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不肯上车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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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不肯上车的新娘-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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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肯上车的新娘

 序幕“我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狄仁甫透过玻璃窗,望向青翠苍广的庭园。草地上,他的小女儿正和三个男
生玩在一起。两个年纪较大的男孩正处于对小孩子缺乏耐性的尴尬期,故意站
得远远的,带着一副“你别来缠我,我会更开心”的表情对小女生微笑。只有
年龄最小的男孩开开心心地陪她翻滚、拔草、编花环。

 “别这么说!”贺言声很想大声否认好友的话。但,狄仁甫的心脏功能渐渐
衰竭下来却是不争的事实。知交多年,他不愿用虚假的言语安慰好友——和自
己。

 “医生说,运气好的话,有可能再撑上十几二十年;如果运气不好,或许明
天就完蛋了。”狄仁甫随意的口吻仿佛谈论天气,而非自己的生死问题。“老
贺,你也知道,我并不怕死。”

 贺言声当然了解,老友唯一牵挂难安的,只有独生爱女狄谙霓。

 “如果……如果有个万一……”他清清喉咙,眨回眼眶中红红热热的湿意。

 “不要担心,我会照料她。”

 “这正是我今天来拜访你的目的。”狄仁甫迟疑了一下。无论如何,他的要
求都算僭越了,但为了宝贝女儿的安全和幸福,他不得不拿出多年的交情赌上
一赌。

 “我想求你一件事,希望不会令你太为难。”

 “你尽管开口。”只要能使老友毫无后顾之忧,贺言声愿意答应任何事。

 于是,狄仁甫缓缓提出他的构想。听完之后,贺言声半晌作不得声。

 “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他暗暗发急,担心自己的一番心血付诸东流。

 “毕竟它牵涉到令郎的未来幸福。不过一切只是暂时的,一旦时机成熟了,
贺家随时可以撤消这个约束。”

 贺言声仍然不吭声。

 应该答应吗?

 一旦答应了,他的孩子们又将卷入何等的风暴之中?然而,他又怎能放手不
管小女娃儿的安危?

 峻锐眼眸逐一扫过三个儿子的身影。他们个个出色不凡,将来无论由哪一个
来履行这项承诺,必定会有适切保护谙霓的办法。就当做老天赐给他们一道考
验吧!

 “好!我答应你。”

 “多谢。”狄仁甫安心地吁了一口长气。

 草地上,小谙霓和寰宇滚成一堆,极力想抢到他手中的花环。

 “寰格格,给我!给我!”她拚命哀求他。六岁的小女生嘴巴里缺了几颗牙
齿,讲起话来有些漏风。

 “好吧!送给你。”寰宇立刻心软,好心献出自己的杰作,甚至附送全套的
加冕仪式。“嗯,很漂亮!霓霓好像小新娘。”

 “好耶!”小女生欢呼,崇拜的眼光落在他大哥身上。鸿宇站在旁边自顾自
和二弟聊天,金色阳光将他描绘成灿烂夺目的剪影,看进她眼中仿如从天而降
的飞将军。“我长大以后要当鸿哥哥的新娘。”

 “为什么?”寰宇呆了一下。

 “因为我最喜欢他,长大之后一定要嫁给他。”谙霓提出她未来的雄心壮志。

 “是吗?”他怎么看不出来大哥有哪点与众不同?臭女生!早知道就别花太
多时间陪她玩。“随便你,我要走了。”

 他忿忿不平地跑开,不理会她着急的呼唤。

 “大哥,咱们回客厅看录影带。”

 “你不陪霓霓玩了?”鸿宇瞟着哇哇叫唤的小女生。

 “小丫头一个,谁有时间理她?”他撇撇不屑的嘴角。

 谙霓哭丧着脸,望着兄弟三人踱进屋子里。无论如何也搞不懂,为什么寰宇
哥哥突然不睬她了?

 第一章事情刚发生时,贺寰宇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什么鬼东西袭击了。

 他刚结束为期三个半月的欧洲之行。欧洲公司派来与他接头的负责人比秦始
皇更暴虐无道,光是商量德国航线的合作问题就能拖上四个星期。等他把随后
的细节搞定时,生命中宝贵的一百零五天就这样消失了。虽然此行替“贺氏企
业”的航运机构拓展了宽广的欧洲市场,他依然发誓,下回老大哥再有这种
“集休闲观光和公务于一身”的异国之旅,麻烦请他老人家自己来享受。

 无论如何,他终究从难缠的欧洲人手中幸存下来,而且决定先回距离机场最
近的老家调养生息。

 迈入家门之前,他见到车库里停着两位哥哥的座驾。

 耶?这么有默契?他们三人在市区另有各自的公寓,平时很少回老家来,难
得今天大伙儿“三代同堂”。他决定待会儿再去向老哥们打屁几句,至于现在,
他只想回自己的老房间洗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睡场大头觉。

 台湾的初夏温暖宜人,浑非欧洲那种令人睡不饱也吃不好的乍暖还寒气候。
他沿路开始剥除身上的衣物,边走边扔,反正老宅子里没有外人,而他已经累
到最高点、不怕人家看。来到房门口,身上只剩一条没多大遮蔽功能的白色内
裤。

 太美妙了!可爱的浴室就在前方。他的私人浴室光线充足,浴缸大得足以当
游泳池,角落装设了一支淋浴的莲蓬头,窗外鸣唱的知了声伴随着他沐身漱洗
……啊!太美了,简直可比人间仙境。

 他满足地叹了声长气,推开浴室木门。

 满室氤氲的水雾湿气让他怔愣了一下,千分之一秒内,他的脑筋还没转过来。

 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啊——”他先听到一串高八度的尖叫声。那阵尖叫之猛锐的,直到对方闭
嘴不叫了,他的耳膜仍然嗡嗡响个不停。

 其实来人光凭这串尖叫就足以摆平他,不过对方似乎还嫌效果不够宏亮,刷
地拉开浴帘,砰通跳到他身上。

 “喂!你——”他步伐不稳,踉踉跄跄地栽倒在地上。

 对方显然打定主意截断他的发言权,七上八下的拳头叮叮咚咚捶在他身上,
他压根儿无暇睁开眼睛。

 老实说,软绵绵的拳头打起来不怎么痛,甚至挺舒服的,胜过专家的按摩技
术,他几乎想闭着眼睛就这样睡着算了……

 慢着!这是他家,他的卧房,他的浴室耶!他居然在自己家里被人突击,而
且还觉得敌人“打”得好。有没有天理啊?

 “你……住手……”此起彼落的拳头持续落在他的脸上、肩上、胸膛上,使
他到目前为止仍然没看清刺客究竟是何方神圣。“喂!别打了!”

 “偷窥狂、暴露狂、采花贼!”女人的声音。“你有没有羞耻心?”

 采花贼?拜托,打从进门到现在,他连个长得像“草”的人类都没看到,哪
来香喷喷的好花让他采?

 她哇啦哇啦地替他冠上一堆难听之至的名号,随着每个头衔免费奉送粉拳一
记,而且似乎打上瘾了,丝毫没有罢手的迹象。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叫你住手,听见没有?”他发飙了。任何人经过长途跋涉的飞行,回到
家还得生受刺客的突击,能够忍耐到现在已经算得上圣人阶级的修养。他翻转
一圈,骑在腰上的刺客登时被他压在身体底下,单手轻轻松松制服她挥舞的拳
头。

 “放开我!色情狂!不要脸!放开我!”她像个胡闹的小孩般不断挣扎,虽
然手脚受制于他,嘴巴可没闲着。眼眸盯住他的肩膀,对准目标——啊!她咬
他!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咬他!

 “你、给、我、住、手!”没人可以在他的地盘上撒野!他干脆把全身的重
量贯注在她身上。

 刹那间,她被七十多公斤的体重压得失去呼吸能力。根本连叫都叫不出声,
甭提攻击他了。

 “放……放开……”重死人了!他会杀死她吗?或是强暴她?不!她还年轻
貌美,尚有远大的志向和抱负打算伸展,她不想死得太早。“不要!放开我!”

 “不要放开你?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开玩笑!他何必放开她?好让她
继续攻击他吗?他又不是神经病。

 寰宇趁着这个空档仔细端详嗓门高人一等的刺客。

 老天爷!她好年轻,绝对未满二十岁。幸好刚才的景象没被其他人看见,否
则他贺寰宇以大欺小的丑名传扬出去,可就不用做人了。

 转念一想,他又觉得火大。她以为仗着自己漂亮就可以胡作非为吗?初生之
犊也敢捻他的虎须,简直活得不耐烦。

 她显然让他给压坏了。柔滑如丝的脸颊胀成紫红色,编贝牙齿陷入下唇,阻
止自己在他面前呻吟示弱。嗯!可见她的个性一定很顽固、不服输。

 若在平时,他欣赏有个性的女人,但今天?不!即使玛丽莲梦露现身对他投
怀送抱,他也提不起兴致。

 “你是谁?”她勉强在吸气的空档挤出问题。“这里是私有宅邸,当心我叫
人撵你出去。”

 “哈!”这小妮子想叫人把主人扔出去,她没搞错吧?有眼无珠!“告诉你,
我是——”

 谁管他是哪根葱!她屈起大腿攻向他的“要害”,幸好他反应够快,及时侧
身避过她致命的一击。于是她踢了个空,膝盖从他的大腿内侧擦过去。

 呼,好险,差点就“不能”走在“人”行“道”上。

 呃……基本上,接下来他的反应是……是非常自然的。她恰巧是个香软柔美
的女孩,身上只围了一条薄薄的浴巾,而且拚命在他底下磨磨蹭蹭的。他一来
没死,二来各种机能正常,难免会产生某种比较特殊的……身体回应。

 这绝对和兽欲、色性扯不上关系,纯粹是男性本能而已!再说,就算他脑中
兴起“有颜色”的念头,无论如何也不会针对这种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你用什么东西顶着我?”她再度被他制服,脑中霎时产生高度的警觉。

 “没什么!”他眼中蕴含同样的戒备。“请你忽略它。”

 这辈子第一次对异性说出这种话。呜……可怜了他的男性自尊。

 “忽略?”她怀疑地瞅着他。除非是坏东西,否则为什么要忽略它——啊!
她知道了,原来是他的……

 “不要脸!色情狂!暴露狂!大色狼!”抡起粉拳海K他的眼眶一记。

 “啊!”他惨叫,抱着眼眶滚到旁边去。

 她趁机窜起来,闪出门外。

 “该死!”他的眼圈已经够黑了,她还揍他。“你给我记住!”

 噢!痛毙了,臭女人。冰袋在哪里?

 “唔。”一个摇头晃脑的胖影子慢吞吞踱进来。

 “阿成,”他瞪大独眼,可怜巴巴地向爱犬诉苦。“那个女人打我!她打我
的时候,你上哪儿凉快去了?”

 谁说狗是人类最忠实的朋友?

 圣伯纳犬咧出傻气呵呵的微笑,怜悯的舌头舔过主人渐渐瘀青的眼眶。

 他的自尊心稍微被安抚下来。

 咦?她不见了。手脚怎么这么快?整桩事件从头到尾历时不到五分钟。

 “她是谁?”他眨眨迷惑的眼睛。

 刚才没听到阿成对她大吼大叫,可见那个女孩应该是贺家相热的朋友。但,
为何他从未见过她?还有,她是如何进入他的房间的?

 或者,她压根儿从没存在过,一切只不过是他长途旅行、疲劳过度的幻想?

 要命!头好痛!他真的开始怀疑自己可能神智不清了。

 他愣在房间中央,聆听满室的蝉声。知了、知了、知了……

 台湾的初夏依然温暖宜人,古老的大宅子里也依然平静无声——结婚!

 从头到尾寰宇只听见这个字眼。

 打从他刚才被满屋子咖啡香气唤醒,顺着香味飘到厨房开始,两位哥哥的表
现就非常怪异。大哥亲自为他煮咖啡,二哥甚至替他按摩,揉掉长睡十七个小
时所带来的筋骨酸痛。普天之下,谁有这等荣幸让“贺氏企业”的大当家和闻
名医学界的大医师替他捶背端茶——由此可知,事情严重了。

 果然,他们一开口便提到两个字:结婚。

 “结什么婚?”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说来话长。”怀宇笑咪咪地品尝咖啡。“基本上,全是咱们父亲大人搞出
来的好事。”

 鸿宇清清喉咙做为开场白。“还记得狄伯伯吧!爸爸的拜把兄弟?”

 他颔首。小时候狄伯伯常来他们家拜访,兄弟三人相当喜欢这位风趣幽默的
长辈。

 后来听说他身体出了毛病,远去美国疗养,此后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

 “你去欧洲不久,美国方面就传来狄伯伯过世的消息。”

 “噢!”他微微感到惋惜。不过,狄伯伯和老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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