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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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遮天,一手捶地-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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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左奇道:“那瑞王究竟何来天大的本事,攒了如此钱财藏在这地库之中?”

我微微一怔,只觉得这问题问的颇有些奇怪,却又想不出奇怪在哪,便道:“如此财帛,他便是掠尽一生也未必掠的出,更别提这许多银子是官银了……依本公主之见,这些倒也不见得是前朝瑞王的钱财,据闻前朝开国皇帝打天下时,曾建立过‘桩库’,藏有各地收缴而来的金银财帛,此财帛有两用,一是救急救难,二是赎回被外族所攻占的燕地十州。后来传到第二代帝王时那燕地便被前朝大军给抢夺回来了,那‘桩库’也自然没有派上用场,改为‘内藏库’传了下去,唯有每任继位者方能动之。”

阿右惑然:“前朝国库既如此丰盈,何以后来会如此轻易被推翻?”

我咳了咳,阿右这话的意思是,既然前朝皇帝老子那么有钱,为何会被我那穷鬼父皇给灭了?

“这种把地方盈余都搬入京师强干弱枝的做法,自然会导致地方的财政匮乏啦……”我一边走一边掀开箱子,“当年我军一个急行军,短短三日就兵临城下,你们可知缘由?一方面呢是因河北路地处华北平原腹地无天堑可阻,另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地方财政枯竭毫无抵抗之力……总之,各地财政分布不均,京师独大,一旦一个突变,方才晓得贻害无穷,却是为时已晚了……不过嘛,如今看来,只怕又多了个理由……”

阿左问:“是什么?”

“这‘桩库’掌握在瑞王手中,可瑞王最终并没有当成皇帝啊,说明什么呢?”我敲了敲箱面,“这说明瑞王他爹当年应当是想把皇位传给瑞王的,所以瑞王才得知‘桩库’的位置,并悄悄转移了很大一部分到这儿……可惜当年瑞王轻视了那个胞弟戎马征战多年手握重兵,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最终瑞王只能将皇位拱手想让,为求自保离开京师躲至藩地……”我一叹,手中没有停止翻箱倒柜,“如此兄弟阋墙,何来力量抵御敌手呢?当年瑞王若是将这‘桩库’尽献给皇帝,倒也不至沦为亡国之……”

话至于此我的手猛地顿住,阿左阿右见状亦停了下来,“公主,怎么了?”

我用劲将箱盖重重打开,待瞧清箱中所呈之物,不由浑身一震。

是铠甲。

并且,不是普通的铠甲。

我道:“阿左,你用刀将这铠甲劈开。”

阿左依言照办,而他用劲挥去,盔甲竟只划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阿左大惊,复又重劈了几次,每一次都只能割破那么一点点。

我就着那划开的口子往里看去,只见内衬环环相扣,犹如网锁,而外甲由鱼鳞细片编缀而成,中心嵌有薄棉,以铜钉固之。

要是民间野史记载不错,这应当是西域失传的鱼鳞锁子甲。

不仅能抵御弓箭射击,防寒,连火器都有一定的防护之能。

当年几朝君主为觅得此甲的工艺,不知费了多少人力物力,军士若能着此铠甲,战斗力便可成倍递增。

如今,它竟堪堪出现在这地坟之中。

我命阿左阿右将剩余的箱子尽数开启,果不其然,除了铠甲以外,更有各种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甚至附有书籍载录具体的炼制方法,随便一本都是千金难买之物。

宋郎生他爹我的公公身为前朝瑞王毕竟不是徒有虚名,也毕竟不是闲的发慌,他把这石墙后的天地修葺出浮雕壁画,垂曼委地的模样,说是一座地宫也不为过。

我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

为何他临死前还心心念念的要将这地库密地告之宋郎生。

君锦之从未放弃过他的帝王梦,即使是在他被赶到藩地时,在他的朝代被推翻时,甚至是他将死时——

他也要他的儿子继续把他的路走下去。

然而,即使拥有了这地库中所有的一切,没有最根本的一兵一卒,又谈何大业呢?

如果我是君锦之,不可能只留下这些就让我儿子造反啊,那分明与送死没有差别。

我心悸动不安,来回踱步,满心只有一个“如果我是君锦之我当如何”,偏生我晚生了二十年,对二十年前的前朝旧事知之甚少,又如何能够设身处地,千千万万想法都堆不起半点有利的头绪来。

莫名的,脑海里响过一个声音:“那么宋郎生呢?公主就从未起过疑心么?他的身世他当真……从不知晓?”

如果。

如果宋郎生当真知晓一切。

如果当真要秉承父亲遗愿。

如果……我是宋郎生。

那么我会选择的第一个入手点,必然……是当朝的监国公主。

这种想法乍然惊出我一身冷汗。

我忙不迭的摇了摇头。

不会的。

驸马若是有此想法,今日根本就轮不到风离和我进这衣冠冢中,风离欲让我们自乱阵脚,他的话,岂能轻信。

只不过……哪怕方才风离得逞进了这儿,如此满载金银的箱库凭他一己之力亦难移之,况且他明知风吹草动都有我的人在外监视,何故还亲自涉险,白白搭去性命……

我本试图再找出点什么线索来,却无意间瞥见墙角处的一副工笔图。

一副观音图,丹青妙笔,入木传神,却无落款。

然而最令人奇怪的是,那观音手中所持之物不似玉瓶,更像是……一卷卷轴。

莫非……

我用折扇将观音图挑开,却见那画后果真藏有暗格,格里另有玄机,恰恰是一卷竹轴,旁边摆有一个锦盒。

我踮起脚尖把卷轴同锦盒取下,盒子意外的沉重,我不再犹疑,立即打开。

盒内安放着五枚玉质手件,均刻有一半鱼身的图样,纹路凹凸别致,相似却不相同。

而展开竹卷,卷上所刻写的,均是各种地名及人名。

地有乌苏里江流域,长白山辽东一代,巴音郭楞、博尔塔拉、海西甘南四部,更有青海化隆、甘肃云南等,人名虽许认得不全,但单从姓氏看,一眼便认得是这数十年来各藩地或从属国之战将族落之姓。

那么,盒中之物,必是鱼符无疑。

前朝兵符,一地一符,一半由地方将领所持,一半则是天子掌握,两符合二为一之际,可率万军。

当年父皇抢占先机一举攻入京师得以改朝换代,之后有不少部落不肯完全就范放手兵权。其兵力虽不足掀起风浪亦不容小觑,父皇为稳大局,便使双方各退一步,立藩地设节度使。虽然后来父皇循序渐进,逐一收回部分军权,然则我朝四十多藩镇,子嗣承袭不受朝中管辖,由始至终都是父皇与太子弟弟的心头毒瘤,不除寝食难安。

而最大的那块毒瘤,此时此刻正沉甸甸的压在我的掌心之中。

这就是……父皇一直不杀宋郎生,还纵容他成为我驸马的真正理由么?

前朝余孽有何可惧?放长线钓大鱼再一网打尽,方才能从根本斩尽后患。

谁能料想,他会以他最疼爱的襄仪公主为饵呢。

可这,才是我熟悉的那个父皇。

在他身为人父前,他首先,是一国之君,心系天下的稳定与安宁。

我身子毫无意识的微微发颤,我不敢去想如果宋郎生知悉一切后会如何取舍,我只知道,这卷竹轴和这盒兵符,必须销毁,刻不容缓。

“阿左,阿右,先把火把给我……”

没有人回应我。

继而是火把啪嗒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以及滴滴答答的水声。

我低下头,看着熄灭的火把滚到我的脚边。

整个地洞的光线暗了暗,却没有陷入黑暗。还有一束火把由始至终在跳跃。

我迟缓的回过头。

看到了阿右被人捂住口,匕首划破她的喉咙,血色喷涌而出,溅在我的脸上。

一片赤色殷红。

一霎间,我只觉得脑内一片空白,如同被扼住了喉咙,不能言语。

那人见我回头,松开手,任凭阿右的身子慢慢滑下,倒地,悄无声息。

一手仍持火把,一手伸向我,做出摊开的姿势,波澜不惊道:“东西,给我。”

我几乎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住阿右,可突如其来的震怖让我麻木的不能动一指,我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原来……是你。”

阿左淡漠的盯着我手中的锦盒,重复一遍:“给我。”

我低头,看着方才还生龙活虎的阿右倒地不起,那种死到临头的寒意由脊背滋长开来,我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哆嗦的那样厉害,“在我身边,掌握我所有举动,却又了无踪迹的人,原来是你。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的是你,筹谋到这一步才真正出手的,也是你。”

“你才是……真正的,风离。”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放驸马、放煦方、放真相、并且很快很快更)

某容10号结婚啦,4月一直想更新来着但一直没时间码字这章又特别多剧情点要写,到要结婚了还更不了实在很捉急,只好先发一段,大家不要急,过几天我就能写了!(未免大家看了又忘买了这章可以先不用看啦,等更全了再看~~~)

因为要结婚了,想对一直坚持等更的你们聊聊天啦。

聊聊关于我写的驸马,还有我嫁滴这个人。

我在学生时代曾经暗恋过一个男生,但暗恋总是不会有神马后来,到中学了毕业人家都不认识我。

后来谈过很短的恋爱并且被伤害到,再到大学毕业时候开始码这篇文,某种程度上也是自己对自己人生遗憾的憧憬。。。

憧憬那个伤害我的聂然会后悔,憧憬曾经迷恋的大哥哥能和我重逢然后走到最后。

我知道这些一直是憧憬,写的时候只是加入某种个人情怀,当然不代表我是写我自己,我码字的时候还是非常理智化的喜欢走剧情,这你们是知道的~~~

我木有想到,在我写了几章的时候,真的和当年暗恋的那个男生重逢了,以被迫相亲不愿意去的形式,但居然看到那个曾经惦记的人为我们的开始。

他有很多地方和我想象的一样,傲娇,孩子气,闷骚,也有很多和想象不一样,后来我们也纠结了很多后来,发展到了现在~~~

所以这篇文和追文的你们对我来说真的意义非凡~~某人对我写一篇文三年没写完曾表现过浓浓的鄙视,所以他淡定表示如果我不写完就不和我度蜜月…………………………………………………………因此…………………………我婚后会发愤图强的!

话唠完了~~~~O(∩_∩)O谢谢你们~~~如果有妹子好奇可以去看微博啦,婚纱照或者婚礼直播都素有哒~~~

晚安~~~

☆、第四十一章 (完整)

他听我这番话后,微微扬起嘴角;“萧其棠;愿赌就该服输。”他开口,声音却不再是阿左平日里的爽朗样子;慵懒而散漫;入耳却觉得十分耳熟,“这一局;你输了。”

这一局?何曾……还有过上一局?

我怔怔的盯着阿右;见她始终无半点声息,不知怎地;痛极之后反而让我镇定下来;“你是从何时起假扮阿左的?真正的阿左人又在何处?”

他闻言忍不住笑了笑,睨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阿右;反问我:“你说呢?”

阿左……也死了么。

风离见我紧紧抱着木盒,倒也没有上前来硬夺,“从你命他监视采蜜起,那个阿左,就不再是你那真正的影卫了。”

我心颤了一颤,“所以方才在石洞之外你杀掉的人,也只不过是你一枚棋子……”

他的眼神深邃,“若不能给你一个死去的‘风离’,公主又岂会轻易开启密道机关?”

原来请君入瓮,入得是他人之瓮。

他知我凡事事必躬亲,而身边所能信任的只有阿左阿右。以此入手,安排了一场又一场的戏,让我险胜一场从而麻痹大意。

局中局,计中计,终究还是棋差一招。

可这一场对弈的对手,未免对我的处事之风太过了若指掌。

这过程中许多时候即便是我自己,做出的应变也都是下意识的,并非预先筹谋。

我闭上眼,“你究竟是谁?”

他道:“既已识破,何须多言?”

“是,你是风离,可风离,你是谁?”再睁开眼,我已无法平心静气的同他玩什么对弈对局,“你能在七年前就将我的侍女采蜜纳为己用,为夺秘地之所灭镖局满门,苦心经营只为夺此兵符掀起硝云,而如今既已识破,你亦可在顷刻间将我杀害,却仍不摘下你的面皮,那只有一种解释,你怕被我认出!”

“萧其棠,”他的嘴角噙着冷淡的笑,“兵符与名册你若不给,休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我咬牙道:“你以为你抢走锦盒,便能活着走出这衣冠冢?”

他一怔,淡淡笑问:“你是指冢外的明鉴司三十八影卫?早在今夜动身前,我便在他们的夜行服里下了无色无味的软骨散,方才迟你们一步入冢,正为确认药效是否发作——呵,公主能想到的,我又岂会毫无准备?”

饶是我心中五味翻滚,遍体生寒,却没有流露出任何讶意外的神色。

我说:“我从未曾小觑过你。今夜在入冢前,我根本不知这底下有什么机关暗道,更不曾想过有什么真假风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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