轻咳一声,保持正常的神色道,“跟我走,别跟丢了。”
  安子汐点点头,默默跟在他的身后,没一会儿就顺着小巷左拐右拐的走了出去,待再次走上大路,已经别是一番风景了。
  酒家的门口,掌柜的和小二拉长了脖子从门缝中往里面探去。
  掌柜的抹了把一脸的冷汗,“三王爷和刚刚那位女子怎么在里面呆了这么久?”
  小二伸出小拇指,沾了点自己的口水,眯着眼睛把窗户纸戳出了一个小洞,掌柜一掌把他的爪子拍了下来,“臭小子!你干什么呢!”
  小二“哎呦”的收回自己的手,愁眉苦脸的道,“我这不是看看里面的情况吗?”
  “窗户纸的钱从你的月例里面扣!”掌柜也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怎么都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什么动静,他假模假洋的吓唬小二一下,一把把他拉到一旁,自己眯起一只眼睛,凑到被戳出来的那个小洞,想一探究竟。
  “里面怎么样了?”小二焦急的问道。
  掌柜皱着眉头撅着屁股里里外外看了好几遍,才不解的收回脑袋,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啊。”
  小二看着位子被让开了,赶紧趁机透过小洞向里面张望,一看惊得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怎么没有人!”
  掌柜不相信的又确认一遍,还是没人。
  “要不,我们打开门看看?”小二提议道。
  “那是你的说的,可不是我说的!”掌柜话音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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