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一十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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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一十年后-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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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吓得哆哆嗦嗦不敢动,最后还是白羽拿来。

祭月接过,然后将斧子丢到少年面前,斧子把柄都快断裂,斧子上的生铁更是锈迹斑斑,斧刃钝得大概只能劈豆腐了。祭月从来不是好人,从她曾经只用一天一夜就逼问出玉真国大将马连云的秘密后,没有人再敢怀疑她的手段和残忍。

面对敌人,她从来都是来自地狱的魔鬼,左手握着死神的镰刀,右手掌控人间最残酷的刑罚。

拿一把锈得只能劈豆腐的斧子去劈人,能劈得开吗?当然不能。大概一斧子下去只能劈到一半,然后粘连着血肉一起拔出,鲜血飙飞,带出一连串的肉末……

他们不会死,却会比死更难受,恨不得立即死去。

这样残忍的法子,不是恶魔又有谁能想出?

少年长久盯着地上那把斧子,这一刻钝锈的斧子仿佛有魔力一般牢牢吸引他的目光和所有心神。只要握住……只要握住它,他就能报仇……所有伤害她母亲的人都将落入地狱,所有残暴的士兵都将死在他的斧下……

少年放开妇人,眼睛像着了迷一样死死盯着斧子,跪在地上一步步爬去。他恍然闻到了无比浓烈碟锈味和鲜血迸发的血腥味,那种恶心而兴奋的气息深深刺激着他,他能感到自己身体里无比强烈的躁动。

每一寸皮肤都在颤动,愉悦的几乎要出来,他伸出手握住斧柄,紧紧不松开——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心脏能跳得那么快,那么有力!

少年站起来,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士兵瞪大了眼睛看着少年慢慢站起,看着他眼中死寂而决然的神色一个个扫过自己,如同一个冷血屠夫磨好了刀。

咕咚一声,躲在墙角看热闹的水云镇村民吞了口口水。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说话,除了躺在地上痛苦出声的士兵再也没有其它声音。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一声惨烈的叫声像爆破的炸药尖叫。

只见距离少年最近的一个士兵被斧子切开腹部,因为太钝锈只切开一小半,斧子没有抬起,紧紧连着血肉,随着斧子高昂的一刻,飚出大量猩红的鲜血。腹部上清晰的露出一小片不同寻常的颜色……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肠……

“啊!——”女人们尖叫起来,一些胆小的转身就跑,没有勇气再看下去。杀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杀死人的方式……

“呕……呕……”一些固执不肯离去的妇孺被眼前的场面吓到,伏在地上呕吐,尽管如此她们仍不愿离去,她们要眼睁睁得看着这些禽兽怎么死!家破人亡就是从这些人开始的,她们无力反抗,不代表没有恨意!丧夫之仇,丧子之痛,哪一个不是痛彻心扉?!

原本痛的在地上打滚的士兵都恐惧得看着少年,看着他露出残忍而诡异的笑容,一下子像是忘记疼痛,挣扎着爬起来想逃。少年又岂会放过他们?一直充满仇恨的野狼面对一群瘸脚跑不快的兔子,兔子会有生存的机会吗?

士兵刚跑几步就被少年追上,从身后狠狠给了一斧子!“啊!——啊!——”

一个,两个,三个……士兵又全部倒在地上,少年的斧子却仍然没有停歇,他像剁菜一样一斧子一斧子狠狠劈下去,即使地上的人已经砍得血肉模糊说不出话,少年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是他们!是这些禽兽毁了他的家!是他们带走了慈爱的父亲,带走了忠厚的哥哥!他们还要欺负娘,欺负自己!他们凭什么这么做?!凭什么说拉人就拉人,即使害的妻离子散都没有一句好话,还要平白受他们的侮辱!这帮畜生,他们凭什么这么做!

平王了不起吗?那些皇宫贵族除了剥削百姓还会干什么?!头蒙拐骗,吃喝嫖赌,仗势欺人,这些人凭什么奴役自己?!凭什么摧毁自己的家!

在场的所有人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今天这一幕,那个孱弱的少年高举着斧子一斧一斧朝地上的人身上劈去,每一斧的高高抬起都带着大片血肉,血肉里夹杂着强烈的恨意,每一斧的重重落下,又像砍进每个人的心里一样,即使恶心得想吐,但又痛快得说不出话。

少年柔美而妖冶的侧脸隐藏在昏暗的夜空中,高高扬起的斧子沾满鲜血浓烈的味道,他的脸上撒了一半触目惊心的鲜血。他仿佛来自最深的地狱,是不知疲倦的生命的收割者,他无视所有哀嚎和求饶,痛苦和挣扎,他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为收割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当最后一声永远沉默时,祭月突然紧紧握住少年的手臂,下沉的斧子停在半空。

“够了,全部都死了……”

少年抬起头用力的盯着祭月,似乎是在确认真实性,然后他咧着嘴慢慢站直身子,“死了?都死了?哈哈……都死了……哈哈哈哈哈……”少年仰天狂笑,声音凄凉而尖锐,如同杜鹃啼血,笑得整片天空都哀伤得沉寂。

这个夜晚,昏沉沉的,仿佛都能听到无数悲鸣。

第三卷 谁主沉浮 003 少一个暖chuang人

“求求公子,让石头跟着您吧,求求公子,求求公子!”妇人跪在祭月一个劲磕头。

“娘!——”叫做石头的少年跪在妇人身边试图将她扶起,沉声道,“娘!我走了,谁来孝敬您?你怎么能丢下您一个人离开?”

妇人用力挣脱少年的手,满脸凄婉,“孩子,你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公子走了,下一批人再来的时候,你还得被抓去!娘不求其他,娘只求你好好活着!”

“娘!娘!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这里的!”少年摇头,哪里还有刚才修罗的样子。

妇人摸着少年的脸颊,哽咽得说不出话,半响才道,“石头,娘知道你孝顺,但是你只有跟着公子才能不被抓去当兵,娘看得出公子心肠好,也是个有本事的人,他会保护你的。你能跟着他,是你的福气啊!不要再犟了!”

“我不会把娘——”石头刚说一半,“啪”得一声巴掌重重打在他脸上,五指鲜红的印子立即浮现。

少年的哭喊骤然停下。

从小到大,娘从来没舍得打过他……

“石头!”妇人怒视少年,双目含泪,发丝凌乱,却丝毫没有遮掩一股从内到外的刚硬气势,痛斥道,“你再敢说这样的话,就别再认我这个娘!你杀了那么多官兵,他们会放过你吗?娘只是一个妇人,哪里不能逃?可是你身子不好,跑不了多远。你留下只能拖累娘知不知道?!你到现在还看不清眼前情况吗!”

“求求公子,收下石头吧,就让他跟着你,他什么都能干!求求公子收下我儿子吧!”妇人挺直腰板对着祭月拜下去,没有抬起来,她在等祭月的回答。

祭月低头望着这个将自己卑微到尘埃里的母亲,无比冷静得反问道,“如果我说不呢?”

妇人直起身子直直看向祭月,那双深黑的眸子里闪动着一种别样的光芒,“从公子让石头亲手杀了那些畜生开始,石头就没有退路了。”

这是一个极其聪明的女人,她轻而易举得看穿了祭月的心思。但她没有阻止,因为她知道正如祭月所说她的儿子生的貌美,如果不能依附一个强大的存在,必然将坠入地狱。

美丽,不是罪过,但如果没有强大的实力捍卫,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她一个妇道人家,又要带着一个身体不好却貌美的儿子,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惹来麻烦,结局不会改变。只有跟着祭月,也许会有一丝生机。

“他心脏有问题吧?不能长途劳累而且容易生病。”祭月挑着少年的毛病。

妇人不假思索回答,“公子也说过,他很美丽,想来必有能为公子效劳的地方。”

祭月扯扯嘴角,语调玩世不恭,和满地鲜血格格不入,“我身边正少一个暖床人。”

妇人也笑得从容,“希望石头能得……公子垂怜。”那样的笑容,清楚得表示她看出祭月女子身份。

祭月叹了口气,对着一边的少年道,“今天晚上好好陪陪你的母亲,明早第一声鸡鸣我们离开这里。”

在祭月说暖床人三个字的时候少年猛然抬头直视祭月,两只眼睛装满了火焰和怒气,此时妇人已经再磕下一个头,说道,“谢谢公子。”

“我可以为你暖床。”少年压下眼中汹涌的情绪,抑制着自己的情绪大声道,“但我需要带上我娘!”

祭月看也没有看这个少年,对着白羽一挥手,转身朝水云镇外走去。她和白羽之间从来不用过多的言语,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明白彼此想什么。

几个官兵死在水云镇总是件麻烦的事,为了今晚能睡一个好觉,他们得去再解决几个人。告诉他们,水云镇里有块铁板,最好别来招惹。王爷私自拥兵本就是件见不得人的事,他们不敢把这事搞大,所以来的人也不会多。死了就死了,对那些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平王爷吗?不敢在陵城明目张胆得招兵买马,就跑到这里来了?招兵买马,私自拥兵,他要干什么?祭月负手走在石子路上,慢慢眯起眼睛。

“你是个不错的女人。”祭月背对着妇人朗声道,能让一个人被祭月评价为不错,这样的人整个大汉都屈指可数,何况还是一个女人。

妇人望着祭月的背影笑了,如烟花般笑得灿烂,笑中带泪。

她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那个女扮男装女子眼中深处的正直和责任。其实她没有多大本事,只是看人的本事特别好,所以宁可舍弃豪门大宅,甘心和一个籍籍无名的书生一起生活,生下三个儿子。

这一生,至少她过的很安宁,很幸福。

“石头,好好跟着她,不要忤逆,如果可能就永远跟着她吧。”妇人拉着石头的手郑重道。

石头蹙眉,表情有些别扭,难以接受道,“儿子……儿子喜欢……女人……”

妇人听得忍不住欢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哀伤。石头虽然已经十六岁,但他仍然像个孩子一样单纯。他不知道外面的险恶,也不知道他的美丽会给他惹来多大的麻烦。这些年要不是她尽力遮掩儿子的容貌,让他极少见人,哪里还能母子同乐?

想到祭月,妇人不禁心中叹息。明明是个花季女子,明明比自己的儿子都要小,为何她的眼中已经深邃不可见,嬉笑怒骂皆成习惯?为何她可以那么平静得控制整件事,不急不躁,每一步都算计得清清楚楚?究竟是怎样的环境才能塑造出这样一个隐忍又聪明,强大又精明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能造就这样一个让人看不透的年轻女子?

“石头,相信娘,若得她欢心,你此生都会幸福的。”

街上的人全部散去,各自回家锁好门,有些甚至害怕得收拾包袱去后山躲避一段时间。百姓见祭月和白羽离开以为他们要去避风头,自然害怕官兵再来,于是纷纷回家躲起来。

掌柜不敢再让祭月和白羽留宿,将他们的行李整理好系在红雪和黑鸦身上,就把马赶出后院。

得,做了一件好事,这天晚上祭月和白羽两个人就不得不流落街头了。

这一夜,村里人胆战心惊,睁着眼睛丝毫不敢睡觉,祭月和白羽在解决了五十六人后,找了个干净得地方呼呼睡觉,而且睡得雷打不动。

第二天天未亮,祭月和白羽各牵着马走到村头时,妇人和石头已经等在那里。妇人眼中的担忧和害怕在见到祭月到来的时候落下,石头拉着妇人的手斜靠在墙角睡得不安稳,看样子他们在这里等了不少时间。

妇人急忙推醒石头。

“想好做我的暖床人了?”一出口就不是好话,再配上祭月认真的样子,真是要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石头显然经过一番打扮,妇人彻底将他额前的头发束起,露出瘦小巴掌大的脸颊,白皙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眼角上翘,多了无数说不清的风情。

他对着祭月一瞪眼,即使是生气也让人觉得妖娆。想来一个晚上,妇人已经将一切利害都告诉这个少年。

“公子重新给石头起个名字吧。”妇人对祭月道。

石头只是小名,拿不出场面。

“你姓什么?”祭月问道。

“小人娘家姓季。”

妇人说的是娘家,这话可说的有些意思。祭月笑意不明道,“那就叫季汝。”

妇人微愕,转而拉着儿子跪下,轻轻怒斥,“还不快谢公子赐名!”

少年抬起头,不甘心问道,“真不能带我娘?”

祭月默然。

季汝和白羽共骑一马,祭月骑红雪。妇人拉着少年的手再三叮嘱,等到鸡鸣三遍时,终于等不下去。

两匹马策马而去,掀起滚滚烟尘。妇人孤单得站在村头目送他们离开。

少年回头,安静的村子矗立在母亲身后,灰败而熟悉的墙面将母亲的身影映衬得格外凄清。她孤身站在村头冲自己挥手,没有说一声再见或者珍重,眼泪从母亲眼中簌簌落下,无声得消失在地底深处。

娘,娘……少年在心中一遍遍呼唤。

保重,保重……妇人在村头泪流满面。

祭月抚摸着红雪的额上的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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