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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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孤独-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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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酷、冷峻的事实正向自己逼进,是否今夜就是自己改变的开始?

很多人是只能说“假如还有明天的”……

他笑了,那笑容在凄冷的夜间显得更加的凄冷,诡秘。

又一族火光闪过,手中的香烟又独自冒着青烟,在风中抖瑟着。

他一下感到自己成熟了许多,因为他此刻瞧不起原来的自己。原来的自己是那么地忧柔、怯懦、贪图享乐。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古风的凄凉,张健的落魄,金雅如的悲恸,高老头儿的遗托,生世的疑惑,还有在死之线挣扎的过程,使他那不大的脑袋死死地塞满了,他觉得自己今天感慨的实在是太多了,脑子已不堪承受。

他从今天下午到现在一直在想:倘若自己今天就死了怎么办?那些踌躇满志的理想还有实现可言么?

每个人在痛苦中都会想得很多,成熟得很多。他在今天下午那苛烈的惩罚中想得太多太多了,一切的一切,都在那时促使他产生一个念头:假如我今天真的死了,怎么办?

社会主义建设中,有很多晦暗污浊,但社会主义毕竟是迄今人类社会中最优越的制度。既然有晦暗污浊就该清除,这是人民都渴求的。无论什么手段,只要清除就行。管它什么英雄主义,个人主义。

他为自己的目标终于确定有些欣慰,甚至还有一种此刻就要行动的兴奋和冲动。

然而他的脑子仍在急剧旋转着。一阵风又吹进来的时候,他想到平日一家人在一起欢声笑语,想到父母对他无微不至的呵护,想到父亲忍无可忍愤怒时那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和万般揪心的眼神,想到母亲见儿子受罚而又无能为力只有眼睁睁看着时的啜泣。

还有金老师那种失子的悲恸,见儿子儿时的佩物的痴呆,和稍稍有点希望就忍不住的狂喜……

他又回到痛苦的现实。

“假如自己真是那孩子,可能吗?……怎么办?……”

他喃喃自语,有些神经质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脸上不停变幻的表情实在无法描述。他从来没有这么惊乱过。

幸亏有人叫他。否则真不知道他会成什么样子。

一声划破长空的长啸,他从半瞑中一跃而起,从窗户跳下,向着那声源处奔去。他只有通过疯狂地练武来解脱。

清晨,天灰蒙蒙的一片,仍有阴冷肆虐地侵扰着这个世界。

冷峻走在天地之间,乌黑的发丝,有力地抽动着,脸敷着薄冰,眼神很是冷漠,脚步迈地那么坚定。他从容地走着,从不回头。

街上的行人很少,望他的人却很多。他眼角掠出一阵讥嘲,讥嘲前面那些等着揍他的人。他还是那样地走着,走近了。

“站住!”有人喝道。

冷峻冷冷地瞅了他一眼,他竟一阵哆嗦。可能是冷的缘故。

人的身上都散发着属于自己的气息,自己却浑然不觉,而别人却能感觉得到。冷峻身上此时或许就散着寒意。

他仍充耳无闻地朝前走着。

“他妈的,你听到没有,你是聋子?”有个细皮嫩肉,油头粉面的人又骂道。

冷峻斜了他眼,嗤之以鼻地说:“手下败将也敢在你爸面前撒野。”

那人就是飞龙帮四位堂主,胆大包天的宁天,此刻他们有两人,但那后面的汽车中的人,可能就有些不妙了。

想到上次败绩向帮主禀告,有古风的兄弟“李霸”的参与才失败的原因时,被狠抽了三个耳光,才明白的惨训,宁氏兄弟就觉得脸上被泼了大粪般羞耻。

宁天恼羞成怒就要动手,冷峻一甩额前马丝说:“你爸我不想以一欺俩,叫你们那些缩头乌龟壳的兄弟们都出来,五个一起上,说不定还有胜的可能,不然你们俩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先前的那个汉子宁包喝道:“你小子别猖狂,就我们两人对付你已经很抬举你了,杀鸡焉用牛刀。你是自行了断,还是我们送你一程!”

冷峻问:“我和你们有很大过结吗?”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的那么多,你只要晓得,我们要你死,你就必须得死就行了。”宁天狂妄地说。

冷峻心下一沉,杀机顿起,说:“那我就看看你们几个龟孙子有什么本事,小爷就在这儿,有种的就过来。”

宁包性急,他喝了声:“小子,躺下吧!”同时,从腰间抽出了把长刀朝冷峻的头砍去。

第六十章 绝杀

 冷峻两脚微摆,脚底便似安了滑辘般,兀自向旁边移去。刀砍了个空,刀风只微晃了下他的衣下摆。宁天也出手了,长臂翻抖也有几幢刀影朝冷峻的头腰斩去,与宁包的攻势配合得很密合,使他不得不出手招架,然而他们心里却很震惊。他们本以为这小子没什么能耐,那天晚上不过有古风在场让不留神让他使诡计占了点便宜,没想到现在两个出手十几招了还没动人家半根毫毛,心里一急,招式也更加阴历、狠毒。

**的不仁,小爷我也就不义了!冷峻一声冷笑,旋身而起手腕翻动,划破长空的一道白光来向宁包的右臂。

宁包一怔,不知对方什么手法招式,稍顷就觉得右臂一麻,侧眼瞧去,只见一条胳膊正从自己肩上徐徐下坠。开始无一缕血迹,即而便是钻心的疼痛,鲜血如泉喷涌出在空中飞舞溅遍旁边宁天一身,然后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血仍汩汩地冒着。

没有人见到冷峻是怎样出手的,他们只看白光一闪,车内人皆是惊呼。

宁包的血将宁天喷愣在那里,血从他脸上滴落,他很清晰地嗅到血的腥味儿。尝到血的咸味儿。血并不好闻也不好看。他像僵了一样干愣在那里。冷峻又要出招,两辆轿车的门“逢”地一声开了,同时有人从里边弹射出来,边叫“小心”,便朝冷峻扑去,三条身影。

冷峻嘴角浮出残忍的笑意。

对待敌人要像刽子手那样残忍无情。这是毛主席说的。他伸手抓过宁包的截断手臂。朝三人一挥,一阵血雨便朝他们迎面洒去,三人终因躲闪不及溅了一身,就在这时,冷峻抬腕朝愣在那儿的宁天胸前攻去,只见又是两道白光而后,他倒翻出老远的距离站定。

三人朝宁天望去,只见宁天的胸前像老师笔下划的个“X”形,使人想到阎王的判官笔,然后宁天便也倒在血泊之中,血仅从“X”形的血痕中渗出。

宁胆失声叫道:“四弟!”

那个白面无须,却少了只耳朵的华品奇,阴森地说:“看来这位小兄弟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我倒有些看走眼了。”

冷峻扫了眼正万分悲恸的宁氏兄弟,说:“过奖过奖,你是双狗眼,也不能怪你。要怪只怪你爹妈咋生了你这副摸样。”

“那我就来领教领教你的旋飞掌。”华品奇一挫牙,从衣袋里缓缓地抽出两只保养得润泽白皙的手。却见每个手指上各套着一个做工精美的甲套,且都冷着光。

“辣手摧花,的确在手上下了不少功夫。”冷峻说。

华品奇阴笑着说:“小娃娃有见识,接掌。”言罢已凌空朝他抓去。

冷峻轻晃双掌,旋滑轻灵如亲绸飘舞。

两人各自以全力相拼,华品奇因惧冷峻袖中有凌厉无比的利器不敢轻易与他触掌,冷峻也惧华品奇甲套里有剧毒,只是一触即滑开。

渐渐地华品奇的脸色也变了,他想不到这么年轻的小子的气功掌法,竟如此精湛如巨浪拍石,形柔其劲力却无穷,而又绵绵不绝。这样下去并不是个办法,他决定试试冷峻的气功到底有多深。

他厉啸一声朝冷峻扑去,冷峻双手交叉旋动,只听“蓬”地一声,华品奇此时踉踉跄跄倒退出老远。脸上红白如浪翻涌,而冷峻则借力倒翻出老远后退两步拿来桩站住,过一会儿脸色才恢复红掌。

华品奇此时的脸上又白得吓人,深陷冷青的蛇眼,很是惊恐不定,他实在想不到这年轻人竟高出他许多,他竟测不到他的底细。

冷峻调息了一会儿,吼道:“哪个活得不耐烦了,继续上!”他虽然知道自己敌那华品奇一人就已伤及肺腑,但此刻他必须豁出去停住,否则稍一示弱对方必定齐拥而上,性命难保。

宁胆想速战速决,否则自己两个兄弟失血过多就不行了,他红着眼睛咬着牙恨声说:“咱们一起上,碎了这小子!”

三人以不同的方位同时跃起,手中的刀,各控制着对方一部分要害,冷峻却像钉子般钉在那里,两眼炯炯放亮,就在三人扑至近身时,终于动手了,一道白光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似弯到极点的弓突然出手,含蓄无穷劲力朝三人划去。

宁氏兄弟暗叫一声:“不好!”想撤手已是来不及。

只听刀的断裂声,骨头碎裂声,人的惨叫声,混在一起,掩在血雨中……

“迷幻刃最适宜斩杀群敌。”高老头曾坚定自信地告诉过他。

若是冷峻达到火候,落在地上的决对是支离破碎的尸体。

“我也没料到迷幻刃影是那么地可怕,它能在一瞬间斩杀许多人。我原来是想用它来做暗器,可有一次我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与一群日本浪人厮杀,情急中使出了它。在那一瞬间那些支离破碎的尸体就摆在我的面前,它就是迷幻刃影的最高境界:千刀万剐。连我也难控制住它,它的摧残力实在是太大,太恐怖了。”高老头曾这样叹息过。

幸亏冷峻还没融会贯通达到那种程度,否则今天就会大开杀戒。他冷冷地望着倒在地上呻吟的三人说:“各位还有什么遗嘱需要我向你们的老大转告吗?或者赶快写下来我可以答应帮送到你们家人手里。”

华品奇和宁胆功夫资历最高,他们俩伤得并不是很重。他俩对望了一眼,忽然两腿一旋,身上已腾空而起,在旋转中,两人手中各多了把枪,“砰砰”几声枪响,子弹已出。

冷峻见二人神色各异时,就在提防着,见二人将枪掏出后,一把玻璃珠打出,同时将手中的迷幻刃旋得飞快,顿时手的周围仿佛有耀耀的青光形成的光圈,光圈脱手而出,在空中突然急剧变大,“当当”几声脆响,子弹全被磕飞。

然而华、宁二人已有足够的时间,掠飞而去。

冷峻冷哼一声,收住飞刀,嘴角冷出一丝笑意。

他毕竟初出茅庐对敌经验不丰,就在他心中讥嘲他们几人,不过酒囊饭袋之辈时,华品奇已在跳进车的同时,一抖双手,十道带有剧毒的指甲套,如飞般疾掠而来。

冷峻心中一骇,腿脚用力,缩身弹跳而起,“呼”几枚甲套就从耳边掠过,明显感觉得到它的奔劲;几枚贴着衣裤划过,贴触的部分立刻被烧成礁碳,还有几枚钉在旁边的树上,顷刻烧了几个黑洞。

好霸烈的暗器,冷峻心有余悸,腿脚有些轻颤。万一被刺中,那将是那么恐怖的结局。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窜起。他大叫一声“糟糕!”扭身躲避。但为时以晚,那枚甲套已守株待兔地从他的肩膀划过。“滋滋”几声那划破的肩头已烧成了黑炭,而且毒性正往下窜,冷峻嗷地一声,斜飞出老远,抽出飞刀,咬着牙一刀朝肩头划去,削掉那块死肉。又是一声惨叫声,传出老远,听着比指甲刮玻璃还难受。

他倒在地上呻吟着,牙已咬酸了,血仍在淌着。

不久,警车的呼啸声由远及近传来。

冷峻扯破内衣,撕下一条布条,紧裹住伤口,挣扎着爬起,摇摇晃晃的像风中飘坠的枯叶。艰难地向前挪移着。

一辆乳白色的轿车在他身旁停下,他拽开车门就钻了进去,朦胧中他看见了那个一袭白衣的女人,笑了一下,便昏倒在车里……

再睁开眼时,他看见了一双黯淡的痛楚的焦急的美丽的眼睛。

他嘴角浮出一丝笑意。

第六十一章 白玉的秘密

 他知道她定会出现的,他不会不轻易就死的。

“你醒了?”她终于吁了口气说。

“是的,我醒了。”冷峻望着她的眼睛轻声地说。

白玉微微垂下头,将脸撇在一边,却又沉默了。

冷峻说:“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想我这辈子是很难还清你的债了。”

白玉又扭过头望着他说:“怎么每次我遇到你,都是你落难的时候?弄得我觉得是你的克星似的。”

冷峻笑了,说:“或许我也该问你,怎么我每次有难的时候都遇见了你。就好像你早知道我会有难,在那里等我似的?”

白玉匀红的粉脸变了变,说:“我怎么知道,或许我注定是你的救星吧!”

冷峻一笑说:“想不到有时克星也能和救星做一样的意思用。”

白玉瞪眼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是说好像我上辈子真欠你了什么似的。”冷峻说。

白玉幽幽一叹:“你的上辈的确欠了我,而且很多很多。”

“你说什么?”冷峻问。

白玉发现自己失言,说:“我说你和我以前的一个故人很像。”

“那人是不是俊朗濡雅、潇洒随意、很有魅力、一看就让人不禁怦然心动?”

“是的。”

“那人是不是温和风趣,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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