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花:倾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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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花:倾世红颜-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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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香眼尖,就接了过来,我悠然笑道:“昨日的事我也是按规矩办事,侧妃不要见怪才好,你房里的小红柳儿两人我自会安排大夫替她们疗伤。”

初雪毕恭毕敬答道:“王妃说笑了,奴才们不听话自然是要管教的,妾身怎敢有丝毫怨言。”

我微微颔首,“侧妃好像许久不曾进宫向皇后娘娘请安了吧!”

初雪一怔,旋即笑道:“正准备明日进宫呢!”

我了然的端起茶杯,“我最近身子倦怠,旧疾也犯了,侧妃若是进宫别忘记代我向皇后娘娘问安才是。”

初雪尴尬点头,讪笑道:“妾身领命!今日采月轩那边还有些杂事,就不叨扰王妃了,妾身告退!”

我冷冷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初雪,现在我还暂时不想动她,一则她的背后有母后,二则她于殷祁还有救命之恩,我是万万不能做那寡情刻薄的女子!

这一日,黄昏的天气格外炎热,我支开了沉香,独自一人在王府的后院漫步纳凉,夕阳淡淡的光辉洒在青石板上,我低着头默默走着,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一处昏暗的小院前,四下无人,这里树木浓荫,草木森森显得份外诡异,我正打算转身离开时,眼神忽然落到门前那一把大铜锁!王府的祠堂!原来我竟无意间走到这里来了!

忽然记起了那年祭祖时,我看到的那个神秘的灵牌,我移步上前,这里四下无人,祠堂又是王府的禁地,除了南阳王其他人不经允许都不得私自进入!紧锁的大门上早已积了薄薄的一层浮尘,院墙旁有一棵大树,伸出了枝丫正好在墙的另一边,我走上前,提起裙据小心的攀上了树,这爬树还是我曾经在忘忧谷珠儿那里学来的,心里忽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曾何几时,我也会如同那些乡野出身的野丫头般爬起树来!

几番折腾下来,我总算越过了院墙,手心早已被粗糙的树干磨的火辣辣的疼痛,我小心冀翼的跳落在地上,走上前轻轻推开了祠堂的门,里面昏暗的烛火被风吹的四处摇曳,影影绰绰间,里面陈列着一列列灵牌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我的眼神直直落在角落里那块灵牌上,它依旧被那块黑布蒙上,祠堂里微弱的烛火摇曳着,映着地上我长长的身影,我一步一步走上前,伸手,猛地一用力掀开了那块黑布,那块布飘然落在了地上,它下面所掩盖的那一个陈旧灵牌赫然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失神的拿起接着烛光细看,这才发现上面竟然一个字也没有,它是一个无字的灵牌!

南阳王为何要摆一个无字的灵牌在这里,这个人到底是谁?和南阳王又是什么样的关系?这当中又有什么样的密辛?殷祁他到底知不知情?为何每次我问到这个问题时他总会不动声色的跳过话题,不再让我追问?我的心头一个又一个的疑问纷乱盘旋着,脑海中忽然记起了皇陵外面的那座荒坟,那座荒坟的主人这么多年来也是一个秘密,父皇从未向我们提起半个字,这里的这个无字灵牌会不会和荒坟是一个主人?

外面的天色愈来愈暗,我见时辰已晚,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我思虑,我也不再多做停留,匆匆离开了祠堂。

七月乞巧节,大秦皇族宗室女眷都会齐集宫里的望月楼拜祭七姐,今夜的望月楼旁星辰璀璨,楼阁亭台处处燃着明明灭灭的烛火,高鬓云髻华服的绝代佳人穿插其间更显风韵,我与敏敏亥时初刻方才到场。

在望月楼下一早已经有宫女内监搀扶着我们下车,敏敏当先下车,今夜的她一袭红衣更显娇俏,我们两人并肩向主阁的楼上走去,远远对面走来几位华服贵妇,当先一人正是淑娴长公主,我看着她风姿依旧的神情,依稀记得当年自己及弈礼是还是她做的正宾,如今几年未见,她依旧如当初那般美丽高贵!

敏敏一见淑娴长公主就笑着迎了上去,“婶婶今夜也来了!”

淑娴长公主看着敏敏掩唇一笑,“你这丫头,为人父母了嫁了人还是这么毛躁!”

淑娴长公主的眼神随着敏敏看向我,本来还是挂着优雅笑意的脸却在那一瞬间迅速变了神色,只见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怔了片刻才惊疑的喝道:“怎么会是你!”

她此话一出,面前的众人皆是不解的窃窃私语起来,我忽然忆起了那日母后见到我也是这般神情,心头虽有疑虑却仍是镇定颔首向她微微欠身,“唐萱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万福金安!”

对面的她眼神恍惚,嘴唇哆嗦着,旋即又含恨的瞪着我,声音尖锐,“你这个孤媚子如今为何又要回来?”

我站起身不卑不亢的直直迎视着她的眼神,“恕唐萱愚鲁,长公主此话何解?”

一时之间周围的气氛颇为尴尬,敏敏在一旁见状忙打圆场笑道:“婶婶,上面的祭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是先上楼吧!”

淑娴长公主这才恢复过来神色,恨恨的拂袖转身离去,跟在她身后的一众女眷也随之上楼,临走前还不忘用那怪异的眼神匆匆打量我几眼。

方才淑娴长公主不问青红皂白当众辱骂我,我与她不过是初次会面,为何她会有这般的反应?莫非漱玉当年也与她是旧识?

敏敏上前来挽住我的手,“唐姐姐,婶婶今日只是一时失态,素日的她决然不会是这个样子的,姐姐你不要介意才是。”

我连忙笑了笑,“上面的祭礼快开始了,我们还是快些上去吧!”

我这才点头和敏敏一起上楼,望月楼上,早已摆好了案席,上面供奉着各类时令瓜果,京中王公贵族的女眷纷纷到场,华鬓云髻,环佩玎玲,各人头上的珠钗宝玉映着灯火散发着熠熠的光彩!好一派富丽堂皇的景象!

我与敏敏随意找了一个座位坐下,却见对面正好坐的是淑娴长公主,她的一双原本妩媚多情的眸子此刻似利刃般逼视着我,那神情中夹杂着诸多情绪,有厌恶,有疑惑,还有一层我看不懂的神色,我低下头不动声色的与面前的敏敏调笑。

“皇后娘娘驾到!”传来内监的唱到声。

众人纷纷离座起身跪拜,母后一身大红色丹风朝阳礼服在宫人的簇拥下款款走来,脸上仍然是她一如既往优雅的笑意,淡笑道:“大家都起来罢!今夜逢乞巧节,众位都是同宗同族的自家人,就不必拘礼了。”

众人这才站起身入座,母后也在宫人的搀扶下坐上了主位,舞池里丝竹之声悠悠响起,一群身着彩衣,扮成七姐模样的舞姬翩翩步入舞池,动情的舞动着,我与敏敏含笑欣赏着,一曲舞罢,却见对面淑娴长公主款款起身向母后祝酒道:“皇嫂,今夜是乞巧节,臣妹我有个提议,不知皇嫂意下如何?”

“哦,淑娴有什么好提议,说来听听!”母后挑眉问道。

淑娴长公主妩媚的眼神瞟向我,旋即又迅速撇开,“今日在场的都是宗师女眷,大家素日难得聚在一起,臣妹就想今夜不如来一个诗词接龙可好?”

“诗词接龙?”母后诧异道,顿了片刻旋即又点头笑道:“也好,今夜大家就好生乐乐吧!”

很快就有宫女上前宣布规则,每位女眷只需在纸上写下一句诗词,然后由下一位接上,如此即可!

母后当先出题,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句,随即便有宫女将母后所写的拿起朗声念道:“今日云骈渡鸽桥,应非脉脉与迢迢。佳人竟喜开妆镜,月下穿针拜九宵。”

话音刚落,席间众人便拍手叫好,接下来自然就轮到在场资历最高的淑娴长公主了,她的眼神飞快的扫过我,旋即敛眉低头在挥笔写罢,宫女上前拿起念道:

“新裂齐纨素,皎洁如霜雪。

裁为合欢扇,团团似明月。

出入君怀袖,动摇微风发。

常恐秋节至,凉飘夺飙热。

弃捐箧苟中,恩情中道绝。”

淑娴长公主所写的正是西汉班婕妤的“怨歌行”,这是一首有名的宫怨诗,班婕妤曾经是汉成帝最宠爱的妃子,后来却因为成帝专宠于宫女出身的赵飞燕,而被冷落至长信宫,班婕妤一时伤怀作此诗以自述怨情。

宫女才刚刚念完,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怔,今日本是乞巧节喜庆的日子,淑娴长公主却写了这么一首悲怨凄清的宫怨诗来,母后听闻眉间也些许的露出不岔,“淑娴这诗好到是好,就是太悲凉了。”

淑娴长公主轻轻莞尔一笑,“皇嫂说的极是,今日臣妹只是听闻这世上一女子的凄惨遭遇,一时感怀所以才赋出此诗,扰大家的雅兴,真是罪过!”

“哦,不知淑娴所指的是那个女子?”母后若有所思的问道。

淑娴长公主别有深意的看着我,轻启朱唇,悠悠道:“臣妹所说的自然是那晋国曾经宠冠六宫的柳贵妃了。”

众所周知,柳贵妃曾经是李承桓最宠爱的妃子,后来柳相国遭难就被打入冷宫,终日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淑娴长公主今日这一番别有用心自然是想借班婕妤的诗来映射我就是那出身卑微的赵飞燕,而后又与皇帝暖昧不明!

她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我的身上,已经有人在掩唇偷笑,我依旧面色未变,抬手拿起案上的就被轻抿一口,母后见状,轻笑道:“看来祁王妃对淑娴所赋的怨歌行不为所动啊!莫非王妃还有更好的真知灼见?”

我含笑站起身眼神直直的看着淑娴长公主,笑道:“长公主今日忽然提起那晋宫中的失宠的罪妃柳氏,倒使唐萤也有所感触,因此唐萱也略略献丑了。”

我拿起案上的紫毫毛笔,在纸上一挥而就,宫女拿起念道:

“绿绿公主柳,垂拂醉娥眉。

一生随藏王,花染雪域梦。”

此诗是赞美唐朝入藏嫁于松赞千布的文成公主,意在渲染文成公主与松赞干布的深厚感情,我这么做无非是不着痕迹的反驳了淑娴长公主的刻意示威与挑衅!果然宫女方才刚刚念完对面的她与母后皆是变了脸色,我在一众贵妇们惊异钦佩的神情中含笑坐下,淑娴长公主脸上愠怒着,却又笑道:“王妃好才情!叫人好生佩服!”

我颔首道:“公主过谦了!”

一时现场的气氛颇为尴尬,母后见状这才笑道:“淑娴和祁王妃的诗都很好,下面大家继续罢!”

一直怪异的气氛这才缓和过来,众人的兴致又恢复如初,今夜我与敏敏同坐一席,略略多饮了几杯,许久未曾碰过酒了,此时脑海中竟然有些眩晕,我酒意微醺的站起身,向敏敏交待几句,沉香搀着我向望月楼下走去醒酒。

夜晚的凉风吹拂在脸上,格外的清爽,我捋过腮边被风吹散的发丝,轻轻倚在栏杆前,七月的夜风吹来,忽然激起一股薄薄的寒意,我略略瑟缩了肩膀,沉香在身后笑道:“公主今日出门穿的略单薄些,奴婢去为公主取斗篷来吧!”

我转身笑着向她点头,沉香这才离去。我恍惚的看着远处京城的万家灯火,心头忽然有些凄凉,如今的我是以另一个尴尬的身份回到这里,如今面对这里一个个尔别有用心尔虞我诈的试探,我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小心避过,而今夜的淑娴长公主是出于怎样的缘由才会对我有这样的敌意?

我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身后,忽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惊觉的转身,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了一个华服儒雅的中年男子,正是安信侯王宵!

“玉儿,是你么?”他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小心翼冀的问道,眼眶此刻竟有热泪滚动,只是痴痴的看着我!

“侯爷有礼了。”我向他微微欠身。

王宵闻言这才回过神,随即不着痕迹敛去方才怪异的神情,温声问道:“今

夜是乞巧节,女眷们不是都在望月楼齐聚么?王妃怎会一个人在此出现?”

他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浓浓酒意,我不经意抬头与他的视线对上,尴尬的抚上自己的脸,“今夜一时多饮了几杯,这才出来醒醒酒,让侯爷见笑了!”

王宵负手站在一旁,许久才道:“方才已经听下人们说过了,内子今夜无礼莽撞,公主不要介意才是。”

我疑惑着看向他,“侯爷果然消息灵通,这么快就已经知晓了方才望月楼的事情。”

王宵朗声笑道:“内子当年才情与昔日的苏贵妃齐名,想不到如今的王妃更是一鸣惊人,让人佩服佩服!”

我轻轻一笑,不再说话,王宵在一旁叹道:

“夜来皓月才当午,重帘悄悄无人语。

深处麝烟长,卧时留薄妆。

当年还自惜,往事那堪忆。

花落月明残,锦衾知晓寒。”

远处明明灭灭的灯火映在他的身影上,竟然有些萧条!“侯爷何故会作此伤感的诗词?人世间难免悲欢离合,侯爷须得看开才是!”

王宵,忽而转身看着我,眼神晦暗不明,许久才喃喃道:“是么?”

沉香抱着我的斗篷匆匆走来,我见状忙道:“今日唐萱先行告辞,侯爷保重!”

他一征,旋即颔首,“王妃保重!”

我低头快步走开,接过沉香手中的斗篷匆匆披上离去。

走至远处,我仍然能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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