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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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罚-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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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一个说‘坏了坏了,神医要来抓我们啦,怎么办呢?’另一个答道‘在心的下面、膈的上面,有个叫膏肓的地方。只要躲到那里面,神医也拿我们没办法!’后来,医缓到了晋国会诊,对晋景公无奈地说‘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晋景公的这个梦,其实就是与病情产生的神秘交点。”
    “所以梦,也是心灵的水流痕迹啊。”逆亦神采奕奕,在空中虚画了一连串卦爻,突然盘膝坐下,陷入了不语不动的沉思。
    过了几天,逆亦依然保持着入定的姿势,周遭清气蔚然起伏,不时凝结出一滴滴晶莹的液珠,悬浮在半空,片刻后又化做云烟蒸腾。
    江辰看他一时半会醒不的,就不再干等,尝试先结出魔胎,功成时再向他细述也是一样。
    一腿微曲独立,一腿向左凌空挑起,脚尖偏内,斜斜向上。按照月魂的指示,江辰摆出了一个跳舞的姿势,双臂犹如弱柳,飞扬成曼妙的弧线。
    “张口!”望舒沉声道,一粒类似黄豆的东西跳进江辰的嘴巴,遇唾即溶。
    “这是什么?好象有点眼熟嘛。”江辰咂吧一下嘴,回味它的怪涩滋味。
    “它叫做源心。还记得你刚进灵音派禁地掉入水潭的情景吗?”
    江辰这才回想起,刚进禁地的情景,随意一抓的收获:“难道源心是什么宝贝?我的运气好得太离谱了吧?”
    “源心不是什么宝贝,只能称做‘异物’。它能与你的神识共鸣,将你带入任何种族生命的本源,昭示出生命衍化的漫长历史。”望舒的声音越来越渺茫,听得我昏昏欲睡。
    “来吧,闭上眼,不要有丝毫的抗拒……”望舒的语声像是一缕越飘越高的轻烟,飘入了另一个世界。
    “轰!”四下里光华清亮,粼粼闪烁,冰澈的月辉流成无边无际的皎洁光海。望舒化做一条弯弯的月亮船,载着江辰向深处漂去。
    “有了源心,你才能进入融入黄泉路的本源,结出魔胎。”
    望舒缓缓地道,“魔胎,是需要你用心结出来的。”
    高高翘起的船头,源心化成一叶风帆,轻盈摇曳,控制着漂流的方向。月光在前方流泻成一座门。
    “准备好了吗?”望舒在门前缓缓停下,“进入之前,你必须暂时放下所有的功利俗念,扫净心里每一个角落的阴暗。因为魔的本源,容不下半点尘垢。”
    江辰愣了一下:“这可能吗?我又不是圣人。”
    “暂时丢开杂念吧,就像佛去镜面上蒙染上的灰,回到最初的明净。”
    望舒出“丁冬”清鸣,乐声高洁通透,淙淙盈盈,犹如月光下闪烁的甘泉沁人心脾。我顿觉精神一爽,如沐甘霖,在空灵剔透的乐声中,身心也变渐渐通明透彻。
    “想一想,追根溯源,慢慢地往回走,回到你最初的心。”望舒悠然鸣唱,源心风帆呼地鼓胀而起,带动望舒冲入了那道门。
    闪耀的光芒刺眼。江辰忍不住眯起眼睛,黏糊糊的汗珠随之滚落,流进了脖颈。日头烈辣,他叭在一棵高大的槐树顶上,眯着眼,伸长了脖子,盯着对面高耸围墙内的花园。秋千上的少女像一只飞舞的彩蝶,撒满园子的娇笑声是彩蝶抖落的花粉。
    张大小姐?江辰怔怔地望着她,恍如惊梦。树上的知了叫得起劲,前尘往事潮水般涌入脑海,一时忘却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的疑虑。
    叭在树顶,远远地望着她,树上的少年仿佛在墙外慢慢变老。
    墙真的太高了。
    园里和园外,是两个世界。
    所以爬上了最高的树,也是枉然。所以江辰一天天看她,也一天天离她更远。
    越是想抓,就越抓不住,越是抓不住就越想抓。
    这一切她永远不会知道。她永远不会知道,墙外一个少年于她寄托了所有的梦想,所有的喜悦和所有的哀伤。
    就像嬉戏在百花丛中的美丽蝴蝶,永远无法知道,藏在树荫晨的丑陋知了。这种遗憾不够深沉,但轻得透明。这种遗憾永远无法代替,所以只能填补。
    是的。
    当江辰想起“遗憾”这个词时,乐声盈耳,浑身泛出青碧色的光彩。一蓬亮如银霜的长喷泉般从他头顶散开,身躯开始变化,九条雪白如玉的手臂曼妙伸展,身下化做矫夭舞动的一腿。
    “轰!”我腾空跃起。
    天空化成了月光的海洋,江辰向着最璀璨的光源飞去。
    下方变成了云界辽阔斑斓、声色变幻的山河,无数彩气从各地方飞来,欢舞相聚在一起。
    在寂美的落晶的沙漠,在静美的月光海峡,在奇美的冰雪山川,在壮美的彩霞高原——我们起舞!
    因为人生有太多遗憾,所以更要美丽的起舞!
    每一个云界的生命,都会或多或少地留下遗憾,无穷无尽的遗憾执念生出了魔。所以魔之力可以穿任何地方,所以魔竭力挽留逝去的美好。
    江辰跟随着魔的飞舞,舞过北境的风土地理,舞过悠长的岁月。江辰的心神和魔紧紧相连,体验着它们的经历,感受着它们的内心,学会如何将埋藏的忧伤跳成一曲喜悦的舞蹈。
    “魔的本源,是遗憾,也是升华。”江辰喃啁地道,像是陡然抓住了一道闪耀的灵光。
    轰然巨响,刹那间,空气凝滞,江辰浑身上下被一团黏稠的腔体包裹。腔体闪闪光,流动着温热的液体。柔软的腔壁有节奏地起伏,一条柔软的肉管缠绕出来,连接我的肚脐,滋润的汁液源源不断地流入体内。
    他就像一个了宫内的婴儿,贪婪的吸取养分,渐渐地,陷入了平和香甜的睡梦。
    不知过了多久,江辰从沉睡中醒来,四周昏暗,岩石的洞壁投下浓重的阴影。一粒黄豆大小的东西从喉内喷出,掉在地上。碎成了残渣。正是他先前服下的源心。
    逆亦站在他的对面,目光灼灼,像在观察一个珍稀动物。
    “是源心?”他捡起地上的残渣,仔细瞧了瞧。
    “是源心。”江辰好象睡了数千年,口舌都有些不流利了。
    “我曾在灵音派得到过一颗源心。”逆亦出神地道,“因为源心,从此我走了‘我’。”
    江辰无暇分辨逆亦话中的意思。

第二章 易经八卦
    江辰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内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生出了网状结构的银色经脉,呈圆形环绕,散出月光的清辉。原先的骨架已经消失了,体内撑出一根根类似骨骼的东西,与血肉相连。这些骨骼犹如水晶,呈双螺旋缠绕,光润纤细,硬中带软,骨骼上凸起密密麻麻,小巧圆润的骨节,整副骨架似乎能以任何角度随意弯曲。
    无论是网状经脉,还是水晶骨骼,相比过去,都产生了质的蜕变,完全颠覆了我对内腑的认知。生死螺旋胎醴犹如挣出铁笼的飞鸟,沿着经脉欢畅旋动。没有常识中的琵琶骨,因为根本不需要,生死螺旋胎醴在网状经脉内自由自在地流走,形成圆满的循环。
    每循环一圈,生死螺旋胎醴便壮大一点,法力也随之增加一分。按照这个度,三个月内,他当可法力尽复。
    “不知我打扰了前辈多久?”江辰瞥了一眼逆亦,哪怕悟出共时交点的他,同样有自己的心结。“
    “十天。”逆亦反问道,“魔胎的感觉如何?”
    “就像换了个肉身,生死螺旋胎醴也能周天循环了。说起来,还要多谢前辈为我护法。”江辰细述结胎的过程,禁不住啧啧称奇。
    逆亦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谢就不必了。”伸出右手,大拇指缓缓翘起,沉重的气势犹如山峦般透指而出,压得他呼吸急促。
    江辰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前辈要做什么?”
    “我亲自动手,感受一下魔的奇特。”逆亦的大拇指向江辰缓缓按来,气势凝浑厚重,四周的岩壁仿佛被它一点点的逼出视野。
    “前辈口中的‘动手’是什么意思?”
    “无论是魔胎,还是生死螺旋胎醴,只有和你过招时,我才能充分体会它们微妙。”
    被囚禁了一年多,江辰的手脚颇有些痒,也想试一试结成魔胎后的实力。何况和逆亦这样的传奇人物动手,更令他见猎心喜。嘴里兀自推诿:“我的法力没有恢复,动手过招太不公平吧?”
    “我站在原地不动,也不会用过你的法力攻击,如何?”
    “这么一来,前辈太吃亏了。”江辰摇头道。双方法力相若的话,如果拼不过,他大可以逃避。而对方不能移动,只能当靶子。
    “我的道境胜你一筹,此消彼长,谁也没占便宜。别婆婆妈妈了,动手。”
    “哀”立即升出神识,化做一片蒙蒙灰雾裹住江辰,以飘曳不定应对逆亦的雄浑如山。
    逆亦的拇指忽然轻轻一晃,化做幢幢山影。一时间,仿佛天塌陷了,一座座巨峰轰然咂来,不容丝毫空隙闪躲。
    这不像是幻象,无数沙石从山峰滚落,砸在地上“砰砰”有声,溅得洞内尘土飞扬。然而这洞不过丈许来高,怎能容得下如此多的高山?来不及想其中的怪异,江辰全力驾驭灰雾迎上,试图以“哀”消融山石。
    眼看双方即将接触,逆亦突然缩回拇指,满天山影消失不见。
    “哀”原本蓄势而,谁料竟扑了个空,不免使得他有些错愕。
    没有一点征兆,一根光洁华润的中指犹如惊天长虹,破空射来。晏采子中指一挺,整根手指化做凌厉的白芒,“呲啦”剌入灰雾。
    对方突然的变招令江辰措手不及,逆亦中指频频跳动,无数道雪白的厉光撕开灰雾。“哀”四分五裂,溃不成军。眨眼间,白芒破开雾团,射向他的额头。
    江辰心叫不妙,“哀”竭力收缩,在身前凝聚护卫。“欲”化做闪耀的电蟒浮出神识,劈出一道道蓝色的电光,狠狠斩向白芒。
    刹那间,白芒聚成一根往回转换之弯曲的中指,再次令江辰扑空。而此时,逆亦的无名指斜斜扫出,招式转换之间,完全到了行云流水,灵动无迹的地步。
    无名指在半空划过,就像划开了一个蓄洪的闸门,空中溢出白花花的波浪,水滔滔冒涌出来,将四周涨成汪洋大泽。逆亦的无名指不何时,已经化成一头摇头晃脑的水兽,硕大无朋,喷水吐雾,挟惊涛骇浪迎向“欲”。
    电光劈落在水兽身上,反倒使水兽更加威猛凶恶,浑身流烁起蓝色光华。耳听逆亦道:“你既习《易经》,当知相生相克的道理。”轰然一声巨响,水兽穿过密密麻麻的电光,向江辰猛扑。
    江辰突然隐入灰雾,果然后退,不再抵挡。逆亦的法术变化实在太快,如果江辰见招拆招,铁定被他死死压制。只有先行闪避,,在对方势飞的一刻出击才有机会。
    身形展开,顿时感到了魔胎的好处,肉身轻盈得像一根羽,随着骨骼扭动,身躯可以做出任何匪夷所思的动作。
    水兽犹如附骨之蛆,紧扑不舍,四面波涛澎湃,双方顺着波峰波谷高低起伏,一追一逃。
    江辰开始刻意放慢速度。
    又一次扑空。
    背后的水兽诡异的消失无踪。
    江辰胸中郁闷之极,逆亦太滑溜了,根本不肯和他实打实地对招。和他作战,有一种有力使不出的憋屈,令江辰完全陷入了被动。
    竭力敛除杂念,持静守神,以妙有道境感应四周一切。每一道湍急的激流变化,每一波汹涌的巨浪起伏,无不尽收眼底。
    妙有的境界比起空强多了,江辰依然生出把握全局的操纵。可想而知;归墟大成又该如何厉害。
    涛声震耳欲聋;波涛愈涌愈烈,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水幕。
    水兽仿佛彻底失踪了,又仿佛随时会从背后扑出来。
    江辰顺着水面一刻不停地滑动,不断变幻姿势;不敢有丝毫大意。
    凭借归墟大成道境;逆亦可以细致入微地观察出整个战局的任何变化,了解他是一举一动;从而占尽先机。
    除了等待,他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
    但这么等下去,他就像一根越绷越紧的弦。到时不用逆亦出手,江辰就会因为坚持不住,自手崩断。
    江辰终于体会到了允天和逆亦最大的不同。前者是以绝对的强势打压对手的强势,后者是以变化不断地削弱对手,再以最强的一击疾攻对最弱的一环。
    “轰!”周围的波浪陡然升高,犹如擎天巨掌轮番拍下,激溅起白茫茫的一片。暗充愈加湍急,千万道暗流纷至沓来,彼此冲撞。江辰的身形再也无法保持灵动,不得不分神与巨浪相抗。
    左侧三丈开外,一团水影急滚来,水兽威猛的势头隐隐可见。
    逆亦出手了!
    江辰心念一转,身躯骤然不沉,潜入水下,以高向下窜游。身后激浪翻腾,水兽死追不放。他一口气游出数千丈,前方,浓密的水藻随波拂动,藻群像伸出细长的手臂,缠绕过来。一丝危险的警兆倏然闪过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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