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花尽嫣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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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花尽嫣然-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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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绿茉还是很景仰尾闾大人的,如果给我机会见到他,我会用真心对他的。”绿茉说着,殊不知这些都是玲珑刻意让门外人听到的。

“今日大人会来吗?”一心问道。

绿茉微微皱了一下娥眉,“今日应该不会来吧?即便来了也只在下面而已,我想我是没有机会见着他了。”

“哦,绿茉姑娘原来是心有所属,那在下就不在这里叨扰了。”一心起身道。

玲珑和一心走到门口,略一停顿,而后微笑着开门下楼。门口处,身侧一个瘦高的男子隐没在暗影里。

玲珑低头跟在一心后面,随着她在城内转了几下,确定无人注意之后,才回到清花楼的隐门处。

“这尾闾会上当吗?”一心问道。

“会!”玲珑异常肯定地说。尾闾这样的人最不愿意受人指使,越是劝他,他越怀疑你有所企图,而越不让他怎样,他反而越去做,从古至今都有很多这样的人,所谓极强的逆反心理吧!

几日后,卓毅便笑着说起尾闾的事来,这家伙不动则已,这一动,就几乎卖出了摩耶所有的皇粮。而最大的买家就是背后的米万两,现在的情形,只要稍等一阵子,摩耶,甚至整个西域都会动荡起来。

“师傅,这天下好像并不怎么平静。贺兰前些时候就出现了一国两王的事情,时至今日还是两方争持不下;而苗疆的王族人丁本就单薄,这一代就只有苗王和雪霞公主二人,苗王身体差,没有子嗣,刚刚雪霞公主新婚不久就传出有身孕的消息,看来苗疆下任的王位要落在这孩子身上了。”卓毅继续说着,而玲珑只听见雪霞怀有身孕的消息,心中猛颤,是因那日的羞辱吧?还是因那极其相似的容貌?

几日来,卓毅一直负责传递着消息,而玲珑也猛然想到贺兰有道离,是许远山儿子的师傅,他掌管贺兰绝大部分的兵权;苗疆北恭王府见到的那人是许远山的儿子,他在那里一定有什么目的;而许远山自己则是西域的顺王,西域的兵权在他手上,这三个国家正好在齐国的西、南、北三个方向,如果他们一起攻打齐国,那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好在他们都有一些麻烦,这也阻碍了他们的计划,确切的说是阻碍了许远山的计划。

“苗王驾崩了,而南冥冥主,也就是雪霞公主的驸马,和北恭王都要称王,他们这样斗下去,岂不和贺兰差不多了?”卓毅说道。

北恭王看来已经和许远山合作了,让他当上苗王可不好!而驸马,赤涯吗?那人心机极深,野心很大,不过现在至少他不是许远山的人。

“现在北仓怎样了?”玲珑问道。

“城内是南冥冥主的人,城外是北恭王的兵马,现在双方僵持不下,而他们的粮草都不充裕,因为本来苗疆就不盛产稻米。”

玲珑想了很久,最后心一沉,说道:“拿出十车米粮运往北仓,送给南冥冥主。”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齐国那祥和的气息,她并不想去破坏,也不希望有人去破坏,更何况那人是许远山,是她今世最大的仇人!

卓毅看了看她,说道:“师傅,就这么明目张胆的运去吗?”

“走小路,应该三天到达,这里本就接近北仓,派选精壮的马匹拉车,明日启程!”

玲珑安排完,又对一心说:“一会儿陪我去一趟米万两可好?”

一心点下头,她们一起走了出去。

一处隐暗之所,几个不相干的院落紧紧相连,里面则是想通的,地下的仓库存放着数量庞大的米粮。玲珑看着已经准备出来的粮食,走过去,仔细瞧瞧看看,每个袋子都用手轻轻摩挲着,这可是价值不菲的啊,看着她的样子,卓毅问道:“就这样送给南冥冥主吗?”

“是,送给他们!”玲珑摸着最后一袋米说道,“装车吧!”

“您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玲珑回头一看,是离月,美丽的脸上粉润异常,一身黄色的衣衫衬得她娇俏可爱,玲珑微微一蹙眉,见她的腰间轻轻垂着一个红璎珞。

“离月,这个是卓毅送你的吗?”玲珑指着那璎珞问道。

离月脸一红,“才不是,这是我出生之后娘亲给我的,以前只是戴在脖子上,并未露出来。”

“她可曾说过此物是如何得到的?”那稀有的璎珞,她看过一次,同样也是耀眼异常。

“没说,不过,我猜一定是父亲送给她的。因为每次我问起关于父亲的事情,她都只是摸着我戴的这个璎珞,然后就只流泪,再大些,我也就不问了。”

竟然是这样!她竟是他唯一的孩子,只是怕他自己都不知道吧?

“你想父亲吗?”

“对他,我只有恨!恨他对娘亲的不管不顾,恨他对我的遗弃!”离月眼中闪现出晶莹。

“月儿。”卓毅走过去,揽住她的肩,安抚着,“都过去了,还有我!”

玲珑看着他们,心中很是安慰。

第二日米粮准时运出,而玲珑则把离月叫了过来,的确,有些事情,她应该知道。

“离月,这红璎珞不可轻易拿出来。”

离月点点头,而后有些不解,问道:“这红璎珞难道有什么典故吗?”

“不是典故,而是关于你的身世。这些是我的猜测,不过也八九不离十。”

她似乎有些激动,脸上微微泛起红光。

“红璎珞本就稀有,而你这个又是极其红艳无杂质,这样的红璎珞,我只看过两个,想来这世上怕也就只有这两个吧。”玲珑看着她惊讶的表情,继续说,“一个在你这里,而另一个则垂挂在尚皇的腰间。”

“什么?您说,他?”离月脸色忽的变得苍白起来。

“其实,有些事情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为什么是他?我不要一个傀儡的父亲,我不要这样残暴的父亲!”离月似自语般说道。听着她的话语,玲珑不禁有些赞赏她,想不到她年纪小小,竟也把尚皇看得通透。

“尚皇是受了顺王的控制,有些事情是不得以而为之。当然,他是有些昏庸,但是,他是你的父亲,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为人君者,应以百姓为重,可是,他这些年都干什么了?只知道迷恋蓝妃,只知道享乐。”

“蓝妃也是受顺王控制。”玲珑闭起眼睛,姨母慈爱的面容出现在眼前,她华美的身姿定格在那里,“其实,这里你最大的敌人就是许远山,他的心思你定已知晓。”

“是,您说的对。”

“今晚,我们就进入摩耶宫,找尚皇。”玲珑说道,虽然那里有她最最痛苦的记忆,不过,这总得面对,也得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第五十九章、离离星月醉

摩耶城内的人们都在为飞速涨价的粮价焦头烂额,而最为恼火的莫不属顺王许远山了,现在他明着是王爷,实则早已凌驾于尚皇之上了,这么混乱的局面,他怎不着急,那尚皇已经被他囚禁在祖庙里,平日里自是很少去看他。

夜晚,一心带着玲珑和离月在十名暗卫的协助下飞纵入摩耶宫,找到囚禁尚皇的祖庙。庙外,玲珑看着庄严依旧的殿堂心中黯然不已,什么是物是人非?莫不是如此!

一心早已解决了守卫的兵士,离月走进祖庙内,玲珑和一心则隐在殿内高梁之上。向里面望去,这里不知何时增加了一个床铺,极其简陋。仔细一瞧,那橘色的衣袍,正是尚皇,原以为他会被囚禁在殿后的石屋里,却不想是在这正堂上。离月慢慢走近那张床,床上的橘色身影动了一下,发出一阵苍老的声音:“你又来干什么?西域不是已被你掌控了吗?我没有什么再可以被你搜刮的了!”

离月停住脚步,犹豫着,那橘色身影竟然挣扎着坐了起来,他看着她先是一愣,然后沉声问道:“你是何人?要对朕怎样?”

“你可曾记得这个?”离月摊开手掌,一个红璎珞映入他的眼帘。

他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颤抖地也从腰间解下一个红璎珞,两个璎珞竟一模一样,他猛睁大眼睛问道:“星灿呢?她在哪里?”

“我娘叫星月,不叫星灿!”

“你娘?你是?”尚皇仔细打量着离月,那依稀相似的容貌让他忆起那段忧伤的记忆。当年星灿是一名罪臣的女儿,被送往魅宫,那里本是供尚皇发泄的宫殿,可是她却没缘由的爱上了他,她说,他一定是最寂寞的人,不然怎会这样绝望,她说,她会用尽自己的一生来爱他。他听到之后震撼异常,纵使他是西域的皇,也没人这样对他说过,而他最宠爱的蓝妃更是对他礼遇有加,不曾有过任何表白。他就在那里体会着被爱的感觉,有她,魅宫不再冰冷邪恶,他送给她红璎珞,那是西域仅存的两个红色璎珞之一,她则私下叫他月,因为她是星,星离不开月。那段日子只持续了不足三个月,星灿就趁他松懈之时逃跑了,他懊恼异常。从此,他不再相信任何女子,后宫也只有蓝妃受宠,而后他才知道,那也是因为有了情蛊的缘故。只是,今日这女子是她的女儿吗?

“我娘说她的名字是星不离月,所以叫星月,而我叫离月。”

“离月?离开月吗?”橘色的衣袍下伸出瘦弱的手臂,抓住离月的衣袖。

刚刚看见他的时候,玲珑就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那瘦弱的身躯,惨白的面容,怎会让人想到他当初的样子?原来情蛊破了竟是这个样子,想不到他也是受害者,这许远山真是世间少有的阴毒之人。

“离月而安居。娘亲一直这样对我说,也是我名字的寓意。”离月轻轻挣开他的拉扯。

“你的父亲呢?”

“离月自小没有父亲,只与娘亲生活,每当我问起父亲时,她就拿着红璎珞哭,离月后来就不问了。”

“你今年多大了?”

“再过一个月就满十六了。”离月回答着。

“十六?”尚皇重复着,忽然站起来,“你是我的女儿?”

“是,她的确是你的女儿。”尚皇身后不知何时走来一个僧人。是他,玲珑认得,是那个要囚禁她于此的那个老僧人!

“神僧,您可说的是真的?”尚皇问道。

“是,当年星灿刚刚怀有身孕,却被皇后逼迫堕胎,而老僧不忍看她一尸两命,所以助她逃出摩耶宫,而老僧本是方外之人,不便多管世事,所以并未对旁人说起。今日听离月姑娘的诉说,老僧才会相告当日之事,她也是您唯一的血脉。”

“离月!不对,加上朕的姓氏,应该叫非离月!星灿,朕明白你的用心了,离月,实则为非离月,你还是实现了你的诺言,用尽你的一生来爱我,而我却不知!”尚皇说罢,眼中不觉已涌出泪水。

原来尚皇还有这么一个故事,而所有痴情的故事为什么都那么伤感?看着他,玲珑又想起了蓝妃,姨母,你可曾看见?

忽然,一个深沉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

“神僧,朕请求您帮我做一个见证,朕今日传位于朕之嫡长女非离月,西域十二州,七十二郡统统听命于她,这两个红璎珞合起来就是统领西域皇陵禁卫的兵符,你拿着它去摩耶宫后面的北贡山,找一个名叫克尔坦的人,他是禁卫的总使。顺王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那禁卫的数目。这些年,他们已经有十万之多了,而且各个勇猛善战。统领禁卫之后,离月你就拿着朕的玉玺上朝堂,玉玺就在,就在,那后面。”尚皇指着那桌上的牌位,大口喘着气说道,然后用力扯下身上的橘色衣襟,使劲咬破手指,在上面快速写着什么。

“我不想要你的皇位!”离月站在那里,神色很是冷漠。

“月儿,父皇知道,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们了,父皇对,对不起,不过,我,不想……”没等他说完,就看那橘色的身影一下子栽倒在床上。

离月一惊,忙上前扶起他,那僧人近身探看,而后又摇摇头。

怎么会这样?离月有些混乱,刚刚他承认是她的父亲,怎么一瞬间就又失去了父亲?虽然也恨他对娘亲的不管不顾,可是那也是他所不知的呀!离月一边对他怨恨,一边对他依恋,还没等她弄清条理,他竟然快死了!

“父皇!”终于离月叫了出来,眼泪再也止不住了。

“月儿,父皇去陪你娘亲了,你,你要,掌管好,好西域!”尚皇最后吐出几个字,头一歪,嘴角带着笑,离开了。

离月伏在他的身上,哭泣着,那僧人在一旁诵念着什么,许久之后,他走到牌位后面拿出一个小方包,打开,那就是西域的玉玺,他拿出来,走到尚皇刚刚书写的橘色布帛旁,用力在那上面印上印记,那是尚皇的遗诏。

“请您先止住伤悲,西域的子民需要一个贤明的王!”僧人对离月说道,“无论您与先皇有什么样的恩怨,都已经一笔勾销了,请您为着西域,当这里的王!”

离月抬眼望着他,然后对他深施一礼:“神僧,多谢您当年救过我娘亲!”

“您客气了。”僧人回礼道,“希望您能担当起上天赋予的任务,而西域只有您可以避免遍地血莲!”

“遍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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