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秘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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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秘玺-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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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杀的?”吴飞大为惊诧。
  “你去问姚桂琴。”
  “我妈?”
  “她害我时亲口承认的,她假意原谅了吴雄河,把他灌醉后看着他扎到泥塘里。”
  “我不信!”吴飞断然否认。
  “我要你信了吗?我还真希望是我下的手,我给吴老汉都是这么说的。我现在只是告诉你事实,一个被接连遗弃背叛过两次的女人,她的恨能大到什么程度,你想过没有?姚桂琴多可怜啊。”
  “你被救出来后,为什么没去报警?”
  “报警?”齐主任咯咯咯地笑起来,“那岂不是便宜了姚桂琴,抓住了又如何?判死刑,一枪毙命?要多痛快有多痛快,她巴不得呢。我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我要让伤害过我的人一个个慢慢死,像吴雄山那样。”
  “我叔叔、我妈、我爷爷你不是一一都报复过了?”
  “是啊,他们死了,我才出一半气,如果再找出这个东西,我气就消光了,我还要亲手把你们吴家视作命脉的传国玉玺毁掉!”
  “你图什么呢?”
  “图什么?是它害我家破人亡!”齐主任有点儿歇斯底里。
  我想这是什么鬼理由啊,明明是老文物贩子贪心,主动把女儿送过来,却怪罪于传国玉玺。我偷偷瞟了眼吴飞,他垂着头,脸色格外凝重。
  到了后半夜,我和吴飞先回房休息了。
  我睡不着,想着吴小冉,一幕幕就如电影闪过。她不会真是齐主任的女儿吧?齐主任受伤时已怀有身孕?这怎么可能呢?老头儿说过,吴小冉是他在门口捡的。
  或者是齐主任恨屋及乌,不想要吴雄河的孽种,生下后把她故意扔这儿了?过了十年,又后悔了,派人把她抱回去?
  她到底出于什么动机?
  老头儿又隐瞒了什么?
  这其中的内情恐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了。
  我觉得自己过分了,我一直想着发笔意外之财,见传国玉玺,忽略了她的感受。除了刚来时以外,她对这件事始终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尤其是这几天,见我们聚一起,她要么一声不吭,要么就躲进房里。她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也没有故意伤害过老头儿。
  我揭穿她的目的是什么?
  证实自己聪明?还是假装有正义感?
  正义又是什么?如果说以前我还向着老头儿、吴飞的话,现在我矛盾了,齐主任报复的手段显然丧心病狂,可谁要把我搞成那样,我会仁慈吗?我能仁慈吗?
  如果我是吴小冉,我又该怎么办?
  吴小冉几次都想拉上我走,看得出她真心如此,不仅仅是做姿态,假如当时走了,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我呢?
  “想什么?”吴飞也没睡。
  “猴三。”
  “那小姑娘吧?”
  “她是齐主任的人,”我想了想,“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早看出来不大对头了,来骗我爷爷宝贝的。”
  “你不也是?”我愤怒了。
  “没意思。”吴飞背过身,过了片刻他又说,“周寻,你说怪吧,我对齐主任好像没多大仇恨了,杀父杀母之仇,应该不共戴天啊,怎么会这样呢?我神经有毛病了?”
  “你爸是被你妈弄死的。”
  吴飞顿了顿,“那是齐主任一面之词,我不信。”又像是赔着小心说,“我两岁都不到,父母就离异了,从那以后我没见过父亲,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和他几乎无丁点儿感情可言。他怎么死的,我并不在乎。我想的是我慢性中毒的妈。”
  “是齐主任派人干的吧?”
  “嗯,医生检查是中毒,一点点衰弱愚钝下去,死时七窍流血,非常痛苦。”
  “有齐主任惨吗?”
  “这没法比。”吴飞沉吟了下,“可要真是我妈做的……”
  “怎么样?”
  “扯平吧。”
  “什么?”我怀疑听错了。
  “谁都不欠谁了。”
  “你不是要不共戴天吗?”
  吴飞想了一会儿,“我还是不信我妈会这样,可是,又能是谁呢?也只有她。感情上我不能接受,可理智上,她和齐主任……冤冤相报,唉。”
  “传国玉玺呢?”
  “找到后她要同意的话交给国家。”
  “可能吗?”
  “可能性不大,我也就是想想。她怨气太重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我也只能奉陪到底了。”
  “你跟林姐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笨蛋都能看得出,她对你有意思。”
  “人家是心地善良,性格单纯。你小小年龄,思想这么不健康!”
  “防着史队长。”
  “别提那变态的东西!”
  48
  猴三最终还是没憋住,他出来了。
  窗户发白的时候,我听到外面嚷嚷起来。等我跑过去一看,猴三已被史队长拖出西屋,按墙上打。他左手掐住猴三脖子,右拳抡得像一团风,砰砰砰,落在猴三脸上,每响一下,我的心就颤一下。
  几个人围着看,可没谁去拉。
  “好了。”齐主任终于喊停了。
  史队长擦把汗,又狠狠地捣了一拳,松开手。
  猴三像一摊泥,从墙上滑下来,他赤着上身,像条刚从泥坑里爬出来的狗,几大绺头发纠结在一起,如枯掉的草绳,一条腿肿得又粗又大,短褂绑在上面,裤子都撑破了,脸涨得像个面盆,已经辨认不出原先的模样,眼睛的位置仅仅剩下了两条肉缝。
  史队长不解恨,往猴三两腿之间猛踢了脚,猴三动都没动。
  “玉玺呢?”
  猴三扑哧笑了声,一只手攀住墙,挣扎着想爬起来。
  史队长作势又要打。
  “再打他就死了。”吴小冉看不下去了,史队长扬起的拳头又放下了。
  “玉玺呢?”这次是齐主任问的。
  猴三没应声,他鼻孔随着粗重的呼吸直往外涌血,止不住,血滴到地上,和湿土掺和在一起,成了黑红色,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扒着墙。
  “拴到树上去。”齐主任皱着眉头。
  史队长拉起猴三的一条腿,又拿了捆绳子,把猴三绑到歪脖树上。在系扣子的时候,猴三猛一回头,一口和着血的浓痰飞到史队长额头上。史队长恼羞成怒,一拳砸在猴三耳朵上,猴三头剧烈地晃了下,又无力地垂下来,昏死过去。
  自始至终,吴飞都抱着胳膊,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架势。
  我们商讨着对付猴三的方案。林姐检查了,猴三只是暂时性昏迷,一时半会儿的无大碍。他身上和挎包都仔细搜过了,没有玉玺。
  “会不会还在下面?”林姐小心翼翼地问。
  “有可能。”吴飞说。
  “我就不信他不说出来。”史队长脸上的表情特别狰狞,刚才那一顿暴打让他红光满面,精神奇异地振奋起来了。
  “还是别打人,万一要是打死了,谁都没好处。我们想想办法。”小曹像是在求情,声音听上去可怜巴巴的。
  “那你说个好办法?”史队长咄咄逼人。
  “我?”小曹脸红了。
  “想不出就别乱放屁!”
  “他不是有个特别要好的恋人吗?唱歌的?”齐主任开口了,“等这猴子清醒过来,直接告诉他,如果不想叫他恋人舌头断半截,一辈子不能唱歌,就放老实点。”
  我心里咯噔一下,姜果然老的辣,这可触着猴三软肋了。
  猴三靠着树,长伸着两只沾满泥的脚,瘦脊梁上有几只虫子在爬,“我放回原先的洞了。”他说话呜呜噜噜的,像含着个茄子。
  “哪个洞?”
  “墙上的,吴飞和姓林的俩好男女没发现?”
  “我刚才说了,你要是敢撒谎,你,还有你那个女朋友——你知道我的手段。”
  “我猴三从来不欺骗女人,不像他们吴家的。”都到这份上了,他仍讥诮着,我担心再这么下去,齐主任会把他嘴巴缝起来。
  “你还算条汉子。”齐主任并未生气,她回头问,“谁跟我下去?”没等人回答,又说,“小曹,你看着猴三,剩下的全走!”
  歪脖树下的洞积了很多水,我们是从西屋下去的,齐主任亲自压阵,跟在一行人的最后面。我明白了她的目的,她对我们谁都不信任,是想叫彼此监督着。
  数林姐最兴奋了,她在最前面,像要去领大奖,或者是去和痴恋已久的情人会面。史队长紧随其后。我和吴飞排在末两位,吴飞蔫巴巴的,对此好像没多大兴趣。
  齐主任没进去,在外面守着,洞很狭窄,又潮湿阴冷,刚爬了没多远,前面的吴飞突然闷哼一声,猛地往后一缩,像遭受了重击,接着又是咣咣几声,他不动了。
  “吴飞。”
  没动静。
  我又连续叫了几声,他还是纹丝不动。“史队长!林姐!”前面隐约听到哗啦啦,不知道什么东西响,出事了。
  我扯住吴飞的脚,倒退着一点点把他拖出来。他脸上都是土,昏迷不醒。
  齐主任惊呆了,“怎么了?”
  “中机关了。”
  “他们两个呢?”
  轰隆,那个通往藏传国玉玺石室的洞猛颤了一下,像卷起的纸筒受了挤压,瘪掉了,土纷纷而落。我想完了,史队长和林姐这下可凶多吉少了。
  齐主任脸阴得能滴下水,她没继续问,而是攀着坑沿上去,很快外面传来踢打声,吴小冉的哭声,小曹的苦苦哀求声,猴三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我坐在潮湿的地上,看着不省人事的吴飞,又想着可能被土掩埋窒息而死的史队长和林姐,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恐怖。
  又过了一会儿,小曹提来一桶水,从上面倾倒到吴飞头上,转身又出去了。那水是刚拉出来的,有一些溅到我身上,冰冷刺骨。
  吴飞喉咙里响了几下,睁开眼,又慢慢坐起来,捂着脸。我注意到才一会儿的工夫,他半张脸已经肿得不像样了,“妈的,姓史的呢?”他目眦欲裂。
  “压下面了。”
  “他踢的我!”
  我愣住了。
  “连踢了好几脚,他是想弄死我。我昏过去多久?”
  “十几分钟吧。”
  “本来我想拽他出来打,最后一脚踢我太阳穴了。”
  我们出去后,看到猴三已经松了绑,他躺在地上,嘴歪眼斜,胸口急剧地起伏着,像是在捯气,有几只绿头苍蝇停在他脸上。
  我猜是刚才齐主任怀疑他捣鬼,在地洞里做手脚,又把他狠狠收拾了一顿。
  小曹脸色木木的,坐在树墩上,身边还放着铁桶,一只手里拿着把蒲扇,不时地挥舞下帮猴三赶苍蝇。
  没见到齐主任和吴小冉,我想她们是在房里吧。
  时间一分一秒可真难熬,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洞塌掉了,史队长真够狠的。我想起他以前说过的话,爱是生同寝,死同穴。原先以为他只是随便一说,没想到他真这么去做了。生没和林姐同寝,死却同了穴。
  中午没人想起要吃饭,也没人去厨房做。猴三没死,苏醒过来后,他甚至一点点挪着坐起来,他跟小曹要烟抽。
  小曹拿了一根放到他嘴里,又帮他点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又断断续续地吐出来,太阳出来了,烟圈投在地上的影子是焦黄色的。
  “谢谢你了,曹兄弟。”猴三声音很小,可小曹还是听清了,他呆了呆,赶忙说:“不客气,你还要不要?”
  猴三没吱声,又躺下了。东屋的门开了,齐主任走出来,她脸色惨黄,“把这洞里的水排出来。”
  这个活不轻松,昨夜刚下了场大雨,院子里的水几乎都流进这个洞了,从上面看,就像打出来的井一样,积水盈盈闪光。
  我们三个轮流着一桶一桶把积水排出来,后来桶舀不着了,又下去弄,都搞得像泥猴子,衣服全湿透了,一直干到晚上七点多。中间就着咸菜吃了两碗米饭,喝了几口水,累得胳膊酸痛,眼冒金星,才算是清理出来。
  干完活我们在院里休息,天凉了,小曹拿了件破衣服,盖在猴三赤裸的肚子上,齐主任过来看到,一脚踢开了,“把他关到西屋里!”又问,“谁下去?”
  我们面面相觑,她转动着脖子看了一圈,最后眼睛定在我身上,“周寻,”我一哆嗦,只听见她说,“你去。”
  吴飞把绳子拴我腰上,叫我一有情况就赶紧拉绳,我拿着强光电筒,洞底有一层淤泥,没了脚踝,又湿又凉,像是踏在死去的动物嘴巴里。
  洞壁上的那个窟窿仍在往下滴水,不时有肥大的半死不活的虫子顺着水流出来,堆积在洞边缘,恋恋不舍。
  我爬进去,往里面照了照,模糊地看到一个大东西在前端蠕动,我刚想看得更清楚些,灯泡灭掉了。
  我想着缩回去,脚下一滑,没用上力,两边都是腥气扑鼻的泥,特别滑。沙沙的声音更近了,我害怕了,使劲拍了拍电筒,越忙越出乱,电筒一下子掉下来了,一只冰凉的手卡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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