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颜 作者:月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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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颜 作者:月雯儿-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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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杨摇头:“蔡波知道,兰子也知道,但都不敢吱声。我们在外账房商议了一上午,都没拿出个章程来。后来侍菊出来听说了,就说还顾得上小姐病还是不病,赶紧的就来报吧!我这才同她一块出来的。小姐,您千万保重啊!”
  少筠摇头:“这回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
                          
作者有话要说:小竹子的另一个考验……看错人否?
敬请期待,hoho……




☆、114

  
  老杨叹了口气:“小姐,阿贵那小子!难怪当初被揍得半死,就他这脾气,我也不待见他!您不知道,他没什么话说,只对老柴甩甩手,说什么‘我的意思是别往家里带话,不然就是诚心叫二太太没法睡觉、给二小姐添不痛快’。您瞧瞧他这说的什么话!横竖他不着急,急死咱们……可这如何是好?”
  话到这儿,万钱倒是笑出来了:“小竹子,当初你从我手上要他,不曾料想今日吧?”
  少筠哽住,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我就不信你这么好运气,什么好事都摊上,什么坏事都避开!”
  
  万钱喉咙里逸出笑来,然后说:“不是这意思,是只有我才能容他这脾气。换做寻常人,难忍他。”
  少筠横了万钱一眼,有些忧切,但恼怒更甚。旋即,她换了神色,笑嘻嘻的又满是俏皮:“是么?当初从你手上说动阿贵跟我,你知道为什么?”
  万钱眉毛一抬,整遐以待的模样。
  少筠悠哉游哉:“我许他北边贩盐,天高任鱼跃!”
  
  万钱眸中闪过讶然,而后又开释,好笑道:“你如此许他,他就果然不负你!少筠,若此次你能跟他同进退,就是一败涂地,也虽败犹荣。就这份胆魄胸襟,衬得上我!”
  这是一份赞赏,然而这份赞赏极有可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万钱话里的调侃调戏,少筠恍若未闻,她沉默良久,最后说道:“杨叔,此时情况不明,我们切不可自乱阵脚。若我不知道也罢了,知道了就该想着对策。如此,你且宽心,容我细想想。”,说着又转向林志远两夫妻:“姑姑姑丈,以为如何?”
  
  桑若华一声冷哼,林志远则说:“筠儿眼下是当家,自当做主。只是你也放心,我不会胡说出去。筠儿你也要赶紧的想个法子周全才好……”
  少筠点点头,随即站起来:“富安残盐,万爷元爷都留有账房先生,我就把这边托付给姑丈和荣叔了。”
  林志远也站起来:“少筠你放心。”
  少筠又吩咐道:“眼下状况,我该回扬州了。侍菊侍梅,你们辛苦一些,连夜收拾,等天一亮,咱们回扬州。”
  
  各人答应了就都各自去安排,只剩下少筠和万钱都站在前堂中。
  堂外明月依旧皎洁,堂中满地的清辉,照出两人身影。
  少筠站了一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也瞧不明白桑贵这一回唱的是哪一出吧?”
  “是不明白。”
  少筠叹气:“当初许诺,豪气万千。等到今日,才知道里头的滋味。”
  万钱笑开,是一种质朴且真诚的模样。他轻轻拉过少筠的手:“五万银子,本就不是什么人都能拿得出来;能拿的出来,又能坐得住由着他发挥的,更加凤毛麟角。所以我才说,你这份胆魄胸襟,本就不是什么人都有,你又何必再苛刻自己不够镇定?”
  
  少筠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她有些释然,因此立即就想起早前万钱的一句话来,禁不住眯眯眼:“你方才说什么?什么衬得上你?”
  万钱眉毛一扬,来了个死不承认:“我说了什么了!”
  少筠哼了一声:“满堂的人都听着呢,你敢打马虎眼?万钱,你就一头笨狗熊,还敢说我配不上你!哼!”
  万钱好笑,一把抱着少筠,凑在她耳旁说:“我知道你不笨,可还是小瞧你。你不也一样么!方才看月亮,你还大方任我抱着,现在不也说我是狗熊?”
  少筠推搡万钱:“你胡闹!”
  
  万钱顺手松开少筠:“好,不胡闹。”,接着又说:“不如歇一歇?”
  少筠吸了一口气:“不如想一想!”
  万钱好笑,然后拧眉:“我也不明白那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先打听清楚再说吧。你还不如先理一理你家里的一堆杂事!”
  少筠听了冷笑一声:“那么一个美貌又聪明的姑娘,撺掇得我弟弟非卿不娶,我还能有什么法子?”
  万钱笑着摇头:“是么,美貌又聪明,我怎么觉得你在说你自己?”
  
  少筠嗔了万钱一眼,想了想,又说道:“这事并不难办。当今天子钦定的案子,定死了她的身份,走到哪儿都是一副镣铐。除非她有通天之能,连皇帝的手笔都能翻得了,否则,她这一辈子就只能到这份上。”
  万钱沉默,许久后才丢了一句话出来:“皇帝也有糊涂的时候。”
  连皇帝也敢编排不是?少筠一愣,忙看着万钱,又压低声音:“你!你连皇帝也……”
  万钱不以为意,又转开话题:“这姑娘漂亮,心思也要紧。”
  万钱也会夸人?少筠认识他那么久,这种状况,可真是少见呢!少筠撇撇嘴,闲闲一句:“听闻万爷见多识广?原来也不过如此!”
  
  小竹子闹小性吃小醋,万大爷岂有不知之理?他有些手足无措:“哎!我就一实话!你急什么!”
  少筠眸子一转,撒娇的逼上去:“不是么!我认识你这么久,你才说什么这点胸襟胆魄配的上谁谁谁。原来我长得杂草似的,比不得人家娇贵,只好跟人家比胆魄胸襟……”
  胡搅蛮缠么?是有点儿。
  万钱十分招架不住,搂着少筠,红着脸,低声说道:“我在你跟前连话都说不利索,你还说你长得不好……”
  
  这一下少筠得意了,又突然一把推开万钱,啐了他一口,正经的说道:“桑贵的事才是头等大事,万一传出去消息,桑家没等债主上门,两淮的人家、官府的老爷就要找我们麻烦。我自然是要查清楚他的心思,还得想着后路。”
  万钱颔首、沉吟,而后说道:“京里我有人,但这事官府老爷就未必能弄明白。不过你放心,我会尽心。只是你弄明白了,又想怎么办?横竖银子是借贷下来了,五万两,单是利钱就十分要紧。”
  
  少筠笑笑,恢复从容,中间又带了些狡猾:“桑贵究竟想要怎么做,我是还瞧不明白。但是空手套白狼,这一出戏,他是摆开戏台扮好唱上了!我昔日许他天高任鱼跃,没错,但那也是我许的!我绝不容许有人绕过我去!他桑贵再能赚银子,也得是我桑少筠手下的账房先生!”
  万钱听得实在好笑摇头!这姑娘!才夸她有胸襟有胆魄,紧接着她就獠牙毕露!霸气、狡猾、权欲,强者之姿,她一样不缺!
  “筠儿,你想怎么办?”
  少筠背着手,走了两步,沉吟道:“得派个人!”
  
  万钱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少筠正在思虑腹稿。
  “阿贵人十分油滑,是个混不吝,轻易谁也说不赢他!能派谁呢?我得信他,他又不能太过因陈守旧,否则又给阿贵掣肘……”
  想要警醒桑贵谁才是主人,但又得拿捏尺度,叫桑贵明白少筠还是遵守昔日许诺,这本就是持着长杆走细绳!不过桑少筠思路极其清晰,商业用人中的蹊跷,已然得其三味!万钱看得着迷,心里也不免喟叹,少筠就是一头养在笼子里的老虎!桑家姑太太关不住她,所以两淮风云突起!若日后谁逼得桑家走投无路,势必也要付出惨痛代价。
  
  那一瞬间,万钱多少有些忌惮,但更多的是庆幸:从一开始,他被她吸引,所以从一开始,他就选择与她为友,乃至想娶她为妻!即使是竞争,也是无伤大雅的调情而已!
  万钱一直没有说话,少筠却开始打好了腹稿:“我明日就回扬州了,万爷你呢?还呆在富安么?”
  万钱笑笑:“想到派哪个人了?”
  少筠也不瞒他:“侍菊。”
  万钱想了想,笑道:“是个人选!”
  少筠偏头笑开,又有些俏皮可爱。
  
  万钱盯着看,情不自禁的:“我么,自然陪你一块回去!”
  少筠微微垂了眼帘,微微娇羞中却掩饰不住一股子欣喜和得意。
  “何况,扬州城里不日要出大事,无论是好是坏,我也乐意凑个热闹、瞧个稀罕!”
  少筠抬起头来,斜睨着万钱,讥讽道:“瞧个稀罕么?我看也未必,你呀,不动的时候看着憨厚老实,真要动起来,谁都不是你的对手!你一瞧热闹,我就该担忧着你又在算计什么!”
  万钱挽着少筠的小蛮腰,将少筠送回房中:“彼此彼此吧,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
  
  是夜,少筠睡不足一个时辰。先是招来侍菊细细分析了情形、交代了行程,然后又向侍梅交代了回家该如何应对家中诸人、诸事,最后又来到桑若华房中,同两人说了些细致话,才回到房中匆忙就寝。也没等睡上一个时辰,天又开始破晓,一家人又起来收拾行装返回扬州。
  就在少筠即将启程的时候,老荣头赶了来。老头不知哪里得闻出了味道,揪着少筠左问右问问个不停。少筠没法子,只能跟着老荣头避开人,大略说了两句。
  老荣头是个炮仗的脾气,当即气得一脸铁青。
  
  少筠担心,忙开解道:“荣叔,阿贵的脾气,您不也知道?我当初请他当我的账房先生,心里就有数,也许过他天高任鱼跃。眼下什么情形还不明白,您老千万保重着,只要富安妥当,咱们桑家就有根基。依我看阿贵打着大主意,未必就是坏事,我赶回扬州,只为解决问题,而不为刁难他。”
  桑荣听了这番话,心里稍安定一些,又不得不佩服少筠的这番心思,自此更是死心塌地:“那小子,从小我就揍他,也没能把他揍老实了。二小姐肯担待他,是他的造化了。老头子也不说什么了,总之儿子的闯祸,老子的背祸。”
  
  少筠笑开:“荣叔也别这么说,保不齐阿贵就衣锦还乡,叫两淮的大老爷们都刮目相看呢!荣叔回家也别告诉荣婶,省得她夜里睡不着。”
  桑荣答应了,又嘱咐了少筠几句,就放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说什么了,反正我都已经快写到后边大高潮了。




☆、115

  
  因少筠还有病在身,这一路走了比往常多了一个时辰。
  等回到仁和里桑家大宅的时候,少筠没有再摆弄什么礼仪,直接回了竹园。
  李氏接到消息,第一时间来看了女儿,看见女儿白着一张脸,有些蔫蔫的模样,又不禁心疼的连午觉都没睡,只围着女儿转。
  少筠自然乐意享受母亲的照顾,毕竟离家许久,又病榻缠绵。不过她见缝插针,仍不忘指点着侍梅分派礼物、指点着侍菊收拾行装。
  
  李氏看着侍菊一脸平静,又收拾了好多衣物行头,却不怎么肯说究竟要做什么,心里不禁揣揣然。其实,她除了心疼女儿,更忧心前面发生的事情,叫女儿心里不痛快!毕竟侍菊乃是女儿十多年的近身侍婢,她最后选择对儿子心软,未必对了女儿素日处事的手法,甚至折了女儿的面子。
  直等到侍菊差不多收拾好,上来回禀时,李氏犹豫良久,才小心翼翼的问道:“筠儿,侍菊收拾这一大包包袱,这是要出远门?她这么去了富安……”
  少筠看着李氏,然后一笑:“侍菊么,是为外帐房的事。”
  
  外帐房的事?那内帏发生那件呢?李氏有些不明所以:“筠儿,外帐房怎么了?”、
  少筠斜躺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那把沉香称心如意,闲闲说道:“也没有什么,娘,你也知道,桑贵当初只拿了三千两银子出门。眼见入秋了,残盐那边也有了余银子,正经盐引的销售也渐渐告罄,女儿也是时候将银子拿出来给桑贵,免得来年家里正经的开中盐都换不回来。侍兰素来就在外帐房帮忙,那里离不开她。侍菊性子爽利,出去见见世面,也是很妥当。您觉得呢?”
  这一番话有理有据,又有点轻描淡写,李氏无话可说,只能答道女儿素来周全,这样很好云云。
  待侍菊收拾妥当、侍梅也摆弄清楚、侍兰也从外帐房回来了,李氏看着女儿屋里满满当当一屋子的丫头,只能叹了口气,站起来道:“筠儿好生歇着,你病着,也不要讲什么礼数,省了晨昏定省吧。”
  少筠点头说好,就送走李氏。
  
  等李氏走了,侍菊的脸色才渐渐自然一些。
  侍兰看见了,不免私下教训她:“好歹是主人家,咱们跟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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