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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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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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的声音又响起来:“就是一刻,我作完这首词就走。”
  话音刚落,整个世界同时一静。
  然后是轰然大笑:“这个冒充的举人哈哈,真是狂妄,刚才明卿已有大作在前,你却还要来出丑。哈哈,依我看来,这首词已是一流,即便何景明、李梦阳在此,急切之中,也未必能赢。哈哈,不自量力!”
  娄妃也忍俊不禁,虽然龙在这首词有个句子写得不好,可放眼全天下,换任何一个人来写,也未必能胜得过他。至少在今后几十年内,应该没有一首《长相思》能胜过今日此作。
  这个年轻秀才,且不说他这个秀才是真是假,要想在急切之中另写一篇同等质量的佳作,无疑是没有可能的。
  正在这个时候,那个声音有些不耐烦起来:“各位能不能安静一些,小生有要事,不克久留,作完这首词就走。”
  说完,也不再等,在众人的笑声中,朗声念道:“山一程,水一程。”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此声

      正是《长相思》开头的六个字,看起来也是寻常,那边的笑声依旧不断。
  可不知道怎么的,娄妃手中的笔却鬼使神差地在刚才那个“字”上头上添了三点,变成一个“山”字。
  她也是一呆,然后苦笑:罢,这个开头中规中矩,正合了乡愁、离人远归之意,倒也能用。出手就如此暮气,估计后面也写不出什么模样。要不,我就依这一句写下去,看能不能另外做一首。也不求比龙明卿好,能将其中的那般离愁滋味写出来就是了。
  一边想着,手下也不停,瞬间就将“山一程,水一程”六个字写在纸上。
  可苏木接下来的一句却打断了她的思路,让她的手一颤,毛笔落到纸上,竟觉得一颗心脏蓬蓬跳个不停。
  “身向乡关那畔行,夜深千盏灯。”
  这一句看似乡愁未解,忧伤难以排遣,却以千盏夜灯开头,大气雄浑,气象开阔。
  《长相思》本就是小令,字也不多,到现在,上片已成。
  开头一句说的是,当我离开家乡的时候,亲人送我一程又一程,山上水边都有亲人送别的身影。但是,因为有命在身,却不能不漏夜前行,在夜里回头遥望故乡的那座城市,灯火千盏。
  这夜深千盏灯看似孤苦悲戚,却气象壮阔,更多是对未来生活,对即将展开的一个新世界的向往和期待。
  从亲人送别,到行色匆匆,再到渴望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短短二十字,却是一波三折,将那种微妙的情绪说得透了。
  突然间,娄妃想起几年前自己离开家乡嫁入宁王府时的情形。不也如这首词中所描写的那样,依依和亲人分别,一路不停,日夜兼程,内心中,除了哀伤,对于自己突然成为亲王妃,也是激动万分。
  那情那景,也不如此。
  一想起家乡的父母,陆妃眼睛突然朦胧起来:这词,却是作得如此之好啊!
  不但是她,旁边的丫鬟也张大了嘴巴。
  确实,这半阕《长相思》已经将所有人都深深震撼了。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首词并不是苏木原创作,而是抄袭清朝词人纳兰性德的同名作,这首词也是纳兰词的代表作之一。不过,苏木却做了一些小小的改动,和它在历史上本来的面貌已经大不相同。
  其中“身向乡关那畔行,夜深千盏灯”,本是“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原作写的是纳兰性得随皇帝出征北地时的情形,乃是一首军旅诗,榆关乃是山海关,帐是军帐。如果一字不改地生搬硬套过来,也不合适。
  反正今天以乡愁为题,将略微做了些改动,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
  不过,这首词以意境为胜,其中那沉雄壮阔的气象却不是这个时代的书生们能写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的脸都变了。
  也顾不得思索斟酌,只有一个心思:这词已经好到如此程度,不知道下半片又是什么模样,接下来那句又该如何承前启后?
  龙在龙公子也张大了嘴巴,他今天之所以要强拉着苏木做词,并不是因为他和这个陌生书生有过节。实在是对吴老二一家人实在太厌烦了,想好生折腾折腾这个卑鄙小人,让吴举人一家再没有脸在自家院里混吃混喝。
  既然苏木和吴老二做了一路,所谓物以类聚,想来此人也是不堪得紧,他那个秀才身份也可疑得很。
  今天折辱了吴老二半天,龙在算是出了一口恶气,顺道挖苦了苏木几句。
  又随口吟出一首上佳华章,已是春风得意了。
  且不说苏木是什么来历,又有多少成色,就算是何景明等人在此,急切之下,也未必能写出一首胜过自己的《长相思》。
  既如此,苏木和吴老二听到自己的绝世大作之后,应该抱头鼠窜灰溜溜离开才是。
  却不想,这个苏木却在自己兴致最高的时候,突然念出这一段文字来,大大地煞了自己的风景。
  而且,人家这上半片写得实在是好。词句虽然简单,其中使用的也是非常平常的意相,不外是夜晚的满城灯火,那比得自己笔下的落花、高楼、酒醉春愁中的憔悴斯人。
  可就是这么平常的场景,在这苏木的笔下却好象是被施了魔法,让人就这么地被抓了进去,落到那深夜寂寥的繁华灯火之中,感觉到一股透心的忧愁。
  举重若轻,大巧不工,以气韵而胜,已是一代词宗的气象。
  难道说,这小子竟比李梦阳他们还强,甚至还强过唐伯虎?
  一瞬间,龙在呆住了。
  他也是诗词好手,虽然恨屋及乌,对苏木非常反感,却依旧不能自拔地被苏木是诗歌炼金术给魇住了。
  半阕已成,同刚才龙公子的满堂彩不同,楼中却是寂静无声。
  苏木笑了笑,朝前走了一步,径直提起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小口浅饮。
  说句实在话,他还是不习惯剽窃后人经典诗词,获取世人敬畏崇拜的目光。即便此举能为他在士林中获取极大名声。可在他看来,还是科举这种东西实在,只要中个进士,该有的名声一样有,还有实际上的好处。至于抄袭四大名著,那不是为了生活,不得已而为之。
  纯粹为了装逼而抄,苏木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既然决定了要抄要装逼,就得装到十成,将一代词宗的风采发挥到十足。
  就明清两代而言,还有谁能比得过纳兰容若?
  所有人的人都还沉浸在这半阕词的意境之中,在座诸人既然入得了宁王的法眼,能够入他的幕府,都是江南各地的有才之士,只不过命运多舛,不能一展胸中抱负。
  回想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在外奔波运作,为区区功名熬干心血,却一事无成,还真真如这词中所说“山一程,水一程。”
  就有人心中一颤,小声地复读。
  “身向乡关那畔行,夜深千盏灯。”
  旁边的屋子里,娄妃的眼泪终于滴下来。落到刚才所写的那个山字上面,纸面上的墨色顿时濡开,如同自己离开家乡,嫁去宁王府那天的夜色。
  毕竟贵为王府王妃,在丫鬟面前掉泪有失体统,娄妃慌忙抹了一把眼睛,悄悄朝旁边看了一眼。
  还好,小丫鬟依旧痴痴地立在那里,好象已经呆住了,却没有看到。
  她忙提起笔以一手擅长的行草飞快地记录这这首《长相思》的上半阕。
  但一双眼睛却透过纱幔落到旁边那屋,落到那个叫苏木的秀才身上。
  纱幔上画中一副山水画卷,那边的灯光虽亮,可依旧看不清楚苏木的模样。
  只见着那个长身玉立的少年一边饮着酒,一边高声吟唱:“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
  等到苏木将这一曲《长相思》念完,所有人才感觉到这首词的妙处。
  上半片最后一句“夜深千盏灯。”说句实在话,在词中尚显得有些依尤为尽,可连着“风一更,雪一更”读,却是呈上启下,将整首诗的格局铺开了。
  这词,上半片只不过是说离开家乡,山水相迭,一程接一程,是空间上的延续。等到下片,风雪交加,一更接一更,写的却是时间的流逝。依依不舍,总想着能慢一些离开,总想着再多看一眼故乡的景物。但身在旅途,行色匆匆。
  故乡是越来越远,只能在梦中见到。
  可即便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却是聒碎乡心梦不成。
  在风雪交加的夜,在呼啸的北风中,“园无此声”,那有的是什么呢?当然是温馨,令人留恋的甜蜜和温馨。
  依旧是长久的静默,这样优美的词句,即便是多说一声“好”,也破坏了其中清新隽秀,自然超逸的氛围。
  娄妃依旧在飞快地写着,眼眶里有异彩涟涟,只感觉自己手中的笔就好象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写开去。
  这字,却比往日要好上许多。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书法能提升到这种境界,一笔一画,都有神在。
  这个时候,隔着屏风,她看到那个姓苏的书生将手中的杯子一扔,潇洒地一拂衣袖子:“酒不错,告辞了!”
  长笑声中,人已下楼。
  这个时候,娄妃下意识地走着窗口向下望去。
  却见,天上的星星更亮,有一袭白衣在夜晚的微风中飘飘而起,如果羽化飞升的仙人一般。
  是的,也只有这样人物才能写出如此清丽率真,如夜来风潮般回荡激烈的诗词!
    
    
第一百七十三章 吴老二的快活

      “苏公子这首词作得真好啊!”出了酒楼,吴老二跟着苏木走了一程,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哈哈,你看龙公子那群人目瞪口呆的样子,痛快,真真是痛快啊!”
  苏木也不回头:“老二,你也懂得诗词?”
  “怎么不懂?”吴老二有些不快,哼了一声:“我家老爷子可是堂堂举人出身,我五岁开始就跟他读书,不说读书破万卷,破百卷总是有的。只不过我志不在此,功名于我如浮云而已。再怎么说,我也继承了咱们吴家的家学啊!虽然不能写,可一篇诗词文章的好坏还是能够看出来的。”
  “原来吴公子家学渊源啊,失敬,失敬。”
  “客气,客气。”吴老二依旧笑嘻嘻地说着话。
  苏木看他越发地不顺眼起来:“只可惜你吴家的学问可都被你姐姐吴小姐给继承去了,老举人的十分才华,你连一分也没得到。”
  “那是那是,我姐什么人,不是吹牛,单就学问而言,在女子中当排第一。”吴老二依旧改不了爱吹牛的性格。
  说起自己家事,吴老二这才好奇地问:“对了苏公子,前日咱们离开京城的时候,我家老爷子怎么想着找你说话,他可是从来不出门的,这回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叫人好生奇怪。”
  苏木自然不肯同他说吴举人让自己中举人之后找个媒人上门提亲,吴举人之所以没有直接找媒人来说合,一来是自重身份,总归要等男方先提起才算不丢了份儿。
  再则,他以为我苏木和吴小姐已经有了私情,也不知道苏木是否当真,故尔放低身段先来探风,让苏木去寻媒人。
  这事对吴举人来说本是一桩丑事,苏木自然不好在别人面前提起。
  再说,在他心目中,吴小姐不过是一个良师益友,对她更多是佩服和尊敬,却谈不上男女之情,根本就没有要迎娶吴小姐的打算。
  不过,这也给他提了个醒,在下次回北京后,还是尽快找个新的住处才好,瓜田李下,日子久了,却有些说不清楚。
  看了看吴老二那猥琐模样,苏木心中厌恶:退一万步说,这小子如果以后成了我的小舅子,我苏木这辈子还真要同他纠缠不清了,非被他夹磨到精神崩溃不可!
  苏木只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就是说叫我好好看着你,让你少在外面惹祸。”
  吴老二冷笑一声:“可能吗,我三五天不着家也是常事,老爷子就没问过一句,你这话说起来也要让人相信才好。”
  苏木正色道:“你爱信不信,反正你父亲就是这么说的。老二啊,你虽然不成器,可你毕竟是老举人的亲生骨肉,怎么可能不关心。”
  吴老二神色一动,难得起地摆了摆头,然后又将话题扯到刚才酒楼上发生的那一幕上面:“苏公子,看不出来啊。我姐姐和老爷子长说你这人才气是有,人也有灵性,可基础太差,写出来的文章实在不怎么样。却不想,你也能写出这样高妙的词句。”
  苏木刚才在酒楼上用这首纳兰词将众人彻底震撼,一回想起刚才龙在他们瞠目结舌的样子,他心中就一阵暗爽:装逼的感觉真是不错啊,即便这首词是抄袭后人名作。
  反正纳兰容若现在还没有出生,也不可能跑来找自己找版权。
  恩,用他的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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