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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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头香-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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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逸繃着脸没说话,李昂大大咧咧道:“不是啊,皇上没说,皇上想的可周到了。”一面说,一面把手里的一个牛皮囊袋递给姜糼容,“皇上说,修葺栖凤台按这上面写的做便可。”

皇帝列了章程了?这是先前已看出李宗权事儿办得不妥,想了解决办法出来了?

有这么宽宏大度的皇帝吗?知臣子犯错不治罪还帮着想解决办法?

姜糼容好奇地打开牛皮袋,牛皮袋里厚厚的一叠纸,姜糼容展开一张一张看,越看眼睛越圆。

那些纸张将修葺栖凤台之事怎么安排规划写得极详尽,与章程书搭配的还有效果图。

这些也还平常,不平常的是下面还有一叠性情能力分析表,注明为何要派这个差事给这个人。

那里面的人恰是给李宗权送礼的那些人家的子弟的名字。

一个人一点长处也没有的,那还真不至于,那些官家子弟好吃好喝好玩懒做,总也有些个人长处,这纸张上面便是针对各人所长来派差事,各人负责什么事,材料向哪个商号采买,一一注明了。

执行的人只要认得字,且切实照着这上面写的办,便不会出差错。

照这份章程来执行,修葺整个栖凤台的刚需费用刚好是宫中拔款的一半,余下的,章程书里标注了用付工得酬的方式奖励执事者,这个没注细细,可想也知道,这是让执行人可以按送礼人的礼物的轻重来派发银子。

这么一来,差事能办得很好,即便贪墨了,面上也查不出来。

这样细致周到的章程,姜糼容觉得,便是集齐孟沛阳季唯和李逸的才智,短时间里也写不出来,不由得瞠目结舌。

“这是谁写的?”

李逸的脸上大书着“不要问我话我心情很不爽”,姜糼容还是顶着沉沉乌云纠缠追问,实在是太好奇了。

李逸不肯说话,李昂却有问有答。

“皇上写的啊,子扬带着我进御书房时,皇上刚刚搁下笔。”

皇帝写的!姜糼容明白了,瞟了李逸一眼,不由得感到幸灾乐祸,想忍没忍住,捂了肚子笑得整个人抽搐。

李逸面色更加精采,也不和李昂打声招呼,拔足朝府门外狂奔。

“糼容,你笑什么?”李昂莫名其妙。

“没什么,表哥,你去看看二表哥上哪了。”当男宠被看出来了,李逸可不要想不开去跳护城河了。

姜糼容不厚道地想着,李逸要是真跳护城河了,自己要不要去扔根头发丝拉他一把。

大祸消于无形,李宗权如释重负,招来戏班子唱戏,和白氏风‘流快活去了。

李逸被李昂追回来后,当天夜里就进宫去了。

姜糼容乐滋滋想,李宗权要是知道安闲生活是儿子献上屁股得来的,不知作何感想。

李府没祸事了,姜糼容的心思便转到前世自己的死因上,粉妆目前看来已解开仇恨的结子,不会再陷害自己了,另一个人还必须揪出来,查明原因避免同样事情发生。

姜糼容想去找粉妆,粉妆恰听说她和高夫人回来,过李府来探望她了。

粉妆先前是千娇百媚风情万种,现在还是妩媚动人,不过媚里却带着清澈纯美,满是小女儿的娇态,看来过得很开心。

“糼容,离京那么多日走那么远的路,你好像没瘦,气色更好了。”粉妆高兴地拉着姜糼容的手上下看。

有李昂、孟沛阳、季唯三人同行无微不至关心着,想瘦也瘦不了,不只没瘦,脸更圆了。姜糼容摸摸自己肉嘟得快涨成两个圈的下巴,有些脸红地笑了笑,拉粉妆坐下。

“晚上留下来,咱们好久不见,说说话。”

姜糼容以为粉妆会说吕风没人照顾,不意她却是爽快地当即应下。

粉妆表示要宿在清芷榭和姜糼容说话,姜糼容正想悄悄探问前世的事,另一个凶手到底是薄李氏还是薄染衣,便笑着应下,晚膳两人也不去正厅和李家人一起吃,只让丫鬟送到清芷榭来,就摆在院子里,一面细斟慢酌说话,一面赏着夜景。

“在吕大人家过的好吧?”姜糼容先问道。

“很好,糼容,我以前很恨吕伯伯,觉得是他逼死我爹娘。”粉妆眼神有些飘忽,“这些日子,吕伯伯和我说了很多,他说,若论恨,季唯更有恨我爹的理由,是我爹错判令得他娘无辜送命,但是,和吕伯伯置我爹娘之死一般,那不是故意的恶意的。”

“你能想开就好。”姜糼容很是欣慰,想问前世的疑问,不便直说,便转弯抹角问道:“你先前想着要怎么报复吕大人,告诉我行不行?”

“好。”粉妆点头,启口要往下说时,又迟疑了,半晌,道:“糼容,我告诉你的,你不要告诉第二个人。”

连季唯也不能说吗?自己可没那个本事依据她说的话寻出另一个凶手,姜糼容微张着口没法答应。

“你不能保证不告诉别人,那我就不说了,横竖等我报完仇,你也就知道了。”粉妆紧闭唇不说了。

等她报完仇?那时孟沛阳是不是已经丧命?姜糼容觉得遍体生寒。

“你不是已经放下仇恨了吗?还要向谁报仇?”

“这个人和吕伯伯不一样,我非报仇不可。”粉妆狠狠地咬唇。

吕风逼死她爹娘究其因,是她爹做错在先,而孟滔……孟滔那是真真切切的罪该万死。

将孟滔剔骨剥皮也难以消她恨怨。若不是孟滔窥觑她娘亲的美貌继而看上她,她便不会给丧尽天良的叔叔卖入青楼,就不会在风尘里辗转。

仅是让孟滔死不足以消她恨怨,她要让孟滔家破人亡声名丧尽世袭的爵位也不得保存,然后乞丐一样生活着。

看着粉妆脸上的彻骨恨意,姜糼容悚然心惊,明知不能改变粉妆的魔念,还是劝道:“粉妆,为仇人赔上自己不值。”

“我不会为仇人赔上自己。”粉妆傲然一笑,她会自杀了结一生,绝不会在公堂上给她爹落个女儿是杀人犯的罪名。

这晚的说话什么收获没有,天明后粉妆离开后,姜糼容觉得脑袋晕沉,整个人都不舒服,上辈子被打死时的情景浮上脑海,周身莫名地觉得刺痛,身体躺在血泊里似的,粘腻腻的不适挥之不去。

63、第五十八回

本拟去向高夫人请安的;姜糼容不去了,倒回床上歇息。

前世的人今生一个不缺;偏生不能利落地寻因究底;姜糼容心烦意乱;闭了眼揉‘按抽痛的额角;迷糊里听得有意放轻的脚步声,只当是侍婢进来;亦不以为意。

袅袅淡淡沁人心脾的清香传来,姜糼容晕沉的脑袋竟是缓缓好转了。

是薰了安息香吗,这么体贴的行动只有粉妆会做,难道是粉妆又回来了,

姜糼容睁眼望去;愣了愣;情不自禁笑了。

床前好大一棒野花,野花后面,一双黑幽幽的眸子期待不安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公然登堂入室献花,胆子忒大。

“不生我的气了?”季唯凑近悄声问道。

“生你什么气?”姜糼容坐了起来,斜么了他一眼。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想你生气了,我自是得来哄你开心。”

他看似不开窍,情话说起来却暖透人心,姜糼容不计较他把人晾半空中罢手的傻事了,笑着接过他手里野花细细欣赏。

野花没有牡丹的雍容,没有梅的傲骨莲的出尘,含蓄而不张扬,清幽淡雅平凡,是她最喜欢的。

“你气色不大好,是不是昨晚一直在生我的气没睡好?”季唯关切地道,一双手摸额头摸脸颊的,一面说自己过来陪罪晚了的原因,“昨日你走后,我想过来道歉的,一看天色晚了,你一直说什么避讳的,就没过来了。”

现在来也不迟,还懂得要送花讨人欢心,姜糼容哪生得起气,凑到季唯脸上,轻啾了一下奖励他。

不解释一下,他会一直纠结下去的,姜糼容遂厚着脸皮告诉季唯自己生气的原因。

“啊?那你怎么不直说。”季唯大叫,站直身体就去解腰带,“我憋的难受死了,只是怕你喝避子汤对身体为好,既然你想要,咱们现在就来。”

他的动作很是迅猛,眨眼间锦袍撩开裤子褪下。

茂盛的草地占满姜糼容眼帘,草丛中粉‘嫩嫩一只鸟儿扑腾了几下,很快雄纠纠气昂昂进入备战状态。

姜糼容抚额长叹,急急把他裤子扯上去。

“怎么又不要了?生气了?”季唯有些惶急。

姜糼容脸皮还不够厚,没法跟季唯就这个高难度的问题继续讨论下去,忙摇头打岔。

“我在愁事情呢,不要了。粉妆昨晚来了,我套问了一下,她现在看起来不会害我了,可是还在说什么要报仇,你想想,吕大人逼死她爹娘的仇她都不计较了,还要报什么仇?她到吕大人身边去,不会是装的不计较吧?”

季唯刚才急得赤眉毛绿眼睛的,姜糼容一说起前世冤案,他瞬间严肃起来,扎腰带穿束锦袍收拾齐整,在床沿坐下凝眉沉思分析起案情来。

“她对恩师体贴入微,不像是装的,若是她口中必得要报仇的人不是恩师,会是谁呢?”季唯喃喃自语,手指在空中写字一样划动着,突地有所悟,攥住姜糼容的手,声调有些拔高,道:“我想起来了,前世粉妆暗害孟沛阳,既不是因爱生恨,那便是有仇,这一辈子,她想弄死的人,应还是孟沛阳。”

“孟沛阳不可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对不起她的,她怎么把孟沛阳恨的这么深呢?”姜糼容不解。

“也许,她恨的不是孟沛阳,而跟孟沛阳极亲密的人,她弄死孟沛阳,是为了让别的人伤心,比如……韩夫人,不,不会是韩夫人,韩夫人与粉妆见过面,她们见面时神色平常无异。”季唯若有所思道:“也许,粉妆要对付的,是孟滔。”

姜糼容这辈子没见过孟滔,回忆了一下上辈子那一天的情景,韩夫人的喜怒是形诸于色,孟滔则是深藏不露城府很深,看起来像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人,

“如果粉妆恨的人真的是孟滔,那我们怎么办?”粉妆还没做出凶案来,季唯又不能将她绳之以法,放任她把孟沛阳害死又是不行的。

“有线索就好办了,先找机会让粉妆和孟滔见面确认,若真是孟滔,紧接着,便来个事件重演。”季唯胸有成竹道。

这个事件重演当然不会真让孟沛阳死,想到上辈子的事要经历一遍,姜糼容有些惊怕,毕竟,季唯说过,粉妆有合谋之人,那个合谋之人还没揪出来,不知何时就会出来害人。

看出姜糼容的惶恐,季唯忙把她搂进怀里亲wen爱‘抚。

这方法很有效,姜糼容很快安静下来,只不过,不惊了,两人眼里却又是浴火阵阵了。

高夫人随时会来的,还是不要胡来的好,姜糼容看季唯跃跃欲试,忙想由头转换话题,脑子这一转,还真给她想到了,那日回乡路上发现李昂的异常,她后来一直寻不到机会和季唯说。

李昂念的那首淫诗,季唯虽然经验不足,默想了片刻也明白过来,一想通了,便觉得心上人给别的男人轻薄了,登时不高兴,怒道:“云起怎能念这种诗给你听?”

“我表哥又不是故意的,这不让你帮忙看看什么原因吗?”姜糼容瞥了眼季唯道:“你自己先前还以为亲了嘴儿就有娃呢。”

这话说得季唯颜面扫地,霎时就委屈了,道:“我不是没有跟人家出去胡混没有经验么?这样不好吗?”

“好的很,我只是举个例子。”姜糼容安抚道,怕季唯出去学习经验,忙补充道:“你要是敢出去胡混,我饶不了它。”姜糼容捉住小唯唯用力扳了一下。

有些疼,季唯皱眉,却不舍喊疼,满心欢喜巴不得姜糼容多拿他那个嘻乐。

两人玩闹了一会说正事,季唯也想不出李昂为何身体异常。

这事不能问薄太医,怕薄李氏知道了嚷嚷出去高夫人得知了烦恼。

季唯想起给自己看画册的大夫,灵机一动,道:“我去医馆问大夫。”

问下李昂身体的不正常的原因,顺便,不,应该说这个才是重点,问一下成亲前能不能和姜糼容来事儿,若是能,得注意什么。

还有更重要的,是问一下姜糼容的脚为何有那样的异状。

季唯心急火燎奔进医馆,医馆大夫下意识便朝季唯裆‘部看去,那一晚印象太深刻了。

季唯面庞通红,两手就捂了过去,又急忙松开,臊着脸解释,今次不是自己求医。

与他无关?难道是那个从屋顶落下的年轻人有关,大夫很好奇,用眼神鼓励季唯说下去。

问题有好几个,先说哪一个呢?

季唯先跟大夫提起姜糼容一双足的怪异之处。

……

后面两个问题,季唯没有问出口。

从医馆出来,季唯茫然失措,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大夫刚才说的话。

大夫说,这种情况听说过,婴孩在母亲体内时,母亲被下了一种名阴阳花的毒药,后来虽能保住了命,可阴毒却聚在婴儿体内,孩子出生时体质极阴,很难保得住命,侥幸长大了,不得病便罢,得病就救不活了。不过有一个破解方法,不只能保命,还能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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