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能随便让人糊弄过去,当即向前迈了两步来到杨喜身边,盯着杨喜轻笑:“怎么了先生,不认得弟子了呵呵呵。”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杨喜嘟囔一句就不再搭理某人了。
两个被杨喜“赐名”过的书童也落后两步猛点头,互相对视一眼,像,太像了,如果添上俩黑痦子,换上男装,那就十拿九稳的是那位可怕的罗先生了。
杨喜假装没听见,只当麻雀叽叽喳喳了,不然说什么,心思电转,还真没想好。
边上的赵玉敏感觉情形不对,她不认识庞煜,所以皱了皱眉,看了看四周,确定这小子确实是对师妹说话后,出声儿了:“唉,我说你这人好不晓事,我们又不认识你,别随便搭话啊,我们姐妹可是练过武功,身手很厉害的,离远儿点儿,不然吃亏的是你!”
吃亏是别人那是一定的,有豁牙师妹在,想吃亏也不容易啊。
这话说得,杨喜真想一脚把这位野蛮师姐踹金明池里去,你不说话人家能把你当哑巴不成!
庞煜嗤嗤笑了出来,原本还有一丝怀疑,这么娇滴滴的小姑娘,能有那么好的身手?
现在不用想了,就是她了!
他就说么,当初总觉得先生身手有股好闻的香味儿,他愣是闻不出来是什么香,直到后来在二姐那里偶然闻到二姐头发的味道,才知道好像应该是女孩子特有的体香。所以后来怎么看先生怎么有些女气,没等他把怀疑落实了,人跑了,就跟忽然消失在空气中一样,踪迹全无。
刚开始庞煜还有些不甘心,带着书童两人在京城逛游了十多天,愣是没发现“先生”的影子,至于那位来庞府拿钱的“亲戚”,也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愣是让主仆三人连根毛也没摸到。
虽然不甘心,但是也没办法。担心某天先生忽然抽风有回来虐他找不到人,索性带着书童住在那偏僻的院子里了。功夫倒是一天没落下地练着,书么,还是不太爱读就是了,不过写字倒还算勤勉,多少让他老爹庞太师那颗老心肝得到些安慰就是了。
所以庞煜这遭也可算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人山人海处”了,怎能轻易放弃。
尤其现在先生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来,一时居然有些心痒难耐了,既然是女的,就好办多了,浑然忘记杨喜变身男人的刁钻歹毒,如何折磨他们主仆了。
无视掉赵玉敏的威胁,庞煜打量打量杨喜,点点头道:“咳咳咳,既然又见面了,本公子大人有大量,就不计较小娘子欺骗我们太师府的事情了,不过么……”
杨喜根本不鸟他,想当初自己一副穷酸相都不怕这小家伙,现在已经显出真身了,更没有怕他的道理,盯着看金明池上的表演,就是不看庞煜一眼。
赵玉敏忍不住了,论起身份地位,公主她怕过谁啊,居然有人在她面前抬起身价来了,岂有此理:“不过个毛啊,走开,我们不认识你,还啰嗦!”
心理却在嘀咕,师妹跟庞府没什么关系吧,人家怎么说豁牙欺骗人家了呢?欺骗人家感情了?不会吧?
欺骗人家银子倒是有可能的。
庞煜跟没听见似的,别人他还真懒得搭理,继续道:“不过么,罗柳……你真名应该不叫这个吧,能否请问芳名?”
与其态度,还算客气,可骨子里贵族子弟的骄傲,却行之于外的散发出来某种倨傲。
杨喜头疼了,拉起赵玉敏抬腿就走,这小纨绔真让人头疼,得想法子甩掉了才好,不然真被他知道自己是杨府的人,再有事儿没事儿过去闹腾闹腾,自己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当然,晚上得去偷偷拜访这厮一番,让他放老实点儿,不然……阉之!
庞煜一看急了,忙上去拦住,伸手就去拉杨喜的胳膊:“我和你说话呢,怎么不吭声儿……”总觉得,既然曾经的师父是个女孩子,威胁小了很多,胆子大了很多,脑子也不管用了很多。
杨喜抬手三缠两绕摆脱了庞煜的手臂,顺手用巧劲儿一推,把庞煜推倒退了几步才止住身体,趁机杨喜拉着赵玉敏和春雨从人群里挤下了小土坡。
扭头看看,小纨绔带着书童横冲直撞的也往这边来呢,忙拉起师姐和春雨:“我们快躲起来,这是我仇家,被逮住就麻烦了,咱们快走!”
人太多,虽然跑路有些麻烦,可也是很好的隐蔽物,三人在人群里钻来钻去,有杨喜开路,倒也游刃有余。
春雨有些紧张,紧紧跟住很怕掉队。至于赵玉敏,则感觉既兴奋又刺激。别看杨喜说仇家,她可是不信的,再说这里人这么多,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庞太师府么,她还真不怕。所以一路跑路跑的挺欢实,而且兼任起了侦察兵来,不时实况报道庞煜主仆三个的追捕进度。
“哎哟,看见我们了,赶紧躲起来……呼,行了,正在张望,貌似找不到我们了……啊,看见我了,我们赶紧溜……”
杨喜真想把这唯恐天下不乱的师姐丢水里去,不用想也知道,若不是赵玉敏积极主动的指引方向,庞煜他们会这么容易一次次的发现她们三人么。
想归想,真把师姐丢掉被庞煜给逮住了,这事儿还真是个麻烦,虽然没什么危险,可自己的暴露那是必然的了,她这位师姐,关键时刻,可是不会不交代出自己的行踪和老底的。
唉,一不小心,野蛮师姐成了自己的污点证人了,呜呼哀哉,孽缘啊。
杨喜拖着赵玉敏和春雨两人一路狂奔,人又多,跑来跑去,根本就忘了什么方向了。刚来到一棵大树后面喘口气儿,好事的赵玉敏又把头探了出去,气的杨喜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看,再看掐死你!”
赵玉敏很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委屈的样子:“我不是帮你打探敌情么,我是好心……”
“你给我省省吧!”杨喜信她的规划才有鬼,拉住赵玉敏,她自己悄悄把头伸了出去张望了一下,还好,终于摆脱了……妈呀!
一双黑亮的眼珠,赫然就在眼前,不是在树下张望的庞煜是谁!
一时两人对眼儿了。
“我就说么,若不是我一直打探,你早就……这回相信了吧……”
“闭嘴!”杨喜欲哭无泪,误交损友啊她,幸亏当初在边关的时候自己干脆地把她出卖给了宫里的人,不然估计自己和罗大官人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哭更是来不及,这师姐的功力,太强大了。
杨喜二话不说,十分干脆的放弃这位不靠谱的师姐,噌的一下跳上最近的一艘挂着红绸已经离岸几米远的小快船。
反正师姐的身份,她不想说什么,估计庞煜那小子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船上摇桨的两个大汉愣了一下,看了看杨喜有些狐疑,对视一眼,难道这位就是刚刚久等不到的那位凌波仙子?这打扮也太奇怪了点儿吧,或许今年的表演要求不一样?
算了,反正两人就是干活的,既然人来了,还是别乱打听了。
两人倒是没有怀疑,毕竟听说凌波仙子身轻如燕据说能踏浪而行,跳个几尺远上船,也没啥稀奇。
杨喜还纳闷呢,这两人看起来一身肌肉纠结都是络腮胡子,有些凶悍,但是没想到人倒是还不错,自己随便上船了,居然都不问一声儿,不错不错。
而岸边大树下以赵玉敏和庞煜为首的五个人,则都张大着嘴看着载乘杨喜的小船箭一般离去,半天嘴都没闭合上。
不过很快杨喜就高兴不起来了,小船飞速的划到了一艘装饰的花团锦簇的大船边上,上面伸下来一具梯子,两个划船的大汉也很有礼貌的伸手虚扶杨喜上梯子。
上面还不悦的喊呢:“快些,怎么才来,要是胆敢耽误了时辰,别说你一个凌波仙子不仙子的,等着变落汤,没听见鼓都响了三通了!”
杨喜一头雾水,但是形势逼人,自己不上梯子,还真是不行了。抬眼之间,她就发现了,原来自己跑金明池表演水秋千的两艘大船之一上来了。
真是作孽,一想到那秋千的高度,杨喜一阵头皮发麻,那可是在远处看的,如今自己站到秋千上了,望着脚下碧波粼粼的池水……杨喜感觉有些腿软头晕,她是不是年纪轻轻的有高血压啊。
此时杨喜已经脱掉了身上的斗篷,穿着她的一身淑女装,不是她想脱,根本就是上了两个一身劲装的年轻女子,一左一右脱她的斗篷摘她的首饰。刚开始杨喜还不乐意,头上的珠钗,虽然没有罗大官人送的珍珠手链上的珠子值钱,可也是不便宜啊。
可刚一挣扎,边上早就对这位耍大牌迟到的“凌波仙子”很有意见的节目主持人厉声呵斥:“作甚!难道还要爷们亲自再给你讲讲规矩不成,我看你们沈家棚子以后是不想在京城混了是不是!若表演出了什么纰漏,你们沈家棚子那几十号人,都砍了头也死不足惜!”
咦?居然还牵扯到别人的小命儿?几十口人啊,杨喜当即不动了,反正也没多少钱,顶多事后通过关系再要回来好了,她还是很认识几个权贵的,虽然刚刚也是被权贵追的跟兔子似的。
但是显然脱大氅摘首饰,还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头上了几朵芙蓉花,虽然是娟纱所制,但是还是十分逼真的,杨喜当即就觉得自己变成了花瓶。
再然后……就上了两条船之间的秋千,那个横杆的高度,杨喜抬头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头发颤。
现在,杨喜也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被天杀的纨绔庞煜追急了,自己居然上了表演水秋千的秋千上来,脑子也反映出来赵玉敏描述的景象,要荡很高很高很高……然后翻着跟头跳进水里……
高台跳水前世看过,可自己没干过啊。若说两件事分开来,荡秋千和游泳,杨喜倒也有兴趣试试,如果合一起去……没兴趣!
还有,不知道难度系数多少啊,是前空翻转体三百六十度呢还是七百二十度,还是后空翻……
一时之间,杨喜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乱,但是脚下是不敢停的,一下下用力的往上荡秋千,眼角余光已经看见,那位节目主持人,小胡子已经有些颤抖的趋势,看自己的眼神儿,那叫一个毒辣,这厮,不知道真假,可是掌握着好几十口人的小命儿啊。
秋千越荡越高,杨喜感觉自己一颗心都快跟着荡起来了,高些倒也没啥,问题是……唉,别想了,继续荡吧荡吧荡吧……
此时岸边的赵玉敏和庞煜互相看了一眼,庞煜很担心地问赵玉敏:“唉,她会不会有事啊?会游水么?要不要我叫人划船过去接应一下?”
赵玉敏瞪了庞煜一眼:“现在知道担心了,早干什么去了,刚才不是追的很是威风么!”
庞煜皱眉:“别说那些没用的,到底她会游水么?”
“哼,还有喜儿不会的东西么,当然会!”不但会游水,还会捉鱼,没准儿待会儿豁牙上岸,能带几条鱼也说不定呢。
“哦,那就好……她叫喜儿?不是姓罗叫罗柳吧?”这名字……怎么听都像一丫鬟名字啊。
“呵呵,也快了,现在还是姓杨,过一阵子,弄不好就姓罗了哈哈。对了小子,你怎么认识喜儿的啊?”
庞煜三分真七分假的和赵玉敏聊了起来,大意就是,杨喜女扮男装去他们府里应聘教书先生,教书时间还没到期,就不告而别,他们府里上下九甚为挂念云云。
而同时,庞煜也把杨喜的身份打听的差不多了,赵玉敏听故事听的很哈皮,几乎连杨喜快要嫁给罗通的事儿都抖落出去了。
在赵玉敏心里,这事儿,几乎就是板上钉钉了,还有谁能改变这事儿?连太后奶奶都同意了,自己父皇一向就管不动表哥也不会管,姑姑听奶奶的,所以,实打实了。
至于捣乱的玉宁她们,瞎忙活罢了,既没有豁牙机灵,也没有表哥强硬,还掺和个鸟啊。
庞煜却越听越不哈皮,一双剑眉拧了起来,小心思开始高速运转起来。
潘庞两府,遗传基因好,搞阴谋诡计,一向是行家里手啊。
而此时,罗通站在观水殿的栏杆旁,越看秋千上的人影儿越觉得有些眼熟,距离虽然有些远,看不太清楚容貌,但是身材和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总是挥之不去。
招过一个随侍的宫人:“那秋千上的人叫什么?”他应该不认识干这个行当的人才对吧。
那宫人恭谨的道:“回六公子,这是第三个出场的,也算是压轴的,是京城沈家棚子的凌波仙子,姓沈人称沈三娘,走绞索可算一绝。”
罗通点点头,不认识。
可这种熟悉的感觉,却是越看越琢磨越强烈,习惯使然,罗通倒也没有放弃,继续更加仔细地打量那秋千上的女子。
忽然,借着阳光的反射,那女子手臂上色彩鲜明的两串珠链吸引了罗通的注意,一串乌黑略有些紫色晕光,另一串么……赫然是品级极高的珍珠,个头跟那个乌紫的手串相仿。
罗通的脑子一道灵光闪过,忙又细看秋千上的人,此时秋千已经荡的几乎与上面的横杆平齐,看的人心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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