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生存宝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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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生存宝典-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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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离不由叹了口气,摇头自语道:“以前在乡下时倒不觉得,现在进府了才知道处处需要银子打点,连这两位送饭的嫂子都巴巴地在外头等着赏钱呢,估计是抢着这送饭的差使过来的,可惜叫她们失望了——碰上我这么一个穷小姐。”

    玉凤替阿离倒了一杯热茶捧了过来,不以为然地说道:“难道来个人替姑娘办个什么事就得要打赏钱么?这还了得就算姑娘有钱也禁不起这么往外扔啊。况且姑娘是主子,她们是下人,下人替主子办事难道不是应该的么?姑娘便是一个钱不给又能怎么样?”

    阿离苦笑了一声,没有言语。

    金环站在炕桌旁,一边替阿离布菜,一边对玉凤叹了一声,道:“大宅门儿里只怕连条狗都是势利的,你常丢几块肉骨头给他们,他们也会亲热地冲你摇摇尾巴;若是没有好处给他们,虽然明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恐怕也会言三语四,埋怨这个主子小气抠门。再有那起黑心的万一心里不忿,再三不五时地使个小奸小坏,平白地倒跟他们惹些闲气。唉,姑娘又没亲娘在身边,又是新来乍到的,没人给撑腰,我想想都替姑娘犯愁。”

    玉凤听了,稀疏的小眉头也皱了起来,吐舌叹道:“乖乖,原来大宅门里的主子也会有这些烦心事?不过,姑娘的亲哥哥不就在府里么?好歹也能算半个靠山吧,您……”

    不等她说完,阿离便指着另外那个提盒微笑道:“我这里不用伺候,你们俩到外间趁热也把晚饭吃了就完事了”,又指着自己面前的那碟双椒烩耳丝和鸡片道:“这两样菜,你们拿过去吃,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这么多。”

    两个丫头先还不肯,只说“没这个规矩”,奈何阿离执意要她们也去吃饭,这才应了。主仆三人分别在里外间各自吃了饭,阿离心里有事,捡了几片笋,只吃了半碗饭就罢了,玉凤倒是一口气塞进去两个大馒头,几碟子菜也风卷残云吃了个精光。

    西偏院南边倒座小屋里住着三两个粗使婆子,阿离见她们两个已吃完了,便吩咐玉凤把碗盘家伙收进食盒,叫粗使婆子送回大厨房去。

    “使唤咱们自己院里的人不用给赏钱吧?”玉凤还惦记着刚才说的话,嘟着小嘴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要不然……我亲自跑一趟算了。”


第十章 早起

    第十章 早起

    虽说是自己院子里的下人,毕竟初来乍到,头一次使唤人,给几个钱自然会好看些,可是……阿离看着玉凤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微笑道:“有钱给当然最好,没有也只能算了,难道还能因为手里没钱就不跟人打交道了不成?”

    她指了指那一大碗原封未动的红焖羊肉,不急不徐地说:“把这碗肉让那两个粗使的妈妈留下吃了吧,不必交回大厨房了。就说我胃口弱,吃这些油腻的东西不好消化。”

    “你顺便问问她们,府里的月钱一般是什么日子发”,阿离淡定地对玉凤说,“记得把话问得委婉些。”

    玉凤应了一声,刚要往外走,阿离忽又叫住她,想了一想又笑道:“算了,我看还是让金环去问吧,她比你会说话些。”

    金环答应着,拎着食盒走了出去,却是过了好半天才返了回来。

    “姑娘,原来月钱今儿就已经放过了那两个妈妈说,她们下半天就已经得了钱了,还是三姨奶奶屋里的翠叶亲自给她们发的呢”,金环的声音有些狐疑和惊慌:“我们是才进府的下人,没有钱拿是自然的,可姑娘您那一份怎么也没见着呢?”

    在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阿离轻轻地“哦”了一声,没再言语,脸上神情却变得严肃了许多。

    论理,府里的少爷小姐们衣食住行皆有定例,各项都从公中出银子,可总还会有些私下里需要额外花费的地方,就比如给下人的打赏啊,让厨房做个宵夜啊,兄弟姐妹间互相请个客啊之类的,这月钱就是为了这些不时之需所设的,所以即使一个院子里还有姨娘同住,这个钱也是发到姑娘们手上自己掌管着。

    可这三姨娘却连“月钱已经发下来了”这样的话都不肯说,分明是打算把这几两银子据为已有了;若有人问起,她只需说一句“六姑娘年纪还太小,我不过替她保管一下,姑娘有需要的时候只管向我要钱就是了”,想来这样冠冕堂皇的话,谁听了都会不以为意。

    而阿离被她卡住了钱,以后只怕会处处受她掣肘,在这府里更加举步维艰了……

    当初在乡下时,四姨娘就跟她说过,三姨娘刻薄厉害,她将来回了府,对三姨娘一定要加倍小心……阿离出神地想着。事实上,在她的记忆里,四姨娘很少提到曾家,后来也是病得实在厉害了,估计拖不过去了的时候,才勉强跟她提了一提。她不由自主又想到了那封信……

    “姑娘要不要去问问三姨娘呢?”金环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把阿离从片刻的愣怔里拉了回来。

    “她要给,不问也会给;不想给,问了也白问,还不如想想别的法子”,阿离轻呼了口气,淡淡道:“今天累了,早些睡了吧,明天还要早起去给太太请安。”

    躺在床上,阿离睡得并不安稳。从出生就没离开过那个禁锢着娘亲和自己的庄子,此时忽然睡在这陌生的床上,阿离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择席的毛病。

    也许,并不是因为择席……

    三姨娘的那些话重新一句一句蹦着跳着涌上心头,阿离在黑暗中不由自主攥紧了拳头,指甲将掌心掐得一阵刺痛,巴掌大的小脸上神情异常冷峻。

    母女两个相依为命了这么些年,她毫不怀疑娘亲的为人,可是听见别人这样肆无忌惮地把脏水泼到娘亲的头上,她再怒也只能先忍耐着。忍字头上一把刀

    她再次从贴身衣服里摸出母亲写给父亲的那封信,在黑暗中反复摩挲着封口,此时此刻,她冲动地想撕开信皮,倒要瞧一瞧母亲究竟写了些什么。可一想到四姨娘临终前那哀伤痛楚的目光,她的手又慢慢缩了回去。

    既是一定要写信,必有不愿让自己知道的隐秘,逝者的心意不能违,何况这逝者还是自己唯一亲近的人……阿离咬着唇将信重新小心翼翼地放回了贴在胸前的衣袋里。

    冬日夜长,卯正时分阿离就醒了,看看窗外还是漆黑一片,耳内却听得东厢房那边已隐隐有了动静。急速而轻微的脚步声,小丫头的咳嗽声,开门关门声。

    桌上一灯如豆,阿离侧耳听着那边的响动,睁着眼睛在昏蒙蒙的床上又躺了一盏茶的工夫,终于听见金环在床帐外面有些焦急地低低唤道:“姑娘,该起床了,再晚怕误了给太太请安的时辰……”

    阿离这才不紧不慢地坐了起来,一边披衣下地,一边笑道:“你真个倒早,是不是半宿没睡?”

    金环双眼微红,止不住以手掩口打了个哈欠,抿唇一笑道:“今天是姑娘正式进府第一天,要是误了请安的时辰,岂不是更让人拿了错处去了?我就是拼了一夜不睡也得守着,不能让姑娘丢了脸面”

    阿离微喟一声,含笑道:“以后不用这样,咱们屋里人少,要是天天这样坐更,岂不是要把身体都熬坏了?你放心,我向来卯正不到准时醒,误不了的。真要立规矩的话,等以后有了替换的人手再说吧。”抬眼向屋里一打量,又问:“玉凤呢?”

    “她到大灶上给姑娘拎洗脸水去了……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这丫头就是玩心重”金环皱了眉嘟哝了一句,麻利地拿起小牙梳,走到静娘身后:“不等她了,我先给姑娘把头梳上。”

    阿离侧耳听了听东厢房的动静,便指了指脸盆架子——那里有昨晚提前打好的冷水:“就用冷水洗两把好了。一大早起来,大厨房里肯定忙乱,这热水只怕是等不来。”

    才刚梳洗停当,便听一串脚步声由东厢房那边一路走了过来,紧接着便是一个少女在门外清脆地笑道:“六妹妹收拾好了没有?咱们该往母亲那里去了。”

    门帘一挑,四小姐清娘满面带笑地走了进来。一进屋立刻就往阿离身上一扫,随即半笑半嗔道:“哎哟,怎么妹妹这时候才起来?可是不早了呀。”


第十一章 哥哥

    第十一章 哥哥

    清娘外面披着一件白狐腋裘的披风,隐约露出里面的水红袄,白绫裙子,腰上系着玉禁步,只听见细碎的环佩叮当,一路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就象一株院子里盛开的白梅,清爽又不失娇媚,显见得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

    阿离连忙起身让坐,一边不好意思地笑道:“四姐勤快,我就是个乡下的懒丫头,饶是想着早起早起,这还晚了,刚爬起来。呵呵,让四姐笑话了——金环,快给四小姐搬张椅子。”

    清娘掩口咯咯一笑,随即摆了摆手,道:“你一直住在乡下,也难怪不知咱们宅门里的规矩,疏懒一些也是有的……那我可就不等你了,你慢慢捣饬吧,不用着急,没事的。我先过去了啊。”

    她袅袅婷婷地转身往外走,背影象极了三姨娘。十三岁的年纪已出落得明**人,标致中带着两分妖娆;临出门时又回头冲阿离展颜一笑,神色间颇为妩媚。

    阿离还是一身半旧的衣裳,耳听得清娘主仆的脚步声已去得远了,这才站起身,不慌不忙地向金环道:“走,我们也该过去了。”

    金环兀自站在那里有些怔怔的,听见阿离叫她才轻轻地叹了口气,睫毛一垂,低声道:“您瞧四小姐可有多漂亮跟四小姐一比,姑娘您这穿的戴的更显得寒酸了,一会站在太太屋里,只怕又要被人笑话……要不然,我一会偷偷地到针线房去找那位周大娘,催催姑娘的新衣裳?”

    “不许找她”阿离猛然低喝一声,面凝寒霜,倒把金环吓了一跳。

    “姑娘……”金环手足无措地望着她,有些错愕。

    阿离随即放缓了脸色,轻笑道:“才进了府就去催衣裳穿,这不是更让人笑话眼皮子浅?也就这两天工夫,有什么可急的,不过就是些绫罗绸缎罢了。”

    两人正说着话,房门猛地一下子被推开了,玉凤气喘吁吁地一头撞了进来,手里拎着一壶热水,一进门便气急败坏地急声道:“晚了晚了,姑娘快起床洗脸吧……那大厨房里的人真不是东西我去得最早,却眼巴巴地一直等到最后比我晚去的人都一个个地先拎了热水走了,她们只顾着自己说说笑笑,愣是没一个人理我,气死我了……”

    一眼瞧见阿离已笑吟吟地站在那里,玉凤不由惊喜地说:“原来姑娘已经收拾好了?”

    “要是等着你,黄花菜都凉了”金环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陪姑娘到太太那里去,你留下看家,把屋子收拾收拾。”

    一出屋门,扑面而来一阵凛冽的寒风,透骨侵肌,刮在脸上刀割一样生疼生疼的;身上单薄的棉衣一下子就被吹透了,阿离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黑沉沉的天幕上零零落落点缀着几颗星子,半轮残月躲在厚重的云层后面,那清冷的月光便显得晦暗不明。主仆两个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葛氏居住的延熹堂走去,遥遥地忽见有人提着一盏灯笼从另一个方向也向这边走了过来。

    “是谁在那儿?”有人高声向这边喊了过来,同时将灯笼高高地举了起来,向这边照了照。

    借着朦胧的灯光,阿离看见四五个人遥遥地在几丈开外停下脚步,俱向这边望了过来。是几个青衣小帽的小厮,簇拥着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年公子。

    那位公子头戴貂皮暖帽,身上披了件乌缎大氅,两手袖在貂皮手筒子里,整个身子隐在灯影里,唯有面容在羊角风灯晕黄的灯光下显得眉目磊落分明。

    面如冠玉,唇若涂丹,双眉斜飞入鬓,深眼窝,狭长的丹凤眼,象还没睡够似地懒懒地微眯着;高挺的鼻子,紧抿的薄唇,实在算得上是一位翩翩美少年。只是那脸上的神情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淡和玩世不恭,一眼看上去便让人有难以亲近之感。

    阿离觉得自己面前似乎陡然间筑起了一堵难以逾越的高墙,心脏在急跳了几下之后倏地向下一沉,手和脚已冷得失去了知觉,唯有凛冽的北风吹在脸上刺骨的疼。

    她垂下眼皮,遥遥地向那边深深地福下身子,低缓地说道:“您是,大少爷吧?我是阿离,昨天才从庄子上进府的……六妹见过大哥……”

    她的声音很低,简直是微不可闻,却又无比清晰。口中呼出的白色哈气氤氲了她的脸,最后几个字说得那样吃力,嘴唇粘着牙齿,涩涩的,几乎张不开嘴。

    “哦……?”少年的身子在黑暗中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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