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无力感让人有些伤心，李汉才也觉得有些可笑。
“我要和那位警官通话。”电话另一边终于有了回应。
而陶鸣却干脆回道：“你和他通话也没用，就是一通电话，立马就能报警的事，而且半小时现在已经过了五分钟了。”
“我想先和她见一面。”
“抱歉，做不到。”
“喂，太无情了吧。”李汉才把脑袋靠了过来，声音很小的说道，但也只是说说。
陶鸣摇了摇头没有回话，同情心是应该存在，但陶鸣并不会对疤脸这样的杀人犯有什么同情心。在陶鸣看来某些程度，疤脸应该是职业杀手。
这是现实，职业杀手并不是故事中那么高能，非要有什么组织。大多数像疤脸这种人都是跑单帮的。
只有无依无靠、无牵无挂的这么一个人，才会从事这样的职业。
杀手是一项持续性的工作，而杀人犯的产生原因就是多种多样了，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陶鸣认为疤脸是杀手，如果不是因为要为郑在德翻案，他肯定会把一切交给李汉才刑警处理。即便没有天生就喜欢走这条路的，亦或者什么悲惨的原因。但这并不能构成，持续性犯罪的理由。
无法抽身离去的那一刻，便已经完全沉沦于黑暗。
“我需要承诺，可以看到的承诺，不要逼我……”
“承诺，你觉得我应该给你什么样的承诺？或者你会相信什么样的承诺？这样的誓言没有任何的保障和约束性，或许只有实际的金钱会让你感到安心。但哪又能如何？拿着钱躲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或者逃到海外生活，这就是所谓的平安吗？或者只要让那个女人和孩子活下来就好？”
“都是虚假的，最好的方式只有把所有的敌人都毁掉，让她们平和的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国度。”
“但是你做不到这一点，所以你就没有选择。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自首，把他们想要的东西拿出来，把所有的视线全部吸引在自己的身上。而后……让她们远离风暴的中心，这是唯一的方法。”
陶鸣以前喜欢赌，那是因为看不到未来，所以如同赌徒一样的亡命。所以他能理解疤脸的这种选择。
但不同的是疤脸有着巨大的负担和期望，可在现实的情况下陶鸣觉得他的期望多半会落空。
釜山海鸥，陶鸣没有确切的资料，但却能知道这是一个大型的黑邦。
李汉才口中的新千年民主党，还是以前的执政党，这种势力通天的党派，在这个国家有多大的力量，简直无法想像。
所以陶鸣认为，疤脸和这个女人能安全走出这个国家，或者逃到什么偏远地方好好生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但或许这就是人性，哪怕是放弃了未来的人一旦有了期盼和渴望，哪怕是1％的机率都愿意去赌一把。
“还没做好决定吗？”
陶鸣其实也觉得有些好笑和讽刺，明明是把人交给警察保护，但电话里的人反倒是不愿意也不相信。或许是因为本身的弱小和脆弱，以至于不敢去尝试追逐光明。
“……”
五分钟过去，依然没有回应。
陶鸣知道这并不是那么容易决定的事，所以便说道：“其实，你真的不需要去相信谁，这个女人存在的危险，只是因为你；肚子那孩子面临的危险也只是因为你，如果你早就有了牺牲的觉悟，现在也只是刚好走到了那一步而已。而且在这个国家即便死刑也多半不会执行，或许未来你还有机会看到她们，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漫长的沉默。
“好。”
电话里忽然传来了回应，声音带着一丝决绝。
“和那个人的交易作废吧，拿着……”
“砰！”
电话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巨响，陶鸣和李汉才都是脸色一变。
“拜、拜、拜托……照、照顾、照顾下……”
“砰砰~”
“嘟嘟嘟~~”
陶鸣把电话塞到李汉才手里，表情无比难看说道：“这下好玩了……也玩完了。”
“他死了？”李汉才看着手机有些发懵。
陶鸣点了点头道：“他能和你联系，一定是从那个酒吧里走出来了。单枪匹马能从黑裆巢穴中走出来的原因，并不会是因为战斗力太强，只能是被放出来的。还是因为那份罪证，这种情况下釜山海鸥和所谓的大人物不应该在这时候对他出手，所以……是另外的势力。”
两人有些沉默，陶鸣并不喜欢这样的感觉，那种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的感觉陶鸣依然非常非常的讨厌。
疤脸死了，死的有些突然，陶鸣和李汉才都陷入了沉默。
一旁的病房里那个女人还在沉睡着，双手护着小腹平稳的呼吸着。
第177章 安置
大约半小时后，李汉才的电话再次响起。
接通电话后，就是课长金德来的大骂，然后让李汉才赶快说在哪里，还说首尔有检察官来调查郑在德的杀人案，让他赶快回来。同时也询问了今天下午青阳道外发生的挟持事件等。
看着李汉才挂断电话，陶鸣也看向了他，表情有些怪异的问道：“有首尔下来的检察官插手这个案件了？”
“嗯，理由也很完美，为了调查青阳道杀人案，因为这个案件的疑点很多。表示郑在德可能是受到了冤枉，他可能不是真正凶手，所以要重新调查。检察官的话有独立调查的权力，我们需要配合。”
“真是完美，你觉得是谁开枪打死了疤脸？”
李汉才注视着陶鸣那嘲讽般的眼神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但不会是这个检察官，但这个案子你不用再插手了，郑在德的案件应该很快就会重审，到时候他应该会判无罪。剩下的事都交给我了，只是这个女人……”
陶鸣也觉得不会是这个检察官杀了人。
但如果不是检察官、不是釜山海鸥，那有什么人会杀疤脸呢？
“政敌？”
陶鸣皱着眉头思索着，疤脸被杀有很大可能那份罪证会曝光，至少局面看起来是这样，所以投鼠忌器和那份资料有牵扯的人绝不会在找到资料前动手杀人。
唯一可能的，就只有希望这份资料曝光的人。
“让老光棍一号帮忙吧，疤脸死了，那些人会把第一目标锁定在你、釜山海鸥和这个女人身上，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拿到那份资料，并且以最快的方式传播出去，只有这样才能将所有的视线转移。”陶鸣的确是准备退出了，检察官的到来，不管是哪一方的势力，都会努力为郑在德洗白。哪怕暗地里有其他原因，但既然出手了就一定要有些作为，这样才能掩饰本来的目的。
只是陶鸣很清楚，李汉才一个人搞不定，现在他不适合出面，无论是去哪里都一定会被监视。
“你现在最好是回去，并且把所有目光都吸引住，最迟四天我会拿到那份资料，并且想办法曝光。”陶鸣做出了决定，看着李汉才无认真的说道。
李汉才一怔，摇了摇头，有些担心的问道：“你怎么曝光？如果陷入这个案子里，后果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陶鸣镇定的说：“不用担心，我当然不会亲自去曝光，我要做的只是把资料取来，然后送出去，所以你要帮忙把那些人的视线给拖住。”
“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你为郑在德翻案的目的，应该很快就能达到的。”李汉才不解的问道，虽然心里有种莫名的欣慰。
然而陶鸣却说：“有些人身处风暴漩涡却不自知，一旦露出马脚，那时候将面临的风暴会更为可怕。”
“明白了，是因为你的小女友？”李汉才想到了闵信元的女儿。
“呵呵。”
陶鸣懒得解释，虽然有这个原因，当也有那个孕妇的原因在里面。如果这件事得不到解决，那个孕妇可能会死，孕妇死了，那这个孩子也一定会，除非能把她们送出国或者好好的藏起来。
两人又低声商谈起来，过了一会李汉才起身离去。
陶鸣推开了病房大门，屋内十分安静，走到床边坐下，看着床上缓缓睁开眼睛的女人，两人四目相对，陶鸣淡淡的说道：“他死了。”
女人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眶中泪水开始滚动，但最终眼泪没有落下，而是看着陶鸣用低沉的声音道：“是吗？”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休息，如果运气好的话，几天后你就会安全下来。虽然他并没有履行约定，但刚才电话里也算达成了交易，我想你也很想生下这个孩子吧？”陶鸣语气很平淡，但还是能听出一丝丝的无奈，在他看来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慰了。
女人咬了咬嘴唇，有些发红的眼睛点了点头，并没有因为陶鸣的年纪而看轻。
“那就走吧。”
“好。”
……………………
韩正一有些惊讶，看着门口的两人，但很快又露出了微笑。
“怎么到爷爷这里来了？真是件稀奇的事呢。”
陶鸣翻了个白眼，对于爷爷这种说法有些无语。
“我已经给老光棍打电话了，拜托大叔在这几天里照顾下这个女人，不要让别人知道，任何人都不行，我想老光棍会给你打电话说明情况的。”陶鸣一如既往叫着某人老光棍，而韩正一很喜欢这个称呼，因为他觉得要是能刺激儿子找个女友也非常不错。
“先进来吧，看你们淋得。”韩正一没有去问原因，对于他来说只要是做好事，一定会无条件的支持。
陶鸣扶着女人进了屋子，但等到韩正一倒完水出来，客厅就只剩下了那个女人。
“那孩子呢？”
“他已经走了。”女人声音柔弱的说道，脸上的表情终于变得悲痛了一些。
韩正一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把水端到女人面前。
过了一会韩忠硕打来了电话，而这个怀孕六月的女人也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
三日后，周二到来。
青阳道杀人案重启，警察们又四处收取证据，而这一次陶鸣也受到了调查。
谁叫陶鸣在三天前出现了挟持案的现场。
但有郑恩地和郑在德作为挡箭牌，陶鸣装作天真的样子，说出了希望能够帮助恩地爸爸找到真正凶手的话语。
陶鸣去那里没有两次，所以周围的店铺和居民的确都没怎么见过他，那天在那个年轻女士面前说的话，是因为和李汉才有关系。
陶鸣和李汉才两人的串联的口供是，李汉才发现了陶鸣在这里晃悠，知道他的身份后，所以考虑让他帮忙。让他每天放学从这里走过看看一辆白色面包车是不是在那里。
警方调查后，也通过李汉才确定了情况，所以注意力还没有集中在陶鸣的身上。
第178章 偶尔闭一下眼睛
陶鸣小心打量过自己的周围，实际上的确没什么人监视，估计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汉才那里。而自己因为年纪和立场原因，所以暂时被排除在了深层的调查网里。
其后疤脸的尸体被人发现在青阳道某个公园中，根据对疤脸住所的调查，搜索到了一双皮手套，通过化验证明和被害人指甲里的材料是同一种材质。
并且在一件衣服上发现了被害人的皮屑和毛发，应该是双方在缠斗中留下的。
很有趣的状况，证据在检察官的调查组织下一件件的呈现出来，陶鸣通过李汉才发来的短信，都觉得震惊。从这件事中，陶鸣完全能够明白韩国的司法腐败和敷衍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
信德女中，陶鸣这两天都去了学校，但是他没有着急去闵先艺的家中，很明显这三天那里肯定充满了黑白两道的人物。
但今天应该是极限了。
至于李汉才现在正被监视着，并且带着刑警队乱转。
在李汉才接受调查的时候说出了一个合作人，一个非法滞留的菲律宾人，也是他长久合作的线人。
是这个菲律宾人作为接应带那个女人离开，两人约定了两天后在某个地方见面。
但昨天李汉才带着人去却什么都没有，一时间李汉才也愤怒的说自己被耍了，开始带着人四处搜索。
不管那些人是否相信，但现在所有人都在搜索这个莫须有的存在。但随着搜索的深入，这个人很快终究被联想到陶鸣身上。
所以这三天已经是极限了，陶鸣必须行动，在警方没有怀疑到他以前，一旦警方怀疑了他，他就再不能轻举妄动，也不可能拿到那份资料。
同时随着调查深入，总会有人发现闵信元这个证人的问题，一旦深入调查下去，有些东西总是会曝光的。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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