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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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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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大可能面对那老巫婆,”另外一个士兵说,走近杰西卡,弯腰,“站在这儿瞎聊也完不成任务,抬起她的腿,然后……”

“为什么不在这儿杀掉他们?”疤脸问。

“太麻烦,”第一个士兵说,“弄得污七八糟的,除非你想把他们勒死。我?喜欢干净利落,把他们扔到沙漠上,砍几刀,把沙蜥引过来,那就不用打扫现场了。”

“好吧……就这样,我想,你说得不错。”疤脸说。

杰西卡仔细听着,认真观察、记录。但她口中塞着东西,而且还要注意那个聋子。

疤脸挂好激光枪,抓起她的脚。他们像抬米口袋一样抬着她,走出门,把她扔到一个带升降机的垫子上。他们把她转了一下,放好。杰西卡看到另外一个人的脸……保罗!他也被捆着,嘴里塞着东西。他的脸离她不到十厘米,闭着眼,呼吸均匀。

他服了药?杰西卡想。

士兵抬起垫子,保罗的眼睛露出一道缝,看着杰西卡。

他千万不要使用声音控制术!杰西卡祈求着。有一个聋子士兵!

保罗又闭上了眼。

他在进行意识呼吸,镇静自己,倾听敌人。那聋子是个麻烦,但保罗压住自己的绝望。母亲教他的比·吉斯特意识镇静摄生法帮他做好准备,寻找破绽,随时都能迅速出击。

保罗又悄悄看了一眼母亲,她似乎没有受到伤害,但嘴里也塞着东西。

他不明白是谁抓住了她。他自己被抓的原因很简单……睡觉前吃了越给的药,醒来时发现已被捆在这个垫子上。也许她也是同样的遭遇。逻辑告诉他叛徒是越,但他仍没有最后下结论,有一点他不清楚……苏克医生怎么会叛变?

垫子稍稍地在倾斜,哈可宁士兵正从门廊走出去,来到星光闪闪的屋外,升降架碰到石梯,发出嚓嚓的声音。然后便是沙地。头上出现一架巡侦机的机翼。垫子被放在地上。

保罗调整视力,以适应黑夜暗淡的光线。他看见聋子士兵开了机舱门,伸头进去瞧了瞧,问:“是让我们用这艘飞船吗?”他转身看着同伴的嘴唇。

“这就是那奸细准备的巡侦机。”另外一个士兵回答。

疤脸点点头:“可这玩艺太小,咱们只有两个人能进去。”

“两个就足够了,”抬垫子的一个士兵说,把嘴唇对着聋子,“咱们现在开始就得小心谨慎,克奈特。”

“男爵告诉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们消失。”疤脸说。

“你担心什么呢?”另外一个士兵问。

“她是比·吉斯特巫婆,”聋子说,“他们有超能。”

“啊……哈……哈……”那士兵在他耳边抢了抡拳头,“他们中有一个,嗯?知道你什么意思。”

站在他后边的士兵说:“她一会儿就变成了沙蜥的美味。想不到一个比·吉斯特巫婆也有这样的下场。她的超能会控制住一头大沙蜥吗?”

“行啦,”另一个士兵说,他走到杰西卡身边,抓住她的肩,“来,克奈特。你可以跟着一块儿去,如果你想证实一切。”

“你真好,切科。”疤脸说。

杰西卡感到自己被抬起来。机翼在星光下闪闪发光。她被塞进后座,保罗被放在她身边。她发现捆保罗的绳子是一个单扣。

疤脸,就是那个被叫做克奈特的聋子坐到了前面,叫切科的士兵坐到他旁边。

克奈特关上门,打开控制开关,巡侦机起飞离开了地面,向南越过屏蔽墙。切科敲敲同伴的肩,说:“你为什么不去监视他们?”

“你知道往哪儿飞吗?”克奈特问。

“我跟你一样,听到了那个奸细说的地点。”

克奈特转过椅子。利用星光,杰西卡看到了他手上的激光枪。

巡侦机里边的装饰材料似乎可以聚光,杰西卡调整自己的视力,能把舱里的动静看清楚,但她却看不清疤脸。杰西卡试了试安全带,松的,有点割手。她知道有人在安全带上做了手脚,只要用力蹭,就会蹭断。

杰西卡暗想:难道有人来过这巡侦机里,为我们逃脱做了准备?谁呢?慢慢地,她把腿从与保罗连着的绳子里松出来。

“这么漂亮的女人被浪费掉,真是可惜,”疤脸说,“你有没有染指过贵夫人?”他转头去看飞行员。

“比·吉斯特并不都是出身高贵。”他说。

“可她们看起来都很高贵。”

杰西卡想:他可以清楚地看见我。她把捆着的腿移到座位上,把身体蜷成一团,盯着疤脸。

“她真的很漂亮,”克奈特说着用舌头舔舔嘴唇,“真是可惜。”

他看着切科。

“你以为我也在想你想的事吗?”切科问。

“谁知道呢?”疤脸说,“干完后……”他耸耸肩:“我从没有干过上流社会的女人。也许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你敢动我妈一个指头……”保罗咬牙切齿,愤怒地瞪着疤脸。

“嗨!”飞行员说,“小狗在叫啦,可却咬不到人。”

杰西卡想:保罗音调太高,但这也许会有用。

他们静静地向前飞行。

杰西卡想:这些可怜的蠢货。她观察着这些士兵,回忆着男爵的话。他们一报告说任务完成,就会被杀掉。男爵不想留下证人。

巡侦机斜着向屏蔽墙的南端飞去,杰西卡看到月光照在沙地上的巡侦机的影子上。

“这里够远的了,”驾驶员说,“奸细说把他们扔在屏蔽墙附近的任何沙地上都可以。”他握了一下操纵杆,飞船向沙丘滑去,最后盘旋在沙地上。

杰西卡看到保罗开始有节奏地进行呼吸,镇定自己。他闭上眼,又睁开。杰西卡看着,无能为力,帮不了他。她想:他还没有完全掌握声音控制技巧,如果他失败……

巡侦机软软地在沙地上着陆。杰西卡向后边的屏蔽墙看去,看到有一个机翼的影子。

她意识到:有人跟踪我们!是谁?是男爵派来监视这两人的?

那么监视者身后还有监视者。

切科关掉机翼发动机,周围一片宁静。

杰西卡转过头,看见窗外月亮正在升起,沙漠远处突起一排冷峻的峭壁,沙风吹打过的山脊上遍布沟壑。

保罗清了清嗓子。

飞行员说:“克奈特,现在干?”

“我不知道,切科。”

切科转身,说:“啊,瞧我的。”他伸手去撩杰西卡的裙子。

“拿掉她的口塞。”保罗命令。

杰西卡感到这句话在空气中滚动,那语气、节奏掌握得很好……威严、严厉,音调再稍低点更好,但这还是可能在这人的频谱范围内。

切科把手伸到封住杰西卡嘴的胶带上,拉掉了口塞上的结。

“别那么做!”克奈特命令道。

“哦,住嘴,”切科说,“她的手被绑着。”他把盖住杰西卡嘴上的东西取下来,看到杰西卡眼睛里放出了光彩。

克奈特把手放到了飞行员的手臂上说:“喂,切科,没必要……”

杰西卡一甩脖子,喷出了口塞。她以低沉而亲热的语气说:“先生们!没必要为我打架。”同时,她向着克奈特扭动身体。

她看见他们紧张起来,知道此时他们认为应该为她而争斗,这种不和不需要别的理由,在他们的意识里,(奇*书*网^。^整*理*提*供)他们曾经为她而争斗过。

她把脸举到仪表射出的灯光下,让克奈特能读到她的嘴唇,说:“你不能表示异议。”两人把距离拉开,警惕地注视着对方。“有什么女人值得你们决斗吗?”她问。

她自己就在他们面前,说出这番话就使他们觉得完全有必要为她而决斗。

保罗紧闭双唇,强迫自己一言不发。他有一次利用声音控制术的机会,他成功地利用了它。现在……一切都靠他母亲了,她的经验远远超过自己。

“对,”疤脸说,“为个女人没……”

他突然出手击向飞行员的颈部,被飞行员拿的一个金属物挡开,接着被当胸狠刺一刀。

疤脸呻吟一声,软软地倒在门边。

“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把戏?”切科说。他缩回手,露出一把刀,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现在把这小家伙也干掉。”他边说边向保罗扑过来。

“这没必要。”杰西卡轻声说。

切科犹豫了。

“你愿意让我跟你合作吗?”杰西卡问,“给这个小孩一个机会,一个小小的机会,他会到外面的沙漠上去。把那东西给他,你……”她笑起来,“你会得到不错的报偿。”

切科左右看了看,对杰西卡说:“我听说过人到了这片沙漠上会有什么后果,也许这把刀会对他有点好处。”

“是不是我的要求有点过分?”杰西卡说道。

“你想骗我。”切科嘟哝地说。

“我不想让我儿子死去,”杰西卡说,“这是欺骗吗?”

切科退回去,打开门栓,抓住保罗,把他从椅子上拖过去,推到门边,手里举着刀说:“小鬼,你会怎么做?如果我砍断你身上的绳子。”

“他会马上离开这里,向那些山岩跑去。”杰西卡说。

“这就是你要做的一切吗,小子?”切科问。

保罗用肯定的语气说:“是的。”

那刀向下一挥,砍断了他脚上的绳子,保罗感到背后的手把他往沙地上推,他突然一侧身靠在门把上,好像要站稳,接着蹬出了右腿。

他多年接受的训练似乎都是为了此刻,几乎全身的肌肉都协调合作,足尖准确无误地击中切科肋骨下的软腹处,力量巨大凶猛,直捣肝脏,透过胸膈,震碎了心脏。

那士兵“咯”的一声尖叫,向后倒在座椅上。保罗的手还捆着,他一个滚翻到沙地上,站起来,重新钻讲机舱,找到那柄刀,用牙齿咬开他母亲身上的绳子。她拿起刀,把他手上的绳子解开。

“我完全可以应付的。”杰西卡说,“我会让他替我切断绳子。你刚才太蠢,不该冒险。”

“我发现了破绽,便利用了它。”他说。

她听出他在极力地控制自己的声音,便说:“机舱顶上有越的家族标志。”

他抬头,看见了那弯曲的标志。

“出去,咱们检查一下这架飞船,”她说,“飞行员的座位下有一个包裹,我们进来时我就摸到了。”

“炸弹?”

“不像。里边的东西很特别。”

保罗跳到沙地上,杰西卡也跟着跳下去,她转身伸手去拿座椅下的包,看见切科的脚就在眼前。包裹上湿乎乎的,那是飞行员流的血。

她想:浪费水分。这是弗雷曼人的思维。

保罗观察着周围,沙漠中矗立的山岩就像海边的沙滩,周边远处是高低起伏的峭壁。他转过身,母亲正从机舱里拿出包。他注意到她朝屏蔽墙方向的沙丘看去。他也转头去看是什么引起了母亲的注意,发现一架巡侦机正朝他们飞过来,知道没时间把尸体清出机舱了。

“快跑,保罗!”杰西卡大叫,“是哈可宁人!”

第二十章

阿拉吉斯这样教人对刀的态度……砍掉不完整的,然后说:“现在,一切都完整无缺,因为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摘自伊丽兰公主的《摩亚迪语录》

一个穿着哈可宁军服的人在大厅尽头突然停住,瞪着靠里边站着的越,同时瞟了一眼梅帕丝的尸体和躺在地上的公爵。他身上有一种无所不惧的粗野,那种动作和敏锐使越感到周身一颤。

越知道,是萨多卡,从面部看是一名巴夏。也许是皇上亲自选派的人,来监督这儿的一切。不管他们穿什么军服,一眼就能认出来。

“你是越。”那人看着博士头发上的苏克学校环带说。他又看了一眼那钻石图腾和越的眼睛。

“我是越。”医生说。

“你可以放松些,越,”那人说,“当你关掉房屋屏蔽系统时,我们就进来了。已经控制了这里的局面。这是公爵吗?”

“是公爵。”

“死啦?”

“只是失去了知觉,我建议你把他捆起来。”

“这另外的人也是你杀的吗?”他回头望了一眼梅帕丝的尸体。

“真是不幸。”越低声说。

“不幸!”萨多卡军人轻蔑地说。他走上前,低头查看雷多:“这就是伟大的红衣公爵。”

越想:如果刚才我对这个人的身份还有疑问,现在就一清二楚了。只有皇上称呼阿特雷兹为红衣公爵。

这个萨多卡伸手向下从雷多的制服上割下鹰徽。“一个小纪念品,”他说,“爵位印章戒指在哪儿?”

“他没有带在身上。”越回答。

“我知道!”这个萨多卡不高兴地说。

越一惊,心想:如果他们对我施加压力,弄一个真言师来,他们就会发现戒指的去处,我准备的巡侦机……一切都得完蛋。

“有时公爵会让信使带上戒指,保证传达的命令直接来自公爵。”越说。

“这个受信任的信使真该死。”那个萨多卡低声说。

“你不把他捆起来吗?”越大着胆又问。

“他还有多久能恢复知觉?”

“大约两小时。给他下的剂量不像给那个女人和小男孩的那么精确。”

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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