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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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随云-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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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破土而出,抽节而长,完全绽开的那一刻——

“喔?”珍珠人的眼亮了起来——

渔夫的眼也亮了几分,“那需要很多的时日,很多的耐心。”

“是需要很多的时日,很多的耐心,但它自己绽开的一刻,定是奇美绝伦!”中间人的眼睛亮晶晶,堪比天上的明星,直让人怀疑天上浓云遮去的星芒全掉在了他的眼里。

而天空划过一道闪电!

宛如那“奇美绝伦”四个字在夜空中所炸开的烟花!

三个人,三张面孔,便在电光的闪现下于房檐上形色不同——

“老弟,奇美绝伦,便是异世奇葩,你有那信心?”

“呵呵,老哥,异世奇葩,便不是人间之花。也许直到它绽开的一刻,也不会像其它花儿一样逞娇显艳,甚至仍淡淡遥远,自在一方,但你对它所做过的种种,却会不知不觉中潜入它的生命中,潜入它的心里……”

“哦?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潜移默化?”渔夫抚着下颔。

“不,不仅仅是,更应该是轻风细雨随入夜,润物细无声……”珍珠人又抿上光光的上嘴唇。

“呵呵,我只知对待她,只需恒心、耐心,还有细心,总言之,是用心。”中间人的眼更加明亮,所有的星光已不足以形容那明亮。

“好一个用心!当日老夫在小浪底为你们撑船,见你从千里之外几乎骑伤了你那匹‘老朋友’才奔回的同时,便赶到小浪底亲自烹鱼,而那条鱼是你前一夜刚到洛阳郊外就又弃马用轻功连夜从几百里外的黄河边用竹篓背过去的新鲜黄河鲤鱼时,老夫我就心里嘀咕了,你要款待的人,不一般!”

“还有,你在洛阳城、小院内,日日为她烹茶煮酒,还熬了一些奇怪的汤,听说,她要离开洛阳时你还特意为她准备浴桶衣物,并备了满屋子的荷包牡丹,其心昭昭呀,其心昭昭……”

“呵呵,你们弄错了,我只顺手拔了一株周家的百年牡丹,其它的荷包花是十三娘自行准备的。”

“喔?看来十三娘时你们的事十分上心。”

“岂止十三娘,老弟,你身后的人都会很上心……”

“那岂不是会很热闹?”中间的人眨了眨眼——

“的确会很热闹。”

“那我岂不是应该躲得远远的?”中间人又眨了眨眼——

“小子,诸人本是个个都在世外,却被你拉进了这世中,难道你想在如此好事上避着我们?”

“呵呵,哪里、哪里……”中间人晃了晃脚,但笑得像只狐狸——

“一看你地笑,就知另有诡计,谁能算得过你?唉——”珍珠人突然叹起气来,“一颗朱樱果,三百年一开花,三百年一结果,你竟然将之磨成粉末,混在汤中,日日给她服下……”

另一个人也叹起气来,“又有谁知道,这世上除了一朵千年奇花七色花外,还有一种海外仙果,是六百年才一结果的灵株,被你福缘深厚地得之,却毫不可惜地送了人……”

“不错,你的用心,竟用心到如此地步。”珍珠人突然又坐起,掏出算盘拨弄起来,让区区来算算,朱樱果,是六百年自然精华所化,应有七色花一半的功效。寻常人食了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习武人若食了,也可提升内力,有助修习,并可解奇毒。

世人只为七色花抢破了头颅,死伤惨重,却不知你这儿曾有一颗朱樱果,虽比不上七色花的神妙,但同样是世间难得,就算遇上了,如果福缘不厚也未必能得到,你极不易才取得,竟未给自己留一分半毫,如被江湖人知晓,怕不是恨得咬牙切齿?

小子,你就算是将之随便卖了,也会得到数不尽的好处,你竟然毫不可惜地送了人,还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出,这世上能做出这种事的,恐怕也只有你一人了,而你这买卖算是亏大了,亏大了!”

他的算盘拨得“哗哗”直响,一边拨一边摇头,一脸的惋惜。

“任何一个人都有私心,私心的程度在于是自己应该得到的,还是去抢来的。如果是老夫得到了那样的灵果,恐怕也无法如此大方,哪怕是给心中的人,老弟,你不简单呀不简单。”

他们几番言语,道出了另一个江湖人不知的秘密。

原来,这世上曾出现过一种类似七色花的灵果!

虽不及传说中的七色花,但效果同样惊人,会让世人动心,但是,那株果子只是曾经出现过,现在,已无!

“朱樱果呀,就那样悄悄地没了,悄悄地进了一个人的腹中。”突然停了算盘,珍珠人再度叹气。

“嗯,进了另一朵异世奇葩的肚。”渔夫拈须而笑,

“呵呵……”中间人还是不看两边一眼,只是笑眯眯瞅着天上——

一直瞅着,仿佛风急云涌的天上有什么吸引着他,让他就那样一转不转地瞅。

“朱樱果,三百年一开花,再三百年才结果,长于山海外仙山中,它性属至阳大补之物,这世上能服下它并克得住它的人不多,虽然我服下后会同样有排斥,但凭功力可将其异感压住,并将其功效全数运用,但它如果能用来更好地控制冰魄珠,岂不更妙?”

“冰魄珠?”珍珠人的眼中一亮,忘了叹息。

“百年前,有一颗火魂珠,百年后,将有一颗冰魄珠,是为火魂珠而出世。”

渔夫的眼里也闪过什么,“火魂珠……想当年,那火魂珠几乎要了许多江湖人的老命,也使事态无可遏制地发展,如果不是它的威力,想来,那一对碧人也不会被逼到在天下人面前摔琴绝念,立下誓言,余生不再相见吧?”

“这个区区也听说过,火魂珠,是火之魂,威力之大,没有亲身经历过那一场劫难的人无法真正体会,但据说,操控火魂珠的人必是至阳至刚的内力,并且从幼时便要经受火炼之苦,还要受尽千般煅打之刑,才能够将火魂珠的威力发挥……”

“呵呵,不错,而冰魄珠,必得是至阴至寒的内力才可操控,并且从幼时起就要忍受极阴极冷极冰极冻之苦,受万般冰针刺骨之罪……”

中间人的声音变得幽幽起来,眼里的笑也仿佛幽远——

旁边的二人听得眼中一跳,“你是说……”

“她,可以操控冰魄珠,这世上,也只有她能够操控,习练乾元罡气便是要从一开始起,必得在极阴、极寒、极湿处修练,从幼时便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而她今日修为更甚当年之人,其中付出多少,不用去想便可知道……”

渔夫沉吟了——

珍珠人也抿着嘴唇沉吟了——

“坤元罡气越修习越强大,她随之所接受的阴寒之气也越重,就如墨柳山庄内,那处地穴是处不可多得的阴寒之处,深陆地下百丈,云老儿挖得辛苦,却也给她缺了一处练功之所。当时不急着出来也是为了让她在那趁势修习,以助功力,她果然也把握了那个机会,使修为更上一重楼。但积在她休内的至阴至寒便越厉害。她虽然可以靠修习其它内力与心法以做调适与互补,积压的阴寒却至始至终都是被封在那里的,并未化去,如果有一日,她不慎受重伤,无法再控制那被封的力量,或者随年龄渐长而体力渐弱后,她便有可能受那阴寒反噬,被积聚的寒气所伤。功力越高,反噬越重。如你们所言,朱樱果六百年才得一果,其功效不及七色花,但其性是至阳大补之物,也是一味克阴寒的最佳的调物,若她服下,必能将之体力阴寒化去许多,对她,是至大的好处……”

中间人的声音缓缓的、带笑的,眼睛弯弯的、细细的——

“所以,你便给了她,一点不留?”

“我又未受阴寒所苦,要来何用?她服之既能更好地控制阴寒,也是助她控制冰魄珠。”

“但火魂珠在当年事件后已经被其主人封存,并誓言不再现世,难道百年后,它还会再出现?”

“这一点嘛……”中间人摸了摸下巴,笑得幽幽,“也许会,也许不会。”

“可火魂珠的主人应该已经换了人,却在百年中从未现过身。”

“呵呵,马上就要出现了。”

“不错,马上就要出现!这次现身却不关其它事,难道只这一次出现,也会再度卷入是非中?”

“世上无不可能之事。”

渔夫与珍珠了怔了怔,“你小子这么说必有因由,难道……”

他们眼睛一亮,“难道这一次又会像当年一样,会是乱上之乱?”

火魂珠的主人会因为什么原因再度卷入?

这个问题似乎很是吸引人,并且是非常吸引人。

两双眼睛同时看向中间人——

中间人只是笑眯眯——

“小子,如果火魂珠当真再问世,也当真是因为那个原因问世,你小子还能笑得出?”

“所以我要倍加努力,支持冰魄珠,打倒火魂珠。”

最后的话十分逗趣,“打倒”二字说得就像是顽童之间的打闹。

“咦?这么一听,怎么越发觉得你小子是念着私心才会热衷这些?难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为天下人?”

“呵呵,大志向的人才会想着全天下,我是小人物,只会快活逍遥的小人物。”

“如果小人物都是你这般,天下就没有小人物了,老弟,倒是当年如果要有冰魄珠这玩艺,也许所有的事都会有所不同,看来,你将朱樱果给她也果然最是合适了,但你难道忘了朱樱果也许也有起死回生之效,你自己也有可能会需要它的一天?”

“我?只她一人服,都尚且不及,我留它作甚?”

“可是……”两边的人突然同侧过了头,灼灼的眼望着他,仿佛要透过皮肉看到他的骨头里去,“小子,你确定你不会有用到它的一天?”

“好人不长命,褐害遗千年,我是个地地道道的祸害,哪里有那一天?不过那些汤其中一次被另一个人无意中饮入。”

“另一个人?”

“是一个怀孕之人,也好,她怀胎不易,又性情好动,胎儿于她腹中不易安活,她体质属阴,也适饮那朱樱粉,只那一点便会使胎儿受益。”

“小子呀,我们该如何说你?任何奇宝你得来都不易,却都全数送了人,这么些年,你送人的岂止这一桩?”

“只是……”中间人动了动双臂,躺得似乎更加舒适了,“如果能在早些年得到朱樱果,或许,早已送给另一个人,那个人也许就不会……,。

他眼里的似乎浮上一层淡淡的雾,唇角却依然带着笑。

仿佛无论何时他都是笑着的。

“小子,过去的事谈他作何?倒是那人儿非寻常人,武学造诣自不必说,对药物、植物的熟识也非常人可及,难道她真得毫无所觉,就那样服了朱樱果?”

“这一点,还真费了多时的考虑,曾抠取了一点朱接果的粉末研其味,发现其与枣肉的味道极似,但效用猛烈,入腹会有炙热感,于是,混了核桃仁与蛋,共同烹成汤,让她同服,与那几样东西配伍后,不但可冲淡其味,更能互补其效,缓解烈性,并时她更有好处……”

“所以,你不但掺在汤中,还分成多次送她服下。”

“不错。”

“而且分成多次,她身体内的不适反应也会大大降低,更不易被她察觉。”

“的确。”

“细细研磨,每次加入少许,慢慢积累于她休内,免去她突然服进大量的不良反应,也会使其更易被吸收?”

“自然。”

“所以呀,小子,你为她可谓是用心良苦了……”两边的人突然都支起身,隔着中间人互相对望着着。

你看我,我看你片刻后又都躺侧,再一同叹气——

“她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为她所做的。”

“不需知道。”

“不需?”

“不需。”

“你……”珍珠人又叹气,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侧过身仔细地看着那张笑眯眯的脸——

看了很久,又冲着那边的渔夫问了声,“老愚头,你说,那人儿也算神妙的一个人儿,难道真没有丝毫察觉?”

渔夫也似被问到了关键处,抚着须沉吟,“这点有些怀疑。”

“呵呵,朱樱果是我于海外仙岛偶然得来的,中原从未有过,医书上也未有过记载,即使她熟知天下草物,却未必真听过朱樱果一名,就算听过,也未必知道朱樱果是什么味道。而我是自己亲尝了一点后才知其味如何的,其它资料中绝无记载,她未看到果子原形,便不会联想到什么。不过,在入巴蜀前,因不便再日日送汤,最后那一次将所有剩下的料都给加了进去,她当时入口后顿了一顿,似乎有所觉察。”

“有觉察?”

“但她依然将汤饮尽。”中间人笑得仿佛连心窝里都是笑意了——

“明明觉出汤中有异却仍然饮尽,而依你分析,她应该不可能知道那是什么,却依然饮尽,小子,看来她很信任你。”

“呵呵,是好事……”

两边的人也笑了,“的确是好事。只是,我们更加好奇,她在武学上的造诣上本已难以预测,又加上你一颗果子的功效,那别人这辈子岂非永远望尘莫及?而你却还给她服那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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