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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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3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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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际上这个破题不但没有问题,还破得非常妙。正好将圣人这段话的意思说透,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且,言简意赅,精到非常。
  如果这个句子是苏木所作,他自然会张开嘴大笑一声:好句子,好句子!
  但问题的严重性就在这里,这句话却不是他的原创。而是弘治十六年殿试头名状元康海的会试头名卷子。
  在考试之前,苏木本着调节身心的理由,在脑子里将康海的卷子回忆了一遍,并抄在纸上。这几天他正好处于懵懂之中,就这么浑浑厄厄地将人家的文章誊录在正式的卷子上面。
  正因为如此,他就算想改,也没办法改了。
  苏木这一惊非同小可,只觉得一颗心跳得厉害,嗓子眼里也**辣的发疼。
  他暗叫一声:苦也!苏木啊苏木,你抄谁的不是抄,却偏偏要去抄本期头名状元康海的文章,他的卷子是那么好抄的吗?
  康海是陕西武功县人,如今虽然年纪不大,仅仅是个举人功名,可早在十年前就以诗词文章震动天下。尤其是律诗,非常了得,乃是七子之一,于李梦阳等人同列。
  说起诗词,苏木都还是他的后辈。
  这些年,康海几乎成为西北文人的代表。
  在真实的历史上,康海得罪了刘瑾。刘公公准备给他个不开眼的腐儒一点厉害瞧瞧,就有人劝道:康海和公公以及李梦阳同为陕西人,世人多以陕西三凤称之。如今若是少了一人,却是不美。
  刘瑾一听到自己的名字同李梦阳、康海同列,大喜,觉得这人说得很有道理。
  如此,康海才逃都一条性命。
  康海在中了状元之后被点为翰林,做了翰林院编修。后来,因为被人当做刘瑾**,罢官免职,
  说起来,康海如今已经是七子之一,明朝弘治、正德年文坛的标志性人物。大凡这样的文学家,文章风格已经定型,也广为人知。
  你若是抄他的东西,难免不被人一眼看错。
  这还是其一,最最关键的是,你抄了康海的文章,到时候,审卷官一看:这就日怪了,怎么两份卷子完全一模一样。
  他才不管是谁抄谁的呢,最后的结果是不但他苏木,只怕连康海也要被拿下问罪。
  可是,如今已经将这句话抄上去了,就算要改,也改不过来。
  古代科举的卷子在篇幅上有严格的规定,规定了卷子的页数不说,每页纸都引上了红色的格子限定字数。
  这道题的破题和承题部分加一起有三十来字,两个大段落。
  如果都划掉,卷面要被扣分不说。就算苏木现在突然灵感爆炸,立即得了一篇字字珠玑的雄文,卷子也不够用。
  况且,急切之中,苏木也作不出一篇好文章来。
  而这第一场的考试一共有五道八股文题目。
  完了,彻底地完了!
  这个时候,苏木已经意识到这正德一年的恩科已经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
  自己奋斗了两年,在这片遥远的古代时空里所奋斗的,所努力过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真不甘心啊!
  老天爷,你这不是在玩我吗?
  大概是你觉得我苏木将历史改变的实在太厉害,犯了你的忌,这才弄了这么一出。先是让我将弘治十六年的考试题目泄露给吴世奇,然后又将这份卷子原封不动地移到正德一年来。现在,有干脆让我作坏了卷子。
  让我这个突然闯进正德年的现代人被这个世界淘汰出局。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报复我苏木,都是想将历史变会他本来的模样。
  只要我苏木做坏了卷子,放弃这考试。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那个康海中了会元,然后名正言顺地做了状元。
  如此一来,历史又开始一点一点变回去了。
  苦楚地笑了一声,苏木就要将笔扔到地上。
  就在这个时候,内心中有一股戾气涌上心来:好,好得很,老天爷,你既然要玩,我就陪你玩一把大的。
  苏木冷笑着,提起笔来,飞快地写下去:乃若牛山,则有不然者矣。斧斤者往焉,既不能保其美于始;牛羊者往焉,又不能养其美于终。此其郊于大国,而求牧与刍之所便故也。
  这是真实历史上康海弘治十六年拿到头名的那篇文章的起讲部分。
  苏木面上的冷笑开始变得狰狞起来:“老天爷,现在好了,两份卷子完全一模一样。到时候,我苏木固然要被人抓捕入狱,你选定的那个状元公也别想逃,大家一起玩完吧!
  这也是苏木此刻所能想的唯一的破局的办法……………既然老天爷要想将一切都恢复成真实历史上的本来面貌,但我却偏偏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你若不想这片时空发生太大的变故,就得按照我所想要的来。如此,大家或许还有妥协的余地。
  一篇八百字的文章飞快写完,苏木也不迟疑,继续去对付第二题《孟子曰无伤》,自然,又是一字不差地将康海的文章抄上去。
  然后是第三题《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
  苏木在赌,赌这老天爷不敢拿真实的历史来和苏木同归与尽。
  如果苏木最后和康海的文章完全一样,那么就说明正德一年的恩科考题泄露了。按照明朝的科举制度,苏木和康海固然要掉脑袋。这场考试的最后结果也要全部作废,所有的考生都要逮捕下狱审问。
  如此,牵扯就大了。
  那么,本应该被录取的两百七十个进士也不能如期进入官场。这其中,也不知道多少人最后要出将入相,甚至成为明朝政治上举足轻重的公卿大夫。
  历史是由人创造的,没有了这么多进士,可以想象,未来的历史绝对和真实的历史完全不同。即便老天爷有心将历史归于正轨,也是再无可能。
    
    
第六百一十六章 老天爷怯了

      苏木心中大声的冷笑,感觉自己混沌的脑袋一点一清醒过来。
  只一个时辰,他就将康海的那三篇文章抄到自己卷子上面。
  说来也怪,这三篇文章一抄完。身上的热也退了,脑袋开始渐渐变得清醒起来。
  这个时候,苏木这才愕然发现自己的状态好得出奇。现在就酸让他自己去作,也能作出三篇不错的文章来。
  三篇文章之后,接下来就是第四题和一道四选一的《五经》文。
  苏木也没客气,直接抄康海。
  他却不知道,在自己抄人家文章的时候,先前还晴朗的天空一点一点阴沉下去。
  此刻,在甲字三十九号考舍中,陕西武功县士子康海早已经在昨天作完了自己的五篇八股文,又修改了一个上午,正打算最后抄上去。
  这个诗坛七子之一其实也不过二十六七岁,看起来柳眉大眼,薄嘴唇,一副风流不羁的名士派头。
  在誊录前,他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卷子,却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今夫山,草木之所聚也……这个破题,好象并没有任何不妥啊。可为什么我读起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顺。那么,是不是该修改修改呢?问题是,若是修改了这个破题,接下来的承题、起讲什么的,都要推倒了重来。”
  又看了一眼其他四篇文章:“日怪了,这四篇文章读起来也不尽人意啊!”
  突然间,有种深重要的厌恶从心底升起来,康海越看自己的文章越是不顺眼,只恨不得将卷子撕掉重新写过。
  这个**是如此的强烈,竟然让他有些遏制不住了。
  康海心中也是一惊,暗想:其实,以这五道题目的水准来看,中个进士也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我不喜欢啊。罢,还是重写一道好了,这样才能安心。可是,时间还够吗?
  他隐约有些担心。
  抬头看了一眼发黑的天空,康海却是一笑:不就是五篇八股文而已,就算重新写,也不过是一挥而就。只要不再打草稿,时间是够用的。
  既然打定了主意,他一颗心安定下来。
  将三根蜡烛拿出来,点燃了一根,索性提起笔来在考卷上直接写起来。
  这文章,自然同先前做的完全不同。
  ……
  风呼呼地吹起来,天色黑得如同浓墨,转眼,狭小的考舍中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苏木开始看不清楚了,他忙从考蓝里掏出蜡烛,正要点上,心中却没由来的一惊。
  前两日他过得昏昏沉沉,又连续熬了两夜,进考场时所发的三根蜡烛已经用去了两根。现距离交卷还剩大概三四个小时,而一根蜡烛最多能够坚持两个小时吧!
  苏木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老天爷你还不死心啊!
  当下也不点蜡烛,就那么摸黑在纸上写着。
  现在还有些朦胧的天光,苏木如今的书法也算是登堂入室,手下的控制力极强。就算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屋中,写出来的字也不会走样。
  这却难不到他苏木。
  就这么,苏木摸着黑开始写的。半晌,总算将第四道题目誊完。
  这个时候,天上的最后一丝亮色已经收了。
  考场里次第点起了烛光,星星点点,数之不尽。
  绝大多数的考生已经将考题答完,轻松地坐在考舍里,等待交卷时刻。
  苏木的一双眼睛已经疼得快睁不开了,估摸着最后一题用不了多少时间后,他才淡淡一笑。手一用力,将火石敲响。
  明亮的烛光燃起来,眼前一切是如此的清晰可亲。
  最后一题取自《诗经》,康海的原文有点少,大约六百来字。从破题那句“圣人曰《诗》为教,不外乎使心得于正。”到最后一句“故曰《詩》以道性情,夫子所以示天下學《詩》之准。噫!其盡之矣!”
  因为点了蜡烛,又是直接抄,苏木做得极快,等到卷子作完,蜡烛竟还剩两公分长短。
  ……
  “终于写完了!”在甲字号考棚里,康海将手中的笔扔掉。然后将卷子上刚作好的五篇文章浏览了一遍,忍不住喝彩一声:“一气呵成,一挥而就,文不加点,好文章。即便这科考试的最后的名次不尽人意,又有何妨?君子者,但求念头通达!”
  ……
  “终于写完了!”苏木将笔轻轻搁下,却不在去看自己的卷子,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凳子上,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内心中,却是一片宁静。
  又坐了片刻,呼呼的风声突然停下。头顶的黑云应该是被大风吹走了,依旧是璀璨的星空。
  对面,吴世奇担忧地看了苏木一眼。
  苏木微微点了点头,看着满天星斗,然后无声地笑了起来:这老天爷好象是投降了,风也停,雨也住,只要过了这一关,后面两场也难不倒我苏木!
  正好似那随水漂流的大船,只需顺势而为即可!
  不过,对于将来两份一模一样的卷子撞车一事,苏木却没想到,这事的关键还有一桩…………草稿!
  发给考生的草稿最后都是要上缴的,到时候,如果两份卷子一模一样。三法司的人下来一查,人家康海草稿和卷子上的正文完全一样,到时候,你苏木又该怎么说?
  又坐了片刻,就有两个考官带着几个兵丁过来收卷,每收一份卷子,都会当着考生的面封存,以示公正。
  收完卷之后,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第二场考试的题目纸就下来了。
  第二场是考论,题用孝经,判五道。诏、诰、表选作一道。这一场总共有七道题目,除了论以外,判和诏、诰、表都属于机关公文写作。
  这种题目可难不倒苏木,当初在沧州长芦盐司的时候,顾润他们撂挑子,整个衙门的文书往来可都是他一个人撑起来的。
  而且,不同于八股文,这种题材的题目有固定的格式,要求是简单直白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而不产生歧义。
  作起来根本就不需要花太多功夫。
  一看到题目,苏木就放心了。
  这一场,也不需要再去抄袭康海,凭自己的真本事就能作得很好。
  反正蜡烛已经用完,也没办法熬夜答题。
  苏木索性蒙头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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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公堂中,十多根粗如儿臂的大红蜡烛将里面照得亮如白昼。
  今科春闱的两个大总裁王螯和焦芳端正地坐在上首,十八房同考官则环坐在左右两边,小声地说笑着。
  实际上。今年会试对考官来说,到现在才算是正式开始。等到考生们第一场的卷子收上来,才能开始阅卷。前三日就算他们想判卷,也无卷可读。
  按照科举场的制度,考生的卷子交上来之后,为防备有人在其中留有关节。都会先交给誊录,用端正的馆阁题另外抄一份。然后转给眯缝,用封条封住考生的姓名。
  这才交给十八房同考官。
  同考官得了卷子,从中选出被录取的卷子之后,这才转呈两个大总裁,由他们定名次。当然,如果觉得哪一份卷子作得不妥,他们也有权力直接刷下去,让同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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