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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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债-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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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后出巡江南,恰逢春雨,他呆呆矗立。
  当年,若是早点走出那一步,这一场花雨,是不是就会有她陪着一起看了呢?
  番外二 爱与惧 (弗艺篇)
  第一次见他时,我是异常害怕他的,因为娘留给我的帕子上说,这个人是杀了我们一家的人。
  可是他对我温柔的过分。
  他说话很温柔,看我的眼神也很温柔,我想,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男人。我会永远记得他的温情还有掌心的温暖。
  我想,他这样对我,我是应该感激他的。
  于是,我很有耐心的等着他,我相信他,而且我什么事情都没有,我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他来了,三年以后。
  那时我已经十一岁。
  我不知道他看我的眼神为什么会那么……惊喜,他对我更加温柔似水,我心想,我一定是他心里特殊的存在。
  他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一个日日都能够见他的地方。
  我想,当然愿意,跟着他该有多好。
  于是,十一岁的我跟着他进了他的皇宫。
  皇宫,真是个富丽堂皇到可怕的地方。
  十三岁那一年,他说,他想娶我。
  我垂下眼睑装作害羞,笑了笑,天真的说,我不想。
  他愣了,问为什么。
  我抬眼,无辜的看着他,说,我想去照顾德主子,我好喜欢她,她也待我很好。
  他看了我一瞬,最终同意了。
  呵,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最初看我时那种温柔的眼神早已被占有的欲望取代,他不知道,我早就从他书房中看到了赫舍里皇后的画像,我早就明白了。
  皇宫,我住了两年的皇宫,教会了我察言观色,教会我分辨人心中所想。
  不这样,也许,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可是,我喜欢他,我喜欢他喜欢的发狂,他不会知道,我喜欢了他七年,从五岁时见他第一面,后来他养着我,他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倾心。
  娘说过,喜欢一个人,就和他在一起,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可是娘没告诉我,要是我们之间多出了很多女人,我该怎么办。我很想哭,可是眼泪只可以流在在乎你的人面前,而不是流在别人面前显示自己的脆弱。
  我不想沦落到和那些女人一样,日日等待,等待日日,我有耐心,可不是等着他宠幸了一个人了之后再来找我。
  我的理智在看到那幅画的时候就已经恢复,我知道,我喜欢他,可是,为了他对我的喜欢,我只能这样。
  十九岁,生日,我看着他送来的礼物,轻声说,玄烨,我很喜欢你,真的。
  请你,多喜欢我一点,也不枉我,在宫中熬了这么多年,陪着那些同样喜欢你的女人们。
  番外三心尖情(四爷篇)
  四十三年,他驾马在草原上疾驰,回营地时,不想遇见他人,于是走了宫人的小路,骑到一半,他就看见前面马上的两个人。
  他心中似乎有种说不出的憋闷,狠狠抽了马屁股,追上了他们,十四一见他就翻白眼,“哟,是四哥,许久不见了。”
  她把头低垂着,整个人仰在十四怀里,那是一种异常轻松,异常信任的姿势。
  他把她打量个够,十四嚷嚷道:“老四,你有什么事,赶紧说,爷还有事呢!”
  他冷笑,“皇阿玛刚刚和我商议你的婚期,如果不想早点大婚,你就麻利的去见皇阿玛。” 
  她终于抬头,看向他,眼中是受了伤的支离破碎,然后她马上垂下头,“十四爷,把奴婢放下吧,奴婢自己回去就成了。”
  他烦躁的扭过头,可是说出的话似乎不受自己控制,“我帮你送她回去。”
  十四虽然对他不屑,但是对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信任,于是软声道:“晨落,你先跟四哥回去吧,我去去就回。”
  她仰头看了他一瞬,点了点头。
  十四一骥绝尘而去,她抿着唇,福了福身,“多谢四爷好意,奴婢记得回去的路,就不劳四爷相送了。”言罢转身疾步离开。
  他猛的伸手拽她,她一个踉跄,倒在他身上,他双手箍紧了她,“兆佳晨落,你的记性就这么不好?我让你叫我什么!”
  她用力一挣,反倒被他勒的更紧,她道:“四爷,您自重!奴婢已经是十四爷的人了……啊!”
  他突然将她推了出去,她摔倒在地上,却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正要爬起来,他冲上去捏住她的下巴,狠狠的吻住了她。
  她慌乱的扭头,却拗不过他的手劲,他尝到咸味,是她流了满脸的眼泪,他笑,手上也松了些力气,却不料她趁机挣开,顺手在他脸上狠狠挠了一下。
  他脸上有些痛,但看到她折了的指甲,立马抓住她的手,“疼不疼?”
  她回手用力扇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扇的他耳边嗡嗡作响,她啐了口吐沫,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泪,“胤禛,我讨厌你!”
  他在原地站了许久,回过神后,发现自己的马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长叹一声,颓然坐倒。
  “晨落,”他柔声道,“你可知,第一个看见你的人,是我。”
  那一日,林间,倩影,明明,第一个动心的人,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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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四指间沙(八爷篇)
  初见,惊鸿一瞥,他甚至不记得她的模样,是后来听那个丫头的大哥说起,才知道她。
  他想,这个小姑娘,真是可爱的紧。
  然而,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却那么毫无预兆的闯进了他的生活,他根本没有兴趣,暗示了却没有用,她好像不会失望,对着他的都是笑嘻嘻的一张脸。
  他日日看到她明媚的笑,倒有些沉思,那笑容背后,究竟掩过了多少辛酸?他懒得去猜,只知道一定不少,因为自己正是这样的人。
  然而那个丫头却似乎缠上了他,他动了些心思,兆佳氏,呵,兆佳氏。
  兆佳氏原本就是他手底下的人,可是估计老四他们还没看出来,以为是太子手底下的人。不过,正好借了这个丫头也不错……
  她总是有书信送来,他被烦的不行,随意翻开了一个,却发现字迹苍劲有力,笔锋回笔都是顶级,措词工致清新,这倒让他来了兴趣。
  他打听了下,心说这肯定不是那个丫头的手笔,问了十四,十四答曰——十三哥代笔。
  他嗤笑,十三的关系倒是和这个丫头不错,他暗暗想着,找了人去留心着十三和她的会面。
  他发现她喜欢淡紫色,每次衣服几乎都是紫色,倒是很衬气质,远远看着,真像十三那个劲儿啊,就连耳朵上的梅花都和十三衣服上的是一个样子。
  他发现自己想她的时候越来越来,以前只是敷衍过去的诗句,如今想破脑袋都不知道改写什么,他很想写自己的话,可是他知道十三会看到,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想写,他想,反正以后时间多,我可以看着那个丫头练字。
  之后,十四随口提起十三哥为了一个簪子求了老九三日,他一想不对,到十三那里探了探口风,十三倒是爽快,一点不说暗话:“八哥,这簪子你拿走吧,你送给她,她肯定高兴。”
  他想,这个十三,对她真是太上心了,可惜她一双眼只看他自己。
  他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就在他准备去求娶她时,东窗事发,自己派去盯着太子的人中了套,被太子全都杀了,盯着老五的丫头大哥跑出来揽了所有罪,老五看了他一眼,拼了命的救他也没成功,她的大哥死了。
  出奇的,她竟然没有恨他,只是十四说,魂不守舍了好几天。
  他想,真可怜,连个可以好好哭一哭的胸膛都没有,哪怕是个肩膀。
  他称病不上朝,开始重新布局,他想,他不能娶她了,他借不了她自己的胸膛,就连肩膀,也是个靠不住的肩膀。
  一道赐婚圣旨,让他蓦然慌乱起来,匆匆进了宫,走到一半却又驻足,他看到十三跪在德妃的殿外,在磕头。
  他站在那里,看着十三磕头,很久之后,德妃出来说了什么,十三被人架了下去,德妃也进了屋子。
  他缓缓踱步到那里,地上仍留有一片暗红的血迹。
  他笑,笑得捂着心口,皱起了眉。
  丫头,他比我,更心疼你。
  我不会是个好丈夫,因为我要拼力做一个好臣子,我绝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前途,对谁,都是一样,可你……你是个例外,我甚至不忍心你来到我身边受苦。
  他浑浑噩噩出了宫,心口像是少了什么,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大婚那一天,他站在门口,不知道在等什么。
  晚上,行人渐渐稀少,他看见一袭刺目的红影,心中一动,喝退了侍卫,慌慌张张回到院子里的长廊中坐下。
  她慢慢的走进来,脚下拖出一片蜿蜒血迹。
  他一震,她就是这么……这么跑过来的?
  她笑着看自己,眼泪却流的肆无忌惮,冲化了脸上的盛妆,她用袖子一抹,露出了原来苍白的面色。
  她求他,带她走。
  他想,走,走去哪呢?走了,那兆佳氏一族的人怎么办?她会愧疚一辈子!然而马上又回过神,这种时候他的第一想法竟然不是拒绝而是……他皱了皱眉,借着喝茶长舒了一口气,才有勇气说下一句话。他笑着转头,“弟妹,自重。”
  这四个字有多沉,他知道,因为她傻了,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他看到她的眼睛里充斥着血丝。
  真是……他紧紧捏着茶杯。
  她忽然像发了疯一样扑过来,哭着求他,说自己要做他的妻子。一字字,一句句说着他们的未来,他能从她期冀的语气中听到缠绵的情义。
  妻子。这是个多美好的词,可是,你知道吗,你想要的这一切,我给不起!
  他放下茶杯,咬着牙甩开了她,盯着她的眼睛告诉她,他不过是在利用她。甚至,还有她大哥的死。
  本来又拉回他胳膊上的手倏然甩开了他,她凄凄惨惨的笑,笑得我整个头都疼,她绝望了,她终于绝望了。
  他看着她狠狠摔下那只簪子,他唯一送给她的东西,竟还是别人求来的,他想,自己真是失败。
  她转身决然离去,红色嫁衣张扬如火,灼痛了他的双眼。
  玻璃碎屑飞溅,他眉心一痛,伸手一摸,竟是点点血迹。
  一滴泪蓦然滴在茶杯里,激起圈圈涟漪,他猛然伸手用茶水浇灭了蜡烛。
  更多的水滴下去,有几滴滴在满地的玻璃碎屑上,借着惨白的月光,映出些许光亮。
  呵,呵呵,结束了吧;终于结束了,自己的心,快要痛的喘不上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前几天发,结果事情太多,忘了,第二卷估计得大后天了。

  ☆、昨日如流水,不可留

  
  她撑着竹伞疾步走在永和宫的长廊下,花盆底儿鞋踏在微湿的青石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眼瞧见前面有一个凉亭,寻思着去问问十三爷去了哪,但一走进凉亭,她就有种恨不得掐死自己的冲动。
  凉亭之下,站着一个她再熟悉不过的陌生人——八爷。
  不对,现在,已经是八哥了。
  八爷身边的小太监忙着朝她行礼,她蓦地惊醒,收起伞向八爷行礼。才刚刚屈下身子,称谓还未唤出口,八爷就转过身,肩上的叶子飘飘悠悠落到亭子外的水坑里,只听他淡淡道:“起来吧。”
  她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还好……本来婚宴后的家礼她是应该向每位阿哥屈身敬茶的,可是大半夜打水里捞出她的十三爷哪还有这个胆去让她这么干,在德妃面前好说歹说了一通,免了家礼。
  她静静站着,没有家礼,她这一声八哥也就无从出口。可是,左不过晚些个时辰,当时心灰意冷的她甚至还想着,要找个没人的地儿,叫声“八哥”看看他到底什么表情。
  可想和做,终究是两回事。
  虽话是这样说,但她曾经应承过十三,努力做好他的福晋,也努力做好他的妻子,这样的话已经出口,又怎么能一见昔日情人就完全甩之脑后呢?
  她整理好心情,轻轻开口,“贝勒爷不介意我使唤一下您的奴才吧?你,去帮我打听下,十三爷现在何处,若问着了,就让他到这儿来寻我。”小太监自领命而去。
  八爷淡淡看着她,微垂下眼帘,遮住了一切情绪。
  她这样很得体不是吗?正正经经一个十三福晋的样子……
  八爷微微侧头,盯着密布的雨帘,一言不发。
  她微微倚靠着身后的栏杆,也沉默着。
  “秋宁!”她闻声回头,露出了笑,见他走得急,小太监撑伞根本跟不上他的脚步,她急忙撑开伞跑出去接他。
  十三几乎是拉着她就跑开了,他自然是害怕的,那是二人成亲之后他第一次看见她们二人独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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