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海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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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海兰珠-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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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奈的回她说:“你就别耍这些客套戏了,既然是为你庆生而来,自是少不了你的礼物。”

她听了我的话,露出被宠溺的笑容自素玛手中接过礼物。打开锦盒的瞬间,我看到她难以掩饰的表情。就听她兴奋地盯着我问道:“吾叶俄格切怎么知道邬聿敏想要这个?”

我笑着说:“我自然是知道你喜欢这套鸳鸯锦的珍珠丝帛。因为你上次在我宫里盯着它看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从那一刻起我就为你把它留下来了。”

邬聿敏双眼露出感动地神情,拉起我的手说:“吾叶俄格切你还是没变,做什么都会记挂着别人。”

她的话突然让我不知怎么回应了,因为我根本不是真正的海兰珠,也并不是她口中真正的吾叶俄格切。

正窘迫的时候,门口太监禀报说:“岳托贝勒正福晋到!豪格贝勒正福晋到!萨哈琳正福晋到!”

邬聿敏立即命人收了礼物,便起身向门口迎接。不多时,三位大福晋便进入正厅为我行礼。我免了她们的礼之后,大家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了起来。玠戈葡还是特别地关注厄俄,而厄俄今天看上去却更显孱弱,似乎身体不舒服似的。

没过多久,多铎的福晋,阿济哥的福晋等也都到了。邬聿敏便请示问我是否可以开戏。我自然是没有任何意见。

于是大家便动身由正厅起身移架至临时打架在后花园的听戏台。听戏台上陶木几案与太师椅成排摆开,几案上摆放着各色点心。整个的听戏台都被深色的布幔遮蔽着,阻隔了太阳的直射,再加上周围又有二十多了小丫头不停翻动大转扇,热浪也算稍有缓解。

我与邬聿敏自然是坐了正位。小太监呈上来戏本,我点了一出《古城记》,邬聿敏点了一出《琵琶记》,多铎福晋点了一出《西厢记》。接着“延庆班”便紧锣密鼓卖力地演出了起来。

第一出戏刚唱毕,便听见一个丫头大声突兀地喊了句:“福晋您怎么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了声源处,就看到一个小丫头抱着一脸惨白的厄俄。邬聿敏第一个起身冲了过去,我也跟了过去,其他人也随着围了上去。

厄俄双眼紧闭,似是已经失去知觉了。邬聿敏迅速打发人出去请御医,我轻轻将手抚到厄俄的额头之上,却摸到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我发现她不仅脸色苍白,汗毛竖立,而且体温也有些偏高。我推断她是中暑了,然而却并未真正失去意识,如今的症状就像是电解质代谢紊乱以及大脑供氧不足的连锁反应。

我对邬聿敏说:“给我取些冷水来,然后再就近安排一间通风无晒的屋子出来。”

邬聿敏应了便迅速喊管家吩咐下去。

邬聿敏又一脸担心小声地问我道:“吾叶俄格切,她究竟怎么了?”

我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笑容,对着所有聚集围观的福晋们说:“不需要担心,厄俄福晋只是暑气过重。请大家退些开去,给她一点儿新鲜的空气。”

众人应声退开了。不久邬聿敏的丫头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盆冷水。

我先用冷水湿了自己的手帕,放到她的额头上,又用冷水稍稍地泼湿她双腋下的衣衫,以达到降温的效果。见她稍微有些意识便命人抬她去已经准备好的卧室。

将厄俄平放在卧室的床上之后,我又命人倒了一杯热茶来。扶她起身喝下热茶,便为她盖了层薄褥。守在她床边一刻钟,再次伸手探入她的后颈,发现她已发出了热汗。

我放心的吐出一口气,笑着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邬聿敏说:“她暂时没事了,等御医来了自然有办法治愈。”

正说着,小太监便传声进来说御医到了。

御医诊断过后留下了药方便领了赏钱退去了。临走前却又回头问道:“不只是哪位福晋提前作的处理?”

所有人都看着我,我好奇的站出去说:“是我。不知御医为何如此一问?”

那老御医含笑微微一稽首道:“多亏侧妃处理妥当,令福晋饮下热茶,而非一味用冷物退热,这才保住了福晋腹中不足双月的胎儿。老朽佩服侧妃的医术。”

御医临走前的话令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厄俄更是没有料到自己居然有孕在身,当她虚弱的扒着床柱爬起来的时候,一脸的错愕震惊,有些口吃的盯着我问道:“这——这——这是真的吗?御医——御医说我有——有身孕了?”

我笑着冲她点点头道:“是的,不错。恭喜福晋了!以后可更要好好保重自个儿的身体了。”

紧接着其他福晋也都忙着为厄俄道喜,厄俄更是喜极而泣。

邬聿敏与玠戈葡则各是一脸复杂的神色,我能理解玠戈葡是为什么,但是邬聿敏为何也是一脸失落我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御医嘱咐天黑热气未消之前最好不要移动病人,所以厄俄必须继续留在邬聿敏府上。邬聿敏拨了几个人单独服侍厄俄。然后复又张罗着其他福晋回了听戏台。

快近中午的时候,多尔衮回府了,而且他还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当岳托,豪格与他一起给我请安时,我还真是有些惊讶。这个时辰,他们不是应该在宫里当差吗?不过又一想也不关我的事,免了他们的礼,我还依旧听我的戏。

他们却并不离开,居然还加了台子与诸位女眷一起听起戏来,这我就更不能理解了。尤其是岳托,估计他已经知道自己妻子有孕了吧,不去后院卧房探望厄俄,一脸不情愿地坐在这里干什么?难道只为看戏?我已经越来越糊涂了,心中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西厢记》一出唱毕,多尔衮便吩咐传膳酒菜。酒过三旬之后,多尔衮居然单独出列向我敬酒,这点虽在我的意料之外,但是最令我震惊的却是豪格。豪格是皇太极的长子,更是久经沙场的将军,皇太极不可缺少的臂膀。豪格甚至比我还大半岁。以前虽曾见过豪格,却从未有过言语的交谈,但是未料到他第一次对我开口,却是丢给我一颗炸弹。

豪格来到我面前敬酒时,居然跪下道:“豪格恳请侧妃成全。”

我满脑子问号的看着他说:“贝勒快起,有什么事不妨起来说。”

豪格却并不起身,继续说道:“豪格请求侧妃答应荐婚伯奇太后。”

“什么!”两个声音来自两个不同的方向,却同时传入了我的耳朵,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脑袋里的声音,但是当我看到左右两侧同时惊讶地探出身来的玠戈葡与厄吉娅,我突然意识到这场生日酒席确实来错了,我似是又糊里糊涂地中了设计了。如此左右两难的境地,我该如何是好呢?

豪格的请婚明显是在厄吉娅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单纯看厄吉娅目前的表情,她应该是坚决反对的,而豪格自是铁了心的要先斩后奏了。而玠戈葡钟情的是岳托而非豪格,但是望到一脸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的岳托,傻子也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有请婚的打算。另外,豪格不亲自去向皇太极请婚,而是要借助我的手促成婚事,明显这背后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利害关系;否则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呢?而我居然一无所知!

豪格见我半天没反应,居然又叩了首请求道:“豪格求亲之心坚如磐石,只望侧妃成全。”

面前的形势已容不得我多想了,我迅速整理了一下神情对豪格道:“你还是请起吧。一切还是要由国汗来裁决。我会把贝勒的请婚要求传达给国汗的。”

豪格却不起,更固执地说道:“侧妃若非有心成全,豪格便长跪不起。”

“愚臣亦可证明豪格贝勒求亲之诚意,还望侧妃成全。”这时居然连多尔衮与邬聿敏也站出来为豪格请婚了。

岳托依旧是一脸没有表情地坐着,甚至什么都不看,只玩弄着手中的酒杯。

已经僵持不下去了,我终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道:“我会尽力而为的,但是还是那句老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豪格见我答应了,兴奋地说道:“多谢侧妃成全,有侧妃的鼎力支持又岂会不成功呢。”

我无奈的笑了笑,叫他起了身。看来这次‘冲锋陷阵’的又是我了。不知这次又会是什么麻烦了?这里的人个个都是高手,真是随便一个不经意便会粉身碎骨。想自己以前虽然不是什么IQ神童,但是也不至于像在这里一样成了智商飙低的白痴一族,处处被人算计,牵着鼻子走。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我来成全他?怎么千挑万选的非是我?难道就因为众所周知皇太极目前比较宠爱我,还是因为玠戈葡一直住在我宫里?

看着一脸兴奋难掩的豪格,还有仍然处于震惊中的玠戈葡与厄吉娅,我的脑子简直要炸了,为什么每次‘抓仙人球’的那个总是我。

我实在是郁闷的难以附加,便挑了席间一个空当躲进了后院。再对着失落的玠戈葡与满脸愤怒的厄吉娅我非疯了不可。

我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厄俄的门口,在那里居然碰上了坐在门口石阶上的岳托。不知他又是何时躲出来的?

岳托见我走过来,却也不行礼,甚至不打招呼。我也并不介意他究竟打不打招呼,毕竟他还曾经拿刀子抵在我的颈项过;现在心情已经够乱了,我又何必在意那么多无谓的礼数。

我绕过他迈进厄俄休息的卧室,室内一片昏暗。我走到床前,厄俄正挂着微笑沉睡着,我伸手抚上她的额头;不错,没有继续发热。

我走去窗边替她拉上窗,然后又走了出去。这次我连看都不打算看岳托一眼,迈下石阶时却听见他问:“要喝酒吗?”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问:“贝勒爷可是和‘奴婢’说话吗?”

没料到他却‘噗哧’一下笑了出来,说:“女人家还真是小气,我就料到你一定会记仇。我这里有把匕首,您看怎么解气怎么来吧,岳托决不哼唧一声。”

我看着他伸过来的匕首,不自觉也笑了出来,我和他也算‘不杀不相识’了。

我就地坐到了他的身边,伸手推开他递到面前的匕首说:“想要扯平还没那么容易,这个机会我保留了,日后等我想到什么更残忍的手段再说。”

他笑着收了匕首道:“岳托今日又欠你一个人情。”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身后的卧室,我回首后叹了口气说:“你只是欠我一个人情,而我不知道今天又欠了多少人整个下半生的幸福。”

他没接话地看着我,然后将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酒壶举到我的眼前,我扭头看了他一眼说:“我酒量浅,喝多了要闹事的。以我目前的心情最好还是别碰它了,否则今日这烂摊子就越闹越大了。”

他见我不喝,收手直接将酒壶里之物全部灌进了自己的嘴里。他灌完了酒,举起袖子胡乱擦拭了嘴巴一下。

我第一次见一个人如此不文雅的喝酒,岳托还真的就是个铁铮铮的武将。通身不带任何温柔气息,这与他的长相还真是有点儿不配套。

他甩手扔下酒壶严肃地看着我说:“今日之事与你无关,其实若不是厄俄突然有孕,刚才跪在你面前的就不一定是豪格了。”

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努力思考着他的话。看得出来他也有自己的无奈,原来这场瓜分战中受折磨的并不仅仅是女人。

我们彼此对着沉默了一阵,我先站起了身来,毕竟出来时间长了会令人怀疑,而且就算我与岳托彼此心中毫无芥蒂,如此尴尬的身份被人撞见总是不好解释。我起身时带在身上出宫的令牌却不小心掉了出来。

岳托捡起来看了看,道:“这牌子太大了,不适合女人佩带。”

我夺过那令牌丢给他一个大白眼说:“能有这牌子就不错了,你以为后宫女人能随便迈出宫门吗?我也就是今日有特权带着它罢了。”

岳托闷笑了起来,问道:“你可想出宫?你出宫又能做什么呢?”

我摇了摇头,也懒得跟他解释,这个年代男人的通病,蔑视女人的能力与人权。不过我也早被压抑迫害的没感觉了,只是不想再费口舌解释罢了。我走了出去,没回头的朝他摆摆手说:“我走了,你自己去捉摸女人能做的事情去吧。”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可以帮我研制火药。”我都走出拐角长廊了,才听到他的回答。

苦笑一声,我叶海蓝现在谁都帮不了,因为我是自身难保,豪格的请婚我还不知自己回宫会落得什么下场呢,我又帮得了谁?

正文 瓜分 (下)

重回宴席不久我便以出宫多时为借口,带着素玛与始终神情茫然的玠戈葡,在众人的拜别礼中离开了多尔衮的府邸。

豪格临行前依旧是不忘‘提醒’我成全他的请求,而厄吉娅却一直愤恨的盯着玠戈葡,玠戈葡迈上马车前却心伤地看了眼站在后排、空白表情的岳托。眼前的局面突然变得混乱不堪。

回宫的路上,我一直不停的打量着玠戈葡,她的失望神情根本难以掩饰,但是她却什么都不说,甚至都不向我表明心意。

我脑海中反复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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