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两人还得忍着不适继续欣赏音乐,赵玉敏最先忍不住了,表哥太能弹了,这都多久了,遂偷偷告退溜之乎也,反正原本就是她自告奋勇要求听的,早退就早退吧。
杨喜看着罗大官人面前的香炉冒出的缕缕香烟,暖风熏得有人醉,瞪了赵玉敏鬼祟的背影一眼,小毛驴拉车,没长劲儿!
其实她也想溜,可惜不敢啊,她可是特约嘉宾,罗大官人说了:“喜儿我听莲花婆婆前辈说你也是学过琴,还不错的样子,看看六哥弹得如何,敬请雅正。”
杨喜当时就想摇头,心道莲花老太太的话你也信!我若不是打不过那老太太,早溜了,哪能被这些个劳什子荼毒。
罗通下一句让她彻底乖乖留下了听琴了:“听人说听人弹琴有利于病人恢复,要不你弹我听好吧。”
杨喜忙谦虚:“不不不,还是我给你呀……雅正吧,雅正嘿嘿嘿……”前世她倒是听说过对牛弹琴牛长肉快吃草多的,倒没听说对罗大官人长肉也有利。
于是杨喜耐着性子坐那里听琴,哪知道罗大官人的功力非凡,都弹了快二十分钟吧,还没完,难道不是电影,而是连续剧?
春天的温柔小风儿一吹,肚皮一饱,催眠曲一放……杨喜一手拄着眼前的条案,一手托腮,貌似合着眼睛听的挺入迷挺陶醉,小脸上还挂着几丝红晕,实际上已经睡着了。
……
……
于是杨喜失去了给人家雅正琴艺的机会。
罗大官人有些郁闷,凭感觉,就知道自己对牛弹琴了,要饭的那姿势,已经好一会儿没动了,纹丝不动,凭要饭的本事,没有睡着他就不姓罗!
不弹了,他何苦来哉,拿起一本书靠在亭子里的美人靠上看了起来,自有带着丫头伺候在亭子外面的迎儿送茶送水送果子的。
刚刚看见杨喜和赵玉敏风卷残云的消灭点心果子,这丫头愣是没动,下意识里觉得此两人有些浪费公主府的粮食,虽然一个是公主,另一个现在也有点儿小身份。也不能把她个丫头如何就是了,反正这两人都粗枝大叶的。
一只蜜蜂飞来,在杨喜头上早上随手戴上去的一朵玉兰花上直转悠,仿佛发现蜜源了,确定目标,一个猛子扎进去忙活起来。
杨喜是干什么的,别的本事不怎么样,敲闷棍和防止被敲的本事还是很了得的,出手如电,捻起这朵花嗖地一声扔花丛里去了,睁开眼睛醒了过来,还想呢,看来老虎也不能随便打盹啊,差点儿让一只蜂子给采了,岂有此理!
扭头,咦?
“呵呵呵,六哥你琴弹得真好,这么长的谱子你都(弹出)来啦。真了不起!说实话吧,其实我实在没啥好给你雅正的了,我就能记住前面一盏茶时间的谱子,后面……以前在山上的时候,也能记住,一下山时间长了就有些模糊了。一来可能是山上的环境清幽心无杂念,二来滚滚红尘俗世烦心,哎,都忘得差不多了,不好意思哈。”
罗通没动静,仍然保持姿势看书。
杨喜自觉理亏,这事有点做的不地道哈,好好的欣赏音乐会,结果睡着了,也不知道打呼噜没有?这不是对高雅艺术的亵渎么。都被亵渎了,冰清玉洁的罗大官人能高兴就怪了,遂好声好气的继续说好话“六哥……要不我陪你下棋……”
杨喜真想抽自己,下棋比弹琴没好哪里去,都没什么意思,最要紧的是,赵玉敏都不是人家对手,自己这三脚猫,更差得远啊。
当初为了糊弄老仙子,不知道自己死了多少脑细胞才过关,想想都觉得往事不堪回首。
罗通这回有些动静儿,不过抬眼看了杨喜一眼,谈谈地道“你不是不喜欢么。”|
“你怎么知道……没有啊,那么高雅的活动,我咋能不喜欢捏,我是那样儿的人么。”下棋就下棋吧,反正有个输字什么都结了,赢不了也不会要人命的不是。
这回罗通倒是学乖了,没有下棋,而是招来一条小船,上去荡舟。
杨喜一看,赶紧跟上吧,貌似罗大官人虽然不是旱鸭子,可也不是什么正宗的水禽就是了,自己都两次从水里把这厮捞出来了,一直都没有付打捞费。
罗通也没要舟子,自己撑着竹篙划起了小船,杨喜看了看站在船头随着小船晃动的罗通道:“要不六哥我来吧,你还是当心伤口,这种力气活儿,还是我来吧。”
罗通没搭理她,继续荡舟,荡过一座小桥下面,远远的进入一从藕花深处,倒也别有一番情趣,看着周围浓密的大荷叶和出水芙蓉,放下竹篙,索性躺在船头眯着眼睛,享受起来春光来。
远处公主府豢养的歌姬正管弦呕呀地吟唱新出来的小曲儿,荷花飘香春风拂面,人生若此夫复何求。
杨喜一瞧,这厮……休闲了?
休闲好哇,一动不如一静,生命在于静止么,早这样儿多好,何必折腾半天。索性自己也摘了个大荷叶扣到头上当凉伞防晒,靠着船舱也开始休闲了。
正在杨喜迷迷糊糊又要故技重施见周公的时候,罗大官人说话了:“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杨喜忙从周公处返回:“啊?哪件事?”
罗通刚刚睁开的眼睛闭上了,仿佛刚才的话不是他说的,想想咬着牙道:“就是嫁给我的事情。”
杨喜其实刚说完也想起来了,不过没等表示悔悟,罗通就先挑明了,晚了一步,看罗大官人的咬肌隐隐就知道,人家不乐意了。
“这个么…。。基本上原则上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可有些细节问题还需要补充一下……”
罗通虽然闭着眼睛,但是嘴角倒是露出笑意来,背上的伤口也不觉得那么痒痒了,开始享受起春光水色来。
这回换杨喜咬牙切齿了,这人倒是尽捡自己喜欢的听,也不说问问到底还有什么细节要补充完善啊!
等了半天罗大官人也不吭声儿,杨喜忍不住了:“我说,你就不想知道还有什么细节问题要补充说明的?”
罗大官人仍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不是说是细节么,既然是细节,你随便定吧,我没意见,不用说了。”
咕~~(╯﹏╰)b,杨喜觉得很憋气,非说不可:“我还是说说吧,咱先君子后小人,亲兄弟明算账,省的到时候你抵赖!”
罗通一摆手,很大度地;“那你说吧,我不抵赖就是了。”
话是这么说了,可态度仍然不过端正重视,仍然懒懒的躺着,一点儿不像讨论什么终身大事的样子、
“你先坐起来好好听我说,你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让我觉得十分的不能苟同,这像是讨论我终身大事的样子么?倒像是去打酱油顺道路过看热闹,你再这样儿,咱一拍两散。”
罗通一听,忙翻身坐起来,这事儿可严重了,原来细节问题这么重大,做样子也要做出重视出来。
娶个亲他可是流汗又流血的,还真不能在阴沟里翻船,遂一脸郑重其事的道:“你说吧。”
杨喜想了想,措辞尽量不带个人色彩的;“六哥你对通房丫头啊姨娘啊逛青楼妓院啊勾搭寡妇啊,都怎么看?”
这问题够客观吧,都没带感情色彩,一上来就一竿子打翻这一干封建残余、
罗通认真想了想,貌似这些个他都没来的及置办吧,即便有些也都是往事了,都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要饭的可不是好糊弄的,早三百年前就立志要找没有通房和姨娘的相公。
所以罗通也是谨慎措辞:“个人情况不一样,这个不好说,毕竟各人嗜好不同吧。至于我么其实不会娶太多老婆。”其实,老婆真的太少,是要被人笑没本事的。
“什么叫太多,三个不多两个不少吧,没个具体数目?”杨喜挑着眉毛抿着嘴角,语气都变了。
罗通一点儿不傻,立刻意识到自己隐晦的表达方式没被人接受,显然要饭的要跟立地契似的数据分明,马上补充:“一个大概就够了吧。”
“还大概?貌似六哥你不太确定啊,我看等你啥时候确定具体数额咱们再谈吧,开船!”喵的,她就说么,封建地主家的小子,就是不太可靠,看吧,媳妇娶少了,多么勉强啊。
虽然知道此事四周除了鱼虾蛙蟹应该没有别人了,仍然用眼角四处觑了觑,这才道:“一个还不行么……”
这臭要饭的是非逼着他亲口清清楚楚地说出来不可啊,太丢脸了
262态度问题
显然的,杨喜对罗大官人这种不够干脆的态度很不满意,强烈要求回航。
罗通一看事情要糟糕,手忙脚乱的拿竹篙,结果一个没拿住竹篙掉落水里,随着水流慢悠悠地飘走了。
看着离开的竹竿,罗通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地笑笑:“你看…要不再聊聊,我不是答应不纳妾了么,怎么还要回去啊?你还想怎么样?”
罗通有种预感,真就在杨喜盛怒中回去上了岸,十有八九此事要玄乎。
杨喜冷笑:“哼!怎么样,你自己想!我告诉你罗六,甭管你是王孙公子还是贩夫走卒,想娶我,别说纳妾,就是通房偷情逛青楼楚馆,都没门儿!你刚刚的态度,说明你还贼心不死,咱俩这事儿还是先放放吧。还有,别以为把个破竹竿弄走了我就走不了,姑娘我哪里去不得……”
噗通!
在罗通张口结舌中,杨喜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故意溅了罗通一身水花,她自己踢腾两下,跟游鱼似地游走了,头都没回。
气的罗通直跺脚:“嘿!你你你……水凉啊!”
他生气,杨喜更生气,仿佛能看见她嫁给罗府以后,罗通妻妾成群,每天她除了奴隶似地伺候长公主,还要跟那帮女人斗法抢男人,这还叫人过的日子么,呜~~~泪水和着池水,倒也看不出来她哭了。
杨喜委屈,罗通更感觉委屈,他说什么了他,不是都表示不纳妾不找通房了么,怎么还不满意,到底要如何啊?这丫头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的人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模式,永远不会一眼,毕竟是一个物种的两个不同的型号、
杨喜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午饭和赵玉敏迎芳苑吃的。
赵玉敏看豁牙师妹一身湿漉漉的回来,貌似心情十分不愉悦,很讲义气的没有去陪她表哥,虽然豁牙师妹刚刚不久之前还跟她一起夺食来着。但是两人毕竟感情深不可测,情意都在斗争中建立起来的。
下午杨喜有些着凉,连着打了两个喷嚏,赵玉敏一看忙让春阳去给熬了一锅姜汤给杨喜灌了下去,又捂上被子睡了一觉出点儿汗,杨喜的身体本来也不错,也就好的差不多了,连给罗大官人留个表现的机会表示表示关心都没有。
清音阁也没什么动静儿,赵玉敏趁着杨喜睡觉的功夫,倒是偷偷溜了去找表哥打听情况。、
结果一踏进落针可闻的清音阁,就发现气氛不太对,怎么这么安静,安静的有点儿过分了吧!
丫鬟婆子也没有拦着她的,上楼一看,她表哥正靠塌上看书,赵玉敏忙凑上去瞧了瞧:“表哥看啥书呢?哦。易经啊,这么深奥的书都看,表哥你真有学问啊。”也不知道能看懂不,该不是装腔作势吧,按理说她表哥不是这种人才对。
罗通放下书:“杨喜呢?”他倒是亲眼看见杨喜爬上岸了,可心里还有些不不落地,拉不下脸来让迎儿去打听,其实心里总担心杨喜一气之下又翻墙走了。
(杨喜:我是那样的人么?)
赵玉敏觑着罗通的脸色,实在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小心的道:“师妹睡了,表哥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我看师妹有些不高兴啊,我跟你说表哥,别看豁牙挺坏的,其实心眼儿挺好的,你是不是得罪她了啊?要是她敲诈你银子,我劝你还是早点儿拿银子封口吧,不然早晚被她惦记,多不省心、……”
听着赵玉敏也不知道是表扬还是损杨喜,罗通苦笑,他早被要饭的敲诈光了。哎,早知道这样儿,就该留一手,现在也多个筹码不是,最起码要饭的看在银子的份儿上,也不会脾气这么大了吧,好歹没准儿能对他客气点儿。
现在好了,要饭的肥了,根本不在乎自己这块肉了,一生气跳水就走了,偏偏他水性二乎,眼睁睁的看着还捉不住,窝火。
不但窝火,还憋气丢脸,自己都已经表示投诚了,还被弄了个灰头土脸,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所以任凭赵玉敏怎么旁敲侧击,罗通就是不说实话,根本就没搭理赵玉敏这个茬儿,最后看从赵玉敏那里也探听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了,索性拿起书又看了起来,让赵玉敏郁闷不已。
赵玉敏一个不高兴,鬼使神差的来了句:“哼。师妹着凉了,刚吃了药捂着被子发汗呢,一定是你干了什么让师妹抓狂的事,你还有心情看书,不理你了。”赵玉敏说完扭头就走,十分挫败的发现,自己一点儿有用的口风都没套出来,失败。
老早她就感觉到表哥和豁牙不单纯,鬼鬼祟祟眉来眼去就是不漏一点儿口风给她,想她也是皇室里面最见多识广才华横溢的女子了,怎么能坐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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