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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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好女婿-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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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转念一想,保定乃是副省级城市,一向富庶,这笔钱还是拿得出来的。
  等过了龙门,仪式就算是举行完毕了,书生们各自乘了车马散去。
  与此同时,河北其他几个州府的仪式也在举行中,好生热闹。
  从彩扎的龙门出来,看到苏木手中的银子,吴老二就留了神,涎着脸迎上去:“想不到苏公子居然是院试头名,失敬失敬。今回你第一个进龙门,真好威风!”
  眼珠子却滴溜溜转着,落到苏木的包袱上。
  苏木累得不行,哪里有精神搭理,恩了一声,点点头,又回到车上。
  木生和孙臣等人也领了盘缠过来,齐齐挤在车上。
  吴老二不肯放弃,追了上来,一屁股坐到苏木身边,笑问:“苏公子这次乡试可有把握中?”说完,就呸一声,作势给了自己一巴掌:“你看我这张臭嘴,公子必定是稳中的。”
  苏木没好气地说:“考试的事情谁说得准,不过,这次十中取一,该准备的都已经准备了,苦读一月,天道酬勤,希望能有个好的结果。”
  “那就是了,那就是了。”吴老二哈哈笑着:“既然中了,那么明年春闱公子肯定是会参加的。我家那院子里可住得舒心,反正你今天也得了钱,要不把后面几个月的房租也一并付了吧!”
  说完,一劈手将银子抢了过去。
  苏木脑袋本就不太清醒,一时不防,竟被他得了手。
  心中恼火,正要说话,却听到那边有人在喊:“保定府清苑县考生苏木苏子乔在哪里?”
  苏木听到喊声,抬头一看,却见到一辆牛车从那边驶来,车把势正高声地问着路边的秀才们。
  牛车看起来很是破旧,车棚上东一快西一块全是窟窿,里面用竹蔑补着,如瘌痢头一样难看。
  苏木心中奇怪,看这架势应该是来给自己送行的。可自己在京城的熟人都在这车上,来的又是谁呢?
  吴老二刚得了房租,心中高兴,又怕苏木反悔,连忙举起手叫道:“这里,苏木在这里……啊,老爷子,你怎么来了?”
  这一声喊,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牛车停在苏木身边。
  苏木定睛看去,却看到一个四十出头的书生慢悠悠地从牛车上下来,手中还吃力地捧着一口酒坛子,酒坛的口上还盖着两个粗陶小碗。
  不是吴举人,又是谁?
  老举人依旧是那张苍白的脸,但身上却收拾得利索,看起来颇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只不过,他因为不能见风,也不能见光,身上却穿着厚实的冬装,眼睛也因为强光不停地眨着。
  吴老儿张大了嘴巴,半天才道:“我不过是去一趟通州,不过七八是里路,又不是生离死别,就不用搞这么大动静了吧?老爷子,你赶紧地,快点回去吧,你又不能见风,真受凉,还不是儿子掏钱给你治病?”
  吴举人冷冷地看了儿子一样,低声骂道:“谁来送你这个小畜生了,你若是死了,我才是落得轻省。”
  吴老二大奇:“那你又过来做什么?”
  吴举人:“我来找苏木的,就问几句话?”
  苏木一呆,他也没想到吴举人会来找自己,慌忙从车上跳下去,一作揖:“小生苏木,见过吴老爷。”又扭头对木生孙臣等人介绍说这为吴举人是士林前辈,道德文章都非常叫人佩服。
  孙臣等等慌忙下地作揖,口称“前辈”。
  吴举人也不理睬,他本就有社交障碍,一伸手将苏木拉起来,走到一边,低声问道:“苏木,我且问你,这次乡试能否中,将来又何打算?”态度又是蛮横,又是无礼。
  换其他书生,被他这么责问,早就拂袖而去了。
  苏木也是心中不快,可自己欠了吴小姐的恩情,这次若不是她的指点,上了考场,也不知道会狼狈成什么样子。
  看在吴小姐的面子上,苏木只得道:“回吴老爷的话,这科举场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废话,你说得都是废话。”吴举人咆哮起来,一张脸涨成紫色:“这人但凡要走科举这条路,十年苦功,早就将时文作得烂熟,多少心中也有些数,老实回话。”
  苏木的邪火顿时腾了起来:“老举人这话问得真是奇了,苏木中不中又如何?难不成我苏木真中了举人,老先生就要失望了?”
  吴举人却不生气,若有所思:“看来,你也是有几分把握的。”
  苏木见他不答茬,怒火没处发泄,道:“本期乡试有两千多考生,只取两百来人,十中选一。苏木虽然不敢保证什么,但努力一把,还是有可能进前两百的。”
  “那就好,那就好……”说来也奇怪,听到苏木的回答,吴举人好象是松了一口气,又问:“如果中了,你是不是要参加春闱?”
  “那是肯定的。”
  “若春闱中不了呢,要去吏部备选吗,你有钱去走门子?要不,等中了举人,你就回老家去,有了举人功名,这辈子当衣食无忧了。”
  这问题问得越发奇怪了,苏木发现自己真得理解不了吴举人的思维。前几日,他因为怀疑自己和他女儿有私情,还喊打喊杀,甚至说出要去报官的话来。可这一刻却与自己畅谈起人生,这个转变也太大了点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这是在与我谈人生吗

      苏木顿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讷讷道:“只要中了举,会试我还是有**分把握的。”
  “哎!”吴举人突然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还是因为抱着那个酒坛子时间太长,经受不住,双手微微颤着:“想当初,我中了举人之后,春风得意,同你如今的情形也是一样,想着再一鼓作气中个进士。可惜在京城十年,耗尽家财不说,反落了一身病。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进士科不是不能考,但却不可太执着。”
  说着话,就将碗放在地上,佝偻着身体,倒起酒来:“如果实在中不了进士,就回家去吧,人总是要生活下去的,不能为了渺茫的希望荒废大好年华,放任家里人跟着受穷。”
  这情形,就如同一个家中老者正在耐心地劝解着不成器的子孙。
  苏木心中更是迷糊:这老举人是在与我谈人生吗,今天对我的态度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了?
  看着他的佝偻的略显苍老的身影,苏木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正在这个时候,吴举人将碗放在苏木手中,用苍凉的声音大声念道:“吃一杯,考场不瞌睡;吃二杯,答卷笔如飞;吃三杯……”
  苏木再忍不住,“哈”一声笑起来:“多谢老先生吉言。”
  吴举人压低声音,突然恶狠狠地盯着苏木,混沌的眼珠子发出绿光:“必须中举人,等中了举人之后,就找个媒人过来提亲,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还有,我吴家书香门第,姑爷也应该是个举人老爷才不算跌份。成婚之后,带她回保定吧!”
  “啊!”苏木叫了一声,手中的酒液泼得满心口都是。
  吴举人再不废话,一口将手中的酒饮尽,就跳上牛车:“走,回去了!”
  “驾!”车把势使劲地甩了一下鞭子,牛车掉了个头。
  这个时候,苏木发现在车棚的一处窟窿里露出一双明亮的杏眼,里面却满是粼粼波光。
  心中没由来的一颤,有种说不出的悸动。
  更有一种说不出气力充盈全身,急欲散发出来。
  “子乔,走了,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孙臣高声喊。
  “快上车!”
  苏木摆了摆头:“你们先走,我想走走路。”
  木生吃惊地喊道:“子乔,你怎么了?”
  “没什么,哈哈,就想活动活动筋骨!”苏木大笑着伸手朝驴子的屁股上使劲拍去:“走走走,我能追上的。”
  两头畜生吃了这一击,撒开了蹄子就跑,旁边的书生们惊得“哎哟”一声,四下散开。
  苏木操起地上的酒坛子,一边大口喝着,一边疯狂起跑着,只觉得大地在自己脚下飞快的后退,秋风扑面,越来越精神。
  忍不住高声吟道:“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孙臣笑道:“子乔真名士风流也,要不,咱们塞一程,以六里地为限?”
  苏木:“好!”
  “一两银子,我买苏公子胜。”一说起赌博,吴老二来了精神,苏木的脚力他是知道的,别说六里地,就算再来六里,也累不倒他。
  这倒是个好机会,正好小赢这群措大一笔。
  孙臣等书生都是十来岁的青皮后生,生性好动,见沿路麦子正黄,遍地铺金,道边柳树葱郁,渠水哗哗,心情极好,又都争强好胜,纷纷点头说赌了。
  于是,木生等人就折了路边的树枝,将驴子抽得不住惨叫,人喊驴嘶地朝前冲去。
  开头几里地,驴子们倒是跑得快,可到后来却是越来越慢,毕竟车上载了这么多人和物,最后都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再不肯多走一步。
  大家这才吃了一惊,都没想到苏木的脚力好成这样,生生将两头驴子给跑废了。
  自然,吴老二小发了一笔,看到手中的一堆银子,笑得嘴都合不拢。
  这么折腾了一气,驴子都没有了力气,两个车老板都是叫苦不喋,说是再不能走了。
  木生有些恼火,他家本富,就顺手扔过去两锭银子,说乡试天一般大的事情,如何耽误得起,继续走。
  不过,车是没办法走了,大家也只能下地步行,走了一日,到晚上找到客栈的时候,一个个都累得东倒西歪。
  毕竟是年轻人,吃过酒食,又都恢复了气力。
  不过,驴子不比人,却恢复不过来。
  几个书生心中担忧,围着两头大青驴商议了半天,觉得这两头大畜生也实在辛苦,要想马儿跑就得让他多吃草。重赏之下必有勇畜,于是,木声等人就买了一口袋大豆,不要钱似地喂下去。
  苏木几天没谁过好觉,白天时又被吴举人人的话吓到了,也没参与。吃过饭就上了床,想了一会儿心事,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晨一起床,就听到驴车的老板在跳着脚大骂。
  正奇怪间,吴老二就一脸丧气就冲进屋来:“苏公子,这回糟糕,那两头驴子却是不成了。还有一半路程,若是步行过去,还不走死?”
  苏木走到牲口棚一看,那两头驴子眦着牙,口里流着黄水,肚子比孕妇的还大,千打万打就是不起来。
  急得木生不住骂:“你这两头畜生,好吃好喝喂得饱了,却偷起懒来。光想着好处,又不肯出力,还好你们书做苦力的。若是当了官,也不知道会贪墨成什么样子,还有节操吗?”
  车老板大骂:“胡卵子说废话,你们一定是喂了它们不该吃的东西,一饮水,涨了气。”
  木生等人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喂驴子吃了太多黄豆,这东西吃太多,别说是驴子,就算是一头牯牛也糟不住。
  讷讷几声:“要不,请人看看?”
  “看毛看啊,救不活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少年游

      驴车的两个老板只是不住地骂,吴老二听不下去了:“骂啥呢,左右不过是找个郎中,若治好了,又不要你一文汤药。若是治不好,左右赔你银子就是,相公们可有的是钱。明日就要进场,若因你这厮耽搁了,担待得起吗?真那样,抓你去学政衙门说得详细。”
  孙臣:“是是是,还是快些找人来看,还有几十里地,别误了考期。”
  听吴老二说得有理,有看到都是有功名的书生,车老板也不敢再唠叨,顿在一边生闷气。
  吴老二这才一道烟跑出去请兽医。
  苏木看了看那两天有出气没进气的大叫驴,心中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过不了片刻,就有一个郎中进来,看驴子挺成这样,摇头说:“估计是没得治了,死驴当成活驴医吧。”
  就拿起锥子在两头驴子的肚子上扎了几个眼儿,插上麦管。
  只听得一阵“嗤嗤”声,空气中满是**的恶臭。
  等上片刻,那两头驴子不但没能站起来,反将头耷拉下去,眼见是活不成了。
  牛车老板顿时不依,扭着众秀才又哭又闹,说他全家人都靠着这两头驴子讨生活,这下被他们喂得给撑死了,得赔。
  众人也没得法子,最后,依旧是木生这个大户掏钱赔偿了事。
  车老板这才揣了眼泪,拉着空车,抑郁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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