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来递给她，
“这是我打听到的，他经常去喝酒的一家酒吧，要不要把他的心抢回来，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凌雪接了过来泪眼模糊地看着那上面写着的一家酒吧的名字，凌佑又说，
“你知道的，他喜欢你唱歌，尤其是唱情歌的样子。”
卓听枫开着车回家，浓重的夜色里，他忽然觉得，面对凌雪的时候，有些累。
似乎他在凌雪面前，一直都在扮演着无所不能温柔体贴的成熟好男人的形象，可能是从一开始追凌雪的时候，为了不吓到纯洁善良的她，就把自己给定位成那样了，然后这两年来就一直在扮演着这样的角色。
其实他真正的性子是恣意懒散一些的，有些不羁，有些玩世不恭，有些痞还有些不正经。
就像。。。。。。他在苏世媛面前时的那样。
原来，好男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
卓听枫送花邀约苏世媛共进晚餐失败之后，郁闷地拖着佟少勋还有对他学校里的女学生许流潋一见钟情的陆舟越一起去酒吧喝酒。
喝到一半他就后悔叫这两人一起喝酒了，这俩人跟他完全不是一路人，他是阅遍世间美女的花心少爷，那俩人是死心眼只爱一个女人的痴情男，而且还是一爱就是好多年。
陆舟越是隐忍着放手让许流潋去追寻她想要的幸福，佟少勋则是霸道地将初云端禁锢在自己身边，总之无论哪一种，他俩都是不择手段的。
他对他们的行为很不齿。
首先，他觉得两个那么优秀的男人为了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各种痛苦各种追求各种耍手段的，实在是贱歪歪的，丢了他们男人的脸。
其次，他觉得觉得他们把那副好头脑用在经营女人身上，真是浪费。
女人有什么好经营的？
不喜欢了踹掉就是了，再找新的再找更漂亮的更美艳的身材更火辣的。
然后他也毫不掩饰地把自己心里的这些想法对那两人说了，佟少勋不以为然，
“你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你还没遇到那个真正值得你爱的女人。如果你遇到了，说不定你的行为比我们还要命。”
他不屑的冷哼，
“我说你俩别口口声声爱啊爱的，爱情那玩意有什么意思？”
他边说着边舒服地往后倚在椅背上，晃了晃手中的酒仰头喝下，嘴角扬起一抹风流倜傥的笑容，
“小爷我这辈子，就打算好好享受来自各路美女的爱了。”
他的话音落下，周遭原本喧嚣的音乐忽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响起的是柔和舒缓的前奏，然后一道柔软的女声就响了起来。
那道声音让卓听枫皱眉，抬眼朝那声音的来源看去，就看到一个一身白衣的女孩子静静坐在中央专门驻唱的舞台那里拿着话筒低声吟唱。
果然是凌雪。
她怎么来这里唱歌了？
不过他还没来得急细想，那样哀伤的歌词配上她百转千回的凄美唱腔，就那样直直刺进他的心底：
你陪着我的时候想着她
你听不见我的心在喧哗明明我知道，却装作没想法
是善体人意还是傻瓜
你陪着我的时候想着她
你看不见我的笑多受伤
世界有多大，只剩下一个她
遮住我的星光还占领着你的善良
这歌里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词，都是凌雪对他赤。裸。裸的指控，刺的他无比心疼，尤其是听着凌雪唱到最后的时候几近哽咽的哭腔。
一曲完毕他直接就迈步朝酒吧的后台走去。
他身后，佟少勋晃了晃杯中的酒，歪头看着陆舟越问，
“猜猜他在女王和萝莉中间，到底中意哪一个？”
“还用猜吗？”
陆舟越举杯优雅跟佟少勋碰了一下杯，两个真正爱过的人相视无言一笑。
这就是所谓的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就是他骄傲自负不把爱情放在眼里的下场，以后他所经受的种种磨难，都是他自找的。他们不会刻意去提醒他，经过别人指点的爱情，并不能算得上真正的爱情。
真正的爱情，是要自己悟出来的。
卓听枫去了后台截住了刚刚从台上下来的凌雪，
“你怎么在这儿？”
她一袭白色长裙，乌黑的发两边编了起来盘到脑后，清瘦孱弱，文静乖巧，他仿若回到了初见她时的那一晚。
他承认当时他很为那个样子的她心动，也是如同现在这般，在她唱完之后跟到了后台。
凌雪低着头，
“我想赚点钱。。。。。。”
那晚她捏着凌佑给她的那张纸条，翻来覆去想了一晚上。
她在万分纠结中还是选择了来这里驻唱，她等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了他，然后唱那婉转的情歌给他听，希冀着他还会为她而来。
她身上唯一剩下的筹码，就是他对她的那丝疼惜怜悯以及她流产的那抹内疚。
她要，紧紧握住。
“不是都说了有我吗？”
卓听枫皱眉说道，凌雪咬唇，
“我不想欠你太多。。。。。。。”
卓听枫眉头紧皱的同时心里划过一丝的不耐，他好几次都跟凌雪声明了，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会替她处理，她妈的病也好她全家人的生活也好，只要她需要，他都会给予。
可是她一次又一次的闹，当然她这样无声无息的行为并不能算得上真正的闹，但就是让他闹心不已。他不知道她是在要她的自尊不想欠他的，还是想博取他的同情。
欠都已经欠他好多钱和人情了，还差这一次吗？
“我给你找份稳定的工作。”
抄着裤袋站在那里，他皱眉想了想说，
“你到我学校里当老师。”
“可是——”
凌雪怯怯地抬眼看着他，他语气有些冷，
“没有什么可是，当老师不好吗，不比你在这里抛头露面的好吗？”
之前凌雪刚毕业的时候他也说过让她到他的学校里当老师，但是她死活不同意，说不想靠他的关系找工作，现在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不能再让她这样一出一出的闹了。先是去参加什么选秀，这会儿又到酒吧里唱歌，这都是些什么场合她自己难道不清楚吗？
老师这样稳定的工作比较适合她这样的性子，他只希望她能在学校里好好呆着安心教书育人就好。
他冷凝的脸色让凌雪不敢再说什么，只那样垂着眼绞着自己的手指。
“就这样定了，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明天你带着你的资料到学校报到，我会跟人事处打好招呼的，至于他们安排你教哪个年级就让他们根据需求安排好了，不会让你太累的。”
他这样丢给她一句，便转身迈步离开了。没有给她什么安慰，也没有主动送她回家。
凌雪靠在墙上，心里不知道是种什么滋味，有辛酸，也有一丝欣慰。
去了他的学校当老师，就可以每天看到他了吧，听说他的办公室设在学校里面。总好过现在这样，他不出现她就找不到他，除非她打电。话去询问去联系。
从后台回来，卓听枫冷着一张脸继续跟佟少学还有陆舟越喝酒，没完没了的喝，他心里很烦，可是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烦。
“女人太多了，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佟少勋看了一眼他郁闷买醉的模样，歪头冲一旁的陆舟越笑了笑说到，陆舟越点头，
“还是只爱一个人好，苦也是因为她，乐也是因为她，开心是因为她，生气也是因为她。”
卓听枫狠狠瞪了那俩人一眼，兀自喝酒。
那天早晨苏世媛到公司之后先处理了一下手头的工作，然后便拿着东西打算去会议室开会，却忽然接到了他的电。话，她接了起来就听他在那端有气无力地说，
“你能不能过来一趟？”
她边拿着东西往会议室走着边皱眉不解地问他，
“怎么了？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不能。。。。。。”
他不知道是怎么了，说话极慢极慢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像是刚起床似的。
她以为他又是在捉弄她呢，再加上她本来就在为成堆成堆的工作而心烦，所以就有些不耐，
“你别闹了行不行，我还要开会呢，你有事赶紧说事。”
“我说我病了你信吗？”
他在那端幽幽冒出这么一句，听起来可怜兮兮的。
“病了？”
她有些惊讶，主要是他那人平日里太能了，身强力壮的，所以她一时无法将他跟生病这样的事情联系起来，
“生病了你怎么不赶紧去医院？叫我过去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医生。”
她人已经到了会议室门口了，从门外可以看到其他人都已经到齐了，可偏偏他还在那边哼哼，
“不想去医院。。。。。。”
她简直要烦死了，这人怎么比个孩子都难缠，比个孩子都幼稚，
“你到底是怎么了？病了的话是哪里病了？”
“胃疼。”
他又哼哼了两个字，她冷冷一笑，
“喝酒喝的吧？”
卓听枫沉默，这几天晚上他一直在酒局里，先是前几天在酒吧跟佟少勋和陆舟越他们喝到半夜，然后又连着好几天都有饭局，昨天喝完酒回家之后凌晨三四点钟的时候胃就开始绞着疼。
“你自找的！你自己该吃药吃药该去医院去医院吧，我要开会了。”她毫不客气地这样丢给他一句就挂了电。话走进了会议室，看他家里那个奢华的大酒柜就知道他肯定是嗜酒如命，一起住的那段时间她就经常见到他端着酒杯在那儿喝酒，当时想说他来着，可是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管的太多了，所以就没说。
可虽然觉得他是自找的，心里终究还是牵挂着的，那毕竟是她藏在心里的人，能不牵挂吗？
于是边开着会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偏偏这时她的手机又响起，是他发来的一条短信：没良心的女人，白疼你一场了。
她看着这条赌气的短信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怎样。
想着自己那次被玻璃扎到还有这次住院时他都跑前跑后的照顾着，忽然就觉得自己这样不理不睬也有些太过分了。
于是便歪头对旁边的段沐阳交代，
“段助理，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既然他都给她打电。话了，她还是过去看一下比较好。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段沐阳温和问她，她还从来没有再开会的时候因为什么事情缺席过。
“没什么。”
她淡淡一笑，这样说完起身抱歉的跟大家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段沐阳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身影，想起刚刚她在会议室外面接的那个电。话，似乎是有人生病了。
能让她这样牵肠挂肚的人，除了她父母，就只有那个男人了吧？
苏世媛驱车往他住的那栋公寓，喝成那样他应该不敢回老宅子吧，经过药店的时候她又去买了几盒胃药，顺便在旁边的超市买了些小米，胃不好的人，最好先喝点清淡养胃的小米粥。
拿着钥匙开了门，看到玄关处他的鞋子歪歪斜斜地放在那里，就知道他果然是在这里。
可是整个屋里寂静地没有一点声音，空荡荡冷清清的，她心口莫名有些慌，边换鞋边喊了声他的名字，
“卓听枫？”
没有回应。
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连带着呼吸都有些困难，他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连外套都没来得急脱就那样急急冲进了他的卧室，然后就见他皱着眉满脸痛楚地卷着被子趴在床上。
她那颗揪着的心这才缓了过来，敛起自己满脸的慌张，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你都疼成这样了，怎么都不去医院？”
她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掏出手机来就打算打电。话叫救护车。
卓听枫有气无力地拦住了她，
“宝贝儿，我还没严重到要进医院的地步，我吃点药就好了。”
他自己的身体情况他自己知道，他们这些常年喝酒应酬又经常通宵工作的人，哪有个胃好的。
他以前也疼过，吃点药就好。
只不过，这次他胃疼的难受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很想她，想见到她，想她能在他疼的时候在身边陪着。
所以就给她打了电。话，结果人家不理他，为了工作不顾他的死活，气得他的胃又疼了几分。
就在他对她不抱任何幻想的时候她又来了，这弄得他一颗心大起大落的，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不气的，这没良心的女人，这不是在故意加重他的病情吗？
苏世媛哪里知道他心里在这样想她，只听他说要吃药，赶紧又把自己带来的那几种药拿了出来，
“那你看看你以前吃的是哪种？我先去给你倒水。”
因为她也没胃疼过，不知道哪种药治疗胃疼比较好，就把店员推荐的几种一下子买了。
她转身出去给他倒水之后，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