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品公司P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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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妆品公司PR-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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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知人善用的聪明人。”

战逸非轻哼一声,不能自认是个笨蛋,只能选择沉默了。关掉了那份文档,又打开对方的联系人列表。结果居然发现,里头空空如也,没存下一个联系人的信息。他忍不住问:“你不存别人的手机号?”

方馥浓点了点太阳穴,“都在这里。”

“真的?”战逸非露出一脸不信任的表情,随即就问,“我的手机号?”

方馥浓报出一串数字,挺流利,一个不错。

“圆圆的?”

又是一串,依然正确。

战逸非埋下脸,心想这些还太简单,寻思一会儿,问:“赵洪磊的?”

方馥浓转脸看他一眼,慢慢报出一串数字,前十位数不打一个磕巴,到最后一位的时候停下来想了想,然后挺坦诚地说,“最后一位数字是5还是7,忘了。”

战逸非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前十位没错,最后一位是7。

他轻轻笑一声,“你还真是个奇人。”

“也有忘记的时候,不过听见电话那头的声音就会想起来。”

战逸非再次打开那份品牌规划文档,自己归纳念出了其中一段文字:“Color Miya与Miss Miya两个品牌百分之百覆盖屈臣氏,Lady Miya则以精品百货为进驻目标,比如,正业广场……”他沉下脸来望着对方,自己打断了自己的话,“觅雅不走这个渠道。”

知道对方缘何那么反感,方馥浓也不看向身旁,反倒继续替他说下去,“正业广场是国内百货行业的No。1,时尚品专柜的覆盖率同样是国内第一,尤以珠宝、化妆品等高端消费品盈利不菲,其营业利润比重仍在递增。”顿了顿,“你知道严钦最近在干什么?”

“他还能做什么?杀人放火,奸淫掳掠?”

“他前两天在河南,代表正业集团与漯河市人民政府签订了旧城改造的协议。‘十个河南九个骗,还有一个是教练’,打着要改变这个现状的旗号,政府出面直接将居民宅基地收为了国有,又以低价供给了正业集团进行商业改建。漯河的人口密度仅次于省会郑州,这两年经济发展飞速,一旦旧城改造成功,结果当然是贫益贫,富益富。”方馥浓转眼看着战逸非,还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老大,你好歹是一个总裁,消息不能这么不灵通啊。”

公关先生没呛自己老板的意思,可对方却自己瞥开了眼睛。方馥浓忍不住侧脸望了战逸非一眼,看他故意避着自己的目光看向窗外,却抿紧着嘴唇,一言不发。

该是生闷气的样子,不过气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好比一只猫,如果把爪子收起来露出粉嫩嫩的肉垫,就讨人喜欢到死。方馥浓笑了笑,突然放开方向盘,掰过这小子的下巴,凑脸过去吻他的嘴唇——动作幅度太大,身子带到方向盘,奔驰扭晃一下,跟在后头的车辆马上鸣响喇叭示警。

“喂——”

四唇相贴,连舌头也伸了进去。不顾差点闯祸,方馥浓重新坐回驾驶座,大笑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也疯颠颠地摁响了几下车喇叭。

“知耻才能后勇,至少你目前做到了前一半。”停了停,补充说,“当然,觅雅产品上市,归根结底还是综合销量的提升。正业广场并不是国内唯一的零售业巨头,何况在电商冲击下,总体零售业销售额也在萎缩。我建议先公关入驻屈臣氏,只不过屈臣氏扶植自有品牌,入驻本就不容易,入驻后促销展台能不能拿到,拿到以后位置好不好,这都关系着品牌能否一炮而红,短时间内扎根市场。”

堵了一阵子,而后就一路顺风顺水,停车在墓园的停车场。两个男人走了一段不短的路,停在了一块墓碑面前。

云浮得高,风还带着点凉,墓园里种植着一排排柏树,整齐错落,苍劲挺拔。有些人在烧纸,有些人在哀哭,清明时节的墓园不会寂静无声,但总一种莫名的冷清之感徘徊四周,砭人肌骨。墓碑上嵌着一张不太年轻的女人的黑白照片,圆脸,圆鼻,还有一双圆溜溜的豆眼,和战逸非半点不像。方馥浓不及细看,只是说,我还以为来祭扫你妈。

“我从没说过是来祭扫我妈。”将手中的那束素雅的花放在照片下,战逸非挺平静地补充说,“我妈死的时候,我舅舅没给她立碑,说是那时候他挺困难,所以海葬了……”

“那这人是……”

男人注视着墓碑上的女人,手指轻轻捻动着腕上的佛珠。

无需对方回答,碑面上红字刻着一个名字:赵洪磊。

“战总?你也来了……”

这个曹操来得比说得还快。远远地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方馥浓转过脸,看见赵洪磊正带着一个小女孩朝自己走来。

赵洪磊结婚晚,自己人近中年,女儿才六七岁。圆脸圆眼,长得与照片上的女人颇为相像。女孩穿着白色的公主裙,手上拿着一支明黄色的菊花甩着玩儿,她这个年纪实在很难把祭扫母亲当作一件多么庄重的事儿。

虽然早就有所怀疑,方馥浓还是在这一刻明白过来,为什么战逸非对赵洪磊一直无条件地纵容。想一想,确实也没什么比让一个七岁的孩子失去母亲更罪业深重的了。

战逸非来到这对父女身前,抬眼看了看父亲,然后又屈下身体,单膝跪在了女孩身前。他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尽可能地温柔说了声,嗨。

赵洪磊以几乎不以为人察觉的动作推了女儿一把,那女孩便突然咧开缺了牙的嘴,一边大叫,一边把手上那支折断的菊花砸向战逸非的脸,“坏人!你是坏人!”

“不许这么说话!”赵洪磊拍了一下女儿的后脑勺,力道不轻,旋即又俯下脸来向自己老板道歉,“战总,对不起……小孩子不会说话……”

“我要妈妈……”被父亲打了一下小脑袋的女孩当即大哭,哭得小鼻子一抽一抽,“还我妈妈……”

花朵砸在眼睛上,战逸非视线向下,垂下了睫毛。好一会儿才重新站起来,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地走了。

公关先生没急着追上自己的老板,反倒折了一枝品相完美的百合,屈膝跪在了小女孩身前,“这朵花是不是比你手上的漂亮?”

女孩眨了眨眼睛对比起眼前的两朵花,觉得确实这大哥哥手上的更好看些,便伸手去要。方馥浓温柔笑着递给了她,又问:“昨天晚上,你爸爸明明让你多打那个哥哥几下,你怎么不听话,不打了?”

“爸爸没说,爸爸说的我都做到了……”女儿邀功似地朝父亲仰起脸,然后她身前的男人也站了起来,拍拍她的肩膀又指向不远的地方,那里有更好玩的。

一户也来祭扫的人家带来了一栋纸糊的别墅,花花绿绿,半人多高,小丫头马上就跟闻见花香的蝴蝶一般飞走了。

小丫头还未跑远,方馥浓就一把揪过赵洪磊的领子。

“这么大点的孩子记性没那么好,你这出苦肉计演得没意思。”喉管被勒得嚓嚓生响,一双冰冷深长的眼睛逼在眼前,赵洪磊吓得当即血压蹿升,方馥浓反倒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嘴角,“他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劝你还是适可而止。”




第三十七章 相见恨晚(上)

“我问个问题。”方馥浓觉得自己得说句话,因为再不说话,他会以为身旁坐着的是块石头。
  
眼睛望着前方,战逸非干脆回答:“是的。”
  
方馥浓笑了:“我还没问呢。”
  
“你一定是要问,对赵洪磊做的那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不是因为我撞死了他的老婆。”停了停,战逸非耸耸肩膀,满不在乎地回答,“是啊,撞死了,脑浆溅了一地,半截身体被碾成了泥。”又停了停,补上一句,“他要捞钱就捞呗,老子有的是钱,撞死一个两个的,还赔得起。”
  
“我不是问这个,这么点事有什么值得问的?《大乘义章》里写着‘灭诸烦恼故,灭生死故,名之为灭。’就是说,人死了就一了百了,就能从一切烦恼系缚中得到解脱。”握着方向盘,方馥浓朝战逸非瞥去一眼,摇头,微笑,“这世上每天都有几千人死于车祸,撞死一个,超度一个,简直功德无量,阿弥陀佛。”
  
“你这是草菅人命,强词夺理。”
  
刚才谁在那里摆谱充愣,这会儿倒义正言辞了?方馥浓暗自好笑,脸上却依然一本正经,“就算不从佛教角度理解这事,赵洪磊也该谢你。”
  
战逸非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方馥浓不回答,反倒问:“我刚才是想问你,想不想去听戏?”
  
车头一百八十度调转,两个男人去了一家民间的、以京剧表演为主的茶座式剧场。战逸非喜欢京戏,却没进过戏院,这一踏进剧场大门,从赵洪磊那里得来的不痛快就全跑没了,看什么都新鲜,看什么都喜欢,看什么都通透敞亮。
  
剧场占地面积不小,演出厅设在一栋颇带古韵的楼阁里,屋顶覆着黄中透紫的釉面瓦件,脊饰用的也是一色儿的琉璃,殿脊上还置着模样凶悍的吻兽,乍一看让人以为自己身处古色古香的北京,而非摩登时尚的上海。匾额饰着凤穿牡丹的花样,红底镏金四个大字:祥云剧场。
  
战逸非觉得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往里头走进些,发现这个地方春来得早,花开得闹了,只有一条掩映在花丛中的石子路,曲曲折折通向正厅。石子路旁竖立着一块块装饰古朴的牌子,上头介绍着中国京剧简史、还有一些京剧名家的生平。战逸非拧着眉头,一字不落地仔细看过,一条蜿蜒长路走到了头,竟还毫无知觉。耸着大红门柱的门厅就在眼前,他梦怔似地抬头望着,忽而摇了摇头,转身又将那条石子路再走一遍。
  
战逸非正看得兴起,一个白衣长裤的年轻人陪同朋友走出了正厅,抬眼看见方馥浓,立即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
  
他喊他,方总。
  
来到战逸非身前,他递出名片,打算自我介绍。
  
也不伸手去接,战逸非凤眼一睨,轻哼一声,一副目中无人的欠扁样子。似乎是嫌对方扰了自己的雅兴。
  
年轻人悻悻把手缩了回来,方馥浓笑着打圆场,当起了他俩的介绍人:这是小宋,算是这个祥云剧场的负责人。
  
这个年轻人模样温润秀气,与方馥浓看似交情不错,战逸非面无表情,语气竟莫名捻着酸,“广结四方朋友,方老板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阴差阳错。”方馥浓笑看着对方,“这小子来向我拉赞助,被我泼了一身茶水轰了出去。”
  
“当时方总问我,我凭什么来向他要赞助,我刚回答是为了弘扬国粹艺术,他一抬手就将桌上的茶水泼了过来——”小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动了动自己的手腕,“那茶水很烫的,我手上都起泡了。”
  
“我的态度很明确,我不赞助,我只投资。”不认为自己的粗鲁举止有何不妥,方馥浓神态从容,注视着年轻人的眼睛,“我要回报,多少没关系,但一定得有,如果没有,就别他妈跑来浪费我的时间。”
  
“你这人简直嗜钱如命。”战逸非依然寡着一张脸,不客气地看着自己的公关先生,“动不动就谈钱谈回报,太俗气了。”
  
小宋走在斜前方,将两个男人往演出厅里带,听见方馥浓不以为然的笑声,“战老板财大气粗,当然不俗气,可我们只是小老百姓,总得奋力活下去。”
  
这地方小宋从自己的爷爷那里继承下来,初衷是让那些上了年纪的票友有地方听戏,可卖戏票的微薄收益不足以支撑这么大个剧场,渐渐就捉襟见肘,入不敷出了。不想祖辈的梦想断在自己手里,这个二十出头的大男孩苦思冥想良久,终于想了个法子——没有演出的时候就把祥云剧场租给附近的公司开年会或者搞活动,顺便在剧场门口给那些公司喷绘广告或者张贴海报来做宣传,以此来拉赞助。
  
方馥浓的公司就在附近。可他认为在一群老头眼前做广告根本没意思。
  
想了想,战逸非又问:“所以呢?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了?”
  
“不夸张地说,我当时给了方总至少十个投资回报的方案,方总只给了我一个——”小宋突然红了脸,不说下去了。
  
“‘你让我操,我就给钱。’”方馥浓替对方说了下去,其实他倒不是真想上这小子,他嫌他烦,嫌他那些创意一钱不值,想让他知难而退。“但别高兴得太早,你值不了那么多。”
  
“后来我给了方总第十一个方案,他给了我六十万和一个方向。”小宋领着他们走进了观众厅,墙壁上挂着巨大的脸谱,对着大门的展示柜里还有一只水晶奖杯。
  
战逸非这才想起来,难怪“祥云剧场”这名字那么熟悉,几个月前他去看过上海艺术设计展,一组以京剧脸谱为创意的家电设计最为引人注目,还拿了个大奖。参展方就是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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