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殷错杨差 作者:梵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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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来殷错杨差 作者:梵呗-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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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麴智盛将殷峤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发现他心口处,印着一个清晰的脚印。看样子,地上的男人是因仲长柏这踹向心口的一脚而毙命的。
  仲长柏脚上功夫确实厉害,阿答【注:少数民族语言,对父亲的称谓。例如,维吾尔语喀什话:父亲为“A…tA”。《委兀儿译语》:父为“阿坛”;《高昌馆译书?人事门》:父为“阿答”。】亦不止一次提到过。
  麴智盛冷然一笑,扑了扑手,站起身子,对身后的仲长柏吩咐道:“装入麻袋,即刻沉入河中。”
  “小主,属下以为应将云裳姑娘请到此处,亲眼证实后再……”
  麴智盛听闻狞笑着打断了仲长柏,“嗯!好主意,速将她带至此地!”
  让她亲眼所见,绝了她的念想,她便真正是他的了!
  “属下遵命。”仲长柏转身出了货舱。
  ☆、第35章 生死相随,峰回路转
  作者有话要说:
  天边响起轰隆隆的闷雷声,震得梓婼悚悚心悸。自听到殷峤身亡的消息后,她便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无法相信她刚刚所听到的。
  不久之前,殷峤还用他那脉脉柔情的眼眸凝望过她,用他那结实的怀抱给她无比的温暖,他怎会突然……
  梓婼感觉心如刀割、肝肠寸断。伸手摸向眼眶,干干的,她明明椎心泣血、痛心入骨,为何欲哭无泪?
  不,她不相信殷峤就这么离开了她,她不相信!
  仲长柏叩了几下舱门,无人应答,便自行推开门,走了进去,见梓婼坐于榻边,目光低垂,一脸木然。
  好半天,梓婼才抬起干涩的双眸,看见仲长柏。仲长柏正欲开口,未料梓婼倏的扑上前,抓住他的双臂使命的摇动,“你说,他没死对不对?你快说,他没死!”
  仲长柏垂下头,沉默不语。
  梓婼身子一软,嘴里喃喃道,“不,他没死,我不信!不信……”
  仲长柏一把拖住险些瘫于地上的梓婼……
  麴智盛在货舱,绕着地上的殷峤走了三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细量一番后,撇了撇胡下的嘴唇。
  不得不承认,地上这个男子确实不同凡响。且不说他生时如何玉树临风,俊逸倜傥,竟连死后亦是有俊容仪、风姿特秀。麴智盛不禁酸溜溜的想到,与此人并肩而立,他竟较他稍逊一筹,难怪那“云裳仙子”会倾心于他!
  面对自己妄自菲薄的想法,麴智盛忍不住蹲□子,伸手拍了拍殷峤苍白渐凉的俊脸,自嘲道,“已死之人如何与我相比?”
  话音刚落,舱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梓婼几近疯狂、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一眼看见横于地上的殷峤,举身自扑上去,抖着声音唤道,“殷峤,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我!是我……”说时,原本干涩的眼眶瞬时噙满了泪水。
  “你说过要在我身边,一直保护我,你这个言而无信的男人。你快给我睁开眼睛!”梓婼双手颤抖的捶向毫无反应的殷峤,“你睁开眼看看我呀……”
  梓婼趴在殷峤温度渐失的身上,泣涕如雨,痛不欲生。
  “云裳,他已经死了,你这又是何苦?来,我扶你起来。”麴智盛上前欲扶哭倒在地的梓婼。
  梓婼抽搐着身子,转向麴智盛,眼中尽是绝望,“他是因我而死的,我岂能独自苟活于世!”说完猛的推开麴智盛,一头冲向舱柱。
  “云裳姑娘!”
  一旁的仲长柏眼疾手快,一把拖住了撞向舱柱的梓婼。
  “放开我,他都是为了我啊……为了我!”梓婼失声痛哭、发疯般的挣扎道。
  面对梓婼的至死不渝,麴智盛完全惊愣住了,她竟不惜以死相随!女人不都是为了钱、权、利而委身男人的吗?从小亲睹阿答的那些女人,无不如此,为何眼前这个女人与她们完全不同?
  麴智盛既羡慕又嫉妒的看向毫无血色的殷峤,原来死人是能与之相比的,活生生的他竟敌不过一个死人!
  梓婼一口气没提上来,蓦然停止了挣扎,昏倒在仲长柏的臂弯里。
  “云裳姑娘!云裳姑娘!”
  “小主,云裳姑娘厥过去了。”仲长柏提高急促的音量,将麴智盛从愣怔中唤回。
  麴智盛颓然的垂下肩膀,向仲长柏挥了挥手,“把她送回船舱!”
  “小主,那他……”仲长柏扶住昏厥的梓婼,看向地上的殷峤。
  “按先前的办。”麴智盛说完,垂头丧气的出了货舱。
  待麴智盛离开后,仲长柏用拇指磕住梓婼的人中穴,梓婼紧闭的眼帘动了动,慢慢睁开了沾满泪水的眸子。
  “云裳姑娘!”仲长柏扶住梓婼坐在货舱的一只木箱上。
  梓婼充耳不闻,模糊的双眼直勾勾望向地上的殷峤。
  仲长柏忙将一张字条塞进梓婼手里,“云裳姑娘,莫至哀恋,这是峤兄令我转交于你的。”
  梓婼木然的转向仲长柏,没听明白他所言。仲长柏将目光移向梓婼手中,梓婼随着他的目光扫向塞在自己手中的字条。
  “云裳姑娘,时间紧迫,容仲长先送你回舱,那个稍后再看。”说时,仲长柏扶起茫然的梓婼,去往船舱。
  舱内,梓婼坐在床边,抹掉眼泪,可谓悲喜相织、百感交集。不由得再次低头看了看手中字条上那跌宕遒(qiú)丽的字迹——
  “云裳,我并无大碍,一切只为逃离掌控,殷峤。”
  麴智盛离开货舱后,心绪纷乱,说不出的抑郁和憋闷。生如他,死如斯,两者在梓婼的心中竟然差别甚大!这令一向高傲尊大的麴智盛,内心产生了巨大的落差,他已毫无心情再去面对梓婼的寻死觅活。纵身掠上岸,迎着闷雷,决定在这样一个阴悒的夜晚,给他自己找点乐子平衡一下失态的心境!
  他这一离开,倒给仲长柏提供了方便。将梓婼送回船舱后,仲长柏返回货舱,蹲□,伸手运气直指殷峤的合谷、膻中、听宫、翳(yì)风等穴位……
  当殷峤再次出现在梓婼面前时,梓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起死回生”了。
  “云裳,我没死!”殷峤沙哑的声音撼动着梓婼颤抖的心房。
  他略显苍白的面庞英俊不减,一双漆黑的眸子仍闪烁着如星辰般璀璨的光芒。梓婼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蓦的扑入他的怀中,二人紧紧相拥。
  听到殷峤强有力的心跳声,梓婼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你吓死我了,骗人,你总是骗人!”梓婼双眼含泪,伸出粉拳轻捶殷峤的胸膛,只几下,又觉于心不忍,便停了下来。缩在殷峤的怀中,委屈的呜咽抽泣起来。
  殷峤紧紧复紧紧的拥住她,“云裳,打我、骂我皆由你,只是,你莫再哭了,你落泪,我会心痛。”
  “就哭……”梓婼孩子气的在殷峤胸前蹭了蹭,故意将泪水沾染于他的衣襟上。
  “你呀!”殷峤虽似嗔怪,但唇角却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梓婼伸手沿殷峤的狼腰移向他挺实的后背,上下摩挲,贪婪的感受着这实实在在拥抱。
  殷峤俯下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嗅到一股他熟悉的百合幽香,“云裳,对不起,我无意吓你,只是形势所逼,不得已方出此下策!”
  “为何事先不告之于我?你可知,亲见你躺在那里,我的心……”话至一半,梓婼蓦然收声,羞怯于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心迹。
  殷峤摇头含笑,一只大手轻抚摩挲梓婼身后垂落的长发,叹气道:“傻瓜,如若先于你知晓,你岂能如方才那般骗过那人?”
  “那……”
  门外,“近四更了,峤兄,你快带云裳姑娘离开吧,倘若小主回来,你们便走不成了!”仲长柏焦急的催促,打断舱内二人的喃喃倾诉。
  梓婼倏的仰起头,询向殷峤。
  殷峤温柔的目光洒向她,点了点头,随后伸出他温热的手掌。无需多言,他的眼神足令梓婼安心,毫不犹豫的将冰冷的手放在他的掌中,随他走向舱外。
  “仲长兄,此番相救,殷某必当铭记于心,日后,仲长兄若有需要殷某之处,凭此铭牌来西京,殷某必定竭力相助!”
  仲长柏双手接过殷峤递来的铭牌,“峤兄不必言谢,此番皆因仲长一时糊涂,做出强掳云裳姑娘的错事,以致你们二人差点送了性命,能使你们脱离小主的掌控,全当是仲长赔罪吧!铭牌仲长收下,不为其他,只为告诫自己莫再犯错。”说完未及细看,便将铭牌揣入怀中,“峤兄,你们二人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仲长兄,保重,后会有期!”殷峤携梓婼向仲长柏施行一礼后,揽住梓婼的纤纤腰际,纵身一跃,稳稳的落身岸边,回过头向商船挥了挥手。
  仲长柏站在舱板处,目送着那对绝配的身影渐渐消失于夜色中。
  伴着轰鸣的雷声,一颗颗豆大的雨点终于从暗沉的夜空中释放、洒落下来,迫不及待的敲击寂静沉睡的大地。
  “不回游舫吗?”梓婼好奇的问道,一手遮于额头,一手被殷峤紧握住,随着他急步前行。
  殷峤侧过头,“游舫尚在渡头,此时又是宵禁,我们只能找个地方先避避雨,待天亮解禁后再想法回游舫。”
  见梓婼一手遮于额头,想用她那柔荑的纤指挡雨,便停下脚步,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还是我抱你走得快些,否则咱们都会被淋出病来!”说罢,一打横将毫无准备的梓婼抱起。
  正欲问他因何发笑,不想竟被他突然打横抱起,“唔!”梓婼不由惊呼一声。
  殷峤挑了挑眉,“嘘!仔细把巡夜的招来!”
  原本想挣扎的梓婼立即僵住不动,乖乖的凭着殷峤抱住她驰走于无人的河岸边。
  眨眼功夫,便到了一处荒芜的废宅。
  ☆、第36章 信陵废宅,细说原委
  作者有话要说:
  电闪雷鸣的夜,荒芜的信陵君废宅里显得幽森阴暗。
  梓婼站在败落的客堂前,一双杏目不安的环顾满是灰尘的四周,身不由已的打了个寒颤,“殷峤,这是何处?”
  殷峤见梓婼害怕,徒生想捉弄吓唬她一下的念头,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据说此处是个鬼宅!”
  “啊!鬼宅?”
  伴着梓婼惊恐的疑问,一道轰鸣的闪电将废宅内的一切映照的忽隐忽现,更平添出一幕悚人的景象。
  梓婼“嗷”的一声,吓得花容失色,嗖地一下扑进殷峤的怀中,将头深深的埋入他的肩窝里,不敢再环顾四周。
  殷峤趁机将梓婼环抱住,“莫怕,莫怕!”
  “我们换个地方暂避可好?”梓婼躲在殷峤怀中,闷声问道。
  “不,不好!”殷峤的身子隐忍着闷笑,不住的颤抖。
  “为何不好?”梓婼以为他也是因为害怕而颤抖,浑身一机灵,更紧的抱住了他。
  “一来外头风雨交加又是宵禁,咱们着实无处可去;二来,好容易逃离那个西域人的掌控,即便他发现我们离开,也不会追踪至此,故而这个‘鬼宅’最适合暂避。待明日一早解了宵禁,咱们再想法回游舫。”殷峤强忍住发笑的冲动,一本正经的回道。
  “哦!既是如此,那——好吧!不过,你可不许离开我寸步!”梓婼不情愿的闷声叹气,为在此地呆一夜而无可奈何。
  “你说的,不许我离开寸步……”殷峤忍无可忍,再也装不下去,“……哈哈哈哈……”大笑出声。
  梓婼倏的抬起头,看到他眼中的狡黠,方知自己上当了。瞋目大叱道,“你,可恶,你又骗我?”
  使劲推了推殷峤,无奈他将她紧紧拥住,根本推不开,“你这个骗子!无赖!放开我,快放开我!”
  殷峤死皮赖脸的不肯放手,语气暧昧的将梓婼先前的要求重复一遍,“是你说,不许我离开寸步的!”
  梓婼顿时羞得面红耳赤,语无伦次道,“你,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殷峤双眸极尽宠爱的垂向怀中面带羞色的梓婼,呢喃道,“敢问姑娘,你是哪个意思?”
  梓婼仰起头,正欲开口,却见殷峤漆黑深邃的眼眸满是脉脉的柔情,恋恋不舍的凝向她,一时竟忘了自己该说什么,情不自禁的迎向他爱抚的目光,仿佛电击般,引得她浑身酥软,无力的依靠在殷峤怀中。
  殷峤缓缓的低下头,将唇贴向梓婼,沿着她白析丰满的额角,一路轻滑至他朝思暮想的红唇,再不愿移开。
  随着殷峤的俊脸缓缓接近,梓婼感觉心跳不断加速,她很清楚他要做什么,却丝毫不想拒绝,她渴望他的亲近。当他的唇落在她的上面,她的心猛的一收,漏跳了一拍。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荒凉的废宅,统统远离了紧紧相拥、缠绵悱恻的两个相爱之人。此时,他们沉浸在温暖、幸福的爱里,彼此拥有,彼此给予。直至殷峤的喉咙里溢出一声嘶哑的低吼,身子向前一挺,将爱洒入梓婼的温柔里,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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