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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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罚- 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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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你的鱼线上没有装钩?也没有饵吗?”看清钓竿,离笙迷惑不解。
    “嗯,我只是在试练这轩辕神殿所学的八象术。”江辰解释道。“八象术虽然融入神识,但骨子里仍然是刚猛爆的法术,阴柔不足,因此一击之后难留余力,无法形成滔滔不绝的气场。我也是在和你双修后,才洞彻‘阴阳平衡,无休无止。’这个道理的。”
    “这和钓鱼有什么关系?”听到“无休无止”四个字,离笙霞染双颊,轻啐了他一口。随着江辰阴阳采补法术的不断精进。每一次欢好,离笙总被他弄得死去活来。疯狂虚脱,无休无止喷涌地**让她根本停不下来。要不是江辰在吸取阴气的同时,将自身阳气反哺给她,早被他吸成了人干。
    “我并非以钩饵垂钓,而是以神识八象术在钓鱼。如果劲气过刚,鱼儿便会像刚才那条金鲤一般,惊动挣扎。只有阴阳相济,刚柔浑然一体,才能引得鱼儿乖乖地自动咬线。”这也是江辰从玄劫地最后一道天威里得到的启迪。

第一章 暗夜
    放平钓竿,江辰重新开始试练,百尺内的水域都被神识附加八象术笼罩。百花涧里鱼虾不少,没过多久,一条星斑鳅窜近,他运转神识八象术,将它不知不觉地引向钓线。乍一看,像是星斑鳅主动扑来。
    “哧溜”一声,星斑鳅脱离水面,沿着半透明的鱼线垂直上游,仿佛周围依然是涧水。离笙惊讶地叫出声来,江辰暗暗得意,以最刚猛的“轰”字诀将星斑鳅轰出涧,偏偏气势阴柔纯厚,水波不兴,令这条星斑鳅犹如盲人骑瞎马,毫无觉察,没有一丝挣扎。就算轩辕黄帝复生,也认不出这脱胎换骨的“轰”字诀了。
    下一刻,星斑鳅忽有所觉,尾巴奋力抖动挣扎。江辰轻叹一口气,明白自己火候掌握不足,神识八象术仍然失之于刚,从而导致气势中断,惊动了星斑鳅。
    不知过了多久,暮色四溢,水光渐渐阴暗,高处的花树投下浓重的阴影。江辰一心沉浸在修炼中,离笙头枕着他的大腿,竟是睡着了。
    “你垂钓地功法很特别。无形无影,似虚似实。”离笙醒来,在旁边仔细瞧了一会,目送一只青壳小虾受惊跳离鱼竿。
    江辰沮丧地摇头:“你也看到了,还远远没有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大概是我天性不安份的缘故,总是把握不好持静守柔的气势。功法运转到中途,便因劲气过猛而产生动荡。”
    离笙沉思片刻,欲言又止。
    “外面情形怎么样?”江辰放下钓竿,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这几天,众人们几乎都待在外面望风,打探消息。似乎刻意避开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附近陆续有妖军调动,看方向是往北极圣地的天险而去。”
    “据说现在正道的人也来了,他们一定在北极圣地闹了个天翻地覆,说不定把云虚宫也掀翻了,逼急了允天,否则他决不会在此刻分散兵力。”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昆凌城最后几个名门快要守不住了。所以允天才会放心分兵。我抓了几个重伤掉队的妖怪,据他们交待,昆凌的门派除了凌霄塔、风雷池两派还在苦苦固守,影怀离奇失踪之外,其余七派全部沦陷。只逃出了极少数人。其余几万个小门派几乎全军覆没,罕有生还者。北极圣地的大军同样损失惨重,十路大军只剩下了六成。”
    “够惨烈!”江辰重重一拍大腿,心中莫明地兴奋。江辰暗忖,影流离奇失踪?分明是老奸巨猾的隐怀在一线峡早准备好了秘密通道或藏身地,得以保存实力。而风雷池则凭借死亡禁地之一地风雷深渊的天险,牢牢守住。但凌霄塔。又是凭什么顽抗到底呢?
    离笙又道:“现在主力妖军都在向凌霄塔合围。”
    江辰忍不住赞道:“隐怀这个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对付凌霄塔,北极圣地肯定是重兵强攻,居然还拿之不下,可见凌霄塔的实力。
    “就在昨日。允天亲临风雷池,指挥作战。”离笙道。“风雷池灭亡在即,凌霄塔也独木难支,北洲的战役已到了尾声。”
    离笙道:“凌霄塔易守难攻,是北洲几大门派中最难啃的骨头。它位于极西的荒漠,春风难度,湖水难入,堪称北洲最恶劣的环境。方圆几十万里内,暗伏无数阵法陷阱,威力惊人。”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道,“我曾听别人无意说起,凌霄塔分为子、母两地,子地是世人皆知地灵音塔,母地深藏在荒漠底下,极为隐秘。可惜荒漠下没有水源,否则凌霄塔的门人躲进母地,允天未必找得到。”
    江辰嘿嘿一笑:“经此一役,凌霄塔的风头便盖过了封禅顶。如果采取丢卒保车的战略,牺牲部分弟子。精锐躲入母地,或可求得生机。保存实力。”允天之所以能在短短几十天攻陷北洲,靠的是避实就虚、出其不意的奇袭战。妖军不能在北洲战场上拖得太久,因为正道中洲随时赶来,坐收渔人之利。
    不知此时,那神秘人又在谋划什么呢?他们不能让战局完全倒向北极圣地,否则危及自身。又不能大肆打击北极圣地,其中地分寸,极难掌握。
    也只有他,才敢如此玩火吧。江辰凝视着幽暗的涧水,水中仿佛浮出那人深不可测的微笑。
    “趁允天无暇分身,我们是否改变计划,在这个月圆之日离开北洲呢?”离笙问道。
    “不,北洲数大门派世家中既然还有人逃生,必然招来妖军追杀,本月十五各处天险一定防范森严。”江辰微微摇头,捡起钓竿,远远地甩出鱼线。如今在允天的心目中,恐怕他才是允天最想钓的一条大鱼啊。第一个月圆日,他是不会放松钓竿地。
    “还是小无赖想得周全,我听你的。”离笙亲昵地把头靠在我的肩上,水波摇曳,成双的倒影融合成了一个。
    过了半晌,离笙又站了起来,她身影一顿,犹豫片刻后,曼声吟道:“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是开碧落。其色清莹,其状冥寞,未能穷其形。其体浩瀚,其势渺漫,不能穷其畔。”
    这几句话深奥微妙,字字珠玑,听得江辰乍惊乍喜:“这是什么法诀?难道是?”
    离笙打断了江辰的话,自顾自道:“多年前,我娘苦练千幻摩萨决。悟冥渺之道,得动静真髓。”
    江辰胸口一热,这分明是离笙目睹他垂钓修炼,才特意用南疆地法诀加以指点。
    一时风光旖旎。春息醉人,崖顶的明月害羞得用云纱遮住了脸。
    隔了许久。离笙软绵绵地蜷在他的怀里,仰着头,满足地叹息。
    “据说这方法能够起死回生。”
    “你说什么!”
    “自从那女子死了之后,我见你再也不似从前了。”
    江辰默然。
    “我是认真的呢。”她指着上空的月亮:“你给我说过她的事,瑾茗就像它,清幽高远,淡漠疏离。不会强烈地去爱,也不会强烈地去痛。”
    江辰无声叹了口气。高空中地明月,皎洁而孤独,矜持而静闭。谁又知道在光芒背后,深深隐藏的伤苦呢?
    他心潮起伏,仿佛一阵猛烈的夜风吹过。
    “我不能。”想了良久,江辰艰难地摇摇头,“善良的傻老婆,你不明白吗?”
    “就让明月挂在天空吧。这样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江辰微笑着,偏过脸去,让山崖的阴影遮住了眼中的忧伤。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和我们靠得越近,就越会伤害她。甚至,甚至有一天,她会成为一颗被利用的棋子。”江辰心中暗暗抽痛,语气却越来越果断,“被我利用,或者被其他人利用。所以,还是趁早放下她吧。”
    离笙吃惊地道:“你不会的。”
    “时势不由人,她死了,就已经死了,不会再复活了。”江辰硬下心肠道,“你去休息吧,今晚我来守夜。”
    离笙还要再说,被他柔情软语相劝一番,依依不舍地回房就寝了。江辰独坐在涧边,好半天,才强行平静下纷乱的思绪。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地时候。
    但不知不觉反复默念南疆的法诀,他陷入了深深地思考。
    神识八象术源自八象术,是刚的法术,是动的法术,与南疆的要诀中的“尔其动也,风雨如晦,雷电共作。”暗暗吻合。如何将“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是开碧落。”的要诀融会到神识八象术,才是做出突破的关键。
    夜间,凉露滴落,山风鸣响,似潮汐深沉,绵绵不绝。崖上不时落英飘洒,被澄明的月光一照,显得鲜丽明透。

第二章 逃亡
    一片桔色花瓣从眼前悠悠落下,江辰运转神识八象术,以“刺”字诀击去,花瓣顷刻碎成粉末。江辰摇摇头,仔细回味南疆法诀中地“静”字含义,再行演练。不知不觉,大半夜过去了,四周洒满残花碎粉。
    “噗哧”,远处的水面上,突然浪花迸溅,一条亮晃晃的金束贴着水面直窜而来,度快得惊人,激起两侧水浪“哗哗”后退。望舒在后方紧紧追赶,剑气一次次电射而出,总是被金束瞬息闪过。
    原来是望舒在捕食猎物。江辰定睛望去,金束像是一条竹筒般粗的大鳝鱼,但后半身被闪闪光的金壳裹住。头呈三角形,顶生一簇色彩鲜艳的肉花冠,腮旁圆圆鼓起两只水泡。
    “是花冠壳鳝!”楚若玄不知不觉走了过来,惊讶地叫起来,“百花涧里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瞧它金壳的长度,差不多已有万年气候。等金壳长到覆盖全身的地步,花冠壳鳝便可成精了。”
    “它是大补之物。”还是楚若玄最明了江辰地心思,直接说出花冠壳鳝的用处:“壳鳝被称作云界最*地生物,花冠壳鳝更是其中翘楚,平日里以花草为食,最爱闻脂粉女儿香。服用它头上的花冠,能够壮阳滋阴,专治男女不育之症。”
    百花涧中,激烈的追逐战仍在继续。眼看望舒一个猛刺,即将刺住花冠壳鳝时,后者一个轻巧的急停,任由望舒从边上擦过,扑了个空。花冠壳鳝早已掉头逃窜,望舒回头紧追不放。
    江辰蓦然一震,仿佛被闪电劈中,眼前闪动着花冠壳鳝急停的一幕。迅疾的度刹那间变成静止,动静之间,转换得毫无间隙。
    “尔其静也,体象皎镜,是开碧落。”江辰喃喃地道。潺潺涧水东流,但在望舒和花冠壳鳝的高运动中,水流反倒像是静止了。
    世上哪有绝对的动与静?他一声长啸,挥掌遥遥拍向山崖,花瓣雨点般洒落。江辰飘然跃起,凝神,静息,出拳。一片紫红色的花瓣在视线中不断放大,与他的拳头接近。倏然,拳头冥缈无形,宛如一个静止的瞬间。
    花、拳相触,花瓣毫无损,缓缓飘向水涧,像是根本没有被击中过。等落到水面上,被水波一卷,花瓣顷刻粉碎。
    “你真是一个修炼法术的天才!”魔赞叹道:“所谓挥刀斩花花不碎,其实花早碎了。只是刀势太过缥缈静虚,意韵不断,所以从表面上看不出来而已。”
    “要你废话!”江辰神识中道。
    魔乐呵呵地道:“我选中的人,还会有错嘛。”不知江辰有没有听见。
    魔迟疑了一会,道“江辰,现在我有点相信,你是天定的云界之主了,譬如你在蒙界之中看到一样。”
    “天定?”江辰冷笑,目光所及,浪花激溅。花冠壳鳝又冲窜过来,望舒在背后疯狂追击。
    “这一份壮阳大礼,就便宜格三条了。”江辰大笑着,如苍鹰掠起,扑向花冠壳鳝。
    逐鹿天下,从今日起!
    ……。
    ……。
    终于等到了第二个十五。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暖洋洋的。盘坐涧边,江辰的心境如同手中钓竿一般平稳。经过夜以继日的苦修,神识八象术已经脱胎换骨,迈入崭新境界。而他的内伤,也在前日完全复元。
    百花涧另一头,花木盛处,一群女子在涧水里沐浴,嬉闹声盈盈悦耳,一条条白玉似的手臂从翠幕朱屏里透出,宛如水鸟纷纷展翅。
    “没想到,凌霄塔到现在还没有被攻克。”离笙立在身侧,出神地望着嬉笑的众人们。这个月,北极圣地的妖兵不断向凌霄塔围聚,而风雷池在上一个月圆之日,被允天亲率妖军攻破,所有门人弟子全被斩杀,没有留一个活口。
    江辰笑道:“允天现在一定头痛得很。一个凌霄塔,就把北极圣地大军死死拖住了。”
    离笙点点头:“据我们抓来的妖怪透露,北洲十大名门的精锐在北极圣地纵横驰骋,所向披靡,弱小的妖怪都被他们杀光了。”
    “这是斩草先除根的高明战略,让允天无后备兵力可用。除了目前在云虚宫的这支大军,以及留守北极圣地封锁各处天险的妖军之外,允天再也没有后手了。”
    “云虚宫也所剩无几了。唉,说倒就倒了。”
    “云界会越来越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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