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妃还未说完就泪流不止。
父皇面色微变,“睿儿的事,朕不会再追究!今日天寒地冻,你出来也不宜先回去吧。”
张淑妃站在殿中,面色忽然扭曲怪异,随即猛地跪在殿上,大声道,“皇上,臣妾今日有要是禀告!是关于当年苏贵妃的死因的秘闻。”
她此话一出,殿上众人皆是惊愕不止,纷纷窃窃私语,父皇的面色瞬间大变,挥手喝道,“来人!快将她带下去。”
立刻有内监上前架起张淑妃,张淑妃拼命的挣扎,挣脱了内监的钳制,厉声道,“皇上,臣妾忍了这么多年的一个秘密今日就要公布于众!你最宠爱的苏贵妃就是被你身边这位高贵端庄的皇后指使当年的陆昭仪下毒害死的,为什么你不听臣妾说啊?皇上!”
说话间,殿上已是死一般的沉寂,众人惊愕的看着坐在父皇身边的母后,母后此刻已经是面如死灰,父皇的手微微颤抖,抬手指着张淑妃,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淑妃凄厉的喊道,“皇上你要明鉴啊!皇后就是当年害死苏贵妃的真正幕后凶手!皇上!”
“你给本宫住口!休得血口喷人!”一边的母后终于开口呵斥张淑妃,声音微微颤抖,显然是底气不足。
张淑妃抬手指着母后张狂的笑着,“王青雅,你现在心虚了?害怕了?当年你毒杀苏贵妃,逼死陈妃,当日你下药害死我腹中的龙种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的结果。”
我静静的坐在殿上,默然的看着众人各异的反应,对面的元庆也面色肃重,直直的看着坐在殿上的母后,她身边的敏敏此刻早已面无血色,我心头来不及多想,父皇现在究竟会作何抉择?会继续保住母后还是顺势将母后推出来做替罪羔羊?殷祁在旁边握紧了我的手,我转头看着他,心头一定,微微向他点了点头。
沉默许久的父皇终于漠然道,“将她押下去。”
张淑妃闻言面上溢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大声笑道,“既然皇上不相信臣妾所说的话,任由这个妖后危害后宫,臣妾今日便以死明志!”她猛地挣脱内监的手,一头撞向殿内的大柱。
砰!张淑妃额头上血肉模糊,柱头上血肉模糊,那朱红的柱头上一滩刺目的鲜血,她缓缓倒在地上,口中仍在喃喃说着,“臣妾没有说谎,没有诬陷皇后。。。。。”
她得眼睛轻轻闭上,身子一僵,显然是断了气。
我与元庆交换了眼神,元庆会意当先一步走出座位,向殿上的父皇拜首,“父皇,今日张淑妃所说之事却有可疑,儿臣恳请父皇下令彻查儿臣母妃当年的死因。”
元庆直直的拜倒在地上,没有起身。
殿上的众人面面相窥,不约而同的看着殿上的父皇,等待着他的决定,父皇阖上眼帘,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微微扬手,声音无比的沉郁,“将皇后带下去,禁足冷宫!”
母后面色大变,似不可置信般跪在地上喊道,“皇上,臣妾是冤枉的!皇上!”
父皇微闭着眼睛,抬手道,“回你的昭阳宫去吧,朕此生不想再见到你。”
殿上的元羲与沈紫薇疾步奔到殿中跪下,元羲叩首呼道,“父皇明鉴,事情真相尚未查清楚,仅凭张淑妃一面之词不足以使服众啊。”
父皇的手重重的拍在岸上,骂道,“好一个一面之词!你以为朕不知道他们王家在后宫做的那些龌龊事么?是当年下药毒杀朕的五皇子,还是逼死郑贵嫔?要不要朕给你一一说出来。”
母后霎那间面若死灰,却又凄然的笑了起来,“皇上,这么多年来臣妾就得了今日这样一个归宿吗?”
她被内监架起,拖出了大殿,母后仍在笑着,那诡异的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在我的耳际,心头却不知该是悲是喜,对于她这样的人,禁足冷宫这样的下场必要了她的性命还要凄惨,如今,大仇已报,我早已将仇恨看淡,念在他养育了我和元庆这么多年,我也不想在赶尽杀绝,让她在冷宫中度过余生足以了。
可是父皇,为什么你不敢面对自己当年毒杀母妃的事实,直至今日你还在一味的逃避?将责任全推脱到母后的身上,不敢去解开那层伤疤,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会毫不留情的任由母后取走母妃的性命?
抬眸望去,对面的元庆面色凛若冰霜,她身边的敏敏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时间突发的变故,我撇过头,不愿再去看元庆那阴嗤的眼神,他与敏敏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啊,殷祁手心传来的温热让我恍然发现自己竟是全身冰凉,我看向他,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大殿上的父皇的颓废的撑起自己的额头,向下面的众人摆手,声音无比的失落与颓废
众人还在刚才的惊天变故中没有回过神来,此刻纷纷叩首告退,我与殷祁站起身正要走出大殿,不想张公公却迎了上来,“祁王妃请留步!”
我惊异转身看着张公公,张公公恭敬道:“皇上召见王妃,王妃请随老奴来罢!”
我与殷祁对视一眼,殷祁淡笑道:“去罢,我在这里等你!”
我点了点头.旋即跟随张公公走进大殿,大门在身后吱呀一声被关上,内殿传来了父皇沉重的咳嗽声。张公公挑开帘子示意我走进去,我依言上前,内殿幽暗的灯光下,父皇斜倚在塌上,重重的咳着嗽,地上是触目惊心的殷红!
我心头一酸.上前向他叩首行礼,“臣女参见皇上!”
父皇拿着帕子捂住唇,虚弱道:“起来吧。”
父皇的声音有气无力,“过来,让朕好好看看你!”
我膝行上前,伏在父皇病榻前。父皇浑浊苍老的眼中满是慈爱的看着我,许久才叹息道:“以前皇后说你和朕的萱儿身形和性情有几分相似,朕看也是,朕的萱儿,朕的萱儿啊!”父皇的声音越说越小声,眼神空洞的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赶忙抬手拭去,低头跪在一旁,父皇幽幽道:“朕这一辈子最亏欠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了,当初狠心将她送走,只望她能在异国他乡好好生活一辈子,不想竟然一夜之间失踪,朕派人找了她这么多年,也是音讯全无!如今也不知道她是生是死!”
我喉间哑然,只是轻声道:”三公主若是在天有灵,定能感应到皇上对她的一番慈爱之心,一定会的。”
父皇轻轻了笑了笑,“你不用安慰朕,朕那般的对她,她岂会原谅朕这个父亲。朕负了她的母妃,如今又亏欠了她这个女儿,她们,我都亏欠了……”父皇还未说完又是一阵重重的咳嗽,我赶忙站起身端来热茶服侍父皇喝下,父皇饮下茶水,方才重重的喘气。张公公进殿来恭敬道:“皇上,内阁大臣崔大人在殿外求见!”
父皇眉头微拧,随即向我挥手道:“你先回去罢!”
我看着父皇苍老的病躯,只是含泪恭敬地向他磕一个头方才起身离去。
大门前,我忍不住驻足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灯光下的父皇。空旷的大殿上,他苍老的身体此刻是那样的孤寂与无助,心头一酸,握紧手指掩面离去。
第二日,父皇颁下废后诏书,“皇后王氏,执掌中宫凤印多年,为祸宫闱,毒杀宫妃,更勾结母族结党营私。朕思之悔不当初,擢废去王氏后位,虢夺封号,打入冷宫。”
旨意一下,宣告着王氏家族荣耀大秦长达几十年风光岁月的告终。如今,王晋已死,王秦被贬官,王宵无心仕途,居于闲职,剩下的皇后被废,太子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王家的风光已经不再,母后落的个祸乱宫闱的罪名,从堂堂的一国之母贬为打入冷宫的罪妇!
随后,父皇又颁下一道诏书昭告天下,贵记陈氏,端娴雅淑,品貌俱佳,婉嫕有妇德,美映椒房,擢册封为大秦皇后,正位中宫!
年仅二十四岁的翠羽,成为已近五旬的父皇年轻的皇后,一时间荣耀无比!昔日浣衣局里那个月下洗衣淡然的女子,那个曾经与我姐妹情深的女子,如今一跃成为高高在上的大秦帝国皇后,而我与她的距离,却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渐行渐远,直至如今的陌路!
深秋的黄昏,我与元庆并肩站在王府的廊下。我看着面前寒风中萧瑟的庭院,心里一派苍凉。皇后已被幽禁,打入冷宫,木兰,孩子,舅舅你们的仇我已经为你们报了,为何现在我的心却是这样的空漠?多年来我心心念念的大仇终于得报,可是如今的我却忽然找不到自己的目标了!父皇,我又该怎样面对你!
我看向身旁的元庆,“三哥,如今王氏大势已去,敏敏的事你打算怎样做?”
元庆眉头紧蹙,许久才轻声道:“王氏于我们兄妹有不共戴天之仇,姓王的人一个都不能留,但是,我唯独会好生待她的。”
我微笑着,“你终于看开了。”
元庆也笑着,眼中的神色却迷离不清,“很多事你还不知道,此生我已经亏欠了她太多太多,以后我会好好补偿她的。”
元庆敛去神情,负手道:“我还要去前厅和王叔商议要事,三妹你怀有身孕自己保重好身子罢!”
元庆转身走远,我看着他英挺的背影,很多事我还不知道?我心头略略疑惑,却也未做多想。
冷风袭来,激起一股寒意,殷祁上前来,自身后握住我的手,“怎么了?”
远处元庆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视线中,我失神看了许久,这才低头笑了笑,轻轻摇头,旋即又道:“殷祁,我们的孩子已经快三个月了,现在母妃的事已了结,等圆了三哥的心愿,我们就带上衡儿启程去江南可好?”
殷祁浅浅一笑,旋即点头,“好,到时候我们就去江南隐居,再不过问世事,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神仙眷侣。”
我心头动容,只是轻声道:“殷祁,此生有你相伴,我已再无遗憾!”他深邃的眸子里满是轻柔的笑意,一字一句道:“芷萱,娶妻如你,得我之幸!”
我与他深深对视,了然一笑,彼此十指紧紧相扣,太多的风风雨雨,我们都携手一路走来,千言万语已不需要言明,彼此就能明了对方的心意!
寒风凛冽,枯叶飘离,这样寒冷的初冬季节,王府的长廊下,我靠在殷祁的肩头,彼此静静相依看着远处群山连绵,这一瞬间,可以是一世一生,也可以是天荒地老……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不是结局的结局)
窗隔残烟帘映月
短短半个多月,经过了元睿谋反,皇后被废,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变故后,在十月又发生了一件轰动朝野的大事,元羲在十月二十三日这一天,当庭向父皇递交了一份罪己书,声称自己身为储君,入主东宫多年来未有任何建树,直至如今发生了亲弟谋反的丑闻,向父皇请求辞去太子之位。元羲这次是铁了心要远离朝堂纷争,他选择当着朝臣的面宣读出这份罪己书,就算是父皇有心挽留他也无余地,无奈之下,父皇只是暂时收下了这份折子,声称随后再议。
这一份罪己书在刚刚平静的朝堂上无疑又掀起一轮滔天巨浪。大臣们纷纷都在猜测接下来父皇会将皇太子之位传给何人,眼下元睿已逝,皇子里只有元庆、元成、元澈三人,平乱有功的元庆无疑是这之中众望所归的皇子。一时间,庆王府的大门几乎快要被朝臣踏破。而元庆却出乎意料的闭门谢绝见客,我心知父皇素来不喜皇子结党营私,元庆此时如若锋芒太盛,势必引起早已经对他颇为忌惮的父皇的厌恶之心,聪明如元庆,立刻就揣测到父皇的心意,选择韬光养晦这一招来避过锋芒。
衡儿已经一岁,他已经可以站起身学步,咿咿呀呀的喊着含糊不清的话语。记得他第一次开口说话喊出爹爹娘亲的时候,我与殷祁都狂喜不已,那种幸福不能用任何字眼来形容!我腹中的孩子已三个月,每日只是在王府的后花园中漫步,在房里写字看书打发时间,日子倒也惬意,一想到再过不久又将有另一个小生命降临到我的身边我就暗自欣喜无比!
十月二十四日,是我母妃的生辰,我的身份尴尬不能前去皇陵拜祭母妃,只能在王府里默默焚香祈祷,我本想折回去,却见祠堂的大门是虚掩着的,祠堂是王府的禁地,一向没有南阳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今日里面的人莫非是……?我记得殷祁曾经说过南阳王当年对母妃的爱慕,心下不由自主的举步向那门口走去,悄悄躲在一旁看向内院,只见里面光线昏暗。南阳王一身素服独自负手站在里面,正对着那灵牌说着什么,距离太遥远我也听的不甚清楚。
我正欲向前一步,不料身后传来小厮的声音,“咦,少王妃怎么会在这里?”
我心头暗叫不妙,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只得讪讪的站在原地,南阳王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只是定定的看着我,面上平静的无一丝波澜,许久才道:“随我进来罢!”
我惊疑的看着他,却见南阳王已经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