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颜 作者:月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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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颜 作者:月雯儿-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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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来这里撒泼?哼!爹爹和二叔,还有咱们桑家列祖列宗,可都睁着眼睛看着呢!”
  ……
  
  屋外剑拔弩张的争吵着,屋内的少筠盯着菱花镜,说不出的难受。究竟谁是谁的孽,又是谁是那始作俑者?
  少筠无从分辨,头一回,她觉得做人没意思,像是怎么也扯不开的一团乱麻。禁不住那你来我往的争吵,她一声不吭的走出了竹园,走出了羊儿巷深处的小门……
                          
作者有话要说:少筠与青阳……基本是不可能的,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少箬之所以是传奇,原因是梁师道是娶继室,年纪也不小了,更关键的是梁师道有这个胸襟去包容少箬的能干。
商人地位不高,所以才会有富贵的商人买官补缺的事情。少筠虽然知道应该怎么却婚,但是,她尚未有足够的智慧去认识人世间的许多潜规则。因此,她利用少嘉本身的弱点这一招是挺厉害的,但并不能解决真正的问题。
人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是什么样子,所谓从容,是经历之后才有的淡定。如果岁月的皱纹越来越多,能把生命变得澄明而不是杂陈,就是智慧,小竹子……无论结局如何,她都将赋予她自己厚度。
一直跟随本文的,我相信会如同早前的两三篇文一样,不会觉得失望,但是,不要着急。怒颜会有至少四个部分,现在的却婚夺权,只是让小竹子有足够的空间去施展自己的才华。
早前在云文的时候也有人指出我的毛病,说我的文铺陈太过,线索太多太复杂。后来我想过,或许风文云文如此,但崔文绝对算不上复杂。没有大纲的文,复杂不到哪里去的。而且,生活没有那么简单,人们盼望简单就是因为现实中没有那么简单。我的经历那么少那么浅薄,但是我能理解到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非常不简单,哪怕看起来只有简单的几个人也能搞出正经的一出“囚徒困境”来,何况还是在中国这种从古到今都非常讲究人情关系的地方。
我已经基本确定,我不可能写小白文,而且三十万字左右的甜美纯言情,我感觉我施展不开,云文就是例证,写得太拥挤也太用力。我的文肯定偏写实的,因为我会把我生活的经历和阅读的心得都放在小说里面,所以每一部文都会不雷同,都是人生一个阶段的mark。
一年前我腰斩风文,主要的原因是我觉得我没办法写一个帝国的改革,而且心态没有足够好。到了一年之后,我感觉哪怕写商战也木有问题了,这大约就是成长吧。看小说的朋友或许年轻或许年纪不轻,但是,我觉得,不要惧怕前面的风雨。如果连一篇小说的悲喜和跌宕都不能承担,面对生活风高浪急的时候,怎么熬过去?




☆、024

  侍兰早就发现不妥,眼下看见少筠悄悄走出了门,因怕张扬了少筠更难受,只悄悄告诉了侍菊,便自己跟了出去。
  待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家门,走到永定桥上,少筠心里的酸楚满的就要溢出来。
  
  她记得永定桥!那一年除夕,她才五岁,娘要她裹脚,她脚上疼得厉害,就发脾气跑了出来。漫天的雪逼着她躲进了永定桥桥墩下,是青阳冒着风雪、冒着被他母亲责骂的危险跑出来找她。从那时候开始,她一直认定,青阳哥哥是除了爹爹以外对她最好的人,再没有人能代替。
  可是……就在那一年的除夕,爹爹遭遇意外去世了。以后许多年的岁月,她总还能安慰自己,虽然没有爹爹,可还有哥哥呢。永定桥……是她心里最温暖安定的地方。可惜从今往后……永定桥,再没有永远,再没有安定……
  有那一刹那,她很想跳下永定桥,让桥下的河水把她永远冲走。可是桥下河水太清浅,载不动她的许多愁!
  
  旁边的侍兰总是知道自家小姐的喜怒哀愁的,她担心,因此上前说:“小姐,若闷了,不如侍兰陪你走走?”
  少筠转身,望着侍兰:“你别跟着我,让我自己呆一会。”
  侍兰抿着嘴,而后退了一步。
  
  少筠又看了侍兰一会,自己转身就走了。她知道侍兰必然不会真得丢下她,可这个时候,她想自己呆着,就好像一条流浪狗最狼狈的时候,不愿意让任何人看见和冒犯。所以,少筠刻意走的忽快忽慢,又故意走进西街那纵横交错的巷子间。
  侍兰越跟越着急,没跟出几条巷子,就已经彻底丢掉了少筠。她心焦着急,只能找了回家的路,赶紧回去报信。
  少筠知道自己甩掉了侍兰,走路也漫无目的起来。
  
  偌大的扬州城,哪儿是她可以放宽心的地方?家里太逼仄,甚至容不下她半点的女儿心事。世上太宽大,甚至还不知道她桑少筠也是一个会哭会笑的人。
  悠悠荡荡之间,少筠甚至不知道自己到了那里。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周遭一片陌生。
  
  身后是一排低矮的茅舍,不远处大约是一片滩涂,上有小溪蜿蜒,又有杨柳芦苇点缀。自己脚下则是一条小泥路,两侧都是刚才冒头的菜蔬。少筠有些茫然,这是到了哪里?怎么像是上回出城后稻香十里的模样?
  就在少筠茫然无措的时候,她身后跃出来一把熟悉又陌生的声音:“这里是城南小民的住宅。”
  少筠回过头去,只看见一身赭色折枝竹纹春衫的万钱,背着手,站在离她十步的地方。
  
  少筠很不想笑话万钱,尤其在这个时候。但她真的忍不住!因为万钱那一身的衣裳,真是叫她很无语!话说,万钱人本来就黑,又这样高大,再穿了这么一件赭色的衣裳,真是,神仙也能给吓懵了!
  万钱看见少筠这样打量她,又看见她有点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用手扯了扯身上的衣裳,略带了一点点的不好意思:“我习惯穿深色的衣裳……”
  少筠抿抿嘴,也没接话,只转身,沿着小泥路慢慢走开。
  
  万钱大约是知道少筠出了什么事的。早在万花楼时,他就知道少筠有自己的算计心机。今天才一出门,他就听说桑家府门前出了丢人的事,而康知府更是传出消息说不日将迎娶两淮都转运盐使司同知梁师道长女梁小姐。所以当他办完事在街上发现了失魂落魄的桑少筠时,他就把事情前后始末猜了个八九分。
  他觉得自己并不了解少筠,因此没有轻易打扰少筠,只是吩咐阿联前往桑府报信,而自己则悄悄跟在少筠身后。
  
  这是他第四次见到少筠,却是头一回看见少筠正经女子装扮。她脸上粉黛未施,因此总觉得有点苍白;她正经绾了个家常的发髻,只用一支明珠玳瑁簪簪着;她穿了一件松花折枝梅花襦衣,下面系了一条月白百褶裙。一身装扮显得她……很干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样一个词来形容,但眼前的她,他觉得只有这个词可形容她。
  
  少筠走了两步就感觉到万钱就在她不远处跟着她,她觉得烦躁。尤其又想到他是唯一见过她与青阳亲昵的外人,又是轻薄非礼过她的无礼小人。压抑的伤心,无处可泄的愤怒,让她有上去痛打万钱一回的冲动!可是一想到万钱那彪悍的身形,少筠又觉得害怕。
  就在这时,少筠看见前面路边有一个小水潭。那水潭,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里面的水绿油油的又泛着黄色……少筠眸子一转,有些刁毒的恶作剧因子从心底最深处冒了出来。她扯出她那块“与君子语”帕子,假意擦了擦眼睛,然后不小心的一甩,那方精致的绣帕便晃悠悠的随着春风飘进了小水潭里。
  
  少筠“呀”一声惊叫:“帕子!”
  万钱哪看得到少筠前面那一番精彩的表情变化?此刻听到少筠一声惊叫,只赶前两步:“怎么了?”
  少筠苦着脸,指着小水潭上浮着的一方帕子:“我的帕子……”
  万钱一看那小水潭,只浅笑道:“没事,我给你捞上来!只是这潭子是种菜的人蓄水淋菜用的,里面的水可不大干净。”,说着就转身去找树枝之类的东西。
  少筠一脸无措的站在一旁,心里只坏笑:“不干净么?不干净正好!”
  
  万钱这一下找到了农人用来阻隔贼人的荆棘条,然后撩起袖子,蹲在水潭边给少筠捞帕子。那荆棘条软,也不大够长,万钱少不得把身子伸出去一点,方便够得着帕子。
  少筠掂量着差不多了,走上去,对着万钱的屁股狠狠就是一脚,然后火速退到一边。万钱冷不防,“哎”了一声,便迎面扑进小水潭中。
  少筠看见万钱手忙脚乱的扑着水,想起万钱早前一句话,不禁哈哈大笑:“哈哈!万爷!这水可真不太干净呢!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罢,咯咯笑着跑开。
  
  少筠笑着跑出了一箭之地,那方才稍稍退去的失意好像是退了潮又涨上来的潮水,却一瞬间汹涌而至,将她的意识顷刻间淹没……她很难受、很难受,真的很难受!压抑了许久的伤心突然爆发,少筠捂着嘴,依着一颗柳树缓缓滑坐在地上,嘤嘤的哭了出来。
  万钱懵了,但他在小水潭也并没有挣扎多久就爬了出来。只是这一折腾,他浑身湿透,且味道不好。他有点生气,可是一看到远处蜷作一团的少筠,他也只好认下这倒霉。他没再去找少筠,而是先去了河边,脱下衣裳,就着河水过了过衣裳,又洗了把脸,才折回去去找少筠。
  
  原本万钱想说少筠两句,可当他看到少筠双手抱着膝盖,一张小脸搁在膝头,泪珠儿一颗颗掉得像珍珠一般,他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少筠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做的事情有多恶劣,也没想过万钱会不会恼羞成怒的伤害她,她只是一动不动的窝在那儿。等她的眼泪渐渐干了,她便呆呆的看着万钱跑上跑下的瞎折腾——他搬来了一堆柴火,他扛来了一堆泥糊糊的东西,他在河边挖了一块块的泥巴,他就在她脚边不远处挖了个小坑……然后,他生了一堆火,然后在那个小泥坑上面一圈又一圈的把泥块垒起来,最后又把柴火塞进泥坑里面。
  
  许久许久以后,垒起来的泥块被烧得通红。这时候,万钱灭了泥坑里的火,然后把那一堆泥糊糊的东西都丢进了小坑中。
  万钱抬起头来一笑,仿佛有些童真:“垒了房子,又推倒!”,话音一落,他手中的大泥块砸在垒起来又烧红的泥块上,那泥块便轰的一声全都埋住了那泥糊糊的东西。
  此后,万钱再没有说话,只是坐在火堆边耐心的烤着自己的衣裳。
  
  少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天渐渐就暗了下来。最后万钱烤干了衣裳,又从泥堆中扒拉出来了那堆泥糊糊的东西,然后选了一个递给少筠:“窑红薯,试试看。”
  少筠瑟缩了一下,没接万钱的东西。
  万钱一看少筠的模样,觉得她真像是受了惊吓的小猫,窝在人人都够不着的角落,任人怎么哄也不肯出来。他想了一下,又把红薯拿回来,轻轻的揭了红薯皮,然后又递出去:“少筠,这个……很甜。”
  
  那红薯黄油油的模样,袅袅的冒着热气香味,少筠轻轻抽着鼻子嗅了嗅,肚子便咕噜的响个不停。
  万钱听见了,浅浅笑道:“你怕是没有吃过这个?我敢保证,这个会很好吃。”
  少筠抿了抿嘴,也没说话,只是觉得肚子饿的更明显。
  万钱举着那只红薯,也觉得挺累,他收回手,咬了一口,又补充道:“是真的很甜。”
  
  万钱吃得很香,而且有种很满足的感觉。这样子让少筠一下子想到小时候,那时候爹爹带她上街,总是喜欢逗她说这个怎么怎么好吃,却一定在逛足了一大圈街、吊足了她的胃口之后,才会满足她的馋嘴。那时候,爹爹给她买的每一样小零嘴都格外香甜……
  或许是真的饿了,或许是因为爹爹的记忆太温暖,又或许只是因为万钱足够耐心,当万钱再一次递来红薯的时候,少筠还是伸手接过了。当那种甜美醇厚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漫的时候,少筠忍不住,眼珠儿又一颗一颗的落在她的脸颊边。
  
  万钱一直看着,也一直没有说一句话。他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她,更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她,只是觉得她很干净,干净的像最幽深的深山里面那股最清澈的山泉。
  就在那一刻,他没有忘记桑少筠曾三次恩将仇报,但是他仍执着的觉得桑少筠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三戏万钱……




☆、025

  
  入夜时分,老柴陪着侍兰侍菊,连同阿联一起,找到了少筠,这时候少筠已经在城南边上坐了半天了。
  万钱没有送少筠回家,桑家今日多事,他总要为少筠的名誉着想。少筠也没有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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