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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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情史:暴君的曼陀罗-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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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容朕再想想。”万不得已,他可以亲自动手。他的奴儿怎能死在他人手上?

深思熟虑的空当,乐安王拓跋范奉旨赶来了鹿苑。接过毛巾抹了把脑门上的臭汗,大咧咧地请了个安,起身说道,“万岁,恕臣直言,那叔孙氏到底犯了何等重罪,非要乱马踏杀?”

“怎么,连你也来质疑朕么?”疑神疑鬼,分明感到帝王的威仪已从自己的身上消失。

“臣以为,那妇人纵然十恶不赦,万岁在这个节骨眼上,也要顾忌到她的父亲叔孙拔。”

“朕说了——乱马踏杀!叔孙拔若有异议,就跟他女儿一并处死。”口气坚定,已然吃了秤砣铁了心。

乐安王不便再多说,接下旨意准备告辞。方要转身,他那皇帝侄儿却提起了一条更为敏感的话题,“太派给事仇尼盛道来鹿苑要人。”

“宗爱?”消息灵通,来前已有所耳闻。

点了点头,“正是。朕还在犹豫……”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还望万岁从大局着想。”明白人说话,只需要旁敲侧击的提点一句。伏地叩拜,躬身退出了殿外。

拓跋焘轻叹一声,低眉望向几案上凋谢殆尽的野菊:他已经没有勇气站在她面前了,何况杀她?终归一死,随她去吧……

一道旨意,罪奴“宗爱”被锁进了囚车。烈日当头,犯人脸上的“梨花带雨”被炫目的阳光照得愈发惨白。拓跋焘站在高高的山顶远远眺望着押送囚车的人马,放任疲惫的身瘫软在寝殿外的玉阶上。

去了——

就像梦一样。

爱已成殇,心为何还在隐隐作痛?

静静地,不知道坐了多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低沉而温和的叹息,“阿弥陀佛!众生无数,苦海无边,如蚁轮回,无有穷尽。心存贪爱,无明障闭,如陷泥,而不能出。爱慾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讲话的正是昙曜。禅袍当风,合十偈叹道。

“爱,错了吗?”帝轻声嗤笑,颓然站起身,“呵,大师乃方外之人,红尘之事,不会懂的……”忽而发觉自己忽略了什么,诧异地望向对方,“大师是说‘爱慾’?”难道对方早就洞悉了他与一名内侍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

“来之不易,去之不舍,人之常情。”低眉开解道。

“不是伤心,朕只是觉得失望……呵,一生,太多的希望,终究没有实现。”

昙曜微微提起嘴角,款款上前一步,“阿弥陀佛,可喜可贺。贫僧的师傅曾说,失望是根本智的吉兆,它无可比拟;敏锐、精确而直接。若能敞开,便会突然发现自己的期望于正在经历的实情完全是两回事。这自然会令人沮丧。在佛法之道上,失望是最好的车。”

“孟曾说: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朕生就贪心,一样都不愿放手。可结果如何?一样都抓不住。周遭的一切就像指上的流沙,因风而去,终究成空。”

“善哉善哉,一无所得即是妙得。所以《心经》有‘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悟一切‘心空’名为菩提,了一切‘法空’名为萨埵,心法一如,皆不能得所得,证得‘无所得’即是菩提萨埵。”

“或许正如大师所说,不论执求什么,终究是一无所得。活着原没有终究的目的,就像这天空的流云自在来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心里开始塞满了各式各样的目的,江山,美人,权利,浮名……就这样反反复复,没完没了,顾及这个就失去了那个。低头看着抓到手的东西,却又为自己不值。”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50章 东宫受审失智神通

仇尼盛道押送“重犯“刚刚进了太府就忍不住大嚷起来,“万岁之心昭然若揭,可怜太他还蒙在鼓里。车上这个根本就不是宗爱!”他与宗爱势如水火,对方就是化成灰儿他都认得。随便交出个人来就能搪塞过去吗?他早就认出来了,不过是慑于万岁的淫威,害怕脑袋搬家才憋到了现在。

黄门郎任平城此时也奉召来到了东宫,听了道盛的抱怨将信将疑地凑进囚车。打量了半晌,转身笑道,“此宗爱非彼宗爱。之前进宫请见太的正是此人。”挪了几步继续说道,“想必是看不起咱家,此人进宫之后只问贾周。刑苑监守来报,我特地赶去想见见故人。这一见不要紧,敢情是个冒牌货!”

“去秦王府拿人的不是宗爱吗?”仇尼道盛看似有些失望。本以为可以亲手除去他的死对头。

任平城扬手指了指扣在犯人脸上的“梨花带雨”,“你可记得,常侍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又是什么时候带上了这副面具的?据说,是因为一场大火……”

恍然大悟,用力地点了点头,“明白了。从那个时候起,万岁已将宗爱换掉了。”

萧竹始终一言不发,闭着双眼,像是睡着了。感觉天旋地转,逐渐沉入永恒的黑暗。初时一片死寂,隐隐听到一个邪魅的声音:Karma……Kali……Karma……Kali……Karma……Kali……Karma……Kali……

越来越近。猛然张开了眼睛——

“太提审人犯,开锁,让这阉货下车!”暴躁的呼喝来自一名武官,被苦难洗劫的女人却把自己忘了:她犯了什么罪?怎么,怎么被锁在囚车里呢?

被武官用力推搡着走进一座陌生的殿宇,一抹耀眼的朱红遮蔽了她的视线。端坐正的男挺拔而俊朗,隐约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对方以审视的目光打量了她片刻,胸有成竹地开了口,“正如本宫所料,你不是宗爱。若猜的不错,你就是那位‘菊夫人’。”

什么?那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菊夫人?干什么的?

“怎么,还不肯让本宫看看你的真面目吗?”他一直很好奇,这个女人凭什么能让父皇决定废掉他这个储君。

女人此时才注意到覆在自己脸上的面具,由此可知自己一定有个非同寻常的身份。

拓跋晃已然不耐烦了,起身走下堂前,伸手提起对方的下巴,冷冷的目光忽而闪过一抹难以捕捉的温柔,“梨花带雨——你让本宫想起一名死了很久的女,她是本宫见过的女人里最特别的一个。”

“特别?”凭直觉揣测,“你是说,你喜欢她?”

“不,是厌恶!本宫厌恶她站在皇帝的身边!”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对不起,我是想问,你是谁?”印象里似乎见过这身夺目的红袍,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它属于什么人。也许是梦,是梦。

“当朝太——大魏国的实际掌权者。”话一出口,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心虚。如果他真的是,根本用不着这么标榜自己。心思烦躁,急不可耐地掀起她脸上的面具。面具下露出的那张脸却让他错愕间猛退了半步,怔在那里……“是你?”注视着她眉心的一抹淡红,半晌,终于问出了口。

“是的,是我。”可她究竟是谁呢?对方心里貌似很清楚。

“你没有死?伽蓝寺的那场大火……菊夫人,萧氏……”忽然间明白了一切,难怪父皇会一心想着立她的儿为储。不是糊涂,是爱屋及乌。

萧竹敷衍一笑,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拓跋晃长叹一声,呵呵一串苦笑,“‘梨花带雨’——本宫早该猜到。除了你,没有人敢带这副面具。”细细端详那张久违的俏脸,轻轻蹲下身,“雁落羽,你让本宫犯难了。本宫该如何处置你呢?”隐约觉得,这是他的机会。父皇无疑是忍痛割爱,事后,必然追悔莫及。杀了她,不如将她攥在手里,父皇必然会心存畏惧。

就此,她找回了自己的名字——雁落羽。身份,大概是皇帝的贴身侍女。由衷佩服自己的小聪明,接下来得想想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目光散在男人的脸上,准确地找到了切入点,“太既然很厌恶,干嘛不杀了我?”

“杀你不是因为厌恶,是因为你未经本宫的同意私入秦王府强行带走王妃。父皇不愿为你的所作所为与本宫撕破脸皮,才将你交给本宫处置。”心里暗暗责怪拓跋翰,那憨货因为她废了一只手,认不出她就是书女吗?为什么事先没有禀告他,真真是个百无一用的家伙!

萧竹已然忘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免觉得自己有些无辜。沉默片刻,决定坦白自己面临的难题,“事实上,我根本想不起自己之前都做过些什么。”即兴编出个借口,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有病,服下曼陀罗丹之后,常常会忘了自己。”

怎么,是因为幻觉?曼陀罗——她吃过那种药吗?

阉宠侍君,狐袖生香 第351章 再锁瀛澜痴心自欺

很庆幸碰到了一位仁慈的执法者。太晃粉饰了一切阴谋,只道是不喜欢跟他父亲一样用残暴的屠杀来解决问题。后来又听说,对方是一位虔诚的佛徒,因为深知曼陀罗致幻的药效才慷慨地赦免了她的死罪。

最终的判决是将她幽禁在瀛澜苑,具体说是位于太液湖心的一座小岛上。萧竹释然跳下画舫的一刻,隐约觉得自己曾经来过……

移居鹿苑的拓跋焘次日一早就听说了太的决定。一骨碌爬起身,挥手将案头的菊花和卷轴一并打翻在地。她侥幸捡回一条命,他该高兴才是,可他居然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太为什么赦免她,是想将其作为人质要挟他吗?拓跋晃应该明白,在他把那女交给他的时候,那条性命对于他就已经无所谓了!

要挟?

呵,自欺欺人罢了!

隐约回忆起曾经的一幕,就在这里,拓跋晃下意识收回的剑,还有不经意流露的一脸痴迷……

意外看到了哭得像个娘们儿似的贾周,对方在他大发雷霆的时候一瘸一拐地进了殿门,抹着眼泪爬向他脚边,泣不成声,“万岁爷啊,奴才在刑苑受苦了……还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

“你怎么回来了?”一脸嫌恶地瞥了对方一眼,想不到自己会问出这么不近人情的话。

“宗爱公公被囚,太担心万岁身边没有称心的人手,奴才这才侥幸捡回一条小命。”

宗爱被囚?以为对方话里有话。

“照理说,这犯人都应该下大狱不是?奇怪的是,常侍他既没有被送往刑苑,也没有被送进天牢——”

“去了哪里?”浑身发抖,急促地喘着粗气。

“奴才出宫时留了个心眼,随口打听了一句。据说,被幽禁在‘瀛澜苑’。”心里再清楚不过,那处殿阁在水一方,无人打扰,常被皇帝老当做偷鸡摸狗的场所。太如今贵为万寿宫之主,将人囚在那里,皇帝老不生疑心才怪呢!

生怕自己描得太黑落下蓄意挑唆之嫌,赶忙补充道,“哦,万岁也不必过于担忧,‘常侍’在他人眼不过是一名寻常的宦官,应该不会惹起什么流言蜚语。”

“可‘她’究竟是一名女。”太若无非分之想,为何将她幽禁在那里?

贾周在心底暗暗发笑,隐约有种报仇雪恨的筷感。太晃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丢进了刑苑,夺了他的顶戴。最可恨的是那任平城,一心想置他于死地。端详主的神色,觉得不到火候,继续添油加醋,“常言道:窈窕淑女,君好逑。他二人年龄相仿,万岁会这么想也在情理之。”

拓跋焘眉宇紧锁,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红颜祸水!但愿太明白自己应该恪守的分寸,不要做出让朕伤心的事……”见鬼,他究竟想说什么。已经结束了,还有什么伤心的?

忽然感悟:寻求任何一种福乐或,都必将遭受对等的失败和沮丧。常常因为厌倦了,就觉得“放下”是福。放下了,安静了,结果呢?失望,依旧是失望……

因为“放下了”,人便以为自己明见了“禅心”,踏出的每一步都该踩在莲花上,把任何际遇都用“了悟”的感觉来解释。就算跌倒了,也能让自己摔在柔软的地方,不受硬伤。然而“真正的放下”绝不是有准备地轻轻降落;它意谓着直落下去,不管落处是一般的草地,还是遍布岩石的原野。一旦敞开自己,那就应该随处可落……

呵呵,他这算什么禅心——

假的,逃避的借口!他又一次骗了自己。

平常心是最微不足道的,就像走路时的轻松换脚,似乎全不用心,却在不断重复着高难度的平衡。可笑他的“放下”。就像是砍断了不利落的左脚,又发现了右脚的偏跛。

真正的平凡实不平凡!人,哪怕是看破世事,寄望于禅修离苦得乐,“放下”本身也就成了另外一种“欲”。既然一切欲望皆苦。那所谓的“放下”还有什么意义呢?无非是放下一样旧东西,又拿起一样新的。

归根结底,人必须放弃想要非凡的企图,必须放弃想要彻底摆脱的企图。人必须如实接受自己,而不是接受理想的自己,正所谓明心见性。

事实就在那里,心就在那里,而自欺才是人生最难摆脱的问题……

重岚叠翠,临水照花,被囚禁在湖心小岛上的“女罪犯”闲地转了几圈,由衷地感叹道:瀛澜苑——如此好美的地方。萧竹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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