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进门里,她莲步轻移到了桌旁:“之前是南依不知礼数,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公子海涵。”
“无妨,在我这里,美人向来都是有优待的。”阿初翘着二郎腿,不怀好意的看向陆长依。
“公子说笑了。”她坐下,为他斟酒。阿初望了她一眼,也不喝她倒的酒。这女人心是海底针,谁知道她在暗地里打什么主意。
“这夜深人静的,南姑娘跑来我房里,传出去只怕有损姑娘名声吧!”
“清者自清,公子怕什么?”
听她这么一说,阿初倒觉得是自己多管闲事了。于是换了个话题:“听说最近采花贼横行,姑娘这么美,可要万分小心了。”
“有劳公子忧心了,不过公子大可放心,南依是绝对安全的。”
阿初笑笑,不禁腹诽。她武功也不弱,自然安全。除非那采花贼吃了雄心豹子胆,否则也不敢对陆长依动手。
“不知公子府上何处,他日南依也好登门拜谢。”
“拜谢就算了,姑娘不如以身相许如何?”他轻挑眼角,薄唇勾起,笑意绵绵。
陆长依撇开头去,看着窗外:“公子又在说笑,既然公子不愿告知,那南依也不便多问。只是觉着公子是个有能力又聪明的人,就连我家兄长也很是欣赏!”
“南姑娘真是高看在下了。”阿初自然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又或者南楼在打什么主意。自己身上还肩负着使命,哪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
“我实在有点困了,南姑娘请回吧!”对方下了逐客令,南依也不便再继续逗留下去。起身向门外走,不过三步便回头道:“公子是个人才,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公子理应明白。”
阿初笑笑,起身等她出去后关门。
“本公子可不是随便的人,连那木是块什么木都不知道,怎么敢栖息。”
陆长依近乎是被他赶出门去的,合上房门那一瞬,房里的灯便灭了。一阵风拂过阿初衣角,房间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门外传来陆长依走远的脚步声,阿初去仍旧靠在门上一动不动。良久也没有动静,他便开口问道:“刚送走一个,又来一个!不知这次是个女人还是男人?”
一道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身上,目光专注得似乎能在他身上看出个洞来。来人不语,阿初只觉一阵不自在。隐约可见那铜镜里映着一个人的侧影,面目看不清楚,身形也很陌生。
“莫非阁下是个哑巴?”
那人动了动,走到桌边将烛台点燃。
房间里瞬间亮了,一切也看得清楚。阿初打量着桌边坐着的那人,是个男子,一身玄色长衫的男子。一张面具从鼻尖向上蔓延,遮住了他的半张脸。露出两片性感的薄唇,微微上挑着,似笑非笑。
“阁下是不是走错房间了?”阿初双手环胸,靠在门上。
那人看着他,伸手拿过桌上陆长依为他倒的那杯酒。品了一口,方才幽幽道:“有酒有菜,我怎会走错?”
“你是什么人?深夜造访有何指教?”
那男子轻笑,将酒杯放下:“莫非你没听说过我的名号?”
“也没人告诉我啊!”阿初随口回道,只见那人笑容更深。
“闻名京城的采花贼花无天,你可知道?”那人优雅的摆弄着长袖,漫不经心的问道。
阿初打量着他,撇了撇嘴:“既然你是采花贼,那应该去找方才出去的那位姑娘啊!”
“本人向来对姑娘不感兴趣!”那人朗笑几声,向他招了招手,“来吧,你若是好好服侍大爷,大爷必然不会亏待你。”
阿初只觉一阵恶心,动也不动的赖在门边:“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断袖!本公子可没那癖好。”
“有什么关系,兴趣是可以培养的嘛!”男子起身,向他伸出了手。
阿初脸色一边,一掌打向那人。却被他避开了!
那个自称是采花大盗叫做花无天的男子,转身又朝他扑来。如今,阿初算是知道为什么陆长依那般肯定她自己不会有事了,原来这传说中的采花贼是个断袖。
一只手臂缠上他的腰际,轻轻一拽,那条镶玉的腰带便落在了花无天手里。
阿初跃到床边,低头看了看散开的衣服,不由得有些恼怒。
“接下来,可是外衫了。”耳边传来那人戏谑的声音,阿初转身便是一脚。
那人貌似早就知道他会有此一招,早已躲开,顺手将他的外衫扯了下来。阿初退到桌边,心下不由得忐忑起来,这个花无天是个高手,看样子不拿出真本事还真是斗不过他。
“你知道擅自碰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吗?”他的目光阴冷了些,一动不动的站在桌边仇视着对面那人。
花无天看着他,饶有意味的笑笑,“吓唬我?爷可是吓大的。”
他说着向阿初伸出手,不料一记长鞭甩来,擦着他的指尖划过。
他抬眼,只见阿初手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条鞭子,此刻他正一脸戒备的看着他。如此冷厉的模样,他还是第二次见。
果真是她!无论是使鞭子还是绸带,都一点也不温柔。
看见花无天含着笑将流血的手指凑到嘴前,殷红的舌头一卷,便将血迹舔尽了。
唇上沾了一丝血迹,上扬的时候更为妖艳。阿初看得一愣,只是瞬间又将鞭子甩向那人。
“今天就让我为民除害好了!做个采花贼也做不正常,我看你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说着,便向那人逼近。一招一式都那么凌厉逼人,迫得花无天不断后退。
直到退到墙角,鞭子直逼那半张面具,却也被他侧身避开了。长手一揽,落在阿初的腰上,另一手顺势上移,贴着他的背心:“你真的是男人吗?皮肤这么滑,腰有这么细,就连臀也比别人翘。”
温润的男音在阿初耳边响起,惹红了那张俊面。
他回手便要给那人一巴掌,却又被截住,身体一转,生生被压到了墙上,动弹不得。
那男人凑了上来,阿初看见那双眼睛,似是淌着温柔的水,又似沾上星光的晶石。他看得愣了,直到一只手顺着他的小腹向上摸索,他才清醒过来。
不过已为时已晚,那人已得逞,手下那浑圆正在诉说着事实。
那人得意的笑笑,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看来我猜的没错,真的不是男人!”
阿初瞬间变得面红耳赤,也不知是羞涩了还是太过愤怒。总之此刻他巴不得面前的人去死。
“咚咚咚——”房门便在此时被敲响了,房里的两人都没空去理会。不过半晌,只听“砰——”地一声,房门便被人撞开了。
“阿初公子——”陆长依奔了进来,瞅到房里这一幕,瞬间便呆愣了。
半晌,她才幽幽的问:“我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阿初此刻怒不可遏,一脚踹向花无天的下方,那人果然放开她闪到了一边。
退到窗边,那人满意的笑了,将长衫扔到地上,只将那条腰带揣入了怀里:“我想证实的已经证实了,那么后会有期了!”
说罢,便闪身跃出窗外,消失在黑夜之中。
阿初正要去追,却被陆长依一把拉住:“公子还是先救我哥哥要紧,他被花无天缠住了。”
“什么?”刚才那个不是花无天吗?
阿初微愣,陆长依却拉着他便往楼下跑。
第八回:竹林杀手
院子里淌着清冷的月光,阿初没来得及穿上外衫,此时倒觉得有些微冷。两道人影在花丛间缠斗,其中那位身着蓝衣的英俊公子便是南楼。另一人,着了一身红衣,长发四散,想来便是陆长依说的花无天了。
那方才在他房里的那个面具男是谁?又为何冒充花无天来刺探他的身份。
“你还不去帮忙?”陆长依望着他。阿初双手环胸,目光透着不耐烦:“你不也是个大活人吗?他不是你哥吗?你去帮呀!”
“公子武功高强,南依只会点三脚猫功夫,想帮也是有心无力啊!”
听她这么说,阿初暗自撇了撇嘴。
那花无天的目光忽然转在阿初身上,似是发现了新的宝藏似的,抽身撤出与南楼的缠斗,便向阿初扑来。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尤物!”花无天的话意便是把阿初当成了新的猎物。阿初惊得向后退了一大步,骤然掠起身子,从他旁边逃过。
刚落地,那道身影又往他扑了过来:“想跑?还是放弃这想法吧!”
在心底暗自骂了几句,阿初又提气跃上了房顶。花无天步步紧跟,南楼见状也跟了上去。
三道身影在小镇的房顶上上上下下,长街上的路人却依旧悠然的赏着夜景,丝毫没有发觉那追赶的三人。
跑了一段路,阿初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花无天那身红衣在风中翻腾来去,十分妖艳。就连他脸上浅浅的笑意,也是那么猥琐。不远处还跟着一个人,南楼正极力追赶,一身蓝衣在风中十分潇洒。
阿初叹息,曾几何时自己被采花贼这般追过,传出去不被笑掉大牙才怪。
一路跃到郊外,那片翠绿的竹林就近在眼前,阿初加快了脚步,鞋尖擦着青翠的竹叶前行。忽的身体一沉,便钻进了竹林深处。落了地,他才松了口气,回头四处环顾,果真没见了花无天的身影。
竹叶太密,遮住了头顶的月光。一阵阴冷的风吹来,阿初紧了紧衣裳。他兀自向着竹林深处走,隐约可见不远处有点点火光。是火灾还是有人?
阿初怀着好奇的心情一路走过去,近了,那火光逐渐明亮。
原来是一个火堆,没见一个人影。
“谁这么有闲情,在这里玩火?”小声嘀咕了两句,他便过去火堆旁坐下了。身上的单衣实在挡不住冷风,现在暖和了许多。
也不知道花无天和南楼追到哪里去了?这片竹林说大不大,说小倒也不小。阿初决定,今晚姑且呆在这里,等天亮了再出去。
“啪——”
身后传来枯枝断裂的声音,阿初回过头去,对上了一双惊吓的眼睛。那人一身青衣,脸拿纱布缠着,只露出一双眼睛。四目相对,那人的眼神从惊吓转化成惊喜。
阿初提防的看着他,冷声道:“你是谁?”
那人却是异常高兴地逼近他,“你不认识我了?我是肖慕叶呀!”
阿初瞪眼!肖慕叶!
“你?”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游走,直到那人把头上缠的纱布一圈圈取下。那张熟悉的面孔展露在阿初眼前,果真是肖慕叶!
“你怎么在这里?”他向右挪了下身体,给肖慕叶让出一个位置。
肖慕叶则是一脸可怜的望着他,一昧的靠近他:“阿初、、、终于见到活着的你了,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胡说八道什么啊?你死了我都不会死。”阿初白了他一眼,身子向后倾去。
肖慕叶猛的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不停摩擦,又道:“那晚上真是吓死我了,那些黑衣人好厉害,还有那个掌柜,把那个有钱的公子打伤了,还把那位黄衣的姑娘带走了。”他一边哭诉,一边在阿初身上乱蹭,接着道:“要不是我聪明的装死,只怕也见不到你了。”
阿初蹙眉,一把推开他:“离我远点,好好说话。”
“这两天你还好吧!”肖慕叶果真离得远了些,不过还是并肩坐着。
阿初没吭声,只是蹙眉看着跳动的火光。
夜风渐冷,肖慕叶紧挨着阿初,火燃得极旺,竹林里十分寂静。突然间,一片飞鸟破林而出,那片夜空瞬时沸腾起来。
“哇,这是怎么了?”肖慕叶惊叹。
暗处的目光却变得凝重起来,他站起身,肖慕叶也跟着站起身:“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不过铁定没好事。”
他刚说完,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三番五次想取我性命。”
声音并不遥远,逐渐向这边靠来。肖慕叶条件反射的躲在阿初身后,探出头来,便看见林间一道身影忽上忽下。近了,才发现是南楼。
阿初注意到的却是追着南楼过来的那实十几个黑衣人。
“你逃也没用,还是乖乖就擒,我们会让你死的痛快点。”追的最紧的那个黑衣人语气破冷的道。南楼的脚步不断加快,目光瞥到肖慕叶二人,直奔他们去了。
肖慕叶脸色一变,躲在阿初身后动也不动。南楼刚抵达他们面前,十几个黑衣人便围了上来,将他们三个人团团包围。
肖慕叶瞬间哭丧着脸,一脸怨恨的看向南楼:“都怪你,好死不死奔我们过来干嘛?现在可好了,大家都跑不掉了。”
“两位,对不住了。”南楼警惕的扫视着周围那些人,不禁像阿初靠拢,“那个花无天好像失踪了,我一进竹林,便中了埋伏。”
阿初拧眉,不耐的道:“那个人不是泛泛之辈,神出鬼没也正常。”
眼下的敌人,是这些不知来历的黑衣人。阿初捏紧拳头,目光逐渐冷却。风吹动竹影,零碎的月华落进这深林中。阿初的发丝飞动,肖慕叶惊叫了一声,身子被人一扯,扔进了南楼怀里。
他反应过来回身时,只见阿初手中拿着一条鞭子,方才他看见的那个偷袭的黑衣人,此刻已经皮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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