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宫:滟歌行by莲赋妩(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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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宫:滟歌行by莲赋妩(完结)-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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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深呼了一口气,感慨的道:“这里真漂亮。”

    他却轻笑,也不看景,徒步往前走,福公公手里提着一个篮子等在旁边,见我走过去,他才默默得跟在我们身后过来。

  “我们这是去哪呀?”眼见他越来越往深处走,我忍不住再次问道。

    他不停步,只道:“你不是说这里景色好吗?多走走不好吗?” 

    我被他一句话堵得无语,只得闷闷得走着。

    他终于在一处风景优美的湖边停下,一棵巨大的千年柏树傲然而立,树下是一处新坟,硕大气派的汉白玉墓碑毅然竖立,地宫修建得十分讲究,环山绕水,风水极佳,墓碑上刻着“母夏兰心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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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呆呆得愣住,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有点不敢相信,他居然带我来看母亲的坟,他知道我不是郁红泪,知道我不是郁家嫡女。

    可是他好邪恶,藏得这么深。

    我觉得自己像个小丑,还以为人家不知道,像个傻瓜一样陪笑迎合。

    福公公走过去,将香烛祭品摆好,跪到旁边焚纸添香。

    夏侯君曜转身向湖边走去,将空间留给我。

    我独自站了一会,B BS  . J oOyO O。nET  终于止了恨意,此刻,还能有什么比母亲更重要。

    对我来说,生没见人,能在坟前为她上一注香都是值得欣慰的。

    我跪在母亲坟前,内心说不出的苦楚,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唯有眼泪不住落下。

    我一直跪着,直到日落归西,天染暮色才起身,福公公也早己跪不住了,他年纪大,比不得我,勉强撑着身子站起来。

    我过去掺扶,他吓得直摆手,惶惶不敢受,瘸着腿退到一旁。

  “娘娘快别这样,奴才自己可以站起来。”

    看他坚决,我收回手,真心的说了一声谢谢。

    他笑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夏侯君曜也从湖边走回来,与我们一起往回走,他贵为天子,不便参拜,但仅仅这样我就很感激了,他能带我来为母亲上坟,多难得呀。

    还没回到车上,天己全黑,山谷里漆黑一片,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福公公提了灯笼在前,我与皇上并肩走在后面。

    马车旁边,几十骑羽林军己经点起火把。

    遥遥看到这边光影,立刻迎了过来,周围亮了起来,脚下的路也能看得清了,可是他却无声的拉住了我的手。

    从前,只觉得他的手湿润而冰冷,现在却是暖的,很暖,反倒显得我的手凉了。
    他紧紧拉着我,直到上了车,我才看到他凝重的神色,好像如临大敌般。

  “出什么事了?”我问,四下看看,并没发现异常。

    他勉强一笑,安慰我道:“没事。”

    他口上说着没事,但我却发现四周气氛越来越凝重,羽林军严加戒备,将马车团团围在中间,时刻警惕得看着四周,不敢有丝毫马虎。

    想清楚事情来由,我也开始紧张起来,坐在他旁边,手指冰冷。

    他扭头看看我,笑着道:“不用紧张,没事的。”

    我蹙眉不语,良久才道:“他们是什么人?” 

    他只是笑笑,并不回答,“是什么人都不重要,这些羽林军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可以以一敌百,你不用担心。”

    他不住安慰我,我突然觉得难过,用忧伤的眸子看着他,“明明知道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出来,就算要来也让臣妾一个人过来就好,为什么偏要陪着过来,你明明知道的… … ”

    他几次三番救我,都是在我最危急,最需要关怀的时候,有这份恩情,平常的冷漠,怨与愁都瞬间化为烟消云散,不再那么重要。

    咻——有飞箭射中马车,破毡而入。

    咻咻咻——接着是更多的箭,每一箭都十分精确,若不是马车跑得快,我和夏侯君曜早就变成箭下鬼了。

    他反应很快,抱着我趴到位子下面,跟上次一样,他用身子挡着我。

    我声音哽咽,“你是天朝的皇上,怎么可以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他突然笑了,伏在我耳边道:“朕还是你丈夫。”

    脸上泪痕未干,我倏得红了脸,有丝甜蜜浮上心头。

    这大慨,就是夫妻间的爱了。

    堂堂天朝一国之君竟然可以放低身份,像平常百姓一样跟我夫妻相称,我还有什么不满呢?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那种幸福的感觉跟诚王爷不同,跟易子昭也不BbS.JOo yo o.N  Et同,是真真实实的。

    马车飞快的跑起来,羽林军身手矫健,熟练的避开从四面射来的飞箭,护着马车往谷外走。只要能跑到前面官驿,这些人就会自己退下,来之前,己经密密安排了三千禁军守在那里,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现在是否还在,有没有全军覆没。

  “你在想什么呢?”他问,高大的身子沉沉稳稳的压在我身上,莫名觉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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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苦涩得笑笑,窝在他身下狭小的空间里,“我在想,这次能不能安全回去,还在想,那些人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做这个诛九族的事情。”

    内心深处,我又怎么会猜不到是谁?只是不想说出来而己,有些事情,说开了反而尴尬,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他也只是轻笑,不再说话。

    马车颠簸异常,耳边到处都是箭发时咻… … 迅速刺耳的声音,也有马嘶声与痛苦的呻吟声,我只求这一切都快点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纷战声渐渐远了一些,我着急得要起身去看,被他一把按下,“别动,现在还不安全。”

    我伏在地上道:“外面好像没有撕打的声音了,是不是到了官驿了?”

  “官驿还早。”他说,也有点疑惑。

  “那为什么停了?难道是他们突然改变主意了?”我又问。
 
    他想了想道:“不知道,可能是觉得哪里不妥罢,或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让他暂停了这次行动。”

    特殊的原因?我低头沉思,毫无头绪,后面撕打声己经完全听不到了,只有一片马蹄声越来越近。

  “皇上受惊了,现在己经安全了。”外头侍卫禀道。

    夏侯君曜沉沉的嗯一声,缓缓直起身子,扶我起来,“好了,己经没事了。”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在软榻上坐下,“真是有惊无险。”

    他只笑不语,笑容幽深、冰冷、妖冶。

    马车连夜赶回宫中,不敢停留。

    进宫后才发现,原本本十个羽林军竟死战死了一半之多,可见对方来势汹汹,却不知为何中间突然撤了,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夏侯君曜只是沉默不言。

    己经是隔天凌晨了,他把我送回中宫殿,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我张了张口,看他神情冷漠,终是没有说出挽留的话来,良久才说了一句,“谢谢。”

    他缓缓抬眸,似笑非笑得看着我,仍是一语不发。

    我有此失落,不明白为什么前后落差这么大,是他太过冰冷,还是我要求太多?
    我对他福了福身,转身进了中宫殿。

    一夜未归,香墨早己急得不行,匆匆迎上前道:“娘娘去哪了,可急得奴婢了?” 
    我径直向前走去,冷声问,“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事,只是太后娘娘一晚上来了好多次?” 

    我停下脚步,心中冷笑,失宠以后,我与太后娘娘来往甚少,昨天皇上刚刚带我出宫,她就接连来看几次,看起来比我更心焦,相反的,连夜遭到奸贼追杀,险些命丧黄泉的我倒是平静得很?

    呵,我讽刺一笑,进了寝殿。

    香墨随后跟进来,“除了太后娘娘,易公子也来过。”

    易子昭?

    我心下一沉,转身问道:“他来干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易公子在娘娘走后没多久来的,他看娘娘不在,什么都没说bB  S ·JO O yoo. NET,转身就走了。”香墨道,到旁边为我斟了一杯茶端过来。

    我端着茶轻轻吹着,水面上浮叶轻轻散开,拨开乌云见明月。

    良久,我一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突然撤兵了。

    只是我并不感激他,他们的目的不是我,但却因我而放弃行动,夏侯君曜因我被困,又因我而获救,我想,他也不会感激我。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懂了,他也自然明白,要不然,临走时他也不会那么冷漠。
    我突然开始有点恨易子昭,一种莫明的恨意在心里慢慢萌生。

    上午,内务府王总管亲自送来所欠木碳并一份大礼,口称下人失误,一时忘了,还请责罚等语。

    我自然不会罚他,只是淡淡笑着,不置可否。

    他惶恐得看着我脸上的笑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也是逼不得己。”

    我冷笑,轻言慢语,“堂堂内务府大总管,又有谁敢逼你啊?” 

    他磕头如蒜倒,对那个人却一个字都不敢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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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用的,于是笑着道:“下人记性不好,那本宫过里的事以后就要劳烦公公亲自打理喽?” 

  “是是是,以后要再有失误,奴才自甘受罚。”他亟亟的道。

    我抬眸,眸光化作凌厉,冷眼看着他,“再有失误,可就是王总管你的错喽。”
    他骇然失色,连忙应是。

    我轻轻一叹,仰身靠在身后织金锦靠上,“去罢!”

    王总管惶惶谢恩,恭身离去。

    碧月仍愤愤不平的冲着他的背影做鬼脸,不甘心的道:“娘娘就这么放过他啦!”
    我轻笑,“不放过又能怎样?” 

    他毕竟是个总管,熟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他身后那个人既然能让他听话到如此地步,不惜得罪皇后娘娘,就一定不是简单人物。

    与小人斗勇,不如与聪明人斗智。我何必大动干戈。

  “至少也得小小的教训他一下,让他以后还敢克扣中宫殿的东西。”

    碧月道,将新炖好的燕窝端给我。

    这几天,她也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我也装作将从前的事全都忘了,不再计较,她好歹也是太后娘娘的人,细究,也没做错什么大事,小惩以戒就好。

    我坐起身子,正要吃,就看见陈仲匆匆进来。

  “查明了吗?”我问,将燕窝搁到一旁。

    碧月重新用银盖罩住,以免凉了。

    陈仲正要说,我却抬手打住,转身对碧月道:“燕窝凉了,端下去热热。”

    她抬头看着我,委屈的撇着嘴,再看看陈仲,端着燕窝下去。

    从前,我若想避开她或许还得有所顾忌,现在不用了,我可以光明正大的让她离开,因为她有前科,我不相信她也是应该的。

    碧月走后,陈仲回道:“昨天晚上易公子确实不在宫中,宫里人说是回家了。”
  “回家?真是稀奇,不是说与丞相大人不和吗?怎么平白无故的就回家了呢?”我冷笑,苦涩蔓延心头。

    果然是他。

  “这个… … ”陈仲迟疑的道:“大概是因为想娘了罢,易公子虽与丞相大人不睦,但与夫人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我的手抖了一抖,先才恨意己消大半,他也是个孝子,他也有个娘… … 

    我想到自己的娘,怔愣出神。

  “娘娘,娘娘……”陈仲小声唤我。

    我哦一声,恍然回过神来。

  “娘娘还有别的吩咐吗?”他问。

    我想了想道:“大后天是国丈大人四十寿诞,你准备一下,到时将礼送过去,再带个人回来。”

  “谁?”他问。

    我却只是冷笑,不置可否,“到时你就知道了。”

    有了上次经验,这一次,我要万无一失。

    沉寂了近一个月,也是时时问问清楚了,娘也不能白死,要不然,我真是太对不起她老人家了。

    陈仲缄口不再问,躬身退下。

    下午,相安无事,太后娘娘也没有再来过。

    我吃了燕窝就睡下了,一夜无事。

    至天明,传来消息,说易公子回家住去了。

    这可算是件奇闻了,他一向养在太后身后,突然回去,是皇上的主意还是太后的主意?还是别的,我闷头苦想,没有结果,总之是不简单。

    不过,他回去了也好,省得给我添麻烦,夏侯君曜对我的误会直到现在还没有解除,我也要抓紧时间… … 华淑媛近来风头大盛,决不能让她盖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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