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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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孤独-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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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莲只有依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又轻声哼唱着,轻柔拍弄着怀中的小人儿,眼中流露出焦急的神色。忽然“啪”地一声,冷正风将报纸拍在桌上恨声说:“你看,你看,现在年轻人越来越放肆,越来越放肆了。小小年纪就去堕胎,小小年纪就敢偷盗抢劫,还说什么犯罪龄愈倾向年轻化,犯罪率愈呈上升趋势,这像什么话,像什么话嘛!”

冷爽被猛然惊醒,不知所措地瞅瞅伯父,又瞅瞅伯母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向和颜悦色的伯父怎会发生这么大的火?她眼中流露出惹人怜爱的惊惶。

夏莲忙紧搂着她边哄她边叱丈夫:“你说那么大声干吗?没看把孩子差点吓着了?”

冷正风指着报纸说:“能不令人气愤么,你看这女孩儿才十五岁就去做人流,不把贞操当回事;这群小子才十六、七岁就拉帮结伙,滋事斗殴,吃喝嫖赌,你说这还不令人气愤么?”

“那有什么办法,这个社会就改革成这样,你就会在家里大发感慨,杞人忧天,有什么用?”夏莲没好气地说。

冷正风更是激动:“什么?你说我杞人忧天?没想到你竟也成了那种麻木不仁的人呢!都像你这么不管不问这社会还将乱成什么样子!不能再让它蔓延滋长了,要让孩子们在一个健康的环境成长!看来这个社会的道德观念都出了问题。”

“是,我是麻木不仁,你忧国忧民。连自己的孩子半夜三更都不回家也一点没反应,只晓得在家愤世激俗,大发感慨。”夏莲说着说着眼圈泛红,喉咙也哽咽了。

冷正风也感到自己发得过了头,叹口气后,走过去在妻子身边坐下,劝道:“好,是我不对,我不该莫名其妙地对你发火,你千万别跟个孩子似的哭啊。”

夏莲将头扭过一边不理他。

冷正风又说:“怎么?峻儿没给家里打声招呼说他什么时候回来么?”

夏莲生气说:“打没打电话你不知道?我晓得情况,还在这儿干等?”

冷正风听罢也着急起来,往日峻儿只要回家晚或在外留宿都会打个电话说明情况的,这次怎么会例外呢?

这一想不要紧,他一下子联想到报纸上报道的那些少男少女都是背着家人找个借口在外瞎闹的,不禁冷汗直冒。忽然,他又想到昨天晚上,一个陌生的女人打来的电话,说峻儿身体不适在她那儿过夜,听她声音那么狐媚,问她叫什么名字,峻儿身体有什么不适,她跟峻儿什么关系,她却一声不响地将电话挂了,没点儿礼貌。昨天正纪来了也忘问一下峻儿具体情况。这小子,回来我非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峻儿性情耿直,又喜欢打抱不平装英雄,人又长得帅,会不会有不知廉耻的女人勾引我儿子?或者峻儿中了她的美人计?……;这么几想,他可真有点如坐针毡了。

“你愣在那里干嘛,你倒是说说话呀!”夏莲推了丈夫一把。

冷正风说:“我不正在想嘛,不过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你……”夏莲眼泪扑籁就下来了。

冷爽更是慌了,她用嫩白的小手拭着伯母的眼角说:“大妈不哭,大妈不哭。”说着看似也要陪着抹眼泪儿。夏莲忙又忍住,哄着小爽爽睡觉。

冷正风叹了一口气道:“你瞧你,动不动就知道哭,跟个孩子儿似的,有事儿咱们慢慢想办法嘛!”他沉吟一会又说:“峻儿平时和高老头儿挺要好的,说不定他知道峻儿在哪儿。”

“那你还不打电话问问!”她边说边搡丈夫。

冷正风站起身,走到电话旁,拿起话筒:“喂,是高老伯吗?……对,我是正风……是这样的,峻儿到现在还没回家,你知道他去哪儿了么?……噢,打扰了,……如果你打听到了麻烦您通知我一声……,那太谢谢您了……”

他放下话筒,心情似乎更加沉重,狠抽着烟,紧锁着眉头,左客厅里踱来踱去,那脚步声很是促乱,也很是让人生烦。

“怎么连他也不知道么?”夏莲问。

冷正风叹息一声。

夏莲立刻觉得自己怀中像揣了25只耗子,百爪挠心,更是坐立不安:“那他到底去哪儿了呢?这么晚了,这孩子一向挺听话的呀,今天到底怎么了,会不会有什么事吧?”

她急惶的眼神投在丈夫的脸上,冷正风狠摔一下烟蒂说:“你在屋休息,我出去找找。”

“那你要小心一点儿啊,多穿件衣服。”她属咐说:“我和爽爽在家里等,要是峻儿回来了,就给你打个电话,你找到了就给家打个……”

“好,好,”冷正风打断妻子的话拿了件披风就推门而出,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丈夫出去了,冷爽也熬不住睡着了,屋子里一下子显得空荡起来。夏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钟表。那往常跳跃着飞快的长短针,仿佛也昏昏欲睡,躺在那儿慵懒地挪移着,指针挪动的声音又似乎有种挠心的魔力,每响一下,就让人听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烦躁。

这个死针!她骂道,好几次甚至想上去把钟针调快些,又怕不知道准确时间,只能干瞪着眼望着它。终于她受不了钟的戏谑,站起身、走到窗前,拉开窗慢望着窗外的夜色。

天色迷蒙而单调,使人心中又有种说不出的压抑,偶尔有人影晃动在昏光中,她都要探着身子,扒着窗子,伸长脖子,向外观瞧。有几次差点撞破未拉开的玻璃,而儿子的身影仍迟迟不现。

她叹息一声,重又折回沙发上,打开喋机塞进一盘歌喋,于是屋里便漫游着轻悠感伤的音符。她静静聆听,脑袋似乎稍为轻松一点。

要是峻儿哪一天真的离开我们,不再依赖我这个母亲,不再和我亲密相处了,我该怎么办呢?她脑中忽然迸出这个念头。儿子是她的生命,她不能没有他!

“不会的,不会的,她摇摇头,好象在跟什么思想斗争。

忽然嘎地一声门开了,她一惊,抬头望去,喜上眉梢,紧跟着跳起扑上去一把将儿子搂在怀里,眼泪刷地一下就泻下来。

第二十七章 父子动怒

 冷峻怔住:“妈,你是怎么啦?你怎么哭了?我爸欺负你了?要不要我挺身而出,跟他进行一番激烈的讨论?”

“胡说什么啦!”夏莲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儿子比自己高大半个头了,还搂着他哭像什么话!她松开手拿出丝帕,边揩眼泪边说:“我还以为你不要爸妈了……”

冷峻知道母亲对自己太过于操心,忙笑道:“妈,瞧你说的,我怎么会不要慈爱的你们呢?老天就是给我一个千娇百媚的媳妇,你们一起落水时,我还是先救母亲,后救媳妇的。”

“这么说,你真的和女孩子在外边拍拖?”夏莲瞪眼望着儿子。

“妈,你这又哪跟哪啊?你伟大的儿子最伟大的愿望就是做光棍协会的主席,都跟你坦白过好多次了,你要保持信任!”冷峻说。然后他眨眨眼睛,凑到母亲的耳根,悄声说:“根据你的话来分析,你和我爸年青时是不是就喜欢晚上出去排拖?”说完就欲跳开。

但,只听到两声“咚咚”脆响,夏莲已以无与伦比的速度敲他脑袋顶上。等他跳开立定,“咚”的余音也刚好消失。

冷峻一拱手赞道:“强中自有强中手,佩服,佩服。”

夏莲得意地说:“也不看你是谁的儿子,就你那小心眼,看你下次还敢跟我耍贫嘴?哼!”

“不敢不敢,无数的失败案例,已经让我对自己的反应能力产生了极大的怀疑和自卑。”冷峻讪笑道,他扫了一下客厅又问:“我爸呢?”

夏莲佯怒说:“还不是找你!越来越放肆了,连招呼都敢不打了。哎,我差点忘了通知他一声,都是你,这么大了还不懂事,我们都快急死了。”

“我确实在外面有事做嘛。”冷峻分辩道。“下不为例。”

“又是什么事?每次你只说有事,到底是什么事?这次你一定要讲清楚。”

“这是我的隐私权,我有权不说。”

“我是你妈,你的监护人。在你身上的奶腥味儿还没干之前,你有义务向我汇报。”夏莲说:“不然,就说明你心中有鬼,准是在外面瞎混。”

冷峻昂首挺胸,一副浩然正气的神情:“我是那种人么?”

夏莲上下扫瞄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说:“难说。”

冷峻像泄了气的皮球,长吁一声报着“天下虽大,无我知己”的喟叹倒在柔软的沙发上。

夏莲见儿子一身的灰尘,满面的倦容,便让他去冲个凉,自己去厨房给他弄点吃的去。冷峻翻身而起,抱着衣服冲凉去了,等他冲罢凉,穿着睡衣趿着拖鞋,哼着小曲儿出来的时候,发现父亲正襟危坐一脸怒容,凝视着自己,再看母亲也沉声不语,只有硬着头皮听天由命,不敢过去搭话,悄悄走到餐厅。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刚才也小吵了几句?他心想。扫眼所见桌上尽是好吃的一屁股坐在桌坐,抓起筷子就朝那只肥美油黄的鸡大腿夹去。

遥遥一声训斥传自旁边的客厅:“你看你,现在坐没有个坐相,吃没有一个吃相,平时我是怎么教你的!”

冷峻连忙摆正身子,慢条斯理地细嚼慢咽起来。

又一声训斥,传自客厅:“你看你现在,脑袋后面的头发长得跟女人似的。说了多少次让你剪掉怎么还没照办?”

岭峻心道: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忙赔笑说:“我明天就去把它剪了,索性理个伟大的小平头你看如何?”

“这样不是挺好看嘛!”夏莲有些不服气。想当初儿子的这种发型,还是征得她同意的,是她替儿子设计的。

“要理要理的。”冷峻满脸堆笑地奉承说:“还是老爸的欣赏水平高,小平头虽然显得脸老长,但精神呐。若爸觉得小平头还是长的话,明儿个我就去直接推了,留个光脑壳。”

夏莲一听光脑壳,那还有什么美感可言,岂不成了杂技小丑了!不禁气呼呼地坐在一旁,扭开头望着一边。

谁知冷正风却仿佛火气越积越多,呼气跟拉风箱似的——大概一个人气不痛快地发泄出去,也会酝酿发酵吧!他猛地一拍沙发,惊得妻子和儿子似乎都是一震,冷峻的动作则显得有点夸张,他直接跳了起来。

“老实给我讲清楚,你今天晚上到底跑到哪儿瞎混去了?那个女人到底是谁?”他喝道。

冷峻愕然:“什么女人?谁说我在瞎混?我跟谁瞎混了?”

“哼,”冷正风冷哼一声,“你还装糊涂?”

“我装糊涂?我有什么好装的?”冷峻终于忍不住了!“哎,老爸你把话说清楚好吗?我啥时候跟什么女人怎么地了?不要随便污蔑人好吗?”他脑中此刻已急速闪过温婕、李思绮、白玉的身影,却又实在捉摸不透父亲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心里不禁来气。

“什么?你说我污蔑你?说话越来越没个礼数了,你,你……”冷正风气两条眉毛似乎要飞出去,站起来就要奔过去揍人,“看来今天不揍你,老子以后是没法管教了!”

想想平日,他说话哪会带半个骂字!今天怎么搞的,不仅骂了还要打,把一旁的夏莲也弄得一愣,赶紧拉住他说:“哪有你这样的教育方式,还真要打了?你不能以理服人啊?”

冷正风气呼呼地说:“以理服人?你看现在这小子像是能进油盐的人吗?跟他说理?你以为他还是小时侯学习雷峰搞五讲四美的那孩子?倔驴,不打不服帖。”

“爸,你要真想过过手瘾我立马趴在这儿随你招呼,关键是你打之前总该给我个说法吧,不能让我当个屈死鬼吧?”冷峻也生气了。

“你意思是我昏庸乱动酷刑喽?”冷正风火气又冒起来了。“你竟敢这样讽刺我,我,我,都别拦着,今天我必须出这口恶气。”说着就已起身要奔过去打人。

夏莲忙死死地拽住丈夫的胳膊,同时又频频暗示冷峻上楼,而冷峻也是恼了,硬是坐着不走。心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上楼他不会追到楼上打啊。

情况陷入僵局,把夏莲急得汗都冒出来了。正在这时,忽然“哇”地一声,一个奶腔发出的哭声从身后传来,众人都停下来扭头望去,只见冷爽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楼梯口,边哭边抹着眼睛。

父子俩一时僵在那里。夏莲瞪了丈夫一眼,连忙跑过去,一把将小爽搂在怀里哄道:“噢——爽爽乖,爽爽听话,爽爽不哭了啊。”

爽爽仍啜泣着:“呜呜,伯伯不要打哥哥,哥哥听话,伯伯不要打哥哥,。”

冷峻眼窝发热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要掉出来。他走过去从母亲怀里接过爽爽,把脸贴在她的脸上,声音却有些微颤:“爽爽不哭啊。”

爽爽立即止住哭声,用白嫩的小手挤挤拍拍哥哥的脸说:“哥哥乖了不惹伯伯生气了,伯伯就不会打你了。”

冷峻难言苦楚委曲,咬了下嘴唇说:“哥哥本来就很乖……”

爽爽疑惑地望了下伯父说:“那伯伯为什么要打你呢?”

冷峻叹息一声说:“这你你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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