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殷错杨差 作者:梵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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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殷错杨差 作者:梵呗-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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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婉晴身子颤巍摇晃,面色惨白,嘴角还有一斑血渍,表姨娘吓得差点灵魂出窍,一个箭步冲上前。
  “小红,你个死丫头,还戳在那里做何?快扶小姐躺下。”
  “哦……”
  婉晴如同失了神的布偶,任由她们将她扶上榻,直觉心口烧灼难耐。她实在郁闷至极!
  见女儿这般,表姨娘又着急又心痛,“小红,快去找医师,速去……”
  表姨娘一把将小红推开,小红险些栽倒,跌跌冲冲地出了房门。
  “女儿,你是怎么啦?怪为娘的不好,不该逼迫你……女儿,你千万不可寻短呐,为娘就你这么一个亲人,岂可……”
  “住嘴罢!”婉晴强忍心中的哽噎,斥责之言虽轻,却掷地有声。
  表姨娘泪眼婆娑地嘎然止声,万般委屈地看向榻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婉晴。
  “你可知前夜,于我……并非表哥?”
  “啥?”听闻婉晴之言,表姨娘直觉眼前发黑。
  沉默凝于房内,直至婉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地直视表姨娘,一字一句道:“是他亦好,非他亦罢,我赵婉晴嫁定他了,他不娶亦得娶!”
  女儿冷漠无情的眼神及话语,令表姨娘不由地从心底渗出阵阵凉意来。
  这孩子确实变了……
  ☆、第69章 怆然暗惊,我心合何
  作者有话要说:
  岂可拱手相让?!
  婉晴在看向表姨娘略微瘀青的眼角,刹那间改了心意!
  那些卑贱的奴婢目中无人,她与娘亲受的那份侮辱,定要向她们讨回,她必须成为这府内的女主……
  殷峤打发了王顺,准备出府去寻梓婼,正撞见小红送医师出门。
  “爷!”小红怯声声地施礼道。
  “是表姨娘不舒服?”殷峤心不在焉地顺口问道。
  “爷,不是夫人,是我们小姐!”小红说时眼眶泛红。
  “婉晴不舒服?”
  “爷,您去看看我们小姐吧,今早,今早……”小红哽咽了半天,方吐出三个字“吐血了!”
  殷峤阴郁的双眉不由得蹙紧,“我去看看她。”
  小红捣着小碎步,急急地跟在殷峤身后,朝向西厢。
  见到殷峤,表姨娘似受了莫大的委屈般,痛哭流涕道:“开山,晴儿她……我的命怎的这么苦哟……”
  “娘,您先回房吧,我想清静清静。”婉晴面无血色地瞥向表姨娘,表姨娘拭了拭被挤出的泪珠,瞄了眼殷峤,点了点,带着小红退了出去。
  殷峤原以为又是表姨娘使出的苦肉计,当看到婉晴憔悴失血的姣小面容后,于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他始终将婉晴看作妹妹,如今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心生怜惜。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表哥,请坐!”婉晴指了指榻边。
  殷峤依言坐下,“怎么突然病了?”
  “表哥终日忙于自己的事,何曾关心过我?”婉晴委屈地抽了抽鼻子。
  殷峤一时无语,脑中一闪而过婉晴于他房内之事,猜踱着她是否知道那夜与她……并非是他!
  “表哥……”婉晴欲言又止,苍白的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殷峤挑了挑眉,示意她继续。
  “表哥何时娶晴儿过门?”
  殷峤波澜不惊地看向歪于榻上,满眼期待的婉晴,脑中却已轰隆作响。
  “娘亲说……说……”婉晴脸上的红晕逐渐放大,羞涩地难以启齿,一把将锦被扯过头顶,闷声道:“说晴儿,是表哥的人了!”
  因她最后那句话,殷峤的脸庞骤然绷紧,果然是想栽赃给他!
  好半晌,听房内无声,婉晴倏地一下掀开锦被,正撞见殷峤射向她的两道冷冽目光。她的身子不由自主为之一颤。
  “婉晴,我不会娶你!”殷峤斩钉截铁道。
  婉晴强抚内心的颤抖,软言道:“表哥,若你非娶不可呢!”
  殷峤蓦然站起身,“我原以为是表姨娘一厢情愿,如此看来,你们母女二人皆是如此。是我小看了妹妹!”说罢,转身欲走。
  “表哥!”婉晴急忙支起身子叫住他,紧接着脱口而出:“表哥如此急切离开,是欲寻云裳姑娘,还是去寻那个高昌太子?”
  殷峤听闻身子猛然回转,不可置信地望向婉晴,他万万不曾料到这句话会经婉晴之口说出。
  云裳失踪府内上下知晓乃情理之中,然而,麴智盛失踪一事,他亦是刚刚得到消息,婉晴何从知晓?
  “表哥不必这幅样子,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婉晴泛白的双唇微微翘起,身子缓缓靠回枕上。
  殷峤僵于原地,细细咀嚼她之所言。
  “何不去问问你那‘昭武副尉’与他那个没有教养的婆娘?!”婉晴说罢,得意地闭上双眼,不再看殷峤。
  殷峤龙眉紧蹙,婉晴话中之意,似乎麴智盛的失踪,与王顺、杜二娘有关!
  在出门的刹那,婉晴于殷峤身后不容置疑道, “表哥,你我大婚之事,与大唐、高昌友邦之谊息息相关,此事宜早不宜迟!”
  殷峤呯地一声将门甩上,震得婉晴身心俱颤,她知道,这一回合,她赢了,然而,却没有得到预期的快/感,于她心中,情不自禁地泛起丝丝苦涩!睁开双眼,一个模糊的人影于她眼前浮现……
  殷峤面无表情地走出西厢,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
  表姨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婉晴小小年纪,已然学会威胁算计,他堂堂勋国公竟被这对母女撑控于骨掌之上,殷峤怒不可揭地握紧了拳头……
  殷傈慌里慌张地冲进孙大娘屋里,正见杜二娘笑嘻嘻地与之闲聊。
  “殷管家,瞧你,被狗撵了?堂堂‘郧国公府’的管……”
  杜二娘的打趣玩笑尚未说完,便被殷傈急切地打断了。
  “莫再说笑了,副尉夫人,爷命你速去见他!”
  杜二娘与孙大娘对视后,不以为然道:“爷召我,所谓何事?”
  “不晓得,爷的脸色极难看,我哪敢多嘴!”
  “二娘,你快去,爷那边,定是有要事召你!”一种不详的预感犹然而生,孙大娘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杜二娘的手。
  “姐姐不必担心,二娘去去便回。”
  令殷峤失望的是,杜二娘在听闻他的寻问后,竟直言不讳地承认了,是他们夫妇二人昨晚将麴智盛迷昏掳走了。更不知死活地大骂麴智盛是色胆包天的登徒子,不配做什么太子。
  殷峤对他们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怒不可言,命殷傈将杜二娘捆了,关进紫房,待王顺回府,一并处置。
  梓婼得到圣上应允,择日返乡在即,若教殷峤就此放手,他万万办不到。一路走来,梓婼早已深种其心,无法自拔,他不甘心就此放开她。然而,王顺虽不争气,却跟随他出生入死多年,若因麴智盛那个小人,断送了王顺夫妇的性命,殷峤又断然不忍。
  一心牵挂梓婼的殷峤,被两种情绪煎逼,一时冲动,动了怒,冷静下来,不禁懊悔自己不该命王顺于府内设伏暗擒麴智盛,将事情推向如此不堪的境地。
  如今,婉晴以王顺夫妇所为相要挟,要他娶她,当如何抉择?
  仲长柏虽急于寻找麴盛智,却因日前与莫岩相约,不得不前往赴约。
  “师侄风流倜傥、一表人才,路见不平、挺身相助,你师父若知晓,定当欣慰不已。”
  莫岩俯首,将师父常青松所送宝剑递向仲长柏。
  “师叔,此乃家师所赠之物,请师叔过目。”
  仲长柏接过剑,细看之后,连忙俯身叩拜。
  原来,宝剑乃仲长柏师父赠予师兄之物,见剑如见人。
  莫岩见到师叔自然高兴,欲请仲长柏小酌长叙,被仲长柏婉言谢绝。
  “师侄美意,师叔已然心领,耐何眼前我有要事在身,待日后有缘再叙。”
  与莫岩别后,仲长柏再次来到“郧国公府”……
  王顺奔波一日,又饿又乏,才一进府,便被殷峤命人给绑了。莫明不已之际,殷傈将杜二娘从柴房带来,杜二娘一见王顺,又是委屈,又是愤然,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王胖子,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自己掳的人,还腆脸去找?岂不笑话,大丈夫敢作敢当,即是做得出,便当认下。”
  王顺一听二娘之言,全然明白了殷峤因何绑他,吓得他连忙跪地求饶。
  “爷,此事乃王顺一人所为,与我婆娘无干,望爷高抬贵手,饶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娘们儿。”
  “老娘绝非贪生怕死之辈,王顺,你给老娘起来,老娘不稀罕。你若是死,老娘绝不含糊,必定随你一块。”
  虽然杜二娘所言粗俗,在王顺听来,却是别有情意。“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正是当年他们大婚之日所发誓言。
  他们夫妇二人的深情厚义,令殷峤不由自主想到了汴州时,他与梓婼间的对话。
  殷峤铮铮铁骨,内里却是万般柔情,绝非无情无义之徒。
  背对王顺夫妇,殷峤沉声问道:“人在何处?”
  王顺转头看向杜二娘,见杜二娘点了头点,方开口回道:“在,在‘三亭岗’。”
  仲长柏入府时,正撞见被绑的王顺说出麴智盛下落。
  细问之下,方知是王顺夫妇将人掳了。一时间,仲长柏无言以对。
  殷峤命人将王顺、杜二娘关回柴房,留下仲长柏,与之商讨后事。
  二人于“闲时阁”内密谈约二柱香的功夫后,仲长柏离开了“郧国公府”。
  杜二娘被关进柴房,府内上下一时流言四起,却只有孙大娘和婉晴知道是何缘故。
  孙大娘腿脚不便,执意要去见殷峤为杜二娘求情,被殷傈拦下。
  “大娘,这几日,府内不太平,你便莫再生事端了。爷因何罚二娘尚且不知,想来必有爷的道理,咱们做下人的,应当谨守本分,莫再惹爷生气才是。”
  孙大娘急得声音发抖,“唉!二娘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性子,若是爷……可如何是好哟!”
  这厢,表姨娘于婉晴房内,眉飞色舞地告之女儿,那个“母老虎”被殷峤罚治,关进了柴房。
  婉晴微微扯动了一下唇角,“娘,女儿说过,早晚要那女人好看!”
  “晴儿,你与开山说了什么?为何他出了你的屋子,便将那凶婆娘绑了?”
  婉晴再次扯了扯唇角,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娘,女儿大婚之日不远了。”
  表姨娘愣了愣,旋即回过神,“当真?唉哟!我的好女儿,真真是为娘的贴心袄哟!”
  ☆、第70章 往事蹉跎,隐没红尘
  作者有话要说:
  不懂绝情,感情便没有枉费?即使,不再见,有些爱,剉骨扬灰亦不后悔。即便,参透了错对,依然插翅难飞。残缺的回忆,令人生,完美。
  梓婼枯坐于驿馆房间内,手中紧紧捏着殷傈偷偷交给她的那页殷峤所写的藤纸。
  第几回看那略显斑驳的字迹了?梓婼已然记不清,藤纸上的字字句句,她早已烂熟于心,然而,唯有触碰这藤纸,眼见上面的墨迹,方能一解她对殷峤奔涌不息、无休无止、挥之不去的思念之情。
  她的满脑、满身、满心完全被殷峤的身影所牵。
  她的心因这折磨疼痛不已,命运将她推向了他,又将她从他身边扯开。
  她的心彻底地脱离了她身,完全被殷峤占据。
  梓婼知道,自己即便身回湖州,心早已丢在了长安。
  莫岩回到驿馆,正见梓婼手持一页藤纸出神。他悄悄地来到她身旁,瞄了眼藤纸上似曾相识、苍劲遒劲的笔墨。
  字里行间那深深的悲怆与浓浓的不舍,寄情之深,令莫岩为之动容。
  梓婼幽幽地叹了口气,猛然瞥见身旁立着一人,倏地一下将手中的藤纸合上,瞋向来人,“你做何?悄默声息的,站了多久?”
  莫岩抿嘴强忍笑意,俯首作揖道:“姐姐不必动怒,小弟亦是刚刚才来。”
  梓婼面色微红地将藤纸叠好,放进桌上的锦囊中,转过身,揣入怀里,背对莫岩没好气地说:“男女授受不清,下回进我屋,先问讯一声。”
  莫岩抿紧的双唇终于忍不住咧开,露出一排洁白的皓齿,“姐姐所言极是,小弟谨听教诲。”
  虽相处时间不长,但梓婼早已不由自主的对眼前这个清新俊逸,风度翩翩的未来妹夫心生好感。即便他油嘴滑舌了些,却难掩他浩然正气的本性。他日小媃与之成婚,想来他亦不会亏待妹妹。
  如此想着,梓婼先前的窘意渐渐退去。
  “你不是说要晚些回来吗?怎么这个时辰便回转了?”
  莫岩倚住桌沿,仍旧一幅笑嘻嘻的模样,“姐姐是嫌小弟回来的早,碍着姐姐睹物思人么?”
  “你……”梓婼抬起手,指向莫岩,一时语塞。
  “哈哈,姐姐莫生气,全当小弟什么亦未说。”莫岩再次作揖。
  “哼!”面对他的嬉皮笑脸,梓婼无可奈何地垂下手。
  “三日后,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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