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顺治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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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顺治十四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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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 第三章 亲情
  数日前,陈旭日婉转自陈浩嘴里打听到,今上,也就是顺治皇帝与董贵妃生下了尊贵的四阿哥。
  “四阿哥出生那天,你正好落水……”
  提及此事,陈浩觉得时间赶的颇为凑巧。那几天皇贵妃待产,若无要紧事,当值不当值的太医都要滞留太医院待命,待皇贵妃顺利产子且母子均安才获准回家休息。
  当时陈旭日情况一度十分危险,阴历十月的河水冰冷刺骨,刚满九岁的小身体根本受不住。陈伯央人给陈浩递话,喜得贵子的顺治情绪正好,无意中听到这事,当即赐了一棵百年以上的珍贵东北野山参给他。
  “那天、四阿哥出生?”
  陈旭日怔了一怔,这真是赶的巧了。
  一时间,脑中忽然晃过一个念头:倘若他迟上一刻,或者早上那么一刻,会不会就能投生于那个皇家贵子身上呢?
  这个念想倏忽一闪即过,陈旭日注意力不在这上边。
  老实说,他并不知道顺治和董鄂妃的儿子确切的出生年月,这时候才从父亲嘴里听到,可他至少知道一件事:这位甫一出生即被顺治寄予厚望、称他为“第一子”的尊贵的四阿哥,出生仅仅一百零八天——这日子他记得准,盖因它和水浒一百单八将一个数——还没来得及取名,就在深邃隐秘的紫禁城里原因不明的死去了。
  问题是,董鄂妃生产时,父亲都得在旁待命,等那四阿哥病重,父亲岂不是要做四阿哥的太医之一?
  倘若四阿哥终于不治——这点陈旭日非常肯定——负责诊治的太医还有活路吗?这四阿哥可是最得顺治疼爱的尊贵皇子,历史上他和其母董鄂妃不幸早逝,累的大批人包括太医、宫女、太监等陪葬。天子若是震怒,迁怒于太医无能,休说本人,抄家灭口祸及满门都属正常。
  陈浩不知儿子脑中转悠何等样的念头。
  托这位贵主的福,皇上破例赏了珍贵的野山参。陈浩回来后,一半拿来给儿子调理身体,一半给即将生产的妻子备着,是以对这个襁褓中的小小人儿实是充满了感激。
  此时嘴里犹自念道:“看皇上对四阿哥的喜欢劲,看来这大清帝国的龙椅,总有一天要让他坐上去……”
  话一出口,陈浩自知失言。
  因着顺治对甫出生的四阿哥的过度喜爱和重视,朝中对此很有非议。这等言辞,倘若被有心人听到,保不齐就是日后祸患的根苗。
  遂暗暗告诫自己当谨言慎行,并叮嘱儿子这些话不得跟他人提起,就转了话题,考较儿子医书上的学问。
  陈家既是中医世家,家里的孩子自启蒙之日起就接触中药。
  “陈旭日”年已九岁,于此道浸淫当有数年,哪个有大毒少用治病多用伤人,哪个味苦性温能治霍乱,等等,一些药草方面的常识均熟记于心。
  现下这个身体换了主人,前尘往事一概不记。
  然而巧就巧在,林志斌自己的职业亦是医生,在大医院服务数年,也算是小有名气。
  他是西医,于中医只知皮毛,却并不像有些西医,一味推崇各种复杂仪器,把西医奉为圣典,动辙就认为中医中药“不科学”。
  正相反,他认为中药材取自田间地头,生来带着自然界的天然灵气,通过巧妙的排列组合,能治各种疑难杂症且毒副作用小。至于各种砭石法、针法、灸法、经络学说,更是暗合天地运行之理,包含哲学之道,可谓五千年中华文明凝练出的珍宝之一。
  他认为中医西医之间并不存在对立,二者的关系不应该是谁打倒谁,而是互相扶持互相弥补,共同抗击疾病。
  许多医术高超的西医往往会用中成药,甚至有些大医生是读中医出身,许多中医也信服西医的检查手段,只有那些半桶水的哗众取宠之徒,既不懂西医又不懂中医的,才会出于某种目的扯起科学的大旗,作出一副不灭中医不罢休的圣斗士模样。
  “凤仙花一身都是宝,活血消肿少不了;枇杷根能解毒,枇杷子却有毒;三七名贵长伤口,甘草能解百种毒……”
  陈家祖上整理出一套适用于少儿启蒙的中草药歌诀,背起来朗朗上口,极方便小儿记忆。
  如今林志斌既然成了陈家子,瞧这情形,也不存在变回去的可能,少不得要顺着“父亲”的意思,好生背诵这些歌诀了。
  他本来就是医者,如今改西医为中医,将来不说济世吧,行医四方,总是不缺口饭吃的。是以并不讨厌学这些。
  对儿子浑然忘了大部分从前所学,陈浩却不是十分忧虑。
  很多东西儿子都能说上一些,显见底子还在。而且现如今更似兴趣大涨,学起来比从前更认真更投入,说是举一反三亦不为过。管家陈伯说,现在的旭日少爷,很有几分他大伯当年的风采了。
  陈旭日草草背了些书,他心里有事,便托词头晕回屋了。
  “儿子呢?”
  袁珍珠扶着腰走进书房,身后边新月拿了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盘酥皮点心,两盏地黄百合杏仁粥。盛在白生生缀着一枝红梅的瓷碗里,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你又下厨了?”
  陈浩赶紧扶妻子坐好,这就七个月的身子了,出出进进需着意小心。
  夫妻俩一直盼着能给儿子添个伴,省得他孤零零自己个儿。
  不成想一直没有消息,儿子都九岁了,她才怀上第二胎。
  陈浩打心眼里盼着再添个女儿。忍不住用略带责备的口气道:“你呀,怎么就不听劝?你这身子比不得往日,何嫂子厨下手艺不错,想吃什么你就给她讲,用不着你亲自下厨。”
  新月快手快脚把托盘上的东西收拾到桌子上,正要退下,陈浩喊住了她,“少爷回屋了,把一碗粥送到他房间里,这点心也拿过去……”语声微顿,又改了主意,“算了,点心就不必送了,就把这碗粥给少爷吃。”
  新月答应一声,端着粥离开了。
  陈浩坐到妻子身边,解释道:“刚刚儿子说头晕,这点心必是吃不下的。”
  袁珍珠皱眉问:“不要紧吧?我瞧儿子这些日子闷闷的,不喜欢说话,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说着便要起身瞧他去。
  陈浩摆手道:“不碍的,儿子落水后,身体有些畏寒,再说这天是越来越冷了,不喜欢活动也是有的。”
  袁珍珠想了想,点头道:“儿子吃了一番苦头,这些日子规矩多了,想是怕偷跑出家挨我们的罚,连话也跟我说的少了。”
  “他自己知道错,苦头也吃了,就不必罚他了吧?小孩子家家的,偶尔淘气一回也是有的,照我看哪,吃一回教训不全是坏事,好歹日后晓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省得我们耳提面命整日价为他担心。”
  袁珍珠却是嗔了他一眼,道:“都是你平日里惯着孩子,什么都由着他性子来,要不然他敢一个人溜出家门?你当好人,把个恶人让我来做,别人家是严父慈母,我们家却是倒了个儿,弄的儿子跟我都生分了。”
  陈浩赶紧握了她的手,陪笑道:“怪我怪我,不该应承带他去集上玩,那些天宫里又脱不开身……儿子懂事了,他晓得你这当娘的疼他哩。头前还跟我说,院子里的雪没大化,路面滑,新月人小力小,倘若你院子里散步,让我一定要陪在左右小心照顾些。”
  “儿子真这么说?”
  “那还有假?你知道我从来不说假话哄人的。”
  袁珍珠想到儿子这些日子的“冷淡”,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这就到年底了,过了年儿子又长大一岁,他也真该懂事了。”空着的左手抚上棉衣下高高隆起的腹部,“再过些日子,儿子就有个小妹妹,也可能多个小弟弟,老爷,看来咱们旭日以后定当是个好哥哥啦。”
  “那还用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儿子……当然啦,主要是他娘教的好……”
  陈浩还待再说,妻子已经笑着抽出手,把粥往他跟前推推,“快喝了它,再耽搁就该凉了。”
  “既要做药膳,怎么就不做些适合你吃用的?我和儿子倒没什么,你现在才是最该补身子的人……我跟你说啊,往后真不能再下厨了,一个不当心,这要磕着碰着可不是玩笑。”
  “何嫂子厨艺好是好,这药膳养生上懂的却不多,往后总须慢慢教导。上半晌我瞧儿子有些咳嗽,声音沙哑。他呀,打小就不喜欢喝苦药,我就寻思着弄碗粥给他吃。”
  地黄百合杏仁粥属于药膳的一种,做法却不麻烦,只需把粳米洗净加适量清水煮至烂熟,再将生地黄、苦杏仁、百合加适量水煮沸,咕嘟一会儿,用细纱布过滤,去渣留汁,最后把药汁加适量冰糖倒进粥里边,煮上一会儿即可盛出食用。
  这粥功能清热润肺,生津止咳,适用于咽喉痛痒,燥热咳嗽等症。眼下却是非常适合儿子吃,袁珍珠瞧他这几日胃口不佳,人也清瘦了许多,遂亲自下厨做,只恐厨娘中间火候把握不好,儿子不喜欢吃。


第一卷 眼花缭乱的世界 第四章 大少爷
  陈旭日只是一个普通人。
  这要在现代社会,做个医生,小日子过的比上不足,却是比下有余。工作几年,加上家人援助,刚刚在大城市置了一处小窝,地方不大,九十平,一个人住着却也尽够了。
  大学时谈了个女朋友,长的漂亮,毕业后又处了两年,正计划着买房结婚呢,不料平地惊雷,女友移情于一个四十许的二婚男人,做生意的,有钱。
  山盟海誓尽成空。始知在金钱面前,爱情它就是个屁。一时熄了再找的念头。平日里工作忙,闲下来的时间上上网,跟朋友聚聚,出门看看远山近水的,小日子过的也算滋润。
  房子有了,下一步打算买车呢。而立之年前的目标简单而直接:有房有车。却不料突然就来到这么一个、嗯,让人无语的地方。
  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九岁孩童。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陈旭日活动的地点暂时只限于一所宅院,他所认识的人,只限于府内的寥寥几人。
  陈浩、袁珍珠、桐月、新月、何婶子和陈伯。
  陈旭日曾央陈伯采买日常吃用之物时,顺便携他出门走走。
  却被打了回票,这且不算,陈伯把这事讲给袁珍珠听,害他耳朵足足受了两个时辰的罪,最后不得不低头认错才算完结。
  于他来说,突然要认一对陌生人做父母,感觉上一时是转不过这个弯,何况单就岁数来说,他们根本就是同龄人,就这么矮一辈,要恭恭敬敬称呼同龄人做父母且惟命是从……哎。
  只是陈浩和袁珍珠对“他”着实不错,平日里嘘寒问暖、吃的用的样样都为他考虑到了,而这个身体或者有着它固有的记忆,每每看到那夫妻俩,就觉得亲切,想去亲近那两人。
  既然要留在这个时空,留在这个家,未来还有几十年的日子要过,陈旭日不得不开始思考一些很现实的问题。
  在这个连种族都要讲究的万恶的封建社会,连鼻孔朝天在这北京城就差横着走的满清亲贵,都要自称为“奴才”,因此说他的家庭算是处于社会底层了,也就比最底层略强上一些。陈旭日只希望日后不愁温饱,谋生方面,就做个医生好了。
  虽说他现下对中医所知连皮毛都算不上,毕竟是家学渊博,只要认真向学,守着一个好老师陈浩,将来总能学有所成。至于旗人亲贵们,惹不起,咱总躲得起吧?日后他绝对不要做太医,只要学得真技术,一定选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沿续他穿过来前的追求——生活要平静安乐,日子嘛,不求大富大贵,小康即成。
  封将拜候建功立业?挽强弓舞长剑,甭说他没那份本事,就算他有心想学,也得有那个条件不是?
  入朝为官?免了,他可不会夜郎自大的认为自己打三百多年后穿过来的,就比这些古早人聪明。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他在现代社会就对彼此算计的活计拎不清,若要一头扎进官场,凭什么跟人那些专精此道的老狐狸一争长短?备不齐啥时候就被推到前头做炮灰啦。他可只有一条小命,虽说这命是拣来的,毕竟也是条命啊,这比买彩票中了五百万大奖都稀奇的撞大运的机会,他可不认为自己会有下一遭。况且,想做官也不成,他既不是占了天时地利的纨绔子弟,更没兴趣皓首穷经,一头钻进八股文里畅游,那纯粹就叫浪费生命!
  嗯,既然要活着,要好好活着,眼下的事,可真得好好合计合计。
  他现下只是一颗小草,外面风雨飘摇,出了家门,真正是两眼一抹黑,陈浩、呃,“父亲”很重要,是他生存的保证,不止是现在要靠人家吃饭,将来衣食温饱能否得到饱证,也有赖于父亲大人传道授业解惑呀。陈旭日可是听说过,一般人家的子弟想要学得医术,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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