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小妖儿--国色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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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小妖儿--国色无双-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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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厉的眼神从眼前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景宣的身上。
  一下子,那眼神似乎变得复杂了起来。但也只是一瞬,随后又恢复了平常。
  “皇上,您的身体?”皇后想要过去扶住他。
  “朕不碍,没什么大病,不过是想在永宁宫里休息两天,就被你们吵吵嚷嚷烦的睡不着觉。”
  “我们也是担心……”
  “担心什么?”庆丰帝偏过头问皇后。
  皇后看了一眼站在庆丰帝身边一脸委屈的灵妃,不敢再说什么。
  “都回去吧,围在这里成什么样子!”庆丰帝拉过灵妃,由她扶着,便要回屋。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喊住了齐王,“景宣,你随朕进来,朕有话要问你。”
  
  “父皇……”进到里面,齐王有些不安,刚才的情形他看在眼里,在庆丰帝心中孰亲孰疏已经是一目了然了,因此怔怔不敢多言,刚得胜回朝时的那种激动的心情现在全然收敛了起来。
  “怎么啦?如此拘谨?”庆丰帝淡淡笑着,赐景宣坐了下来。
  “皇儿,这一次你出师大利,不过数月之余就歼灭了西北匪众,解决了我大沂的一块心病,果然胸中有韬略,是个将才啊。”
  齐王谦道:“父皇谬赞了,他们本就内中起了矛盾争斗,儿臣不过是略施了小计罢了。”
  “是啊,外面的强敌有时不是最可怕的,窝里斗才是腐坏的根本。若不是他们起了内讧,皇儿恐怕也不会如此顺利。”
  齐王觉得庆丰帝这话,言外有意,抬眼相望,正触着他凌厉的眼神。虽在病中,但这份君王威仪却仍令他心内不自禁地一颤。
  
  “原本是想为皇儿接风洗尘,只不过病来如山倒,这事儿就先缓缓。”庆丰帝淡淡地说着。
  “父皇龙体要紧。”
  “对了沣儿,原本你管着刑部和大理寺那边的事儿,现在又常要率兵出征,朕觉得给你压了太多的担子。这段日子就先在府中歇歇,将手头的事先交给你八皇弟吧。”
  “父皇!”景墨失声喊了出来,这不是摆明着要削他的权吗?
  “只是暂时,你休养一段日子,等到合适的时机,朕自有定夺。”
  
  庆丰帝离去的背影看起来是老了,可即使走路时步履蹒跚,还需要人搀扶着,他依然是一国之君。
  处在这个皇朝的最高层,睥睨天下,俯视苍生,将所有人的命运都握于鼓掌之中。
  如果要形容齐王此次归朝的心情,那就是从沸点跌倒了冰点。
  从未有过的心冷,也从未有过的焦灼。
  他怔怔地坐在永宁宫中,望着皇上微有些佝偻着的背影,那其间透露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疏离。
  今天的这番谈话,让景宣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他在庆丰帝的心中,已经不是那个可以交托大任的人了。
   


47

47、最后一击 。。。 
 
 
  更没有想到的事还在后面。
  景沣出宫回到齐王府后,整条胡同都被秘密封锁了起来,他出不了府门,别人也进不了这条胡同。
  没有任何预兆的,他就被圈禁了起来。
  齐王的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张昭正已经落到了父皇的手中。
  
  力挽狂澜已经没这个可能了,他私吞军饷的事情铁定是坐实了的,就盼庆丰帝不要查到他私自募集的那支军队,那至少还能保住这条性命,留待日后的东山再起。
  
  安国公虽然多年不理朝政,但是他手中有皇上的令牌,又能够调动大内侍卫。所以,查起来还算是比较顺利。
  齐王倾吞了这么多的军饷,有几个可能:
  一是他自己贪财,敛在自己的名下,作为一笔私财。可齐王并非一个爱财到如此地步的人,更何况在他的心中,最重要的东西,永远都是权力。
  第二种可能,就是他将这笔钱用作筹备自己武力装备之用,组建军队,购置兵器。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颗心未免贪得大了一些,就算是皇子,只怕皇上也不会轻饶。
  
  齐王回京后受到的这些冷遇自然都传到了段桓的耳中,看来齐王倒台已经是必然之事了。
  现在他要做的是,将手中的这本名册送到正在查齐王案的安国公手中。
  
  景墨被召回了宫中,庆丰帝左思右想,这些儿子当中还是这个老八最让他踏实一些。再加上那日无双进宫,她的一番言谈也令庆丰帝刮目相看。
  虽说为人君者最怕软肋,但是只要处置好了,也未必没有两全之法。
  这几日躺在病榻上的庆丰帝想了很多,齐王的这件事,让他意识到这个儿子的贪念和对权力的欲望,其实又何尝不是自己放任的呢?
  从前他一直相信弱肉强食,他放任两个儿子互争互斗,为的就是想让他们通过自己的本事夺取皇位。
  可结果呢?在争夺的这条道路上,两个儿子都被利欲熏红了眼,开始变得不择手段,不念手足亲情。甚至,还在私下里做着大逆不道的事。
  安国公将齐王党羽的名册交了上来,厚厚的一大本。
  据说这是某天夜里,林子扬那个逃了生的小儿子送到府上来的。他不能说话,却在纸上歪歪斜斜地写了一行字:爹爹冤死。
  
  结党营私,谋逆造反,齐心可诛!
  
  “景墨,你来啦。”庆丰帝指着身旁的位子,“坐下吧,朕有话要跟你说。”
  “父皇……”景墨在静王府中呆了这么久,今日见到庆丰帝,发现皇上已经不再和以前一般的矍铄,面容憔悴,身显老态,看起来神色间更是疲惫。
  “儿臣听闻父皇身体抱恙,但苦于被禁府中,无法前来探视,心中甚是焦虑。”
  庆丰帝摇摇手:“年纪大了,自然会有病。”
  “皇儿,这段日子朕身子不爽利,想让你到南书房去,帮朕一起处理朝中事务。”
  景墨有些愣住了,前不久父皇的意思该是早已放弃了他,可现在为什么又?
  庆丰帝仿佛也看出了景墨的心思,“你是不是在想,之前朕说过要你放弃无双才肯将这些事交给你,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儿臣请父皇明示。”
  “人无完人,朕的每一个儿子身上都有缺点,但却并不是人人都有软肋。景沣、景宣,他们是那种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甚至牺牲自己亲人的人。这样的人,将来又怎么会将天下苍生放在眼中?就算真的当上了皇帝,他们最看重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利益,最后刚愎自用,再也不会听取朝中相左的意见。”
  庆丰帝顿了一顿,有些慈爱地看着身旁的这个儿子。
  景墨虽到今日才得到口谕可以进宫,但眼神中的对父皇病情的关怀却是藏不住的。不像那两个儿子,就算前来探视也都是虚情假意,为了自己的目的。
  皇上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可以用来得到权力的人罢了,父子间的亲情又在何处?
  
  庆丰帝并不隐瞒,对着景墨关切、疑惑的双眸,将他心中所想一一说了出来:“景墨,你和两个哥哥都不一样。朕现在总算看清楚了,这些年他们都变成了什么样。景宣勾结外臣,贪墨谋逆,他私自建立了一支军队,就在丰州城,若不是启正替朕查出来,只怕有一天,他就会用这支军队包围了皇城,逼宫夺位。还有景沣,他做的那些事以为朕都不知道吗?为了能够打压你,利用自己的妹妹,还想了一条这么毒的奸计。他自以为可以瞒天过海,独善其身,其实朕早就派人查清楚了。
  他们从小在朕的身边长大,朕给他们请了宫里最有学问的大学士教他们礼义廉耻,为君之道。
  可是到现在,这些全都忘记了,只记得怎么使阴谋诡计,怎么害自己身边的人……
  反倒是你,虽然从前朕冷落了你,可这两年来,朕明眼看得清楚,你胸中有韬略,又有一颗仁慈之心。唯一欠缺的就是一点手腕,好在还有段桓在边上帮着你。
  咳咳……”
  
  皇上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这是第一次他跟别人如此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他自己的身子甚是清楚,一场大病过后,生命已是如同风中的蜡烛一般,随时都会熄灭。
  
  “父皇,您先歇息一会儿吧。”
  “朕不碍,”庆丰帝拉着景墨的手,“在南书房这段时间,是朕考验你的最后一次机会。景墨,朕对你寄予厚望,可千万别再让朕失望了。”
  
  三日后,庆丰帝将安国公所搜集到的关于齐王的全部罪证一一列举,又发下诏书,撤齐王封号,终身不得入朝。
  而那些名册上的党羽,凡是被查实的,又确实参与到齐王谋乱中的,撤的撤、贬的贬,杜致、裴全、白奎这些人都被贬回原乡,一时间朝廷上下均为之震动。
  荣妃到皇上那儿去哭了几次,他都置若罔闻,只冷冷丢下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齐王获罪,静王又到了南书房处理政事,这一切都让裕王如履薄冰,在府中想着对策。
  看皇上的样子,后宫中专宠灵妃,现在又那么信任景墨,意思真是再明显不过了!
  裕王前往宁国公府找刘靖商量对策,刘靖见他一脸落寞,便道:“殿下,何事这么忧心?”
  “姨丈,现在的形势怎能不忧心?”
  刘靖自然知道现在他们已经落了下风,对齐王的罪诏一下,其实也是在警告其他皇子,告诫他们安分守己,千万不要有什么异心。
  
  “姨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父皇对我不冷不热的,难道真的就这样算了?”要他放弃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看着皇帝的宝座落到景墨的手里,无论如何,也是不甘心的!
  “两条出路,”刘靖拧着眉郑重道,“要么就甘心情愿放手,从此做个闲散王爷,以静王的性子,怕是不会太为难你。更何况皇后娘娘地位放在那里,以后仍是皇太后的身份,该享的尊荣都不会少。”
  裕王咬着牙,“第二条出路呢?”
  刘靖深吸一口气,声音也压低了些:“这第二条就是铤而走险的路了。若能成功,将来你就是天子,所有人都要臣服于你。若不成,下场只怕比齐王……还要惨些……”
  “姨丈说的是什么办法?”
  刘靖俯在裕王耳畔,将他心中的盘算一一说了出来……
  
  今年的春闱考试放榜了,与那日柳正卿所言相合,那个赵若兰果然是今科的状元。
  殿试下来,才学倒是有一些,但是总觉得气度上差强人意。庆丰帝私下里叫过两个主考官,这就是今年最优秀的士子?
  刘靖回道:“这个赵若兰原是延庆府的举人,这次科考的试卷中,他的最是出众。”
  庆丰帝点了点头,只觉得这次的前三名都是中规中矩的读书人,所写的文章仍是逃不了原有的套路,并没有太多自己的见解。
  这件事情他交给了宁国公和礼部、吏部一起去办,待到拟好奏折,再定夺封他们什么官职。
  
  坤宁宫中。
  今日是皇后的生辰,虽然她没有铺张大摆筵席,但是在自己宫中还是准备了一桌小小的酒宴。
  庆丰帝也拖着病体前来,陪皇后一起过生日。
  裕王、安平还有驸马段逸风也一同都在,小小的坤宁宫里倒是其乐融融。
  众人都为庆丰帝的病情感到忧心,病去如抽丝,这段时间身体不见好就算了,反而越来越严重了起来。
  听太医院里说,前一阵子还咳出了血来。
  皇后自然是劝着庆丰帝要多顾着自己的身子,朝中的事情尽可以交给几个皇子去做。她倒是没有在这个时候刻意提起景沣的名字,生怕皇上现在的心里太过敏感,反而惹得他心里不快。
  
  晚上,从宫里出来,安平和段逸风坐在马车上。
  安平问道:“驸马,你有没有觉得母后今天怪怪的?”
  “怪?怎么怪?”段逸风漫不经心。
  安平其实也说不上究竟怪在哪儿,只是从她和皇后相处多年的经验来看,今天言辞有些闪烁的母后,真的有很大的不同。
  
  景墨一连在南书房几天,处理了不少的朝廷政事,这日回到王府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无双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下了。
  他轻声上床,无意的一个叹气却惊醒了她。
  坐了起来,柔柔的掌心抚上了他的眉:“怎么叹气了?可是有心事?”
  反手握住,眉间都是柔情蜜意:“没什么,只是这几日在南书房看着那些各地报上的奏折,心里面很多感触。如今我才真的知道,坐在父皇的这个位置上,要忧心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个皇位真不是这么好坐的。”
  “那是自然,孟子说过,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为君者,是将天下黎民百姓放在心中第一位,要忧心的事情自然很多,不过也只有如此,这江山才能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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