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花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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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花如诉-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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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请示公子,说麻雀再小好歹也是块肉。”滕渊说着想起那几人搓着手卷着袖,一副准备饿虎扑食的模样,忍不住失笑。

那人也被逗乐了,指着滕渊笑骂道:“一群江洋大盗。”

滕渊笑意更浓,暗暗退后一步,“公子身为我等之首领,岂不也是江洋大盗?”话未说完,闪身将那人甩手丢来的茶杯抓在手里,“冯经谢仑早是轻车熟路,公子不必为他们担心,倒是今晚自己小心些。”

那人挑了挑眉,“今晚你不必跟着,得手后跟着他们南下。有信报父亲又摔伤了腿,你替我回去照看一下。”

“是。”滕渊应了一声,身形微闪已消失不见了。

   窥视

白洛翻出屋子,借力上了屋顶,未免有人盯梢,也不落地,直接朝拂华居的锦旗去了。出示了当家玉佩,掌柜连忙好吃好喝的招待起来,并取来连年的帐目让她过目。白洛也清楚,她这个二当家从未在拂华居的范围内正式露面,这次一路南下柳如醉已经吩咐下去,只说二当家的要查看帐目。一是顺便帮了她,二也是为了给这些个掌柜提点精神,平时小款小钱的漏过去也就算了,别搞得太大。

白洛边吃边喝边看,约摸有两个时辰才将所有的帐本看完,沐浴一番之后已进深夜。一个小姑娘来给她送了热水还红着脸给她铺了床,白洛给了她一小锭银子就让她下去了。真是年年桃花开,今年特别多。以前柳如醉说她男装模样特别俊,她还一直的怀疑,现在看来所言不虚,能得到如醉公子的赞美,说明她还有几分姿色,可气的是,他从来就不说她女装打扮如何如何。

想到这,她又想起白天见到的那个人。没想到天底下真有比柳如醉更好看的男子。那人是谁?只那一抬手就能感觉出他精深的武功,不会是个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吧。从头到尾,他都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就象一株幽兰,净淡的开在那里,从容悠远,我自不动。不象柳如醉就跟个迎风摆柳一样,定都定不住。

白洛趴在桌子上想了半天,脑子里混沌一片,渐渐要睡过去。突然有人急切的敲门,压低声音说,“二当家,二当家,快走。”话刚说完,楼下传来辟辟啪啪的脚步声,掌柜惊慌的大叫,“这么晚了,出了什么大事,还要劳官爷大驾?”

白洛此时已经翻上了屋顶,大半夜的一时也不知该去哪儿,索性躺在屋顶上发呆。下面隐约的传来官差粗鲁的喊声,一些住客低低的抱怨声和掌柜委曲求全的应和声。头上寂寞的星空一片深邃,几缕云缓缓的随风飘走。白洛有些恍惚,在家的时候她也常常到屋顶上躺着,为了乘凉也是为了听柳如醉的笛。他吹得一手好笛,却不喜欢在人前吹,总是要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才偶尔吹上几曲。所以只要听到他的笛声,她都会都屋顶上躺着,静静的听,静静的享受。可惜夜还是那样的夜,她却背井离乡了。

白洛有些感叹,正准备闭眼眯一会儿,突然眼角似乎有黑影闪过。她立即屏息凝神,就听见一个极低的声音说:“就是那里。”

另一个声音也低低的回答:“好,我们打头,你们准备接应。”

两人沉默片刻离开了。

听这个意思,今晚似乎有笔大买卖。白洛慢慢坐起身,心里暗笑,她和这帮人还真有缘,半夜出来惹点露水都能碰上。既然撞上了,左右无事,不如跟去看看。

……

深更半夜,万籁俱寂。

一所宅院还亮得微微的灯烛,如今已入秋,草丛树叶上都降了白白的一层霜。院中假山回廊分布得井然有序,细看之下竟是按九龙八卦阵法格局布置的。那看似白霜的东西,其实是错综复杂的冰蛛丝,这是蛛丝散星阵,阵中的寒毒冰蛛以玄冰寒草喂饲而成,奇毒无比,防御能力极强,一旦有人触碰到阵中的蛛丝,藏匿其中的冰蛛会群起而攻之,直至对手被缠成硬茧吸成干尸为止。

云榕颀长的身形半倚在一处院落外的树枝上,墨深如海的双眸一刻也未离开烛光微闪的房间。

今天是七七四十九天,房中那人的幽觉心法修练到了第五层,今晚便是关键时刻。如今无论如何都要阻止他。

云榕想到这里,暗暗提了提内息,丹田隐隐地牵出一丝痛楚。他苦笑,来得真不是时候。

正在此时,一个灵巧的身影跳入他的眼帘。

白洛悄悄跟着那伙人,没想到他们竟然去了州府,她暗中观察了一阵,发现这帮人武功不弱,对偷盗这个事简单就是熟门熟路。望风、开锁、搬运,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不禁心生敬佩。

恰好此时一个下人披衣出门上茅房,惊觉有响动,正要喊叫。白洛便随手抓了一只野猫丢过去,那人才胡乱骂了几句,迷迷糊糊地离去。

打头的冯经往白洛藏身之处拱了拱手以示感谢,白洛也不好继续盯着人家办事。出来也有一个多时辰了,拂华居那边该搜的也应该搜完了,趁早回去睡个好觉。可是左右看看,刚才来时跟得紧,竟然忘了记路,四周黑茫茫一片,要回去可得花些功夫了。

翻过几个小宅子,白洛立在墙头四下看顾,这个方向兴许是对的吧。此时她并未发现,离她不远的树上,云榕正皱着眉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白洛跳进院里,猫着腰走了几步,突然发现不对,四周草丛里无数个冰蓝色的小斑点顺着她的衣角爬上来。她心里大惊,这似乎有点象师父说过的那个什么什么蛛来着,怎么在这个小院里会有这种东西。也来不及细想,她的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搓,指尖燃起一团淡黄的荧火,随手擦过衣服袖口,那些小蛛立即被烧成了青烟。冰蛛乃至寒之物,对荧火甚为忌怕,借着荧火的保护,她身旁的冰蛛迅速退到三尺开外。

此时,屋内隐隐传来暗暗的呻吟声。白洛已经觉得这些冰蛛有些蹊跷,屋内的声音更让她好奇。她持着荧火扫开身前的冰蛛,偷偷靠近窗下,从窗户的缝隙看进去。

只见一人带着银色的半月面具盘坐在床边,浑身散发着淡绿的雾气,右手成爪抓在床下一人的天灵盖上。床下之人翻着白眼面如灰土,牙关咬得咯咯作响,痛苦的呻吟声便由他发出。不出片刻,床下那人的满头黑发渐渐变白,身体从僵硬变得瘫软。

白洛连忙捂住嘴,阻止了即将溢出口的尖叫。只是这样仍逃不过屋内那人的耳朵,他略微抬手,一道银光如迅雷闪过,震慑人心的利器夹着森森的寒气呜鸣着射来。她还未及反应,身体被人向侧后方一拉,银光将将贴着她的颊侧偏过。来人也不停顿,护着她的腰,反正向屋内投出一颗小石子,足下轻点踏着草木已跃出了墙头。

变化只在一瞬之间,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云榕携着白洛已经出了城。城郊树林茂盛,水露寒气扑面而来。白洛才算从刚的骤变中清醒过来,抬头向云榕看去,削尖的下巴,薄唇挺鼻之上,是白天才见过的俊朗眉眼。

云榕感到她的注视,扬了扬眉并未说话。身体左飘右荡穿行在茂密的树林中。

夜色正深,林中更为阴暗,想起刚才那人的诡异功法,白洛不由的一个哆嗦。云榕似乎感觉到她的不适,突然跃到茂林之上,将她放在一棵大树的冠顶,低声道:“呆在这儿,别动。”未等她说回答,他的身影已隐进林中。

白洛看着他飘去的方向有些怔忡,一日劳顿,此时困意渐起,恍惚间看到脚下树林中,一个鬼魅般飘忽的人影闪出来,在离她不远的树枝上立了一会儿,夜色下那人的面具泛着银色的光晕。

她吓得不敢动弹,躲在枝丛中闭住气息。那人的眼睛扫过她身上的时候,阴冷的寒光刺得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好在那人似乎没发现她,未做太久的停留,片刻就追着云榕而去。她略松了口气,刚才一阵惊吓到让她头脑清醒了许多,回过神来发现正独身一人坐在树上,觉得四周寒露重重,鬼影森森,手臂上鸡皮顿起。

她搓了搓两臂,估摸着这个时辰,回城后还能小睡上一会儿,跳下树去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伸手往怀里摸了摸,发现不对再摸了摸。脸色开始有些发白,不见了,她的玉佩,象征着拂华居二当家身份的玉佩。没了它,失去了身份证明,以后她四处游历时就没有好吃好睡的好日子了。

肯定是刚才不知在哪掉落了。白洛叹了口气,看来她今晚是没那个福分做美梦了。

再次回到那个小院,白洛站在墙头仔细地察看了院里的地形,确实是布了阵,但明显比刚才弱了许多。也许是布阵之人不在阵中,这可如了她的意。她一路寻来,几乎把人家屋顶上的瓦片,院子里的草皮都翻起来也未找到,必定是掉在这个院子里了。

她翻入院中,擦起荧火从自己来时的路开始一点点找。那些冰蛛见到荧火都远远地躲开了。没找多久,就看见窗下她原先偷看的位置躺着一个白物,心中大喜,立即过去捡起来,用衣袖擦拭干净,宝贝似的捂在手心里。

眼看着东方的天际已隐隐泛出紫光,白洛将玉佩放入怀中,转身要离开院子。眼前人影一闪,冷风吹过,几步远的地方站了个人,带着银色面具冷冷的看着她,“你是什么人?”

   强出头

白洛大惊,眼睛瞟向院墙,估算着凭自己的功力要从他手下逃脱,有多少成的胜算。那人不等她回答伸手要扣上她的肩膀,白洛身形一矮,躲过去一招,还未及看清第二招,已经被那人的手抓往肩头,生生的将她抓到近前。那人钳着她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一股寒凉的气流瞬间贯入她的体内。

白洛肩上骨痛欲裂,两手挣扎着抓着他的手腕,抖着唇喊,“放,开我,放开。”

那人似乎并不打算饶了她,另一只手也掐上她的肩膀,面具后的一双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冰冷入骨的寒意笼上她的全身。

就在白洛以为自己今天定要死在这个不知名的小院的时候,寒气突然停滞下来,扣在她肩膀上的双手从用力转为了支撑,那人张口吐出一口血,整个人竟然向白洛倒去。

白洛手忙脚乱的接住他,竟然承不住他的重量,脚下一软,两个一起扑倒在地。那人重重的压在她身上,痛得白洛一声低吼。片刻,她推了推那人,完全没了动静。白洛撑起他的脸,只见他露在面具外的脸颊色如白灰,呼吸微不可觉,已陷入昏迷。她不敢去探他的内息,这人练的异道之法常常能将人内力吸去。

怎么办?她是该把他丢下逃走,还是以德报怨将他扶回房中。

她看着这个男子,削尖的下巴和半张隐在面具后的脸庞,他没在临昏倒前将她杀了,她也不好丢他在这里打露水。

白洛忍着全身的酸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拖进屋,艰难的丢到床上。累得她坐在床边直喘气,肩膀揉了又揉,颇有些怨怼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人细皮嫩肉的,身体竟然这么重这么结实。记得二哥说过,习武之人,越是看起来精瘦,越是内功高深,外表壮实的都不过是外家功夫,在真正的高手下走不过一二招。

刚才倒在床边那个被吸了精气的人,现在已经不在屋内。莫不是已变成了恶鬼,自己爬了出去。此时,床上那人突然哼哼了两句,把白洛吓得魂差点飞出来。

她有些忌惮的望着他,此人虽练的是内家功夫,可是练功的方式实在是诡异,如果任他如此下去,还不知要有多少人遭殃。何不趁着他没醒先断了他以后练功的后路。

白洛非常认同自己这个想法,在众多的灵咒巫术中有一种疗伤的助法,不伤人性命,暂时锁住丹田,防止医治过程中内力反噬。中咒之人在未解咒前,除了不能动内力,其它行走坐卧皆如常人。反而言之,对于练武之人,不能使用内力便如同废人一般了。

白洛打定主意,伸手解开那人的衣服。让她吃惊的是华丽的衣衫之下,竟然伤痕交错,几乎没有一片完整的皮肤,但显然是用了上好的伤药而没有留下较深较大的痕迹。

白洛怔了怔,一时有此不忍。犹豫了一阵,还是咬破手指挤出一滴血珠,将咒文念了三遍。手指上的血渐渐发出淡蓝色的荧光,欲滴未滴,有如气团一般灵动的飘在指尖。她将手指点在那人的丹田上,血珠迅速被他吸入体内,丹田内瞬间发亮,荧光透出皮肤随着丹田的血脉鼓动,片刻便隐没下去了。

白洛叹了口气,将他的衣服盖好,准备离开。转身后,又对那人面具下的脸实在好奇,不知这人长得什么样,如果奇丑无比也就算了,要是美艳至极,不看看岂不可惜。她正不怀好意伸手去摘他的面具。

“什么人,敢对我家公子无礼。”窗口凉风一送,一个女子已经跃了进来,通身的红衣,面容娇好,身材玲珑。不等白洛反应,扬手一甩,一条银索闪电般射向白洛的手腕。

白洛身子一侧,不敢纠缠,立即闪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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