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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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有了-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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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瞅了眼宁恒的脸,如我所料般的红了,我轻笑道:“坊间传言不可信,这木头将军其实生嫩得很。”
  宁恒动了动手指,我又瞅了他一眼,他脖子也红透了。
  我向来是见好就收的,假若我继续戏弄下去,宁恒兴许便能直接去见太医了,到时皇帝铁定来找我算账。
  我松开了宁恒的手,打了个呵欠,道:“如歌如画,你们好生教导雁儿宫中规矩,也不用太严厉,稍微懂一些便可以了。”
  如歌和如画应了声“是”便领了雁儿下去。
  我又对宁恒道:“致远,你陪哀家到含光湖那边走走罢,如舞如诗你们也不用跟着了,其他人也都退下罢,也不用叫步辇了。”
  我的两指间捏了把轻罗小扇,宁恒替我撑了柄月白缎面的玉骨伞,我同他便出了福宫。一路上,宫娥内侍们都纷纷向我行礼,目光望向宁恒时,多了几分不言而喻的了然之色。
  在大荣里,当面首是件颇为羞耻的事儿。宁恒本是光明磊落人人称之赞之的大将军,如今光明正大地和我同进同出,也不知给他抹黑了多少。
  皇帝也够狠心了,为了监视我,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弄成此般境地。不过这倒能看出,皇帝对宁恒委实信任得很。
  我幽幽地道:“致远,你如今可后悔了?”
  宁恒道:“致远不明。”
  含光湖旁有一处亭子,我走了进去,摇了摇轻罗小扇,瞅着他道:“当哀家的面首,你可曾后悔过?”
  他斩钉截铁地道:“不曾。”
  我挑眉,“如今宫人见你皆是面有异色,你堂堂大将军如此委屈,你竟不曾后悔过?”
  宁恒坚定地道:“不曾,致远对太后怀有爱慕之心,能日日与太后相处,实为致远三生有幸。”
  我平日里瞧宁恒一本正经的,说起这些话竟是此般顺溜。想来他对皇帝忠得很,为了皇帝,佯作对我情深意切的,委实辛苦了。
  不过他演他的,我演我的,各演各的,这皇宫里全是戏子。人生如戏,这话端的有理。我笑眯眯地赏着眼前波光粼粼的含光湖,过了会钟声响起,我轻声道了句:“下朝了。”
  宁恒附和了我一声。
  我转身遥遥望去,金銮殿处的文武百官鱼贯而出。这上朝是有顺序的,下朝自然也是有顺序的了,依照官阶大小依次排列,官阶最高的位于最前面。
  而他们要出宫,必须得经过含光湖,也就是必须得经过我所在的此处亭子。
  皇帝拿宁恒来烦我,我便让宁恒拿出气,我心里不好受,他心里自然也不能好受。既然他口口声声说与我相处三生有幸,我便让他的同僚看看他到底有多么的三生有幸。
  “致远,给哀家捏捏肩罢,小力些。”
  宁恒默默地应了声。
  我坐在石凳上,宁恒在身后开始揉捏起来,我眯眼瞧着越走越近的文武百官,沈轻言走在最前头。我这会见到沈轻言,我心头却再也荡漾不起来了。
  沈轻言与一众大臣向我行了个礼,礼毕后抬起头来时目光皆是若有若无地扫过我身后的宁恒,宁恒的手颤了颤。
  我不动声色地笑着,“诸位卿家可是在赏哀家的面首?”
  宁恒的手又颤了颤。
  一众大臣皆是干笑一声,唯独沈轻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晓得他那眼神有什么含义,唯好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众人离开后,宁恒竟是问我:“方才沈相似乎在吃味?”
  我掩嘴笑了声,“可能吧。”
  当天晚上,皇帝来找我时,眼神颇带责怪,想来是心疼宁恒今早所受的无声的耻辱。但竟也没多说什么,只有深深地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宁恒。
  在沈轻言连续几夜没来我的福宫时,我才渐渐意识到一点。皇帝许是对我和沈轻言起疑心了,是以让宁恒日日夜夜地监视着我,对沈轻言则是以公务扣压,让他忙得无法同我接近。
  我左思右想了一番,觉得目前对我而言最为要紧的是查出六月初十那一夜,究竟发生了何事,而我肚子的娃娃到底是谁的。
  于是乎,我决定先从我这个嫌疑孩子他爹入手。
  我沐浴过后,便让如舞去将宁恒唤进我的寝宫。六月初十那一日,我至今一点印象也不曾有,就像无端端被人取走了那一天的记忆一样。
  我明明是记得我回了苏府,之后……
  我头腾地有些痛,我伸手揉了揉,我进了苏府后的事情果真全都记不起来了。我又揉了揉眉,抬起眼时,猛地发现宁恒悄无声息地站在我面前。
  我险些吓得五脏六腑都出来了,我拍了拍胸口,瞪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宁恒瞧了瞧我,道:“致远见太后似乎在沉思,便不敢出声打扰,恐扰了太后思绪。”
  我眯眼,“如舞呢?”
  平日里如舞定会先进来和通报一声的,怎地今日就让这宁恒无声无息地溜了进来?倘若宁恒记仇今早的事情,在这小小寝宫里再次无声无息解决掉我也并非难事。
  宁恒道:“如舞姑娘担心打扰了致远和太后……”
  我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看来如今我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了,不过算了,反正我肚里也不知是谁的种,我的清白自从那一日诊出喜脉来后便再也复返了。我拍了拍我身边,“坐下罢。”
  宁恒十分僵硬地在我身边的坐下,我发现我这几日来似乎有些爱欺负宁恒,见他此般模样便像戏弄到他脸红为止。
  我站了起来,宁恒也连忙跟着我站了起来。
  我瞥了他一眼,“坐下。”
  他乖乖地坐下。
  我略微回忆了一番戏里头的恶霸是如何调戏良家妇女后,便松了松手腕,手掌碰触到宁恒的胸口,然后轻轻一推。

  第十二章

  宁恒也忒不给面子了些,竟是呆坐在床上,纹丝不动。我微微用力,又是一推,他依旧稳如泰山。
  我颦眉,“木头,往后倒。”
  宁恒一愣。
  我恶声恶气地道:“手臂张开,平躺在床上,不许动。”
  许是我面目狰狞了些,宁恒这会二话不说往后倒,然后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瞧着我。我七手八脚地爬到他身上,宁恒的身子颤了下,“太后要做什么?”
  我嘿笑一声,佯作面露□的模样,并似模似样地摸了把他的胸口,“你说哀家要做什么?”
  “……致远不知。”
  我又摸了把他的胸口,眯眯眼,道:“你同陛下,谁上谁下?”
  宁恒正色道:“自是陛下为上。”
  我不由得有些感慨,我这皇帝儿子年纪虽小,在某些事上,果真真不肯甘为人下。我同情地看了看我身下的宁恒,宁恒的身子又颤了颤。
  我瞧了眼他红透的脸,猛地意识到我似乎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了。
  我慢条斯理地收回了手。对付宁恒这样忠心耿耿的木头,唯有采取此种异于常人的方式,方能一丁点一丁点地慢慢攻破。
  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府中可有妾侍?”
  “不曾有。”
  “你几岁上花楼?”
  他颇为厌恶地道:“花楼此等污秽之地,致远自当远之。”
  这话说得倒好听,我真真是万个不信。京城里富贵人家的公子哪个不是小小年纪就开了荤?我又道:“莫非你上的是小倌楼?”
  京城里打从出了常宁圈养面首的事儿后,便迅速刮了阵面首风。小倌楼也因此拔地而起,生意也甚是红火,男客女客都接。
  宁恒面色一变,皱眉道:“致远从不上小倌楼。”
  倘若宁恒这些话都是真的,那么他倒是个清清白白的好郎君。我嫣然一笑,俯下身凑至他耳畔边,轻声道:
  “哀家也不同你说废话了。哀家甚是怀念六月初十那一夜同致远的鱼水之欢,今夜月色怡人,我们不妨再来回忆回忆。”顿了下,我又道:“那一夜,我在马车里扑倒你,可是用这样的姿势?”
  宁恒倏地弹起,我一时未预料到,整个人一时不稳便后倒去,我“啊”了一声,腰间蓦然一紧,我下意识地往前倾,嘴唇便碰上了一处柔软。
  我一愣。
  宁恒瞪大了眼睛。
  我也瞪大了眼睛,与他干瞪着。过了好一会,我才赶紧推开了宁恒,手捂住了唇,继续干瞪着他。
  宁恒黑溜溜的眼珠子瞧着我……的唇,一副震惊的模样。
  苍天可鉴呀,我今夜果真真不知触了什么霉头,我不过是想套套宁恒的话。没想到最后竟是赔上了我的清白。
  只不过如今这么一瞧,宁恒那副模样倒像是被轻薄了的那个。我想了想,觉得我该大度些,宁恒是我的面首,亲个一两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如此一想,我的心情顿时顺畅了不少,我愈发觉得我该再接再厉,趁宁恒此般模样好好套话,我清清嗓子,道:“致远为何如此吃惊?莫非六月初十那一夜我们不曾……不曾……”我好好酝酿了番,方道:“嘴舌交缠?”
  宁恒的手一抖,“致远忘了。”
  我凑前了一些,他往后退了些,我眯眯眼,“你在怕哀家?”此时此刻,我颇是感慨。倘若我眼前有面菱花镜,我定要好好瞧瞧我这副恶霸模样。兴许下次番果戏班开戏时,我还能上去演一演,定比那小麻雀好得多。
  宁恒咳了咳,道:“太医说太后此时不宜……”
  “不宜甚么?”
  宁恒道:“不宜……不宜……不宜……”
  啧,这木头果真生嫩得很,竟是连不宜行房事也不敢说出口。我逗他,“不宜嘴舌交缠?”
  宁恒脸一红,“对,不对,差不多。”
  我佯作疑惑地道:“何为对?何为不对?又何为差不多?”
  宁恒憋着张红脸,硬是不肯开口。
  我问:“不宜脱衣?”
  宁恒摇头,那张脸红得倒想前些日子进贡的红丹果。我伸手戳了下他的脸,“致远,太医究竟说不宜甚么?”
  宁恒闭眼,道:“不宜行房中之事。”
  我轻笑了声,“哀家知道。”
  他睁眼。
  我道:“致远哪只眼睛见到哀家有要同你行房中之事的意思?”我伸手挑起他的下巴,“你这模样倒是俊得很,就是面皮薄了些。”
  我收回手,打了个呵欠,“哀家累了,宁卿出去罢。”
  我这翻脸委实可与翻书有得一比,不过我既已经知道该知道的了,宁恒便也无用了。宁恒定定地看了看我,而后默默地下床。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我虽不是君,但也是君他娘,伴着我未必就比伴着我那皇帝儿子轻松。要知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偏不巧,我苏浣十足十是个记仇的太后。
  方才看宁恒那副模样,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曾碰过我。我肚里的娃娃不是沈轻言的,也不是宁恒的。那么,我肚里的娃娃究竟是谁的?
  这问题我想了数日仍旧不曾想出个所以然来。宁恒也不知是不是惧了我,这几日来但凡与我碰面必是目光躲闪。我同他一处用膳时,他的眼睛似乎总是有意无意地飘向我的唇,被我逮住时,他则是满脸通红地埋头用膳。
  我也不知他究竟脸红什么,不过我也不打算同他计较,宁恒既然不是我孩子他爹,那我和他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每一夜同他睡在一处,也不过是为了应付皇帝罢了。
  在用过早膳后,宁恒便默默地站在一边。如画端了安胎药过来,我皱着眉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在嘴里四处蔓延,我摸了摸似乎有些鼓起的肚皮,心里恨恨地想:倘若哪一日我知晓了这孩子他爹究竟是谁,我定要他好看。
  我放下药碗后,宁恒亲自端了一小盘蜜饯给我,我斜睨了他一眼,他低低地道:“吃些蜜饯就不苦了。”
  其实细细想来,在这场不知是谁的计谋里,宁恒也是个受害的。我同他立场不一,他最大的错误不过是忠于皇帝罢了。我委实没有必要为难他。思及此,我冲他浅浅一笑,轻轻地应了声,便捏了个蜜饯送进了嘴里。
  如歌这时领了雁儿进来,经过数日的□,雁儿规矩了不少,低眉顺眼地给我行礼。不过我却是看得有些不欢喜。想来也是我的不好,我当初让如歌□雁儿的本意不过是担心雁儿坏了皇宫的规矩,让我在那群老顽固里再次落下不该落的把柄。如今看来雁儿是规范得有些过了。
  我让雁儿起了身,雁儿睁大了一双杏目望向我身侧的宁恒,她眨眨眼,也同宁恒行了个礼,不过喊的却是“木头将军”。
  如歌方想喝斥她,便被我用眼神止住了。
  我瞧了眼宁恒,又瞧了眼雁儿,脸上溢出了笑意来,看来这雁儿本性还在,幸好幸好。我吩咐如歌不必再教雁儿宫中规矩了,雁儿听后喜得一双杏目亮晶晶的。
  我同雁儿说了不少话,雁儿这张嘴委实有趣,逗得我心情大好。宁恒依旧默不作声地站在我身侧。当雁儿在讲坊间轶事时,外头的曹武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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